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能聽見麼?」

天空中傳來一聲雷霆的巨響,震得所有學生雙耳轟鳴,幾乎踉蹌坐倒在

就連學校內的湖泊都掀起了一層漣漪,微微震顫。所有人都愣住了,錯愕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有聲音。

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咳嗽了兩聲,似是抱怨:「這個東西有用沒用啊?你們變化學院總是研究出靠不住的東西出來……」

隱約聽見另一個聲音壓低了嗓子:「校長,你說話的聲音太大啦,降低一點。」

「唔?是這樣麼?原來如此!我會了,你閃開讓我玩一會。」

天空中一陣摩擦響動的聲音,到最後,聲音終於降低了下來,不再震耳欲聾,但是卻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好久不見,同學們!大家還好嗎?」

那個聲音充滿了熱情和感慨,令所有學生都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道明悟和恐慌。

有人低聲呢喃,「不會吧?」

「沒錯!」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慷慨激昂:「你們的校長,我,麥克斯韋,又回來啦!

我去了外地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念我呢?」

「……」

所有的學生一陣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

「首先,想大家表示誠摯的問候,但願大家在這一段時間裡過得充實,愉快,學到了新的東西。對自己的人生有所裨益……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

校長在空中羅里吧嗦地說了半天之後,停頓了一下,聲音嚴肅起來:

「那麼接下來,就要宣布一個不幸的消息了!」

一瞬間,很多高年級的學生臉色都變了,包括夏爾,像是見了鬼一樣。哀嚎:

「等一下!」

「還來?!」

「――沒錯!

後天就是我們的校慶日了!」

校長興奮地高喊:「校慶日,一年一度的死亡之日!試煉之日!

一年級、二年級一直到六年級的同學們,大家做好了掛科留級的準備了麼嗎!

最近我在東天竺公司的投資代理人告訴我,我一直想要買的雪茄工廠已經正式買到了,所以為了大家能夠多交一些補考費,這一次我會把難度上調很多,希望大家不要害怕,保持一顆平常心。

恩,就是這樣!」

他輕聲笑起來。「那麼,請大家盡情地享受這令人謳歌的青春吧!我會期待大家的掙扎和表現的。」

那聲音戛然而止,如同幻覺一般,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在葉清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整個學校里傳來的巨響……

「不要啊!」

「有沒有搞錯?」

「不是說今年取消了麼?!」

就像是一瞬間掉進了魔窟里,那是鋪天蓋地的哀嚎聲!學生們哭天搶地。如喪考妣。幾乎瞬間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這是怎麼了?」

葉清玄還在和白汐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時候,夏爾已經飛快地從地下室里拖出了巨大的皮箱,開始翻箱倒櫃了!

「你們還愣著幹嘛?」

夏爾看了他們一眼:「趕快收拾東西啊!」

他不等葉清玄他們反應過來,像是逃命一樣地塞滿了整個行李箱,然後對書房裡高喊:

「老師,你鋪蓋收拾好了麼?我們準備出門採風吧!

這次去勃艮第怎麼樣?我聽說那裡去年雨露充足,今年的紅酒一定不錯,而且還便宜!」

亞伯拉罕愁眉苦臉地嘆著氣:「年年這個時候去採風,總不是個道理啊。」

「不去就得死啊,老師。」

夏爾慌了。「你可得考慮清楚!」

「只是校慶日而已吧?」

葉清玄一頭霧水:「用得著這麼害怕麼?」

夏爾回頭看過來,臉上神情複雜。

左臉寫著一言難盡,右臉寫著傷心欲絕。

「葉子……你該不會還以為校慶日就像小說里一樣:大家一起每個班級出個節目,來段演奏,開個咖啡廳或者鬼屋就可以打混過去吧?

校慶日就是審判日啊!」

「沒有那麼可怕吧?」

夏爾回頭,看了亞伯拉罕一眼,亞伯拉罕嘆了口氣,點頭:「給葉子好好解釋一下吧,也好做心理準備。」

夏爾無奈聳肩,露出了慷慨悲歌的神情。

「至少一半。」他說。

「嗯?」

「至少一半。」

夏爾說:「在這一次校慶里,至少會有一半的學生會掛科,還有一半畢業生因為無法通過自己的畢業試煉而留級。

接下來的一周之內,整個皇家音樂學院都會變成地獄,充滿血淚和絕望的魔窟。」

葉清玄被他說的心裡發毛:「沒有那麼誇張吧?」

「聽好了。」

夏爾沙啞地說:「接下來,我要訴說的就是縈繞在學院之上的永恆恐怖,無數學生的血淚所書寫成的歷史。」

葉清玄本能地一窒。

仿佛有腥風血雨,撲面而來!

