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阮馥蹙眉,低身扶了他一把。

江觀瀾笑了下,「沒事。」

老天爺真是一點兒都不站在他這邊,為什麼當年救她的人不是他呢?為什麼偏偏是封雲裴?

他想說,但不敢。

看他青筋凸出,阮馥說:「你都疼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走,去醫院。」

江觀瀾一隻手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去夠茶几,驀地,他只道。

「阮兒,你氣消了嗎?」

男人伸手,抱住她的腰,頭髮在她衣服上蹭了蹭,膝蓋呈跪姿。她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沒有。」

她身材曲線玲瓏有致,江觀瀾忍不住收緊了手臂。

阮馥的指尖深陷入他烏黑的髮絲里,腹部微微溫熱,她低聲問,「你怎麼了?哭了?」

「沒哭。」

話是這麼說,但他嗓音低沉,換了另一個話題,「那你生氣,還剩多少?」

阮馥:「不清楚。」

這幾天她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來酒店的時間也實在少的可憐,江觀瀾想去她家,她還不讓。

「你自己都不清楚?」

阮馥動動嘴唇,「我自己哪兒能就那麼清楚?」

她要是記仇起來,一輩子都忘不掉。

現在還生著他的氣,局面簡直雪上加霜,江觀瀾實在害怕,過了一會兒,江觀瀾又問:「那我問你,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會不會愛上我?」

「這是什麼問題?」

他只道:「回答我。」

阮馥沉默幾秒。

他突地將她拉扯下來,環住她的肩,頭埋進她頸項內,咬了下她的脖子。

阮馥擰眉:「江觀瀾。」

「你是狗嗎?」

「你先回我。」他退開,手掌握著她的腰,低頭狠狠地道。

阮馥看他眼角紅著,挑了挑眉,她抬手,指尖碰了下他眼尾,江觀瀾因這動作眼睛眯起,氣勢又變弱了弱。

彷佛剛剛掉淚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阮馥看著他,說:「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江觀瀾猛地一咬牙,「我想聽。」

「你想聽,我就要滿足你?」

阮馥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提出來的一瞬間,阮馥的心裡其實就立馬浮現了一個較為明確的答案。

應該……會。

她喜歡這個人,跟他是否是她的救命恩人並無直接的因果關係。

她確實一開始是因為江觀瀾是她的救命恩人,想要報恩才接近他,但那是前提,如果不是這個前提,她甚至都不可能認識他。

她皺眉,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只道:「江總,你今天有點胡攪蠻纏啊。」

跟個女人一樣。

他舌尖抵了下頰壁。

隨後,他黑著臉道,「行啊,你不想說,我替你說。」

「不會,是吧?」

要不是他救了她,她會愛上他麼?

認識他十幾年,交往兩年,他對她的認知,就是這樣的?阮馥眼眸定定地看著這個男人。

她眼底漸漸變得冰冷。

原來他覺得是個人救,她都會以身相許麼?

看她遲疑,江觀瀾捏住她下巴,又問,「難道不是嗎?」

那年他才十歲,她也不過九歲,知道他「救」了她以後,她就開始對他好,小小的眼睛裡還總是撲閃著光,她那麼小,能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他甚至懷疑,他們交往這兩年,阮馥對他都只是報恩而已,沒有愛。

他下顎緊了緊,他在逼她,心裡也期待著,她能主動否認掉。

阮馥眼底的冰冷褪去,恢復了平日裡的淡定,她回:「是。」

「江總真睿智。」

阮馥還能怎麼回,難道要她回,她是一見鍾情的麼。

呵,她做不到。

江觀瀾臉色巨變,他掐著她下巴的手又緊了緊,「真拿我當報恩的工具了?這麼多天,你還在玩我?」

阮馥歪頭笑了笑,「江總不開心嗎?江總不是自願的麼?我看這些天,江總也被我玩得挺開心的呀,如果說是報恩,那看來我報恩的效果,也挺不錯不是嗎。」

行,你有種,你真有種。

江觀瀾看著她那抹笑,只覺得刺眼。他用力一按,阮馥抵在沙發上,江觀瀾湊近,狹長的眼眸又冷又氣,「不好。」

「你效果不好。」

她不露聲色地道,「是麼。你效果也不是很好。」

意識到她在說什麼,江觀瀾倏然血氣翻湧,肝膽俱裂。

「阮馥!!」

阮馥渾身的氣息也冷了,「不知道江總還想要我怎麼樣?」

江觀瀾眼尾的那點猩紅,一直暈染,他戾氣叢生,漸漸變成了罌粟一般的紅,他恨她的淡定,也恨這個誤會,恨她因為這個來到他身邊,恨她不愛他。

他咬著牙,笑著道:「很簡單,承認我的身份。」

阮馥看著他。

「或者,」他又道:「跟我結婚。」

「越快我越滿意。」

要她承認身份這個請求倒還算合理。

他們這段時間,也確實可以以男女朋友自稱。

但結婚……阮馥看著他,幾秒後,也笑,「你做夢呢?」

他冷冷地說:「你不是要報恩嗎?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江觀瀾想了一下,交往了,還有可能再次被她甩,但結了婚,就沒那麼容易了。

分手是單方面提出分手就成立,離婚卻得雙方同意才能離,現在這種情況,阮馥隨時都能知道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她知道了……那後果,江觀瀾想都不敢想。

最好的情況就是他們早點結了婚,事情真相在她面前曝光之前,他能把她綁在一個戶口本上,到時候他要是不離,就誰也不可能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她譏笑:「你想得美,——再說現在這個時候,這麼晚了,去哪兒結婚?」

江觀瀾神情一滯,「你答應了?」

阮馥立刻道:「我沒有。」

江觀瀾站起來,她也重新坐好,他低頭,看著她,手插在口袋裡看了一會兒,漆黑的眼眸沉沉一片,眼尾有些殘留的猩紅。

「你就是答應了。」

「我就是沒有。」

「……」

阮馥已經不想多說,她站起來,肩膀擦過他的胸前,江觀瀾舌頭舔了下下唇,攥緊了拳頭,再抬眼,一把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你都問去哪兒結婚了!」

阮馥沒有回頭,她往前用力,手就要掙脫開,「那又不能說明什麼。」

喉結滾動幾下,江觀瀾硬是把她拉回來,他啞著嗓音:「阮兒,你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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