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原本看幾個小傢伙看得心花怒放,一聽雲雪來了,頓時臉就黑了。

「真煞風景!她來做什麼!」

她沒好氣地說道。

少女弟子看看她,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少宮主,訕訕道:「那……我去讓他們走?」

宮主柳眉微蹙:「他們?」

少女弟子道:「她帶了孩子過來。」

宮主譏諷一笑:「顯擺什麼呢?」

她實在瞧不上雲雪這種自以為是的手段。

少女弟子問道:「宮主,要見她嗎?」

宮主撣了撣寬袖:「見,怎麼不見?百花宮剛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旁人避之不及,難得她有膽量往上湊,帶他們去牡丹閣。」

「是,宮主。」

少女弟子出去了。

宮主伸手:「扶我下床。」

凌雲沒動。

宮主瞪他:「快點!」

凌雲淡淡扶了她一把。

宮主嚴肅道:「你什麼態度?」

凌雲哼道:「傷成這樣瞎折騰什麼?」

提到傷,宮主其實是有些納悶的。

她記得自己傷得有多重,按理說醒來之後會被內傷折磨至少月余。

可她醒來好一會兒了,除了渾身虛弱無力之外,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疼痛。

「鬼婆婆來過嗎?」

她問凌雲。

凌雲道:「沒有,你的傷是小小治的。」

「我兒媳這麼厲害!」

宮主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凌雲哼了哼,嘀咕道:「是,你新認的兒子兒媳都厲害。」

宮主去了牡丹閣。

她就算受著傷,也是一副鳳臨天下的氣場。

走進來的一霎,看得雲雪一陣嫉妒。

宮主寬袖一拂,瀟洒地在主位上落座。

雲雪的三個孩子出去玩了,此時的偏殿內只有她二人與靈音,以及雲雪的心腹手下,也是個小丫頭。

靈音守在宮主身邊,為宮主倒了一杯熱水。

不能飲茶,少夫人交代過的。

宮主不咸不淡地睨了雲雪一眼:「你倒是還有臉登門啊。」

雲雪淡淡一笑:「聽說昨夜七大派攻打百花宮,你受了重傷,做姐姐的過來看看你。」

宮主道:「假惺惺的做給誰看?七大派就是你挑唆的吧?」

雲雪笑道:「三妹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百花宮也是我的家,我怎會挑唆外人對付百花宮呢?」

宮主不屑地說道:「你連親娘的命都可以不顧,區區幾百弟子的性命在你眼裡算什麼?最好忠心於我的弟子都死了,你再重建一個新的百花宮,我沒說錯吧,雲雪!」

雲雪冷聲道:「你別把帳賴在我頭上!百花宮之所以成為眾矢之的,全因你剛愎自用、落落寡和所致,這些年你在島上得罪了多少人,用不著我來替你細數吧?百花宮的劫難全因你而起,你根本沒資格做百花宮的宮主!」

宮主呵呵道:「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宮主之位。把百花宮給你,讓你去給害死二姐的仇人當走狗,我怕遭雷劈!」

雲雪道:「城主也是無心之失,是雲汐給如夫人下毒在先,不給和桑花解毒在後,還隱瞞自己懷孕的事實,一屍兩命是她咎由自取——。」

啪!

宮主反手隔空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

雲雪騰地站起身來。

靈音立刻擋在了宮主身前。

雲雪身形一縱,一掌朝靈音拍去。

宮主將靈音抓到一旁,與雲雪對了一掌!

