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一口中的這番話聽入了左志誠的耳中，立刻就吸引了他。
「由虛入實，由實返虛麼？」左志誠腦海中越是咀嚼這句話，越是感受到一種無窮的韻味以及一種由衷的無奈。
一旁的青月丘咀嚼著這句話，也喃喃說道：「道術依靠天地間的各種實際存在的物質來發動，最終追求的便是天人合一，自由支配天地間那虛無縹緲的靈能。這是由實入虛我能明白。
但是習武之路，由虛入實。又是什麼意思？」
青月丘不修煉武道，對於武道的力量自然理解不深，一旁的左志誠卻是說道：「以虛無縹緲的心神之力，來干涉真實存在的這方天地，便是所謂的由虛入實吧。」左志誠思索道：「你們想想我們之前對付的惡誓戒，不就是用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力量，造成了物質世界被破壞的效果。」
「既然我們現在感覺不到道術發動的跡象，眼前的這一幕也排除了純粹機關的可能性，那也許就是練虛級別的力量在發揮作用，也許練虛之境，便是以心神直接改變現實，排除了心神改變人體，人體改變現實中，人體的這個中介。」
左志誠說出這一番判斷的時候，腦海中全部想著的是惡誓戒，海盜島上的種種詭異，以及一樂子在日記中記載的那些話。
……
「……怒恨哀樂，心也，妙通絕秀，神也。心神所在，身之前往。心神。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武者的練神之路，看樣子比我們想像的更要博大精深，這會是開創時代的大發現。可惜我不是武者……」
……
「練虛境界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麼？」李尋一表示懷疑。就算是沈安安所說的練虛強者的墓穴，那杆丈二紅槍雖然很奇異，但也遠遠到不了將一個活人丟進鏡子裡這麼詭異。
沈安安催促道：「我們在這裡想破腦袋也是白想。既然阿虎說了壁畫，那麼我們就先把這上上下下的壁畫全部再逛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李尋一也點了點頭：「可是這裡足有五百米深，我看我們還是分開來找一找。」
「不行。」左志誠再一次否定了分散的建議：「你們忘了麼？阿虎是被人襲擊的，他不是自己想要下來的。而且襲擊他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有非常強大的隱匿能力。至少我們都暫時發現不了。
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再分散了，再分散的話就是給對方逐個擊破的機會。」
左志誠這麼一說，不論是青月丘還是沈安安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才想起來了暗中可能存在的那位敵人，這一瞬間。他們看向頭頂光想照不到的地方，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似乎黑暗中躲藏了許許多多的眼睛正在看著他們一樣。
李尋一說道：「可是這樣一來，這裡的壁畫這麼多，我們要一個個看過去的話，起碼也是五六個小時以後了。」
「那也沒有辦法。」左志誠說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心急，這只會給對方可乘之機。」
李尋一呼出一口氣：「行。那我們就從底部開始檢查吧。」
「等一下。」沈安安突然說道：「讓我想一想。」
左志誠等人看著沈安安雙眼望著頭頂上無邊無際的黑色通道，眼神中流露出濃重的思索之色，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她才說道：「你前面說練虛之境也許可以改變現實。但是他們改變現實的方法，也許不是很超自然，很詭異的那種。你們想想看那杆練虛強者的長槍，幾十幾百年仍舊保持原樣。
如果有一個練虛強者的心神之力，可以使得機關經歷過數百年數千年仍舊保持原樣的話，也許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什麼道術。也不是什麼練虛強者，而是某種數千年前。由阿瑪利肯人發明的強大機關。
也許就是原本不可能經曆數千年仍然完好無損的機關，因為練虛的力量保留到了現在。」
「機關麼？」左志誠突然想到了海盜島上。那宛如剛剛死去的女屍，還有一切都和新的一樣的地下海港和通道，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如果是機關的話，你有辦法找到麼？」
「那還用說。」沈安安撇了撇嘴：「只要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就算是他真的挖到了天上，老娘也能給你找到。」
接下來，仍舊是左志誠背著青月丘，李尋一用飛劍帶著沈安安，四人一同沿著通道緩緩前進。一邊前進，沈安安一邊說道：「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既然這裡有星神的圖像，而且還如此大費周章的話，那麼他未必是純粹用來裝飾的。也許這些星神的圖，真的是按照星空方位所來繪製的。」
李尋一問道：「如果真的是按照星空方位來繪製的，那有怎麼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以阿瑪利肯人崇拜星空的習性，他們這裡的機關也一定是按照星空的布置來布置的。」
左志誠補充道：「那也不太可能，這個石壁的長度和寬度，應該不會是完整的星圖吧？」
沈安安的思維似乎越來越活躍了：「那就一定是有規律的，這個石壁的壁畫既然是星神的話，那麼要麼是按照天空中星星的時間，要麼是空間，要麼就是星神的職能或者強大程度來排列的。總歸不可能是亂排的。」
於是接下來他們開始觀察壁畫上的心神圖像，當然這主要是青月丘在觀察。
「不是按照每天或者季節的星空排序。」
「也不是空間上的排布。」
「是地位。」青月丘指著最底部，三個幾乎個個都有五米多高的星神壁畫說道：「這三個是阿瑪利肯的三主神，他們的上面開始，地位越來越低。」這三位阿瑪利肯最出名的神靈，她還是能勉強認出來的。
沈安安問向一旁的青月丘說道：「你認識紫河星的星神麼？他應該排在哪裡？」
青月丘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沈安安又說道：「不對，阿瑪利肯人又不讀星經，我們這邊吉利的，他們那邊可未必。那你知不知道哪些星神是大吉大利的？」
「阿瑪利肯的三主神，應該都是最吉利的吧？」青月丘說道。
「行，那先從那三個主神的身上開始找。」
不過左志誠心頭卻有些疑惑，阿瑪利肯人既然以高為尊，越是尊貴的人越是居住在高處，那為什麼這幅壁畫偏偏要倒過來，將三位主神放置在最低處呢？
而且三位主神已經在這裡的話，那麼水面下的石壁上，又會刻畫著什麼東西？
就在左志誠這麼想的時候，沈安安已經攀上了三主神的石壁，從懷裡拿出了幾件隨身攜帶的工具。(未完待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