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張嶷鬥武極一

烏孫王須鉤靡見武極收下了龜茲王的反曲弓,跟著說道:「既然將軍善射,何不就此顯露一手,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武極道:「末將一直覺得弓箭應屬暗器一類,最是冷冽。每當末將握住弓箭,心內便不由湧出殺心。有一次,因為沒有控制住,失手射死了一人,所以一般不會帶弓箭在身上。此時背弓在身,便覺體內有一股邪氣直往頂門那裡沖,已是有些控制不住,若再掛上羽箭,怕會誤傷了在座的各位,所以請主帥饒恕武極不能展示之罪。」

烏孫王一聽這話,怕武極失手把自己射死,忙道:「既然如此,將軍不必展示了。」

武極道:「主帥請放心,明日我再去玉門關外叫陣,等李鳶出關來,也不與他廢話,只一箭射死他,提他的首級回來便是。」

烏孫王大喜,忙命人擺酒設宴,又提前慶賀了一晚。

卻說李鳶自那日摔下馬背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這一日早上,軍醫在幫他把脈時,見他手指動了,過了不久,果然悠悠轉醒過來。

軍醫忙開了些補藥,叫人熬來給李鳶喝,喝下又躺了一會,果然有了兩分精神。

張嶷聽說此事,忙來李鳶營帳里看,見李鳶躺著在和軍醫說話,不禁笑道:「將軍,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叫我好一個擔心。」

李鳶微笑點頭,道:「關外有沒有動靜?」

張嶷道:「自烏木合死後,他們一直沒有大動靜,只是近兩三日一直有個叫武極在關外叫陣,說要與將軍決一死戰,看著威風凜凜的,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李鳶想了一會,道:「他手裡使的可是一柄耀目長刀?」

張嶷「咦」了一聲,道:「將軍,你知道他?」

李鳶微微點頭,道:「之前派人去探聽過西域大軍的虛實,其中就有這個武極的消息。此人本事不在我之下。」

張嶷臉色一變,道:「我本以為烏木哈烏木合死了,西域大軍沒人可派了,不想又來了個武極,將軍偏生又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李鳶笑道:「我這樣自是不能出戰的,你代我去會他一會吧。」

張嶷道:「將軍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連你都對他如此看重,我哪裡是他的對手。也不是我張嶷怕事,只是現在關內大事小事全都由我代將軍看顧,我若有個閃失,玉門關怎麼辦?將軍病成這樣,尚不能親自理事,就算我去會他,也要等將軍恢復些再去才好。」

李鳶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忽然一人來報:「稟將軍,那武極又來了,現正在關外叫陣呢。」

李鳶道:「他帶了多少人?」

那人回道:「沒帶人,就他一個。」

張嶷道:「前幾日也是,都是單騎來的。前幾次被我射走了,哪知他還不肯死心,天天來關外叫陣,每一次來都要添一件新裝備,而且都是極好的那種,也不知是在搞什麼鬼。」向來報信那人問道:「今日這武極與昨日又有什麼不同?」

那人道:「今日他背上多了一把弓,鞍旁多了一袋箭,別的都跟昨日一樣。」

李鳶聽不太懂,張嶷便把武極前幾次來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李鳶聽了大笑,道:「快扶我去城樓上去看。」

軍醫道:「將軍,您才剛醒過來不久,好生躺著休息還怕不夠,怎能再去城樓上吹冷風?」

張嶷也道:「是啊,將軍,你剛醒過來,身體還沒緩過來,不宜大動,且躺著休息,任他在關外怎樣喊,我們不理他就是。」

李鳶搖了搖頭,披衣穿甲,執意要上城樓,張嶷勸他不過,也只得由著他。

李鳶由張嶷扶著上了城樓,向關外望去,只見一將身披亮銀鎧甲,手提一把長刀,正在關外叫喝。

那將自然就是武極。他看到了一身紅甲的李鳶,提刀一指,喊道:「你就是李鳶嗎?」

李鳶道:「在下正是李鳶。」

武極喊道:「李鳶,你敢出關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嗎?」

李鳶笑道:「不敢。」

武極哈哈大笑,道:「人人都道你李鳶文武雙全,非等閒之輩可比,於我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張嶷大怒,喝道:「狂口小兒!李將軍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從無敗績,是何等英雄人物,豈是你這孺子能夠指喝的?!」

武極笑道:「口說無憑,敢下來與我交戰的才是真好漢。」

張嶷向李鳶道:「將軍,我願出關與他決一死戰!」

李鳶道:「此人坐下之馬極是神駿,不在我那汗血寶馬之下,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大宛國皇家的御馬,不知怎麼到了他的座下。你若要與他斗,且騎了我那匹汗血寶馬去,如此才有勝算。萬事小心,若是不敵,大可回來,不必硬拼。」

張嶷道:「我理會得。」自下城樓準備去了。

張嶷披掛完畢,也取了一口長刀提在手裡,騎了李鳶那匹汗血寶馬,單騎出關去了。

武極見張嶷單騎衝出玉門關,心內大喜,挺刀躍馬,直向張嶷衝去,大喝道:「張嶷匹夫,速來受死!」

張嶷跟隨李鳶久經戰陣,比他強橫的對手也曾遇到過不少,早把驚懼之心消磨盡了,此時見武極如一尊戰神般躍馬衝來,心中毫無懼意,也不答話,拍馬提刀直接迎了上去。

兩人胯下都是有名的汗血寶馬,此時衝鋒起來,便如兩團火焰在大地上奔襲一般,乘駕者更如乘風御電,眨眼就近了。

武極大喝一聲,掄轉天狼嘯月刀,一刀劈向張嶷,張嶷側身避開,順勢一刀劈在武極背上,奈何武極穿了寶甲,這一刀雖然砍中,卻沒有傷到他。

張嶷心裡犯了嘀咕:「這廝自誇倒也罷了,連李將軍也說他不在自己之下,怎麼這麼不濟事,連我剛才這一刀都沒能躲過去,難道是故意的?不能呀,馬上交戰,最忌諱讓對方兵器臨身,就算躲不過,也應該拿兵器擋,他居然敢硬受我這一刀,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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