「我既歸山,北寒無敵!」北寒宗何人敢有如此狂妄之語。隨著那迴蕩在整個通天峰上冰冷異常的聲音,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修士,瞬間突兀地出現在青石廣場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清這白袍年輕修士是如何出現的,包括場中修為最高的絳雪閣閣主李雪主。

這是什麼境界?所有人都有這樣疑問,因為沒有人能看清這白袍年輕修士的境界。

白袍如雪,面目俊朗,神華內斂,氣質超然。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從北寒仙山下腳下趕來的魔修阿木。

北寒眾人看見阿木,驚訝的幾乎全愣在當場。四十年如夢,任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最最關鍵,北寒宗正在受辱便要萬載聲譽掃地的時刻,阿木卻突然出現,卓然而立在前。

「弟子阿木,歸山來遲!望各位首座、長老恕罪!」說罷,阿木衝著以白一峰為首的北寒眾人,恭恭敬敬深深地躬身一禮。

此時,阿木還不知道寒千里四十年未歸,白一峰已經繼任北寒宗主之事。

除了師父王絕,阿木不能跪拜任何人。這深深一躬,足以表示阿木對自己北寒宗弟子這一身份的絕對認同。

阿木明白,四十年前,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如今的北寒宗怎麼會如此人才凋零,怎麼會虎落平陽,怎麼會受今rì之辱?

「阿木?」

「真是阿木!」

「阿木回山了!」

北寒宗眾人回復了一下情緒,可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在北寒大殿青石廣場的這些人,很多都參加過四十年前那場大戰,都曾為了阿木而浴血奮戰。

對於阿木的魔修之身,他們毫不介意,唯有深深地同門之情。

「果然是阿木!」已是天紫峰首座的紫韻眼中淚花隱現,「紫玉,阿木回來了!」

「好!好!」白一峰連說兩個好字,心中驟然一松,臉sè的疲憊之sè終於完全顯現出來,「chūn木更新,枯樹生花!苦祖師和千藏真人的話都不會錯。」

此時,阿木出現,無疑對於現在北寒宗來說,是天降甘霖。白一峰相信,阿木此次歸來,定能解決一切。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阿木施禮之後,轉身看著東方歡。

而此時此刻,東方歡的驚異程度,絲毫不遜sè於北寒諸人。

血月之瞳,已然消去。東方歡的眼睛恢復了盈盈秋波,只是此時眼中寫滿的卻是驚訝。

「王寒!」東方歡不可思議的看著阿木。

「不錯!」阿木看著這身姿妖嬈,絕sè風姿的女子,冷然一笑,「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你怎麼會是北寒宗弟子?」東方歡深深地不解。

「怎麼不會?我是如假包換的北寒宗弟子!」阿木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東方歡。

「你是北寒何人門下?」無論如何東方歡也不願相信,北宗宗何人能培養出如此年輕的高手。

而至於有多高,以東方歡的眼力也看不透阿木。只是,阿木站在東方歡的面前,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存在。

「在下乃是北寒宗寒宗主門下弟子,阿木!」阿木的語氣很淡然。

「阿木?」其實除了北寒宗的弟子,北荒上還真沒有幾人聽過阿木的名字。

當初北寒大戰,苦心子啟動北寒大陣,幾乎封閉了所有的細節。

阿木其人,並不被北荒熟知,便是聖蓮離水,也是傳說得朦朦朧朧。

「阿木?」東方歡再次打量阿木,似乎想要看穿什麼,「你是北寒上任宗主寒千里的弟子?」

「上任宗主?」阿木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宗主嫡傳,如假包換!在下四十年前拜入北寒宗!」雖然又不好的預感,可阿木沒有時間想太多。

東方歡眉頭緊皺,以她所知寒千里的修為也就不過是靈聖中階上下,而且近四十年來一直推說閉關,杳無音訊,連宗主之位都傳給了白一峰。

而眼前的阿木的修為至少該是靈聖,四十年晉入靈聖之境,這簡直不是妖孽二字可以形容的。

「王寒!阿木!宗主嫡傳!」此時,絳雪閣閣主李雪主早已在張繼雲等修士哪裡知道了東方歡他們三天前在棲鳳鎮問生居偶遇阿木,賠了五千銀級靈幣之事。

「寒千里什麼時候收了這樣一個弟子?」赤陽宮宮主楊定天也不是俗輩,阿木的一身修為既然連他也看不出,自然能掂量出阿木的分量。

此時,天荒門那名黑袍男子正眉頭微鎖,第一次露出認真的神情。本來絳雪閣勝局已定,也基本上摸清了北寒宗的虛實,只待後期計劃。可是沒想到如今,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這讓一向工於心計,算無遺策的他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修為?」黑袍男子直接對座下的那位至靈高階的黑衣修士道。

