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譚千秋不但成全自己,還給了個自己一個暫居之所,譚九喜出望外,跪在地上咚咚磕頭。

在別人看起來,這或許不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但在他譚家,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譚八忙將譚九扶起來,笑道:「九弟,恭喜啊。」

譚千秋哼了一聲,道:「老八,等宴會結束,自己帶著戒尺到我書房裡來。」

譚八苦臉道:「爹,今日雙喜臨門,不宜動武。」

譚千秋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那就留著明日再打。」

「呃。」譚八嘴角抽了抽。

眾人都上前道喜,有的恭喜譚九如願以償,有的恭喜譚千秋新納兒媳。

譚千秋雖然不滿意秦瑟的出身,但相比再失去一個兒子,這個結果似乎更能令他接受。

到了他這個年紀,說是兩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裡也不為過,他知道自己沒多少年可活,便想趁著還能動,多為這幾個孩子做些什麼。

他譚家現在多一門親不多,少一門親不少,若因為一門姻親再失去一個兒子,未免得不償失。

況且譚九久不成家,也是他心裡的一道坎。不管怎樣,譚九現在有了妻室,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愿。

譚九謝過眾人,走到那名戴面具的那女子面前,道:「多謝閣下救下秦姑娘,今日之情,譚九永生難忘,不知能否告知姓名,也好讓在下圖報恩情。」

那女子道:「我小時候也與秦瑟見過,我救她並不全是為了你。九叔,恭喜你。」

聽她叫自己「九叔」,譚九愣了愣,道:「你……你是誰?」

那女子娶出一支蝴蝶簪,攤在手心,道:「在我和我娘被一個壞人趕出家門後,有一個好朋友偷偷送給我好些銀兩,還有這支簪子,說是留著給我當嫁妝,銀兩都花完了,可這支簪子我卻一直留著。九叔,你知道送我簪子的人是誰嗎?」

譚家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顫聲道:「你是阿水?!」

那女子點了點頭,道:「九叔,當初要不是你,我跟我娘早就餓死了。在譚家這些人里,我只有你這一個叔叔,你能跟秦瑟結為伴侶,阿水真心的替你們高興。」

譚九激動萬分,一把握住阿水的手,道:「阿水,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也……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當初爹將你們趕出家門,你不要怪他,他很愛大哥,我們這幾個兄弟里,他最疼的就是大哥。大哥離世的那晚,他哭得比誰都慘痛……」

站在阿水身旁那人突然從袖中伸出一物,在譚九手背上敲了一下,譚九一愣,隨即會意,忙鬆開手,向阿水道:「這位是?」

阿水猶豫了一會,道:「他是我的一位好朋友。」

譚九怎會看不出來,笑道:「阿水,我雖是你叔叔,可只比你大幾歲而已,我們小時候還在一處玩過。你有了人家,也不捎個信過來,可也太見外了。」

阿水支吾道:「還沒有……還是……朋友。」

譚九道:「阿水,你消失了這些年,我一直派人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可一直沒有消息,你在哪裡生活的?」

阿水沉默半晌,道:「九叔,你快去秦瑟那裡吧,她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萬一又要輕生,那可怎麼辦?」

譚九一驚,忙轉身飛跑出去。

譚二見譚九與這女子嘀咕了好一會,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還拉了手,更加猜不出她的身份,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那女子道:「我只是一個鄉下人,特意給譚千秋祝壽來了,怎麼,不歡迎?」

譚二聽他直呼老爺子大名,心下不快,道:「你若真是為老爺子祝壽來的,麻煩先把面具摘下來。」

那女子笑了笑,道:「你這是什麼道理,祝壽就一定要摘面具嗎?難道戴面具的人都不配給譚千秋祝壽?我看在座的人里也有幾個戴著面具的,你何不讓他們先把面具摘了,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譚二道:「那幾位臉上有傷,不便摘下面具,況且都是與我譚家常來往的朋友,不用摘面具我們也認得。閣下是頭一次來,理應先摘下面具,讓我們大家認一認,也好安排後面的事。」

那女子道:「我是一個鄉農的女兒,沒錢沒勢的那種,你們要趕我出去是不是?」

譚二見她執意不肯摘下面具,又忌憚她身邊那人,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譚千秋道:「既是來給譚某祝壽的,這就請入座吧,酒食單薄了些,還請兩位多多擔待。」

「不急。」那女子道,「在入席之前,我還想給你送份大禮,不知你肯不肯收?」

譚千秋道:「兩位能來敝莊,譚某已是榮幸非常,哪敢再收什麼大禮。兩位不必客氣,這就請入席吧。」

那女子冷笑道:「這份大禮,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說罷,舉起纖細雙臂,擊掌三下。

掌聲剛落,便見一人大步走來,這人同樣戴著面具,而且手掌上倒托著一口大黃鐘。

眾人見此人托鍾入場,面色都是一變,均想:「這人難道要給譚老爺子送鍾?」

雲天行心道:「果然讓我猜中了,譚千秋八十大壽,你來給他送鍾,這不是咒他死嗎?不是仇家還能是什麼?只是一個個戴著面具,不知是些什麼人。」

那人托鍾走上前,將大黃鐘往空中一拋,跟著縱起一腳,「咚」的一聲,大鐘旋轉著撞向譚千秋。

譚千秋面色如常,負手站立,紋絲未動。

譚二縱身躍出,擋到譚千秋身前,眼見大鐘飛近,倏的一劍刺出,只聽「叮」的一聲,劍尖已刺在了大鐘肩部。

大鐘來勢甚急,而且質地堅硬,這一劍雖然刺中,但根本刺不進去。

譚二背後是譚千秋,他不可能倒退,忙將內力灌入劍中,順勢收臂一引,將大鐘余勢化去,不過他的劍也被壓彎了。

大鐘在譚二的劍尖上飛速旋轉,一連串刺耳的嗡鳴聲在場內響起。

「落!」

譚二見忽然低喝一聲,拿劍往下一引,「咚」的一聲,大鐘罩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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