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各大藥鋪已被雲、鍾兩人問了個遍,別說活的金蛇花,連死的都沒有,甚至有的掌柜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種花。

這倒不是長安城藥鋪實力不夠,主要是因為金蛇花除了能解金蛇蠱毒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藥效,買來放上十年也未必有人會買。

兩人走大街上,雲天行道:「阿笙,你別垂頭喪氣的,我還沒死呢。」

鍾婉笙抬起頭來望著他,道:「你說的倒是容易,我如果要死了,你會不會為我傷心?」

雲天行笑道:「鬼也會傷心嗎?」

鍾婉笙用胳膊在他腰間輕輕撞了一下,佯裝生氣模樣,道:「不許說喪氣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雲天行笑了笑,忽見前方迎面走來了十來個青衣人,為首的正是梁海山。

雲天行吃了一驚,忙將鍾婉笙拉到一旁的小巷中,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低聲道:「梁海山。」

鍾婉笙哼了一聲,道:「來得正好,那日險些被他害死,今天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雲天行拉住她的手腕,道:「不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討不到便宜的。」

鍾婉笙道:「他中了我的毒,內力必然受損,我先手偷襲他未必就會輸,你就不要擔心啦。」

這時梁海山等人正從巷口陸續走過,雲天行見他倒背雙手,昂頭挺胸,神色傲慢,與那日見到時一樣,並無中毒跡象,又回想起那日他縱身跳上洞口時的情形,不禁有些擔憂,阿笙執意要去,他又不好再攔,只得道:「阿笙,現在的我沒辦法保護你,如果他們圍攻你,你儘管逃就好,不要管我。」

鍾婉笙一聽他說要保護自己,心立刻軟下來,拉住他的手,道:「好啦,我不去了,等你的毒解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雲天行點了點頭,道:「好,到時候一起去,打得他睜不開眼。」

鍾婉笙撲哧一笑,道:「他本來就睜不開眼。」

走出巷口見梁海山等人已走遠,兩人又沿街繼續走,鍾婉笙道:「你發現沒有,長安城裡最近變得好熱鬧。」

雲天行道:「難道以前不這樣嗎?」他才來長安城幾天,自然不知道以前的長安是什麼樣子,更談不上變化。

鍾婉笙道:「以前也很熱鬧,不過,最近好像多了很多江湖人士,這些人慣於遊走江湖,很少在某個地方長時間停留,我來長安城也有月余,剛來時見到的大小門派勢力有十多個,現在不但沒少,反而又多了很多,你說奇怪不奇怪。」

雲天行轉頭看著鍾婉笙,道:「你的意思是說長安城裡有事要發生?」

鍾婉笙點了點頭,道:「準是這樣沒錯,你看那些人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多半是要參加什麼集會,江湖中人最看重面子,不論幹什麼,這面子是絕對不能丟的。」

雲天行笑了笑,道:「就算有事要發生,那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鍾婉笙道:「當然有關係啦,要是真有大事發生,那陰陽二聖多半也會去,這兩個老鬼就愛湊熱鬧,如果那裡有美女、有寶物,那更是非去不可。」

雲天行半信半疑,道:「哪有這麼巧的事。」

鍾婉笙笑道:「這不是巧,你為什麼會在長安城外遇到他們,說明他們本就是要往長安城裡來。」

聽她這般說,雲天行這才想起,當時陰陽二聖確實是往長安城的方向走的,雲天行看著她,道:「阿笙,你好像對他們很了解。」

鍾婉笙微笑道:「誰讓他們喜歡用毒呢,我們九幽谷對天下每一個擅於用毒的人都有記錄,包括他們的興趣愛好,不然九幽谷怎配稱『萬毒至尊』呢。」

「萬毒至尊?!」

雲天行暗暗驚嘆,原來九幽谷這麼厲害,他以前竟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真是孤陋寡聞到極致了。

細細想來也無可厚非,他以前大部分時間都跟一群奴僕混在一起,江湖上的消息大都是從他們口中聽來的,而且那些消息中有一半是他們胡亂捏造的,另一半還添了油、加了醋,做不得真的。

以前張二生還天天說,他們捂襠派是天下名門大派,為世人所敬仰,雲天行本以為是「武當派」,那自然沒什麼好置疑的,後來看到張二生的招式才意識到,原來他說的一直都是「捂襠派」。

鍾婉笙道:「陰陽二聖退隱苗疆多年,如今重出江湖,必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如果他們真的出現,我找機會接近他們,也給他們下上毒,到時以解藥換解藥,不怕他們不肯。」

雲天行道:「能行嗎?那兩個怪人厲害得很,我不想你去為我冒險。」

鍾婉笙見他面露擔憂之色,心中感動,笑道:「我別的本事沒有,下毒可不會輸給他們,你就不要擔心啦。」

雲天行知她擅於用毒,又聽她這般說,心中還是不放心,只好到時多留神,別讓阿笙一個人去犯險就好。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大湖邊,湖面寬廣,湖堤綠柳成行,一眼望不到邊際,柳樹旁擺滿了桌凳,三三兩兩地坐滿了人,有外出遊賞的觀客,有衣著華麗的商賈,有腰佩兵刃的江湖人士,倒茶的夥計已忙得滿頭大汗。

兩人在一張桌旁坐下,要了一壺茶,兩碟小菜。

兩人邊喝茶邊談天,暖陽當空,微風習習,好不自在,雲天行心想:「若是能與阿笙一直這麼坐著那該有多好。」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心頭又沉重起來,他故意將頭轉了過去,望著湖中,忽見湖水中央有個亭台,亭台周圍種滿了荷花,紅綠相映,甚是美麗。

連接亭台的是一座廊橋,橋上有檐,可遮陽避雨,廊橋蜿蜒,有如水中游龍,廊橋上開了很多缺口,下接木梯,接入湖中,缺口附近的水面上漂浮著很多蓮花燈,顯然,這是一個祈願的好地方。

按常理來說,這樣的地方本該有閨中女子相伴前來放花燈,可奇怪的是,從廊橋到亭台竟然沒有一個人。

雲天行順著廊橋將目光移到河堤上,見廊橋頭上圍滿了人,人頭攢動,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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