雲雪被一股巨大的內力震退,一個後空翻,落回大堂正中央。

她暗暗翻轉手掌,打算再出一招。

宮主暗道不妙。

自己傷勢未愈,接一掌已是極限,再來一掌,勢必會露餡。

一名弟子前來稟報道:「宮主,祁長老和岳長老回來了!」

雲雪收了招。

兩位長老很快便來到了牡丹閣的偏殿。

祁長老擔憂地問道:「宮主,我們聽聞百花宮被七大門派圍攻了,可有此事?」

宮主道:「確有此事,稍後我慢慢與兩位細講。」

岳長老道:「都怪我們,明知宜長老與馮長老在蕭山閉關,就不該外出才是。」

雲雪開口:「兩位長老現在回來也不晚。」

二人這才看到了一旁的雲雪,神色齊齊淡了淡。

祁長老冷聲道:「你已被逐出百花宮,這裡不歡迎你。」

雲雪嘆氣:「當年的事其實有所誤會,改日找個機會,我會親自向所有人澄清真相。當然,也有雲霜的真相。」

岳長老皺眉:「你胡說些什麼?」

雲雪淡淡一笑:「你們的少宮主根本不是雲霜的親兒子,她從外頭抱了個野種回來,混淆雲家的血脈,不知這樁罪該不該被剝奪宮主之位呀?」

祁長老厲聲道:「休得信口雌黃!」

雲雪倨傲地看了宮主一眼:「是不是信口雌黃,很快就知道了。三日後,我會帶著證據上門,屆時還望兩位長老秉公處理的好!」

宮主暗暗捏緊了手指。

「我們走!」

雲雪帶著心腹出了牡丹閣。

人走遠後,宮主忽然身子一震,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來。

「宮主!」

靈音與兩位長老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靈音扶住她,拿了帕子給她擦嘴角的血跡,心疼得哽咽了起來:

「您剛剛乾嘛要替我接那一掌?您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您忘了嗎?」

宮主擺擺手:「不礙事。」

岳長老略懂醫術。

她走上前,給宮主把了脈,確定無性命之憂,稍稍放下心來。

但只有宮主心裡明白,若不是兒媳的藥,她今日連床都下不了。

岳長老道:「宮主無需為此事煩憂,她若想栽贓陷害,我們絕不會上當的。」

祁長老點頭:「是啊宮主,我們都相信你,也相信少宮主是您的親生骨肉。算算日子,宜長老與馮長老也該從蕭山回來了,我們定會為宮主與少宮主主持公道的。」

宮主的睫羽顫了顫。

靈音瞟了二位長老一眼,垂下眸子不敢吭聲。

祁長老又道:「宮主,我們先去看看受傷的弟子,請宮主儘快回房歇息。」

宮主道:「有勞二位長老了。」

二人一走,靈音便在宮主身邊蹲了下來,仰頭著急地問道:「怎麼辦吶宮主?雲雪不會真的找個穩婆來試探您是否生養過孩子吧?」

宮主也一陣頭疼。

靈音抓了抓手指:「要不……您乾脆把少宮主的身份……」

「不可!」

宮主不假思索地拒絕,「姐姐臨終前,我曾答應過她,永遠不將雲凜的身份公布於眾。」

靈音:「可是……」

宮主凝眸道:「這也是對他的保護,如夫人為城主生下一子,雲凜的身份一旦泄露,天玉堂與千機閣都不會放過他。」

靈音心疼又擔憂地問道:「三日後怎麼辦?」

宮主按了按眉心:「你讓我想想。」

-

雲雪從牡丹閣出來,兩個兒子早已不在凌霄殿內,不知跑哪兒去了。

「讓楓兒看著他們別亂走的。」

她埋怨女兒不懂事,看不住兩個弟弟。

「去找找,找到了在馬車上等我。」

「是。」

心腹侍女應下,往小花園的方向去找。

雲雪見到有弟子拎著食盒、抱著雜物迎面走來。

她叫住他們,來到二人面前,看了一眼左側的少年弟子:「又是你。」

她上回來百花宮,見到一頂轎子被抬了進來。

她問一個弟子,轎子上坐的是誰。

那個弟子拒絕回答。

真巧,又讓自己碰見了。

她倨傲地問道:「你們是剛從飛雲宮過來?那裡住人了?」

少年弟子不卑不亢地說道:「無可奉告。」

雲雪抬手就要給他一點教訓。

想到什麼,又忍了下來。

她不屑嗤道:「希望三日之後,你還能有這份硬骨頭!」

兩個弟子離開了。

雲雪想了想,往飛雲宮走了過去。

此時飛雲宮的前院,三小隻正精力旺盛地在衛胥身上攀爬,把衛胥當成一棵大樹,他們就是長在大樹上的小糰子。

爬累了,三人又要爺爺帶他們飛飛。

衛胥也是體力驚人。

明明抱了衛小寶一夜,又帶了幾個孩子一整天,愣是不見半分疲態。

他挨個抱著三小隻咻咻咻,成功咻出了三隻小炸毛獅。

三人原地懵圈了三秒。

隨後,興奮得哇哇大叫。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雲雪的雙胞胎兒子被三小隻的聲音吸引。

二人來到門口,巴巴兒地看著,不由地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他們也想有人帶他們這麼玩。

「洵兒,瑞兒,你們在這裡?」

雲雪走了過來。

雙胞胎嚇了一跳。

他們是甩開姐姐偷偷過來的。

雲雪嗔了二人一眼:「又調皮了是不是?在看什麼?」

雙胞胎指了指院子裡的三個小豆丁。

雲雪抬眼望去,神色一怔。

三胞胎?