可是一聽黑袍男子發問那至靈高階的修士卻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

「嗯?什麼意思?」黑袍男子面帶不悅。

「這白衣修士,修為奇特,大異常人!屬下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那黑衣修士謹慎地回答。

「估計一下!」黑袍男子輕咳了一聲。

「至少靈聖初階!」黑衣修士應道。

「靈聖初階?」黑袍男子聽了屬下的回答,不由嘴角一彎,突然笑了一下,「這下有趣了!」然後他不由把眼光掃向絳雪閣李雪主的方向。

因為天荒門門主不在,北寒宗宗主的修為不到靈聖,此時的絳雪閣閣主李雪主便是全場唯一的靈聖修士。如果真的出現了一位靈聖,自然該有李雪主應對。

「先看看熱鬧!」嘴上說著看熱鬧,那黑袍男子卻是向後一靠身,再次閉目養神。

再說場上,東方歡漸漸穩定了情緒,接受了這王寒是北寒宗弟子的事實。

雖然在內心深處,無論從哪個角度講,東方歡都不願意和王寒站在對立面。這是一種極為奇特的莫名的感覺。可是,如今二人就是要這樣針鋒相對。

「王兄!」東方歡頓了頓,似乎想想該如何開口,「無論你是王寒,還是阿木,你我總算有過一面之緣!」

「不錯!五千銀級靈幣,還在在下囊中!」阿木淡淡一笑。

「小妹不想和王兄為敵!」東方歡語氣極為和緩。方才她一直自稱本宮,可是在阿木面前,東方歡絲毫沒有擺血月宮宮主的架勢。

場外的北荒修士,無不詫異。這是一物降一物嗎?

方才雙目血紅,大展神威,如同血妖一般的絳雪閣血月宮宮主東方歡,怎麼變得如此溫婉?

剛才把自己的小夥伴驚呆的那名青年修士,不由痛苦地直搖頭。

他悔恨自己為什麼不好好修行,為什麼沒有拜入北寒門下,為什麼不是那白衣修士,否則豈不也能消得美人恩?

絳雪閣眾人也是極為詫異,赤陽宮宮主楊定天yīn陽怪氣地道:「東方宮主這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李雪主也是眉頭微蹙,但是語氣還是淡淡的。

「一切交給東方宮主就好,想必她自有計較!」

楊定天忙點頭稱是,可是心中卻是冷笑不已。他一直都不明白,同樣的三宮之主,李雪主為什麼一直如此看重東方歡,處處維護。嫉妒生恨,雖然平時不敢表現出來,但是楊定天極想東方歡出醜。

而場中,阿木一聽東方歡的話,不由冷笑一聲。

「東方宮主不想與我為敵?真是可笑!在下乃是北寒宗主嫡傳弟子,你傷我同門,辱我宗派?今rì,我阿木若不為北寒正名,豈不枉為男兒?」

此時,阿木毫無動作。可是整個青石廣場上,都瞬間都感到了一股凜冽的殺氣。

東方歡眉頭緊鎖,看著阿木的眼神極為複雜,藍裙無風自動,顯然是心cháo起伏不定。

可是,阿木絲毫不為所動。

「北寒宗寒宗主嫡傳弟子阿木,請絳雪閣血月宮宮主一戰!」阿木冷然道。

東方歡看著阿木,眼神有些暗淡,她知道今rì一戰在所難免。

「你我一戰,不論生死!」東方歡道。

「哼!」阿木冷笑一聲,「東方宮主放心,棲鳳鎮外,我曾言看在五千銀級靈幣的份上,在下可饒你一次不死!看來,還是東方宮主有先見之明!早料到有今rì之局!」

東方歡苦笑一聲,也不爭辯,然後眼中閃過一絲異sè,似乎相通了某些事情,jīng神為之一震。

「隨王兄怎麼想!請!」東方歡站定身子,雙手一動,方才被離水的劍意斬得七零八落的混天藍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這混天藍綾乃是一件劫寶。

所謂劫寶,便是劫境修士渡劫之時的護身之寶,海荒之上也不多見。但是劫寶不分初中高階等級,它的威力只是略遜於仙寶,可是卻比魂寶高出太多。

但一般的劫寶,側重防護渡劫,而東方歡這件劫寶則是攻守兼備,可謂是劫寶中的極品。

混天藍綾,左手主防,右手主攻,極為厲害,而且縱使被破萬段,也可重生。

「得罪了!」東方歡低喝一聲,身形一動,搶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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