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跖見唐晴又與崔有方對上了,眼看就要動手,忙又沖了出去,叫道:「誰敢打我媳婦!」

唐晴見柳跖擋在自己面前,忙把他拉回來,道:「你有傷在身,又出來做什麼,還不快回去休息!」

柳跖笑道:「好媳婦,你被人家欺負了,我要是不替你出頭,還算個男人嗎?你相公我沒那麼容易死,放心好了。」向崔有方一指,叫道,「喂,拿秤砣的,小爺我不管你是來討債,還是來賣貨的,給你十息,有多遠滾多遠!再敢拿秤砣威脅我媳婦,小爺我把這秤砣奪過來,硬喂你吃下去,叫你知道小爺的厲害!」

崔有方聽了這話,一張臉氣得煞白,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分明是她在欺負我好不好!我來為朋友報仇,她攔著不讓,還向我動手,怎麼倒還成我的不是了?」

眾人都笑。

柳跖道:「不管你什麼理由,拿秤砣打人,就是你的不是,還爭辯什麼?識相這就退走,如若不然,待小爺神功施展,叫你來個秤砣穿腸過,佛祖心中坐!」

崔有方大怒,掄轉手中秤砣,喝道:「你這小子太沒規矩,張口閉口都是這些渾話,我崔有方若就此退走,以後還有甚臉見人?既然你們兩個執意要阻我為朋友報仇,那隻好得罪了!」

崔有方正要動手,又聽一人道:「好啊,好啊,你敢打我哥,當我飛天夜貓是好惹的嗎?」

這話起時柳蕙還在遠處,說完時人已到了崔有方身旁,崔有方暗吃一驚,暗道:「好快!」忙向一旁閃身去躲,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柳蕙揮臂掃過,崔有方臉頰上已多了三道抓痕。

原來柳蕙使的是一種固定在指甲上的微型兵刃,用時放出,不用時收起,外面看起來便似一種美甲飾物,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奧秘。

崔有方跳到遠處,抬手往臉上一抹,見出了血,心中怒氣更重。若在沒人的地方,早向柳蕙出手了,當著這些人的面,怕人家說他以大欺小,不好動手,只得忍氣說道:「小妹妹,你也要多事?」

柳蕙道:「你拿秤砣打我哥,我當然要多事啦。」

崔有方道:「我的秤砣一直都在手中,幾時拿它打過你哥?」

柳蕙道:「你是還沒打,等你真的打了,那就晚啦。我就這麼一個哥,你要是把他打個好歹,我可怎麼辦呢。」又向唐晴一指,嘟著嘴道,「說來說去,都怪這隻母老虎,你不要打我哥,只管打這隻母老虎,給她留一口氣就好。」

唐晴向柳跖笑道:「你這妹子待我可真好,還知道為我留口氣。」

柳跖搖頭苦笑。

崔有方不知道柳蕙與唐晴之間的關係,聽她這樣說,還當她故意在取笑自己,心中愈發惱火,道:「你們欺人太甚!我崔有方一心只想為我那死去的朋友報仇,並無他念,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袒護,叫我那朋友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夠瞑目?沒的說,今日這仇非報不可!你們幾位若還要阻攔,我崔有方只好拼上這條性命了。」說罷,將手中秤砣掄成了一個轉輪。

雲天行是想把紅漪過去的是是非非都在這裡梳理清楚,好讓紅漪不再是眾矢之的,也能夠像常人一樣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用再躲藏著過日子。

原本局勢與他預想中一樣,在有條不紊地行進,唐晴的出現,無疑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一是怕唐晴別有用心,二是怕她身份暴露,導致局面進一步惡化,忙上前向唐晴說道:「帶他們兩個下去,不要胡鬧。」

「你是怕我會趁機使壞嗎?」唐晴笑了笑,「你放心,我哥的性命還在你們手裡,我不會亂來。我只是想起了過去紅漪對我做過的一些事,不願她就這麼被人殺了,就算她要死,也能死在我的手裡。」

雲天行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裡有我一人足矣,你帶他們下去吧。」

唐晴道:「我這不是好意,只是……只是不想她死得太容易,我要慢慢折磨死她,叫她求生不得,求……」

雲天行道:「我明白,謝謝,下去吧。」

唐晴道:「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是在救她,我……」

雲天行道:「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下去吧。」

唐晴皺眉道:「雲天行,你就不能讓我說完嗎?」

雲天行道:「下去吧。」

唐晴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走到紅漪身旁,道:「他不聽我說,我跟你說,你可聽好了,我這不是在救你,只是想給你換一種更慢更痛苦的死法,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

紅漪道:「我知道,多謝你。」

唐晴眉頭皺得更緊,道:「你們為什麼都要謝我,我可半點沒有要救你的意思啊!真是兩個莫名其妙的人,怪不得能走到一起去。」叫著柳跖和柳蕙自下場去了。

雲天行走到崔有方面前,道:「崔大哥,我理解你想要為朋友報仇的心情,可你們兩人各執一詞,事情究竟如何,還需經過查證才能知曉,我不好妄下定論,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等這裡的事一了,我會親自去調查這件事,也會儘快給崔大哥你一個交代。」

崔有方哼了一聲,道:「只怕等今日過了,雲少主就不肯認這筆帳了。」

雲天行道:「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我雲天行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抵賴。」

胡不通又在人群里叫道:「崔有方,看著你人模狗樣的,想不到你這臉皮比萬里橫行還厚啊。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不知道嗎,還有臉來這種地方挑別人的不是,真真是恬不知恥啊!」

關恭叫道:「胡不通!你怎麼說別人不好,卻又扯上我五弟做什麼?」

胡不通道:「我只是拿他跟人做個比較,又沒說他壞話,你嚷什麼嚷?」

關恭道:「如果連這都不算是壞話,那什麼話才叫壞話?」

胡不通道:「你這人忒小心眼,你五弟聽了,頂多說我句嫉妒,看你這架勢,似乎恨不能將我打死在這裡。你這人呀,什麼都好,就是太不知禮,太沒恭敬心。」

關恭正要跳出去與胡不通斗個死活,被桓溫拉住勸了一遭,這才按下了心中怒氣。

倒不是關恭容易安撫,實在是胡不通藏在人群里,說一句話換一個地方,關恭根本找不著他的人在什麼地方,空有一肚子氣,找不到撒氣處,不白受著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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