-

在從前,皇家音樂學院的校慶日是整個學院一年內最值得慶祝的時辰,無數院系張燈結彩,大禮堂里準備盛大的宴會,香檳和啤酒不限量供應,晚上還有篝火晚會和無數女孩兒們向心儀的男子表白的節目。

當天晚上整個阿瓦隆的旅館房間都會被學生們訂滿,兩個月後就是未孕先孕的案例高發期……

雖然有著種種不足,但總體上來說,稱得上令人心臟撲通撲通甜蜜蜜的美好節日。

然而,這一切。在麥克斯韋校長上任了之後。就變了!

宴會取消了,節日沒有了,篝火晚會從此只有在夢中能夠出現了。

阿瓦隆里大半旅館在這一天損失慘重,所有的學生在黑夜裡噤若寒蟬。

這一天從此變成了地獄試煉的代名詞。

從那時候開始,『校慶日』變成了持續整整一整周的可怕活動――也是所有準備畢業的學員的試煉之一。

簡而言之,就是一次慘無人道的競爭比賽,勝生敗死雖然不至於。但肯定生不如死。

而且天殺的是,所有學生都必須參加,強制性的!

在校慶日的活動中,過關則罷,所有落選的人會被執行處的人扣除學分,成績越慘,就扣的越多。

個人成績導致留級就算了,今年一年的蹉跎和努力都白費也就算了,但更糟糕的是:學院會根據院系學生的表現來劃分本年度的預算和資源分配。

如果一個院系的學生過關率達不到百分之六十的話。那麼下一季度的資源和預算就會直接砍掉一半。所有的執教老師被懷疑其執教能力,扣除年底獎金。

獎金那麼一點錢,說實話老師們都不是很稀罕,但重要的是面子啊!面子!

也就是說,假如你考糟了的話,整個院系都會想辦法幹掉你!

就連校委會對校長的裁決也沒有辦法多嘴――雖然他們努力從校長的手中搶走了『期末考試』的權利。但是卻沒有想到。不能插手期末考試的校長直接講校慶日變成了一個比期末考試更加可怕的地獄。

而且對此,他們無從置喙:校長的司職之中明明白白地寫著,他有安排一切慶典活動的權利。

只要他們一天還不是校長,就一天不能將這個荒謬的慶典停止下來。

「啊哈哈,聽起來並不可怕嘛。」

葉清玄聽完之後,撫掌大笑:「只是考試而已,這個我擅長啊!」

「說成『考試』是沒錯,但校長嘴裡的考試課不是填張卷子就可以搞定的好麼?」

夏爾斜眼看著他:「前年校慶上的死亡試煉之一是『死亡鉛球』,要讓學生自行控制以太,將一個立方的鉛塊雕琢成標準圓球。

不准使用任何工具。不能使用任何其他的裝備。

並且在一個小時之後,要親手控制著自己的作品參加一場競速比賽。

長達六千米的賽道上面全都是陷阱,整個過程中,樂師都要保持超遠距離的感應和高強度馬拉松式的精密控制。

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在掛在陰溝里。在半路上球碎了,或者滾出賽道都算失敗……而且為了體現競爭精神,比賽還不禁止互相干擾。也就是說,你惡意的將別人的球推進陷阱里,是可以加分的。

你能夠想像麼?

有多少人的友情破裂在這一場比賽之中?」

「……」

葉清玄沉默了,他想了想難度,又腦補了一下那慘烈的畫面,頓時有些發毛:

「最後有多少人通過的?」

「六個。」

夏爾冷淡地說:「整個學院,幾千名學生,只有六個人通關,其中只有一個人到達了終點。

其他五個人全都靠著讓其他人失敗而湊齊的分數,通過了畢業考試。

至於剩下的學生,全都死到不能再死,當年學分創造了歷史新低。第二年,因為預算的消減,整個學校都差點窮到出門要飯!」

說到這裡,夏爾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現在你知道校慶日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了吧?」

「呃……」

葉清玄終於感覺到了不安,「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掛科了,明年的預算就一定會長翅膀飛掉咯?」

「沒錯。」

夏爾點頭,「別的不說,校委會就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早說!」

葉清玄被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誰能料到校長那個神經病忽然回來了啊。」

夏爾嘆氣,「況且,說了有什麼用?我們系大貓小貓一共四隻半!那半個還是老費!想要互相刷分兒都沒得刷好麼!」

「那怎麼辦?」

葉清玄撓著頭髮:「跑?」

「晚了。」

夏爾指了指窗戶外面的天空,「你沒發現我剛剛就沒再收拾東西了麼?

現在學院的結界啟動了,許進不許出,敢出去的一律按照棄考處理。

今天正好是返校日,你死心吧,誰回來了都跑不了。」

葉清玄左思右想,想不到什麼好辦法,無奈嘆息:「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等死咯?」

「不要放棄希望啊,垂死掙扎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嘛。」

夏爾露出嚴肅的神情,「萬一鹹魚翻身了呢?」

看到夏爾這副鬼樣,葉清玄就知道了。

這次考試,絕對完蛋了。(未完待續~^~)

PS:沒錯,這一次我準備寫點亂來的東西搞一搞。年年學院大比,太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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