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又扯了下,依舊扯不動。

就在她打算低頭看看帘子是不是被釘子釘住了時,屋內的男人開了口:「夫人,請坐。」

衛夫人鬆開帘子,來到桌邊坐下。

華服男子年紀不大,看上去三十出頭,模樣不說有多玉樹臨風,卻也還算周正。

蘇小小腦補一出大戲……

不對,這很不對。

那是自己未來婆婆,禁止腦補!

男人為衛夫人倒上一杯茶,語氣溫和地問道:「衛夫人深夜造訪林某的賭坊,不知所為何事?」

原來是賭坊的老闆啊。

蘇小小眨眨眼,繼續凝神傾聽,順帶著從帘子的縫隙里觀察二人的動靜。

衛夫人沒喝茶,一臉淡漠地說:「別兜圈子了,把人交出來。」

林老闆笑了:「衛夫人一來就讓林某交人,林某可否方便問一聲,交誰?」

衛夫人道:「我的丫鬟。」

林老闆一臉詫異:「哦?衛夫人的丫鬟怎會在林某的賭坊?」

衛夫人冷聲道:「你再兜圈子,我就不客氣了。」

林老闆笑道:「衛夫人息怒。」

衛夫人的耐心所幸無幾:「我沒與功夫與你廢話,要麼交人,要麼——」

林老闆搖開了手中摺扇:「要麼怎樣?衛夫人打算如何對付林某?讓您兒子掀了林某的賭坊嗎?」

蘇小小很想知道,衛夫人在人前對衛廷的態度如何。

誰料衛夫人沒說話,就那麼無比淡漠地看著他。

林老闆笑了笑:「林某開個玩笑而已,請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今日賭坊的確是來了個丫鬟,叫萍兒。」

「是她。」衛夫人道。

林老闆望向門口:「來人吶,把萍兒姑娘請過來。」

守在外頭的小廝應聲離去,不多時帶著個年輕的小丫鬟走了過來。

小丫鬟年紀不大,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打著補丁的衣裳,髮髻凌亂,嘴角帶著傷。

衛夫人的眸光掃過自己的丫鬟。

林老闆的語氣沉了沉:「哪個不長眼的,將萍兒姑娘弄成這樣的?」

小廝冤枉道:「老闆,她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小的們連她一根手指頭也沒動過啊!」

林老闆看向萍兒:「萍兒姑娘?」

萍兒往衛夫人身側躲了躲。

衛夫人掏出一沓銀票,扔在了桌上。

「賣身契。」

她說道。

林老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沖身後的小廝招招手。

小廝嘆息著將懷裡的賣身契掏了出來,雙手放在林老闆的手心。

林老闆沉聲道:「給我做什麼?給衛夫人!」

「是。」小廝捧著賣身契遞給衛夫人。

萍兒遲疑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接過。

衛夫人起身:「我們走。」

「衛夫人。」

林老闆叫住她。

衛夫人淡淡問道:「你還有事?」

林老闆笑了笑:「衛夫人想要個丫鬟,直接派人來說就是了,不必親自上門一趟,另外,這些銀子也用不著。若早知是衛夫人的丫鬟,我們說什麼也會以禮相待,再把人給衛夫人送到府上。」

衛夫人沒理他,帶著萍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廝嘀咕道:「老闆,就這麼把人放了啊……那混帳可是欠了咱們賭坊好大一筆銀子呢……只賣個妹妹來抵債……已經是便宜他了——」

林老闆望著衛夫人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搖著扇子喃喃道:「你懂什麼?這一位,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老闆。」

又一個小廝腳步匆匆地進了屋,在他耳邊低聲稟報了幾句。

林老闆眉頭一皺:「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小廝道。

林老闆不悅道:「怎麼不早說?」

小廝解釋道:「您今晚才回來……」

林老闆一把將摺扇拍在桌上:「老何怎麼辦事的?這麼容易就被朝廷抓了……」

老何……朝廷……

何護法嗎?

這個賭坊……是白蓮教的窩點?!

林老闆與小廝也出去後,蘇小小打帘子後方走了出來。

管事上前:「林老闆,剛剛有個姑娘進去……」

「滾!」

林老闆煩死了,狗屁的姑娘,他才懶得管!

管事嘆氣:「誒,是。」

他一回頭,瞧見站在廊下的蘇小小:「姑娘,你找到你想見的人了嗎?」

蘇小小不動聲色地說道:「哦,我看錯了,那個人不是。我先走了!」

管事客氣說道:「您慢走。」

「姑娘!姑娘!」

方才那個賭大小的男人雙目發紅地沖了過來,雙手死死地抓住蘇小小的肩膀。

「姑娘,我輸光了!你快幫我贏回來!」

蘇小小淡淡地看著他:「放開。」

男人急吼吼地說道:「姑娘!只要你幫我贏回來,你六我四!不對!你七我三!你七我三總可以了吧!」

「沒興趣。」蘇小罷,推開了逕自走掉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男人撲上去抓蘇小小。

管事給一旁的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衝上去將人摁在地上,雙手反剪於身後。

男人死命掙扎:「姑娘!姑娘你再幫我賭一把啊——」

蘇小小出了賭坊後,衛夫人的馬車早已消失得不見蹤影。

她不解地蹙了蹙眉。

從二人的談話來看,林老闆與衛夫人是認識的。

而林老闆又是白蓮教的人,那麼衛夫人呢?

她與白蓮教有沒有關係?

梨花巷。

小蘇家亂作一團。

白羲和坐在堂屋東側的椅子上,秦滄闌一板一眼地坐在她對面。

白羲和醉醺醺的,一下一下行著點頭禮:「公——爹——」

秦滄闌的太陽穴突突的,他拉過蘇承:「兒子啊,我怎麼覺得……她長得有點兒眼熟啊?你該不會是從皇宮把人拐回來的吧?」

蘇承鬱悶道:「什麼皇宮啊?是從酒樓里拐——不是拐!」

這都什麼跟什麼!

蘇承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秦滄闌看著醉迷糊了,沖自己傻樂喊公爹的白羲和:「真不是宮裡的?」

越看越覺得像啊……

蘇承擺擺手,篤定地說道:「不是!她是大丫的病人!來過家裡好幾回了!不知道你說的是皇宮的誰,但她肯定不是!」

「呼!」

秦滄闌如釋重負。

不是宮裡那位就好,不然老子不得給你造個反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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