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片縷的安托涅瓦雙手環抱著膝蓋,緊緊蜷縮起來,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靜靜地沉睡著。

無邊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點一閃即逝的光亮。

完全死寂沉默的世界,出現了一絲打鬧聲,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近乎幻聽一樣的微弱。

「奧莉……幽萌……」

安托涅瓦的睫毛微微抖動,輕聲低喃著。

旋即,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與之相應的,一陣強烈的脹痛也越發清晰了起來。安托涅瓦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氣球,每一寸肌膚都在拚命的往外撐開。

(不行,不能再睡了,我得醒過來。)

一個腦海深處的念頭漸漸上浮,很快形成了一個執念般的強烈想法,驅使著安托涅瓦整個人的意識化為一道光影,追循著之前一閃而逝的光亮方向前沖。

啪。

好似一層肥皂泡被戳破,安托涅瓦感覺到自己再次回到了五彩喧雜的真實世界之中。

「嗯唔……」

安托涅瓦緩緩睜開眼睛,皺著眉頭輕輕晃動頭部,一點點驅逐著暈厥感,手指微顫,她對於身體的掌控也在快速的恢復過來。

視線一點點地從模糊到清晰,安托涅瓦首先看到的就是兩名正在打鬧的少女。

以及……

從她胸前不停傳來的一波又一波的異樣揉捻感,與奧蒂莉亞好似生氣的小獸一樣的唔魯聲。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安托涅瓦臉頰上湧起一團淺粉色,羞惱地叱責道。

「欸?涅瓦學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左手擁著安托涅瓦的幽萌第一時間發現了懷中人醒來的痕跡,驚喜地叫了出來,緊接著轉過頭對著依然咬著自己手不放的奧蒂莉亞一個死亡頭槌。

「還不趕緊撒口,你看,我早就告訴你我這是在幫安托涅瓦學姐治療。

砰!

嗚嗚~

後腦勺遭到重創的金髮小冰女嗚咽著鬆開口,看了一眼確實甦醒過來的安托涅瓦,小臉閃過一陣迷茫委屈,嗯,還有一份沒來得及褪去的憤怒。

見到奧蒂莉亞退讓,幽萌掃了一眼右手上的兩排牙印,眉毛一挑,又是一個死亡頭槌,重重撞到奧蒂莉亞的腦門上。

「哭,你還好意思委屈,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干擾了治療!趕緊一邊思過去。」

(嘶……好疼,果然是七傷拳)

幽萌咬著牙強行忍過疼痛,一邊努力保證自己的表情正義凜然,一邊自然而然的順勢想把奧蒂莉亞從身邊擠開。

嗚嗚嗚~

奧蒂莉亞眼淚汪汪地抱著腦袋,但是就是半步不退的杵在原地不動,目光平移看向安托涅瓦胸前,小聲地反駁道。

「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是在趁機占便宜,你這個色幽幽。不然為什麼你現在還不把手拿開。」

哎?嗯……唔。

下意識還在繼續著搓湯圓手法的幽萌動作一僵——奧蒂莉亞不是應該還處於降智打擊之中麼,為什麼突然智商上線,昆西和琪露諾那倆人在做什麼?!

幽萌突然感受到一道同樣的質疑目光,從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映到了她的臉龐上。

「呃……」

好像是課堂上發獃被抓住了一樣,幽萌張了張嘴,停頓了至少一兩秒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那個……因為,一切物體都有保持原有運動狀態的特性?」

「通俗的來說,就是慣性?」

訕訕地收回爪子,幽萌憑藉著過人的求生慾望按捺住了放在鼻尖揉搓的習慣性動作,乾笑著補充了一句。

等等……慣性……靈力洪流!

幽萌突然臉色一變,緊張地看向安托涅瓦。

「對了,安托涅瓦學姐,這個靈力回流根本阻止不了,你的身體……」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哦。」

安托涅瓦溫柔地笑了笑,扶著幽萌站直了身體,輕鬆地說道。

從天而降的赤色靈力長龍,乳燕歸巢一般有序的一點點沒入安托涅瓦胸口的賢者之石殘片之中,就好似那本來就是安托涅瓦自身的力量一樣,再沒有任何隔閡與失控的情況出現。

不知不覺間,之前狂暴的靈力場已經被撫平安順得如同羊圈中的羔羊。

「嗯,對的嘛,涅瓦學姐你不知道,為了幫你治療,我可是被某隻白眼狼咬了好疼的一口呢。」

幽萌點點頭,趁機準備開始邀功,順便告一下黑狀。

「治療?嗯,其實準確來說並不算是受傷吧。那一塊賢者之石的力量有一部分與我的身體融合了,我好像隱約觸碰到了高階之上的那層壁壘了。」

說著,安托涅豎起食指,絲絲縷縷的靈力光華聽話地縈繞在指尖,凝結成一隻只光蝶向著天際飛去,然後再幻化成一瓣瓣緋色的櫻花慢慢飄落。

如此輕鬆隨意的靈力塑型,毫無疑問,安托涅瓦對於靈力的掌控力又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幽萌毫不懷疑,哪怕再給安托涅瓦學姐吃上一整包辣條,安托涅瓦也不會如同之前那樣出現靈力失控的現象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倒是你……」

安托涅瓦沉吟道,眼神落在幽萌的身上,視線在她的右手與臉龐來回打量。

嚶?!我?!

幽萌頭上的呆毛忽然一立,邏輯思維清晰的開始運轉起來。

等等這麼說起來,安托涅瓦學姐這一次的靈力暴動,隨著她醒來,就自動解決了。

那麼,捏歐派=無用功=趁人之危=作死+1,這個公式就是成立了?!

如果再往前盤點一下,整個事件的觸發點,應該就是她引發的空間演算程序的開啟,也就是說,還有個罪魁禍首的頭銜。

果然,旁邊揉著腦袋的奧蒂莉亞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神開始變得危險了起來。

正準備邀功的幽萌小臉一垮,連忙擺著手,語速急促的趕緊辯解道。

「涅瓦學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這一次我是真的在想幫你平息靈力暴動,絕對不是……」

安托涅瓦眼神一柔,回想起昏迷前的場景,以及黑暗中的那點溫暖光芒——這隻笨蛋小鹹魚,之前急壞了吧,也不知道她怎麼能阻止掉程序運行的……

不過,那應該是這個孩子的秘密了吧,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看著一臉焦急地笨拙解釋著的幽萌,原本一頭烏黑的秀髮在過量的靈力侵染下變成了紫色,右手上滿滿是紅青的傷痕,一排小小的牙印看起來略微還有些滑稽。

無奈地搖搖頭,雙手合攏,安托涅瓦小心地將幽萌紅腫的右手包裹在掌心,心疼地親了親,柔軟的粉唇印在指節上有些痒痒的,柔和的靈力暖流飛速地治癒著上面淤傷。

「還疼嗎?真是的,以後不許再這麼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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