「大斧,接住!」

現在被咻咻的是二虎。

小虎無聊,就一腳把蹴鞠踢了出去。

大虎又給他踢了回來。

「哎呀!」

小虎不敢接,抱頭往下一蹲。

蹴鞠朝雙胞胎飛了過去。

雲雪看三胞胎失了神,一時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就要砸中小兒子的眼睛,一道高大的身影掠了過來,穩穩地將蹴鞠接住。

此時,蹴鞠距離八歲的雲瑞只有一寸之距了。

雲瑞當場嚇蒙了。

「沒傷著吧?」

衛胥問他。

他身上有一股朗朗乾坤的浩然正氣,容顏冷峻,身姿挺拔,連聲音都渾厚而富有磁性。

雲瑞訥訥搖頭。

雲雪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瀟洒的男人,那健碩的身姿,緊實的胸膛……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強者的力量與魅力。

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

大虎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對雲瑞說道:「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小心。」

雲瑞躲去了雲雪身後。

衛胥剛來百花宮,不認識雲雪,也不清楚雲家姐妹的糾葛。

他禮貌地表達了歉意,便帶著大虎進去了。

雲雪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她望著衛胥高大的背影,甚至能感覺到空氣里殘留著他的氣息。

雲瑞拉了拉她的手:「娘,我想爹了,爹什麼時候來呀?」

雲雪的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她不由地再一次望向衛胥。

衛胥是一個冰冷果毅、殺伐決斷的人,對著幾個孩子卻又有著戰神的溫柔。

雲雪晃了神。

這個男人是誰……為何此前從未見過……

他可有家室?

忽然,一個小豆丁來到她面前,奶唧唧地問:「你們還有系嗎?沒有,我關門啦!」

話落,小虎嘭的一聲地將院門關上了!

-

衛廷養了兩日的傷,第三日可以出門了。

他立馬叫上凌雲,一起去了火殺門。

他爹說他們在海上遭遇了風暴,與六哥和蘇煊失散了。

但他爹看見蘇煊將六哥牢牢抓住了,所以很可能六哥現在是與蘇煊在一起。

就不知二人有沒有來到島上。

陸傲天一出火殺門,與二人迎面碰上:「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們的,這都好幾天了,千機閣的消息還要不要了?」

衛廷道:「要的,我們正是為此事而來,上車吧。」

「我其實有馬……車了。」

爺爺個姥姥!

怎麼比上次的更豪華!

華蓋都是金子做的!

陸傲天:火殺門致富的速度永遠趕不上少宮主炫富的速度。

他輕咳一聲,將馬鞭扔給弟子,大步流星地上了馬車。

衛廷與凌雲都戴上了面具。

陸傲天嘀咕道:「你們戴了也沒什麼用吧,整座島上,除了百花宮,誰有那個閒錢打造黃金馬車?」

衛廷看向凌雲。

凌云:「看我幹嘛?」

衛廷:「就不能低調一點兒?」

凌雲風輕雲淡地說道:「已經很低調了,別的馬車都比這個貴。」

衛廷皮笑肉不笑:「上次那輛呢?」

凌雲淡道:「壞掉了。」

衛廷微笑:「哪兒壞了?」

凌雲雙手抱懷:「燈籠壞了。」

你掛個新的不就好了嘛!

「到了。」陸傲天說。

衛廷咬牙一笑:「你錢多,一會兒你來付!」

凌云:「……」

上次的一千多兩是一半的費用,他們還需把另一半給結清了才能拿到所需的消息。

這次進門倒是不必花錢了,但選廂房的話還是得付五百兩。

「給錢呀。」衛廷示意凌雲,「不給的話,我去把你馬車上的金子敲下來!」

凌雲黑著臉付了。

三人來到上次的廂房。

這一次,與他們對接的是千機閣的黎管事。

「你們要找的人找到了,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同伴。」

蘇煊!

衛廷鎮定自若地問道:「人在哪裡?」

黎管事笑而不語。

衛廷看向凌云:「大哥?」

凌雲面無表情地掏出一沓銀票放在了桌上。

黎管事收下銀票,笑著對三人說道:「生意一場,我道幾句肺腑之言。不知你們與那兩個人是敵是友。若是敵人,你們可以不用找了,他們會死得很慘;如果是朋友,你們也可以不用找了,因為繼續找下去,你們和他們都會死得很慘。」

衛廷蹙眉道:「他們究竟在哪兒?」

黎管事道:「殺手盟,地牢。」

4200字,有讀者愛看日常,有讀者愛看劇情,我儘量都兼顧,有寫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見諒。

起點與書城最後一天雙倍,有月票的寶寶可以投一投。

(本章完)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