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怪異的行徑讓人產生了生理性不適。

夏江雖然已經做好了對方是個神經病,不要和神經病生氣的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這一幕後,她還是沒忍住。

「喂!你在幹什麼!」

夏江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對準了那個年輕人。

她才不管這個人是平太還是獄卒,總之,她的職業讓她沒辦法對眼前發生的事置之不理。

夏江的激烈反應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除了張語年。

他和夏江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這個女人的暴脾氣他深有體會。

不過……她是一個好人。

或者說,她從事的職業其實很適合她。

金狐饒有興致地看著夏江的手槍,是警用手槍啊……

祭宴里出現了一位警察小姐,更加有趣了。

「他是平太,被祭宴弄得精神崩潰的人,你和他說話沒有用。」林斷飛低聲說道。

副駕駛座的平太微微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江,從車上走了下來。

司機立刻亡命般地轉向離開了。

雖然右掌被刺穿了,但他撿回了一條命。

在司機的視角中,會來這個鬼地方聚會,而且個個打扮怪異,還有武器的人,一定是什麼犯罪團伙。

能活著離開他已經很慶幸了。

平太盯著夏江的槍口,一步步靠近。

「站住!」

被他那雙漆黑無神的眼睛盯著,夏江感覺有些心底發毛。

「要我做什麼。」平太停下腳步,看著她問道。

夏江一怔,平太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根本就不眨眼,再次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要他做什麼……

我……我該拿他怎麼辦?

就地抓捕嗎?

這不現實……

還是說,讓他向那個無辜的司機道歉?

夏江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確實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你……不能這麼做!」夏江強硬地說道。

「為什麼?」平太沒有帶什麼行李,他就這樣站在海邊的小鎮里,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非常單薄。

「你只是乘車,為什麼要傷害他?」夏江說到這裡氣又上來了,瞪著平太說道:「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控告你故意傷害罪!」

「所以,這就是你用槍指著我的理由?」平太似乎有些失望,他再次邁開步子,走向夏江。

邊走邊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夏江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平太已經來到了夏江近前,離槍口只有一步之遙。

「你只看到我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右掌上,有想過為什麼我的匕首會插在那裡嗎?」

他凌亂的長髮在風中飛舞。

「那個司機本身就是強盜慣犯,他喜歡把車開到僻靜的地方,然後對乘客實施搶劫,如果是女乘客,他還會對對方實施侵犯。」平太注視著夏江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在說出目的地後,他很開心,因為這次不用他自己去找偏僻的地方,這條路本身就很僻靜。」

「拐進這裡,即將停車時,他對我實施了搶劫,只不過,這次他失敗了。」

平太停止了講述,他看了一眼槍口,問道:「還是你認為,我應該任由他傷害?」

夏江愣在了原地,平太說得沒錯,她只是看到司機很可憐,右手也受傷,一直處於劣勢求饒才做出的判斷。

可是平太為什麼會把匕首插進司機的右掌她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事情真的像平太說的那樣……

那他剛才的行為,是非常合理的自衛。

夏江緩緩放下了手槍……

這時,另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車廂里沒有打鬥的痕跡,你所說的搶劫並不存在,而是單方面的控制。司機的右掌被匕首刺穿,滴落在方向盤上的血液早已經凝固,傷口也沒有新鮮血液流出來,說明這不是幾分鐘內受的新傷,更像是有人一上車就給了司機一個下馬威。我說得沒錯吧,平太先生。」

張語年走到夏江身旁,注視著平太。

「你是……」

「律師,你可以叫我天邪。」張語年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平太眼睛一亮,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各司其職,社會才能有序發展。這位警察小姐,還有你,都沒有辜負自己的職業,但那個司機不是,他拒絕載我來到這裡,還發著牢騷說回去的時候載不到人,趕我下車。」

「他沒有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所以,我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教訓,」平太似乎鬆了一口氣,「這次之後,他一定會認識到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錯誤,說起來,我應該向他收費的。」

平太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嘴裡自顧自地念叨著一切聽不太清的話。

張語年和夏江對視一眼,兩人遠離了這個瘋子。

「果然是神經病……」

夏江第一次為自己的衝動感到了一絲後悔。

「有一點他說得沒錯,看到任何事都不要先入為主,出現在你面前的結果可能是多種原因所導致,人類都會下意識地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那種,但事實往往出乎我們意料。」林斷飛的聲音里,似乎有些回憶的情緒。

晚九點。

風浪越來越大了,漆黑的大海如同不見底的深淵,巨浪裹挾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撞上了岸,海洋似乎離這個廢棄的小鎮更近了些。

平太八點多就獨自跑進了漆黑的小鎮里,他似乎對這個小鎮遭到廢棄的原因很感興趣,知道現在也沒回來。

金狐倒是安分守己,他一直面向大海,仿佛能看見什麼,可是這片漆黑如墨的海洋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離祭宴的開始還有最後三個小時。

還差最後一個人,那個叫獄卒的人。

按照林斷飛的說法,獄卒在進入祭宴之前精神就不正常,有著強烈的反社會傾向,那樣的人,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晚十一點半。

獄卒還是沒有出現。

巨浪已經湧進了小鎮,之前被林斷飛無意中踩到的那種黏糊糊的透明液體再次出現。

它們到處都是,雖然沒有移動,但著實令人噁心。

金狐更是把防毒面罩都從背包里拿出來了,他已經吐了好幾回。

這種東西的味道常人根本聞不到,但對於金狐而言,好像格外的難以忍受。

晚十二點。

波浪滔天的大海忽然安靜下來。

張語年,林斷飛,夏江,金狐,平太,五個人站在碼頭上,注視著平靜的海面,心跳卻越來越快。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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