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馥看了看,說道:「哦,忘了,抱歉啊,待會就擦。」

護士「嘖」了一聲,瞅了瞅她,道:「不會照顧人吧?」

護士昨晚值夜班,今天早上又補覺,根本沒怎麼看手機,所以不認識他們兩個。

阮馥有點兒懵逼,不清楚護士是什麼意思,但目前因為心累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就只嗯了一聲。

護士一副「雖然我很忙但我可以大發慈悲順手幫你」的樣子,指了指她身後:「算了,我來給他擦吧,藥在你身後的桌子上,你拿過來一下,哦對了,你是他什麼人?」

「……」阮馥真真真真無語了,她被這位護士弄的有點手足無措,「我是他朋友。」

藥遞過去,護士聽到「朋友」這兩字,眼神變了變,眼尾上翹,明顯心裡很雀躍的樣子,「原來如此,朋友啊。」

「那你幫下忙,幫我把他手拉下來一下。」阮馥正在回陳築消息呢,聽見護士說這句話,本來還挺奇怪,他發著燒拉他什麼手?結果看見護士俯身湊在他臉上不說,江觀瀾的手還搭在人家擦藥的手上,像剛剛抓她的手一樣抓著。

阮馥「唰」地站起來,立馬衝上前,把他的手拍掉。

狗男人,睡著都不安生。

「啪」的一聲,有點兒響,護士驀地抬頭。

江觀瀾皺了下眉,嘴巴里又在無意識地喊「阮兒」。

……

阮馥這才知道,他肯定是把護士當成她了,自我懊惱之餘,又察覺到那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阮馥坐立難安,乾脆回看回去。

「怎,怎麼的?不是你叫我幫你忙嗎……」

護士低頭,繼續擦藥,看見她這個反應,護士唇角彎了彎,表情看著有些得逞。

不過他剛剛叫的「軟兒」是誰?不會是面前這個吧。

江觀瀾臉上有好幾處淤青和凝血,護士越看越心疼,這麼帥的一張臉,真是。

「這傷是誰打的?你麼,你叫什麼?跟他有什麼仇什麼怨?為什麼要打他?」護士悠悠地問道,心裡卻是越想越替他生氣。

阮馥更愣了,她瞳孔微微張大,「這也要問嗎?你只是一個護士。」

護士呵了一聲,「怎麼著,瞧不起護士?」

一秒後,她皺起眉,眼眸冷下來,阮馥皺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不是你分內的事,我也就不必回答你。」

「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要知道,打人犯法。」護士一邊擦著藥,一邊繼續說。

阮馥耐心無了,「我知道打人犯法,但你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哪兒那麼多問題?」

最後一句,「哪兒那麼多問題」帶著七分的不耐煩和三分的冷意,——這都是阮馥跟江觀瀾學的。

她很好學。

護士明顯被噎了一下,她剛剛見這女人,還以為她很好說話,沒想到她條理分明,說出來的話也不容反駁。

還挺凶挺冷。

護士沒所謂,看她也不是真歧視她的樣子,「好吧。」

估計看她那樣,也不是真的那個「軟兒」。

阮馥瞥她一眼,眼尾被她壓得有些低。

要是熟悉她的人在這,肯定知道她是不開心了。

她抿抿唇,乾脆站起來,走到遠處去打電話。

擦藥期間,江觀瀾依舊囈語,眉心緊皺,護士心想,這個「軟兒」是誰啊,他竟然做夢都還在叫她。

阮馥尾指輕動,回看了兩眼,接著,她咬咬唇,又轉了過去。

藥快擦完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護士瞄了一眼,發現是這位江先生的母親,笑眯眯地站起身,道:「伯母,您放心,您兒子沒什麼事,藥我也快擦完了。」

許美芳知道她,這個護士經常來他們病房,明著是關心他兒子的傷,暗著卻是老打聽他兒子的私事。

瞟了她一眼,沒回她的話,許美芳親昵拉過阮馥,連忙帶著人走到護士旁邊,接著把她擠過去。

藥也從她手裡拿走。

護士有點兒傻眼。

「阮阮,你來,幫著擦一下收收尾,這應該很容易,啊。」

「許伯母。」

陳筑後進門,叫道:「阮小姐。」

阮馥看了眼,嗯了聲,又見許美芳對她擠眉弄眼的,她慢半拍地哦了聲,道了一聲好,接著收起手機,抿唇,空出手接了過來,江觀瀾臉上的藥都快擦完,也沒什麼好擦的,她簡單弄了下。

但動作分外小心,輕柔。

許美芳:「護士啊,謝謝你,還幫我家小子擦藥,但現在他老婆在這,就不勞煩你了,你忙去吧啊。」

護士看看她,又看看阮馥,嘴巴都閉不上。

老,老婆?

「你不是說你是他朋友嗎?」

陳築看了看,連忙補充:「是……是女朋友!」

護士:「啊?」

許美芳:「是啊,快結婚的女朋友。」

「什麼??」

護士更詫異。

看看阮馥,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江觀瀾,想起他剛剛的「軟兒」,再想起剛剛他母親進來叫得她「阮阮」,陳築叫她「阮小姐」,護士這才醒悟。

原來是「阮兒」?

她姓阮?

阮兒就是她??

護士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腳底燒得嚇人,「呃……那個,既然這樣,家屬都來了,我就去管別的病人了,你們好好照護,有什麼不對,再跟我說。」

許美芳:「好嘞,你去吧護士,不用操心了啊,我兒媳婦一來,那他肯定很快就會好的。」

許美芳笑得像一朵兒花,但說話的內容卻是強硬又果決。

……

護士:「……哦。」

她剛要走,阮馥又叫住她,「那個,等一下。」

護士心裡一咯噔,心想不會這位又要刺激她吧?或者打擊報復她?只因為她剛剛的越俎代庖?她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

「什麼事?」

阮馥眉心皺著,低聲問:「他會毀容嗎?」

護士一愣。

阮馥皺眉,重申一遍:「會嗎?」

護士:「不會……好好擦藥,後期應該連點印子都不會落下的。」

阮馥一顆心落回肚子,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許美芳,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愧疚,許美芳沉默了下,接著輕嘖一聲,搖了搖頭。

陳築見了,「夫人,您別擔心。」

許美芳睜大眼睛,瞪他一眼,沒好氣:「我擔心什麼,我才沒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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