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見柳跖被打得很慘,卻仍沒有昏過去,便蹲下身來,向柳跖問道:「還胡說不了?」

柳跖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是看你欺負我妹子,心下著急才那樣喊的,我可沒想揭你的底。」嘆了口氣,又道說,「反正我是活不了了,死在你手裡,總比喂了那些髒東西要好。只一件事,我這兩個妹子都還小,我放心不下她們,看在我能懂你的份上,好歹幫她們逃出這個鬼地方。」

黑寡婦笑道:「她們是你妹子,又不是我妹子,我救她們做什麼?等你死了,自有鬼王支使她們,我可不願為了兩個不想乾的人,得罪這麼一個陰魂不散的人。再說了,你胡說八道,言語下流,我恨不能她們兩個落得不好的結局來報復你,救她們?呵呵,我黑寡婦可不會做這種事。」

柳跖道:「你明明知道我沒有胡說,我只是說出了你不願讓人知道的實情而已。」

黑寡婦哼了一聲,道:「就算你說的是實情,單就言語下流這一條,我殺你就不冤。」

柳跖道:「那你倒是先告訴我,我哪裡言語下流了?」

黑寡婦咬牙切齒,攥起粉拳,一拳打在柳跖臉上,道:「我說有就是有,你別問哪裡!」

柳跖道:「你平白的冤枉我,我怎能不問?你倒是說啊,我哪裡言語下流了?

黑寡婦支支吾吾道:「你說……說……看到了。」

柳跖笑道:「你剛剛不也說了這三個字?你能說我就不能說?這是什麼道理?」

黑寡婦道:「那不一樣。」

柳跖笑道:「哪裡不一樣?」

黑寡婦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柳跖見她生氣的模樣更加動人,心中一動,暗想:「她明明就是個很懂分寸的人,為什麼要把自己偽裝成那種人呢?」想不通,向黑寡婦道:「你把耳朵靠過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黑寡婦心想:「這裡人多耳雜,若是被某些個耳力敏健的聽了去,於我沒什麼好處。」想了想,拽著柳跖的後頸,把他拖入花林中。見走得遠了,把他扔在地上,道:「這裡沒別人,你有什麼秘密,大可放心的說。」

柳跖躺在地上,無奈笑道:「你先扶我站起來,不然再說看到了,你又要打我了。」

黑寡婦面上又是一陣紅,把一雙粉拳捏得咯咯直響,見他又要說秘密,不好動手打他,沒好氣把柳跖從地上拽起來,推到一棵樹上倚住,道:「有話快說,別耽誤工夫。」

柳跖扭頭四下看了看,道:「這裡雖然安靜,但暗處未必沒有藏人,此事干係重大,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把耳朵靠過來,我說給你聽。」

黑寡婦只得走上前,把耳朵靠到柳跖嘴邊,只聽柳跖說道:「之前你沒有救她們的理由,現在有了。」說完,在黑寡婦臉頰上親了一口。

黑寡婦萬萬沒想到柳跖會做這種事,蹬蹬蹬退後三步,用手掌捂著剛才被親的地方,也不知羞是怒還是驚,那雙含情眸子張得比銅鈴還大,只是瞪著柳跖,一句話也不說。

柳跖笑道:「我親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也就是她們的嫂子,你有責任護衛她們的安全。」

黑寡婦羞憤至極,一腳把柳跖踹在地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道:「你個沒羞恥的東西!幾次三番占本姑娘的便宜,今天若不殺你,難逃公道!」

柳跖一面掙扎,一面叫道:「你這是謀殺親夫!」

黑寡婦叫道:「就殺你了,怎樣!」

柳跖身子被困住,奮力掙扎,可胸口被黑寡婦拿膝蓋壓住了,哪裡掙脫得了?看看就快不行了,黑寡婦忽聽背後有動靜,知道有人來了,正想回身,突有一柄寒劍抵住了她的後心,跟著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蜃樓的人,你的死期到了!」

柳跖雖然看不到來人是誰,但能聽出是雲天行的聲音,忙叫道:「妹夫別殺她,她已是我的女人了。」

雲天行不知道柳跖為什麼會說這種話,卻也不好再下殺手,先說道:「看來你被打得還是太輕了。」

柳跖道:「這不怪她,我看到了不該看的,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她打我也在情理之中。」

黑寡婦又揮拳去打柳跖,雲天行把劍往前一送,扎透了她的衣裳,道:「從他身上起來,慢慢站起來,敢有什麼小動作,我可不管你是誰的女人,必叫你嘗嘗我這柄劍的鋒利。」

黑寡婦心想:「此人好快的身法,我剛聽到動靜時,他還在幾丈開外,瞬間就到我背後了。我若不聽他的話,必要被他殺害。且讓他一讓,保命要緊。」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一旁。

雲天行迅捷出手,將黑寡婦穴道封上,揮劍將柳跖身上的繩索削斷,把柳跖拉起來,道:「為什麼不讓我殺她?此女行事狠毒,剛才還要害丁玲和柳蕙,若不趁此機會把她解決掉,以後怕是個麻煩。」

柳跖雖然被打成了豬頭,但好在身上無傷,拍打去沾帶的泥土,道:「她是蜃樓的人不假,但她現在是你嫂子,你若把她殺了,惡名可不小。」

黑寡婦呸了一聲,道:「你這人好沒羞恥,親我一口,我就成你的女人了?我也不用你虛情假意來搭救,讓他把我殺了吧。」

雲天行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柳跖,道:「你是認真的?」

柳跖道:「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雲天行默然半晌,道:「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現在已被她活活掐死了。柳跖,就算你再怎麼……也不能……」

柳跖搖了搖手,沒多說什麼,把黑寡婦扶到一塊石上坐下,溫言說道:「且委屈你一會兒,我要去救我妹子。以後我會備足禮金光明正大娶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家住何處,叫什麼名字,我好去找你。」

「誰要你娶?不要臉!」

黑寡婦閉上眼睛,不願跟他說話。

「你不願說,我自不好強求你。」柳跖從她髮髻上拔下一支簪子,拿到她眼前晃了晃,「你若想討回這支簪子,就來找我吧。以你們蜃樓的本事,想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我希望來找我的是你,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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