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這三位自然就是長安三傑了,這三人與戚佑堂關係甚好,經常結伴來莊上喝茶談天,與戚佑堂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魏橋西道:「我們也想快點來呀,怎奈這路上人山人海的,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杜陵北道:「就是,戚大哥好大的面子,請來了這麼多江湖朋友。」

「哪裡,哪裡。」戚佑堂哈哈一笑,「我聽說你們兩個昨日被人給丟進湖裡去了?」

何繡衣撲哧一笑,杜陵北清了清嗓子,魏橋西搖了搖頭,嘆息道:「哎,技不如人,慚愧,慚愧。」

戚佑堂道:「我還當是別人亂說的,看你們的表情倒像是真的,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魏橋西道:「不知道哪裡來了這麼一個人,問了好多人,都說不認識。」

昨日三人回去後,打聽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都沒人認識這個人,今天一早他們又出來打聽,還是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何繡衣道:「戚大哥,怎沒見朵兒?」

戚佑堂道:「小孩子太鬧騰,沒讓她出來,在後面跟下人們玩呢。」

何繡衣道:「好些日子沒見了,怪想她的,我先去看看她。」

何繡衣先一步走開了。

魏橋西道:「何妹就喜歡你家朵兒,乾脆讓何妹把她抱回家養著吧。」

戚佑堂笑道:「朵兒見了何姑姑比見了親姑姑都親,只要何妹肯,今晚就可以抱走。」

三人哈哈大笑,又談了一陣子,見外面人群涌動,知道是又來了貴客,杜陵北和魏橋西自己找地方坐了。

戚佑堂還沒來得及出去相迎,來人就已經進來了,為首的是個黃袍老僧,面容慈祥,身後跟著一群小和尚,他們個個探頭張望,顯是沒經歷過大場面,跟著長見識來了。

雲天行見那老僧步履沉穩,每一腳下去仿佛有上百斤重,可那青石地面卻完好無損,單從走路姿勢便能看出其有不凡功力,不禁向鍾婉笙問道:「這位大師是誰?」

鍾婉笙向那老僧望了一眼,道:「那是萬佛寺的凈念大師,是萬佛寺方丈凈空大師的師弟。」

雲天行暗暗點頭,萬佛寺的大名他自然是聽過的,凈念的法號他也聽過,只是沒見過本人,認不出來罷了。

萬佛寺傳承已久,底蘊之深厚難以想像,據說寺中的萬佛洞中藏有歷代高僧傳下的武學經典,這也是萬佛寺飽經滄桑卻仍經久不衰的最主要原因。

曾經有不少膽大之徒去萬佛寺盜經,有些人連萬佛洞在哪裡都還沒找到,屁股上就挨了棍杖,被和尚們從院牆裡仍了出來。

如果路過萬佛寺見到有人從院牆裡飛出來,不用驚訝,那一定是去盜經的,至於挨沒挨棍子,看他飛出來的姿勢就知道了,挨過棍子的落地時的姿勢一般都不會太優雅,運氣不好撞到堅硬物體的還要受的二次傷害。

人的智慧總是無窮的,有人在去盜經前,預先在屁股上裝了鐵板,本以為萬事大吉,結果被抓到時打了幾棍發出「噹噹」聲響,和尚們又不是傻子,拿掉鐵板接著打,打完再把鐵板給你裝上,然後送你出院牆。

有了這些前人去試水,現在去萬佛寺盜經的人幾乎沒有了,偶爾能見到有人從院牆裡飛出來,那也算奇景了。

萬佛寺中高手如雲,其中尤其以「空塵悟念」四位最為江湖人所熟知,凈念便是四位中的一位。

戚佑堂見凈念親到,不禁吃了一驚,他雖在江湖上有些名聲,但遠不能和萬佛寺、雲隱門這樣的大勢力相提並論,鶴道人、溫如玉等人的到來已經給他不小的驚喜,凈念又來了,那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戚佑堂忙迎了上去,道:「凈念大師也來了,小莊今日可算是風光了一回。」

凈念道:「戚施主每年都去敝寺上香拜佛,貧僧還是頭一回來貴莊拜訪,還望戚施主莫要見怪。」

「大師說笑了。」戚佑堂笑了笑,又問道,「凈空方丈近來可好?」

凈空道:「方丈師兄一切安好,多謝戚施主挂念。」

在兩人交談間,鶴道人、溫如玉等人紛紛上前問候,凈念一一還禮,之後便一同入座了。

僕人們特意為一眾出家人準備了素食點心,清茶。

就在眾人談笑之時,忽然憑空傳來一陣琴聲,群雄還當是戚佑堂刻意準備的曲目,也不在意,都靜下來傾聽。

琴音婉轉,時而輕緩幽遠,如置身於空谷之中,時而急促高亢,如穿梭在流水之內,再伴上庭內花香,許多人都不由閉起了眼睛,身體隨著琴音的節奏做出輕微的擺動,像是集體失了控一般。

一些定力稍強的人已發現琴音不對,忙守住心神,四處搜尋找琴聲來源,可琴音飄忽,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時而在前,時在在後,又似乎無處不在,根本分不出是由何處傳來。

溫如玉忽然站起身來,朗聲道:「高山流水覓知音,花酒一杯能飲否?」

他手執酒壺,倒了半杯酒,屈指一彈,酒杯射入左首一片花林中,花瓣飄飛,待了片刻,酒杯又從右首邊飛了回來。

溫如玉接杯入手,凝目注視著空空的酒杯,暗道:「左邊拋入,右邊飛來,此人好快的身法,酒杯已空,琴音卻一直未斷,當真了得。」

鶴道人冷哼一聲,道:「裝神弄鬼,出來吧!」

他右手夾起兩枚紅棗,「嗖嗖」射了出去,忽又舉起一個空盤,只聽「叮叮」兩聲,兩枚棗核掉在盤子下方,光滑的圓盤中央多了兩個淺淺的核印,和數條以核印為中心四下擴散的裂紋。

戚佑堂自聽到琴音時,便已猜到來人是誰,又見不少人搖頭晃腦似已著了魔,生怕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忙喊道:「管先生既然來了,就請下來入座吧。」

話音落下,琴音也隨之漸漸消失,前方房頂上忽然多了一個人,衣衫飄動,在他背後斜背著一把長琴,顯是剛才彈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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