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春嘆了口氣,道:「我爹爹不讓我出門,我便是想見他,也是無法的。他也曾翻牆進來過,聽說被人捉住了,還打了一頓,也不知傷得重不重。」

雲天行道:「謝姑娘,他現在就在七里外的靈官廟裡等你,你想不想去見他?」

謝平春道:「我自然想要見他,可要怎麼出去呢?我爹爹叫人把我看住了,前前後後都是人,沒有他們的同意,我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怎麼能去見他?」

雲天行道:「你若想見他,我現在就可帶你出去。」說著把房門開了道縫,向外探望了一番,見外面沒人,忙開門出去了,低聲道:「跟我走吧。」

謝平春向那名被點住穴道的丫頭叮囑了一番,要她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去,然後便與雲天行一併去了。

雲天行帶她越過院牆,正要向靈官廟裡去,忽聽一人喝道:「什麼人?」

雲天行一驚,道:「不好,被人發現了。」忙施展輕功趕路。

那人來勢極快,剛才喝叫時還離得遠,只一會工夫,已追到了雲天行身後,叫道:「哪裡來的小賊,敢到我來謝府來擄人,活得不耐煩了嗎?」

話音未落,劍已刺出!

雲天行只覺背後寒氣逼人,忙把身子一側,那劍擦著他的袖管刺了過去,劍鋒一轉,又順勢橫削過來!

雲天行躲不開,忙飛速抽劍格擋,叮的一聲,兩劍一碰,兩人順勢過了十餘招,雲天行不想與他糾纏,讓了一劍,飛步躥了出去,心中暗想:「這人好快的身手,剛才喝叫時離得遠,眨眼工夫就被他追上了。還有剛才那一劍,若不是我反應快,早叫他一劍刺死了,想不到謝府里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謝平春道:「那是我叔叔。」

「你叔叔?」雲天行道,「倒是個極厲害的人。」

謝平春道:「我叔叔不怎麼喜歡詩書文墨,就愛舞刀弄劍,聽說還在那個什麼名人榜上排上了名次,想來不差吧。」

雲天行暗想道:「竟然是江湖名人榜上的高手,那定是不弱的,也不知道他是哪一位。」

謝平春道:「要不要先停下,我跟我叔叔說一說,叫他不要追了?」

雲天行道:「他肯聽你的話?」

謝平春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被他追上,他會殺了你的。」

雲天行一笑,道:「他有這個本事,就叫他先追上我再說吧。」

那人被雲天行甩開一段,果然又追了上來,叫道:「閣下,你好身手,竟能接下我的招數,從容逃走,想來不是無名之輩,不知我謝家哪裡得罪了閣下,以至深夜來擄走我侄女,謝某想要問個明白,煩閣下告知。」

雲天行道:「在下來請謝姑娘去見一個人,別無他意,等兩人見面之後,在下會將謝姑娘完好送還回來,絕不會有絲毫損傷。」

那人道:「閣下要帶我侄女去見什麼人?」

雲天行道:「一個想見她的人。」

那人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就是想問你,要帶我侄女去見什麼人?」

雲天行笑而不答。

說話間,那人又趕了上來,雲天行不得已又與他過了十來招,然後繼續帶人飛走。

如此一路逃,一路打,一直到了靈官廟外不遠,雲天行道:「謝姑娘,程讓就在廟裡等你,你自己過去吧,我在這裡攔著你叔叔。」

謝平春道:「你小心,我叔叔的劍法很厲害,別叫他傷著你。」

雲天行道:「你去吧,我自會小心。」抬眼一瞧,那人果然又提著劍趕了上來。

雲天行拔出太阿,橫在路中,道:「請留步!」

那人果然停住了腳,見謝平春獨自往靈官廟裡去了,喊了幾聲,謝平春沒有回應。那人提劍一指,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擄走我侄女想要做什麼?」

雲天行道:「閣下稍安勿躁,令侄女只是去見一個人,一個她也想見的人。」

「她也想見的人?」那人稍加思索,已猜到是誰,「你說的可是那個落魄書生程讓?」

雲天行頗感訝異,道:「你知道他?」

那人笑道:「我自然知道。他愛慕我侄女,偷偷翻牆進謝府不止一次,還叫我捉到過一回,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你是他什麼人?」

雲天行平靜道:「朋友。」

「朋友?」那人顯然不信,「在下自詡還有一些本事,可在閣下面前,卻占不到一丁點的便宜,他一個落魄書生,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江湖朋友?」

雲天行道:「緣分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清呢。」

那人道:「你們兩個怎麼看都不像是朋友。」

雲天行道:「可我們的確是朋友,半點也不假。」

那人眉頭一皺,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雲天行不想透露本名,只道:「不敢,不敢,在下姓雲,單名一個逸字。」

「雲逸?」那人沉默良久,「在下曾有位朋友也姓雲,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其本事絕不再閣下之下,看來你們雲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雲天行道:「你的這位朋友叫什麼?」

那人猶豫了許久,道:「他叫雲天行。」

雲天行一驚,心想:「這可不就是我嗎。他既然認我是朋友,我應該也認得他,難怪聽聲音有幾分熟悉,只是想不起是誰來。」口裡說道:「你問了我的姓名,難道不應該自報家門嗎?」

那人道:「謝家謝嵐。」

雲天行一愣,隨即笑道:「這聲音我聽著就熟悉,只是想不起來是誰,原來是謝大哥,想不到那日一別,卻又在這裡相見了。」說著已向謝嵐走去。

謝嵐也覺得雲天行的聲音有幾分熟悉,等他走到近處,一看容貌,登時吃了一驚,道:「雲兄弟,你……你沒死?」

雲天行笑道:「運氣好,僥倖撿了一命。」

謝嵐大笑道:「黑燈瞎火的打了這半日,原來卻是自己人,哈哈,這可不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嘛。」

雲天行微微一笑,心裡卻在想:「我跟他只有過一面之緣,也只能算是共患難的朋友,他怎麼把我們的關係說得這樣親近。」

謝嵐突然退了一步,單膝跪地,抱拳道:「雲門客卿長老謝嵐,見過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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