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坪按劍道:「你這臭淫賊,嘴裡有幾句好話?本閣主警告你,再敢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我先割了你舌頭!」

雲天行喝了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由捶地大笑起來。

冷雪坪擠眉道:「你笑什麼?」

雲天行笑道,道:「冷雪坪,你堂堂飛雪閣副閣主,腦袋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我要你向飛雪閣主求個情,讓她親收小嵐為入室弟子,這要求很無恥,很下流嗎?」

一聽這話,冷雪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紅著臉道:「臭淫賊,你詭計多端,一定是被打後才改口這麼說的!」

雲天行揉著臉,道:「是你自己思想齷齪,還怪到我頭上來了,這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雪坪咬牙道:「你就是個臭淫賊,又是什麼君子了?」

雲天行急道:「我要是淫賊,你還現在還能是清白之身嗎?」

冷雪坪羞怒至極,揮手又要打,卻被雲天行一把抓住,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真該死,怎麼能對女孩子家說這種話呢。」說完先打了個自己一個嘴巴。

冷雪坪見他這一下比自己打得都狠,忙縮回手,道:「算了,你這是酒話,本閣主就當沒聽到。」

雲天行道:「話是人說的,跟酒有什麼關係?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壞事都往酒身上推,這樣的人也配喝酒?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藉口!」

冷雪坪背對著他,道:「難得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像樣的話。」

雲天行一笑,道:「我幫你取劍就是,不用條件,要是取不到,你可不能怪我。」

冷雪坪轉過身來,道:「不管能不能取到劍,我都會回稟閣主,要她收小嵐為入室弟子,不會讓你白忙一場。」

雲天行笑道:「這樣最好。」

冷雪坪又坐下來,道:「臉上還疼嗎?」

雲天行揉著臉,道:「不疼,就是火辣辣的。」

冷雪坪道:「誰讓你那麼用力,自己打的怪誰,灌了幾口黃湯,手上也沒了輕重,活該!」

雲天行輕輕揉著,道:「是活該,該打。」

冷雪坪見他如此,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剛才是自己誤會,先打了個他一個耳光,才引出了這些事,便道:「你別揉,越揉越腫。」

雲天行道:「腫了好,腫了長記性,要是一直腫著,以後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冷雪坪撲哧一笑,心中怨氣煙消雲散,撅著嘴角,笑問道:「喝酒喝傻啦?」

雲天行下意識點了點頭,手指彈弄著探到桃花石上來的桃花枝,道:「老太婆,你說那老道到底是什麼來頭,前一刻明明還坐在石墩上,下一刻卻到了我的面前,還將我的劍給按了回去,這身法動作可有點匪夷所思啊。」

冷雪坪雙手抱膝,仰頭望著殘月,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根據我的推測,他很可能是天師府現任天師張道成,剛才使的應該是龍虎山九大秘籙之一的乘風籙,不過我沒看到他畫籙,這才是我最不解的地方。」

「現任天師?」雲天行一驚,「那豈不就是鐵柱的師兄了?」

冷雪坪側頭看著他,道:「什麼鐵柱?」

雲天行拍了拍腦瓜,道:「我是說他是妙清仙子的師兄。」

冷雪坪點了點頭,道:「唐溢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故意沒有點破,看來我的猜測不錯,他的確是張道成。」

雲天行搖頭道:「罷了,罷了,知道他對我們沒有惡意,這就夠了,管他是誰,還跟我搶肉,這像一個天師會幹的事嗎?」

想起晚餐時的場景,冷雪坪抱著膝蓋,又垂頭偷笑起來。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又添了一層朦朧靜美之色。雲天行轉過臉來,正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看得痴了。

冷雪坪偷覷了他一眼,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什麼看,再看本閣主挖了你的眼睛。」

雲天行道:「我在看月亮呢。」

冷雪坪憋笑道:「月亮在上面,你往哪看呢?從我上來,一直到現在,看著你就不太對勁,全不似白天那麼有精神。是不是真喝傻了?」

雲天行「哦」了一聲,道:「你比月亮好看。」

冷雪坪一怔,忙轉過臉去,「哼」了一聲,道:「又是酒話,本閣主就當沒聽到。」

雲天行本就喝了不少酒,坐在這裡又被冷風一吹,酒意上頭,早已是迷迷糊糊的狀態,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枕在冷雪坪肩上就睡了。

冷雪坪見他突然靠在自己肩上,嚇了一跳,道:「臭淫賊,你是不是裝睡,快起開,別逼本閣主動手。」叫了兩聲,見雲天行沒有反應,湊過臉去一瞧,見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冷雪坪無奈,又不好把他推到地上,也不好把他弄回房裡,只得一動不動地坐著,任他靠睡。

夜深了,萬物寂靜,就連浮動的螢火也沉入了花海之中,唯獨她還是那麼清醒,沒有一絲睡意。

雲天行在睡夢中輕輕喚著「阿笙」。

冷雪坪初時還沒有在意,可雲天行一直叫個不停,她忍無可忍,道:「死淫賊!她那麼好,你去枕著她睡啊!」一把提起雲天行的後領,縱身跳下桃花石,在地上拖著,就這麼把他拖回了桃花庵。

一腳踢開他的房門,把人往裡一丟,連門都不閉,直接回自己房間去睡了。

第二日,清晨。

雲天行悠悠轉醒,從地上爬起來,嘟囔道:「我怎麼睡在地上啊?」

坐在門檻上的老道和唐溢正磕著瓜子笑呢。

雲天行嚇了一跳,轉過身來,道:「你們兩個怎麼在我房裡?」

唐溢笑道:「我們的腳在房間外面,說起來也不算在你房裡。」

老道呲牙笑道:「就是,就是。」

雲天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你們幾時來的,我是不是一整夜都睡在地上啊?」

唐溢笑道:「這我哪知道啊,問你媳婦去。」

老道呲牙笑道:「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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