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丁玲正坐在鍋邊和雲天行說話,突聽有人叫喊,抬頭一瞧,見是梅雨,聽她喊自己鍋辮子,心中有氣,起身叫道:「小潑婦,你來啦!」

梅雨走到鍋前站定,雙手掐腰,道:「喂,鍋辮子,我問你,誰叫你上我飛雪閣來的?」

丁玲見他雙手掐腰,挺著胸脯,自覺氣勢上輸了,便也掐起腰,挺起胸脯,道:「飛雪閣是你家的嗎,憑什麼不讓我上來?小潑婦,我可告訴你,是你們閣主請我家公子來住,不是我們死皮賴臉想要留下來,你若不信,大可回去問你們閣主,看她怎麼說。」

梅雨道:「師父只留他一人,這我知道,幾時留過你?」

丁玲道:「我跟公子是一起的,他留下我就留下,他離開我就離開。」

雲天行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忙打圓場:「梅雨姑娘,我事先稟告過葉閣主,是她同意讓丁玲住進來的,不然我哪敢隨便往飛雪閣裡帶人。」

梅雨道:「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你比我大,直接叫我梅雨就好。」

丁玲道:「小潑婦,你聽到了沒有,我進來也是你們閣主同意的,難道你比你們閣主的地位還要高不成?」

梅雨緊咬銀牙,直瞪著丁玲,道:「鍋辮子,我們再來打一場,如果是你能贏我,我再也不來打擾你了,如何?」

丁玲小嘴一撅,道:「小潑婦,你以為我不想揍你嗎,只是我家公子不許我出手,不然,我打你個鼻青臉腫,叫你師父都認不出你!」

梅雨向雲天行道:「喂,你讓她跟我打一場嘛,就一場。」

雲天行笑著搖頭:「一場也不行。」

梅雨道:「只是切磋一下,又不傷了和氣,怎麼不行?」

雲天行道:「你說是這樣說,如果真打起來,和氣是什麼,誰還顧得了?那日你們兩個在山門外抱作一團,我和梁冰姑娘怎麼拉都拉不開,還是將丁玲穴道點住,才把你們兩個分開,我可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梅雨只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背鍋的,可她偏偏又不肯與自己動手,心裡自是氣憤不平,指著丁玲叫道:「鍋辮子,你打不打?」

丁玲不理她,又坐回小木凳上,盛了一碗肉湯遞給雲天行,道:「公子,肉湯好了,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雲天行笑道:「不用嘗,單聞這味道就知道這湯一定不錯。」

丁玲道:「若不是剛才貪著說嘴,熬乾了水,味道一定更好。」說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坐下小木凳上吃了起來。

梅雨本是來尋事的,結果卻落得站在這裡看著兩人喝肉湯,聞著肉香氣,登時覺得五臟六腑都餓了,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雲天行看見了,道:「丁玲,你也給梅雨盛一碗,她跟你吵了這半天,一定也餓了。」

丁玲哼了一聲,道:「我做的東西只給公子吃,絕不給小潑婦吃。」

梅雨掐腰叫道:「誰惜得吃你的東西,我梅雨就是餓死,也絕不吃鍋辮子做出來的東西!」

雲天行道:「你們兩個一般年紀,應該情投意合才對,怎麼一見面就吵?丁玲,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快給梅雨盛一碗肉湯,叫她也嘗嘗你的手藝。」

梅雨叫道:「你別叫她給我盛,我才不惜得吃她的東西!」

丁玲雖然百般不情願,但公子開了口,她也不好不聽,只得盛了一碗,遞給梅雨,道:「給你!我可先說好,這不是我給你的,是我家公子給你的!」

梅雨一轉頭,道:「我不要!」

雲天行道:「梅雨,你也別置氣,丁玲都給你盛好了,你多少吃一點,別叫她這樣一直端著,怪累的。」

梅雨聽了這話,回過頭來看著丁玲,道:「鍋辮子,你聽到了,這是你家公子讓我吃的,可不是我梅雨死皮賴臉求來的。」

丁玲沒好氣道:「知道啦!」

梅雨雙手接過湯碗,捧在手心裡,坐在雲天行遞來的小木凳上,拿湯匙舀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嚼了幾嚼,笑道:「真香啊!」

雲天行笑道:「丁玲的手藝不錯吧?」

梅雨豎起大拇指,道:「鍋辮子,我雖然看你不慣,但你手藝我不能否認,的確非同一般。」

丁玲自覺勝了一場,道:「那還用你說?我家老爺在當地開了十來家酒樓,倚仗的便是那逆天的廚藝。我家小姐深得老爺真傳,而我又是從我家小姐那裡學來的,也只不過學了些皮毛,如果你們嘗到我家老爺小姐做的菜,那可算不枉此生了。」

三人正說著,白露走進院子裡來了,梅雨道:「白露,你來這裡幹什麼?」

白露走到近處,道:「師父叫我來……」話還沒說完,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氣,登時七竅大開,五臟流涎,早把師父交代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見三人圍鍋而坐,各自捧著一個碗,口裡的饞蟲又給勾出來了,道:「能不能給我也來一碗?」

丁玲不大樂意,道:「你們飛雪閣有吃飯的地方,怎麼都來我們這裡蹭飯,雖說食材是你們提供的,可也只有我跟公子兩人份的,都叫你們吃了去,我們兩個怎麼辦?」

白露比出一根手指頭,道:「就給我一碗嘛,就一碗。」

丁玲道:「還就一碗,你還想吃多少?」

雲天行見鍋里還有,便道:「丁玲,一碗肉湯值什麼,給她盛一碗就是,別多話。」

丁玲老大不情願,只得給白露盛了一碗,如今鍋已見底了。她明明做了兩人份的肉湯,如今四人分吃,這如何能吃飽?

梅雨拿胳膊肘撞了撞白露,道:「白露,你就知道吃,到哪裡也是一樣。我已經吃了人家一碗了,你還來要,也太不懂道理了。」

白露眯眼笑道:「我饞嘛,你們別怪我。」

雲天行笑道:「沒事,你們要是覺得好,下次再來就是,我叫丁玲多做一點,大家一起吃才熱鬧。」

丁玲白了雲天行一眼,卻沒說什麼。

吃完肉湯,雲天行道:「白露,你師父叫你做什麼來了?」

白露舔了舔嘴唇上沾帶的油水,明顯是意猶未盡,道:「師父叫我幹什麼來了,哎呀,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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