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個個爭搶名額的人陸續出寺,群雄都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那些送他們出寺的僧人說,可以直接入座。群雄均想,這豈不就等於說測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嗎?

有幾個人一回到人群里,便被一些親朋圍住,問這問那,看起來比那些參加測試的人都著急。

忽聽一人問道:「凈空大師,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那還等什麼,快宣布吧。」

這說話之人身形高大,赤著雙臂,臂上肌肉虯結,顯然是一位擅長手上功夫的人。

那位馬公子此刻正站在此人身旁。

人群里已有人認出了那說話之人,正是那位在關外極有名聲的「九尺長拳」馬振輝。

凈空道:「馬施主稍安勿躁,還有一位參與者尚未出寺,等人都出來,再宣布結果比較好。」

那馬振輝笑道:「凈空大師,那人久久不肯出來,定然是什麼都沒有悟到,死賴在裡面不肯出來了,依我看,還是先宣布結果吧,我這寶貝兒子可都急壞了。」

凈空搖了搖頭,道:「還是等人出來再說吧,這樣公正些。」

馬振輝笑道:「凈空大師,你給我透個底兒,我這寶貝兒子到底能不能拿到一個名額?」

凈空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馬振輝見凈空不是笑,就是搖頭,怎麼問都不肯說,心裡有些不高興,道:「凈空大師,不是我亂夸,我這寶貝兒子項項都奪第一,要是沒個名額,姓馬的今天可不算完了。」

忽聽人群里一人喊道:「馬振輝,你快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你兒子第一項測試先將對手打出場外,這個我沒話說。可第二項測試,凈空大師剛張嘴,還沒吐出半個字兒,你兒子就端起茶杯來喝茶,這悟性都快趕上佛祖了,你還好意思出來要名額,也不嫌丟人!」

這話說得群雄大笑不止。

馬振輝臉上一紅,道:「我兒子一歲認字,二歲成句,三歲就會寫詩,八歲就能誦佛家經典《金剛經》,對佛法悟性極高,那有什麼奇怪?」

那人道:「快別吹了,你兒子七歲還尿床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馬振輝怒道:「姓周的!你我的恩怨,別牽扯到我兒子身上,你要是不服,儘管下場來,今日當著天下群雄的面,馬某人倒要跟你過上幾招,看看是你腿法厲害,還是我這拳法更勝一籌!」

凈空見兩人吵得厲害,忙打圓場,道:「兩位不必爭吵,剛才老衲已經得到消息,最後一人馬上就要出來了。」

群雄一聽,都不由將心提了起來,均想:「也不知道誰能有幸得到進入萬佛寺的名額。」

就在這時,突聽一陣嘈雜聲起,眾人轉眼望去,只見寺門處,七八個黃袍僧人抬著一個黑衣人,正往石階下走。

雲天行一驚,道:「他是跟我交手的那個黑衣人,不對,不是,跟我交手那人使的是雙刀,這人是用槍的,不對,發色也不對。」

轉眼間,那黑衣人便被七八個僧人抬到了凈空面前。

阿笙道:「看樣子不是四海盟的人,好像還跟凈空大師認識。」

雲天行點了點頭,心道:「這些蒙面黑衣人多半也是測試的一部分,只是,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麼還會砍傷那些僧人呢?」

那黑衣人拽著凈空的衣袖,嘴裡還不斷有血咕咕湧出,道:「凈空大師,你說讓我們幫個小忙,這忙可不小啊,要不是幾位高僧及時出手,我這條小命怕是要被那女娃給送走了。」說完,又湧出一口血。

凈空道:「阿彌陀佛,是老衲失算了。不過,老衲不是讓你們砍傷人就逃走嗎,你怎麼被打成這副樣子了?」

那人嘴角又湧出一口血,眼角滑下一行清淚,道:「凈空大師,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就是按你的安排行事的,誰知那女娃真把我當成了大惡人,我跑了,可還是被她給追上了,然後按在地下就是一頓毒打,我這小身板哪裡受得起她那重拳,要不是幾位大師及時趕到,我……性命不保啊!」說著,又是吐血,又是流淚。

白露嘴裡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從寺里出來,一見七八個僧人圍著那黑衣人,忙快步跑上前來,大叫道:「好啊,你個盜經賊!打傷了那位大師,還敢在這裡作怪,本姑娘今天不把你打成豬頭,今晚就不吃飯了!」說著,又要揮拳去打。

那黑衣人嚇得一下從七八個和尚手裡掙了出來,拔腿就跑。

白露見他又逃,順手抄起一個板凳,「嗖」的一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腿關節處。

那黑衣人逃得正急,哪想到她會突然扔板凳,一個不留神,被砸倒在地,下巴磕在青石地上,兩顆門牙奪嘴飛出。

白露縱身跳到他身上,揮著拳頭又是一頓毒打,嘴裡喊著:「讓你盜經!讓你傷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一反應過來,就聽到那黑衣人在地上哀嚎。

凈空急道:「哎呦,這可怎麼辦才好,你們快去救人啊!」

那幾個僧人也愣住了,被凈空這麼一喊,才回過神來,忙搶上去,連拉帶拽,才好不容易將白露從那人身上拉開。

凈空忙跑到那黑衣人身旁,蹲下身,托住他後背,讓他坐起來,在將內力緩緩注入。

冷雪坪不知發生了什麼,忙走上前來,道:「出什麼事了?」

那黑衣人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冷閣主,你可收了個好徒弟啊。」

聽到這句話,冷雪坪更是摸不著頭腦,轉頭看向白露,見白露氣呼呼的樣子,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又向凈空道:「凈空大師,到底出什麼事了?」

凈空苦笑道:「千錯萬錯,都是老衲的錯,跟令徒無關。冷閣主,你先帶令徒入座吧,待會老衲會給大家解釋清楚。」

冷雪坪「哦」了一聲,又低頭看了看那黑衣人,見他滿臉是血,肚子一鼓一鼓的,而且每一鼓,都會有一口血水從嘴角湧出,那模樣兒,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又見凈空和其他幾位僧人均皺著眉頭,冷雪坪便知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瞪了白露一眼,帶她歸座了。

群雄見此情景,也是一頭霧水,只有雲天行大概已猜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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