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柳蕙正在抱著雲天行一手手臂,靠在他肩膀上,突聽一聲大喝,吃了一驚,起身來看,卻見一個樣貌極美的女子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劍,正氣勢洶洶地向這裡走來。

來人正是冷雪坪。

柳蕙看向雲天行,道:「小哥哥,你認得她嗎?」

雲天行見冷雪坪滿面怒容,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梁冰面露笑容,道:「冷師叔,你怎麼也來了?」

柳跖知道這裡離飛雪閣不遠,前番聽梁冰喊飛雪閣主叫師父,這時聽她喊這女子叫師叔,又姓冷,自然能猜到來人是紅梅冷劍冷雪坪,忙飛身掠上前去,手指捻著那枝已有些發蔫的紅玫瑰,故作深沉道:「在下便是那玉樹臨……」

冷雪坪道:「我管你是誰!別擋路!」一劍鞘抽在柳跖臉上,柳跖猝不及防,被抽翻在地,鼻血兩道,飛流直下。

冷雪坪走到雲天行面前,拿一雙明澈澈的眸子直瞪著他,道:「之前說你是淫賊,你不承認,現在叫我捉了個現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天行道:「沒什麼可說的,你想殺我,只管動手便是,何必說這些話來慪我。」

冷雪坪拔劍指向雲天行,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雲天行道:「你冷閣主有什麼不敢的,我的命值幾個錢,怕是連根簪子都抵不過。」

冷雪坪一聽這話,整條手臂連同握著劍都開始顫抖。

柳跖趴在地上,鼻血不止,向柳蕙伸了伸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妹啊,快拿帕子來,血止不住啦。」

柳蕙一門心思都在雲天行身上,哪還記得有個哥,她將雲天行拉到身後,向冷雪坪道:「你認錯人了,小哥哥才不是淫賊來。」

「小哥哥?」冷雪坪看了雲天行一眼,又看向柳蕙,「你叫他小哥哥,他是你什麼人?」

柳蕙低下頭,臉頰紅紅的,兩個食指又碰了起來,小聲道:「他……他看過我的身子,我是他的人了。」

梁冰把柳蕙拉到一旁,道:「你就別在這搗亂了,本來沒事,叫你這麼一說,指不定又要出事。」

「妹啊。」柳跖的聲音更虛弱了。

柳蕙道:「我哪裡搗亂了,就是嘛,小哥哥就是看過我的身子,剛才還抓我的手來,你又不是沒看到。」

梁冰道:「你快別說了,越說越離譜。」

柳蕙道:「咋了嘛,又不是我胡說的,你們都看到了,咋就不讓我說了嘛。」

梁冰向冷雪坪道,「師叔,你把劍收了吧,都是誤會。」

「誤會?」冷雪坪冷笑,「我看著可不像是誤會。」

梁冰怕兩人再鬧起來,走到雲天行身旁,道:「你快去解釋呀,幹什麼一直站著不說話。」

雲天行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什麼好解釋的,今日解釋清楚了,明日她一樣能找到別的理由來殺我,這麼麻煩做什麼,倒不如今日叫她一劍殺了我,一了百了。」

「妹……」柳跖的聲音已微不可聞。

柳蕙道:「小哥哥,你跟她有仇嗎?」

雲天行道:「沒什麼深仇大怨,她的腦袋叫羌人打壞了,六親不認,你快走吧,免得連你也一起殺了。」

柳蕙環抱住雲天行的腰,道:「我不走,我要跟小哥哥在一起。」

冷雪坪斜眼瞧著雲天行,道:「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不知廉恥!」

柳蕙離開雲天行,掐腰瞪著冷雪坪,道:「你說什麼?」

冷雪坪道:「我說不知廉恥。」

柳蕙道:「你說誰不知廉恥?」

梁冰忙擋在兩人之間,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吧,本來就沒事,都讓一讓也就是了,何必非要鬧成這樣。」

柳蕙道:「你打我哥也就罷了,你還想殺我的小哥哥,我飛天夜貓可不是好惹的。」

柳跖一聽這話,鼻血流得更急了,嘟囔道:「這還是親妹子嗎?造孽啊!」說完便暈了過去。

柳蕙跳到一旁,向冷雪坪一指,道:「你要殺小哥哥,就得先過我這一關,你要是打不過我,趁早哪來的回哪去,不要再找小哥哥的麻煩,你敢不敢跟我打?」

冷雪坪道:「怕你不成?」

梁冰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愁無計可施,忽見柳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還一攤血,「哎呦」叫了一聲,忙跑過去,喊道:「柳蕙,快來看你哥!」

柳蕙一擺手,道:「不要緊,打完了再看也不遲。」

梁冰急道:「你快來吧,你哥流了這麼多血,都昏過去了。」

「啥?」柳蕙過去一看,「哥,你咋了嘛,你可別嚇我啊。」

梁冰忙去找王老莊主,叫他去找個大夫來,恰好王老莊主的侄子略通一些醫術,來給柳跖一看,說是失血過多,別無他礙,王老莊主便命人收拾了一間房,叫人幫著抬進去,自有柳蕙在旁照看。

王老莊主並不知道柳跖昏迷的緣故,只見地上有大一攤血,柳跖又昏迷不醒,還當是被冷雪坪等人打得,憋屈了這些時日,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忙又來謝過眾人。

冷雪坪已聽梁冰說明了事情原委,道:「王老莊主,你口口聲聲說我們飛雪閣是你的再生父母,在這裡吃了虧,卻從我們飛雪閣那裡抵扣,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王老莊主素來聽說冷雪坪辦事乾淨利索,不敢在她面前隱瞞實情,撲地跪下,道:「冷閣主,小人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實在是被那兩個人折磨得受不住了,這才故意把送去飛雪閣的牲畜換成了瘦小的。若不這麼做,飛雪閣未必肯即刻派人來,實不敢貪賺飛雪閣的小便宜,望冷閣主明察。」

冷雪坪微微一笑,道:「不知我師姐知道了王老莊主的良苦用心,會作何感想。」

王老莊主知道葉傾城的性子,若叫她知道了這件事,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就算她不來找麻煩,沒了飛雪閣的庇護,以後再來個山匪強盜什麼的,也夠他受的。忙哀告道:「冷閣主,就饒我這一次吧,千萬別叫葉閣主知道這件事。飛雪閣的損失我願意雙倍賠償,不,三部,三部賠償。冷閣主,就饒我這一次吧,再也不敢了。」

冷雪坪看在他與飛雪閣這些年交情的份上,而且以後也還要打交道,不願鬧得太僵,便鬆了口,把這事兒壓下去了。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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