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陸飛回到了巨型棕櫚樹的樹頂。

芬妮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粗厚的樹杈上吃著肉罐頭,臉上的嬰兒肥已消失不見。

「回來啦,臉怎麼這麼黑?呦,身上全是血腥味,難聞死了,幹什麼去了?不會真把幾百人殺光了吧,先生貴姓啊,外星人啊。」芬妮中氣十足的疑惑道。

「一看就知道你沒事了,我先洗洗。」陸飛露出自以為很帥的表情,其實滿臉的鮮血像是惡鬼一般,生生的嚇了芬妮一跳。

他掏出手絹蘸著酒精,不顧對臉的刺激,仔細的擦拭了一番,又用酒精凝膠洗了洗手。衣服和褲子倒是在半路已經換了下來。

「第一次吃這種傳說中的神藥,真是不得了!我身上的脂肪被迅速的吸收了,我的腰、屁股、大腿、胸部都小了一圈。耶,減肥成功啦!這藥還沒有,再給一顆吧。以後嫌胖就打自己幾槍,再吃藥減肥。」芬妮眉飛色舞道。

「別開玩笑了,我自己也沒幾顆了。你現在能行動嗎?胸腹之間感覺如何?」

「身體內部倒是不怎麼疼痛,摸摸肋骨都不疼了,不過手腳還是沒有力氣,剛才還咳了幾口黑血。我不會還沒脫離危險吧。」

「給我你的手,哎哎,我不是要牽你的手,是給你搭脈。你也是在華夏生活過很久的人了,別裝純情。」陸飛三指掐住芬妮的手腕,感受了片刻。

「大體上沒事了,剛才咳出的血是肺部無法吸收的淤血。只是內臟受了震盪,不能再劇烈運動,我們在這兒休息半個小時,我再背你走。」

「太好了,傑克,你真能給人最大的安全感。感覺只要不是當場死了,你都能救回來。對了,你到底對這些追殺我們的傢伙做了什麼?殺了多少人?好像叢林裡一下就沒人了。」

「沒什麼,我就是冒充黑人士兵到處殺人,扔幾顆手雷而已。」陸飛淡淡道。

「你少謙虛了,我還不知道你發急了以後的尿性,冷血又冷靜,簡直是地獄放出來的惡魔。啊呀呀,肚子疼,不好意思,實在頂不住了,我要去方便一下。」芬妮捂住肚子,羞紅著臉道。

「不用不好意思,這是你吃的食物迅速被吸收,產生的大量食物殘渣。我把你放下去。正好有空和隊長他們聯繫一下,確定一下接下來要逃亡的路線。別看我殺的他們嚇破膽,等這些人逃出叢林組織起來,馬上會捲土重來。」

「好,不行了,你快點。」

陸飛掏出登山繩,系在芬妮的腰上,把她放了下去。

他隨後撥通了貝爾的衛星電話。

「隊長,你們逃出去了沒?現在在哪兒?」

「你們沒事就太好了,我們正往正西方向撤退,應該走出去有幾公里了,背後也沒人追,應該是你們把敵人都給帶走了。」貝爾聽到他們無恙,欣喜萬分,溢於言表。

「也不全是好消息,芬妮受了重傷,好在我有藥,你懂的。我們還在原來的叢林裡,瘋狗的人被我和芬妮殺了一波,暫時退出了這片樹林,我會帶她追趕你們,你們繼續跑。」

「芬妮沒事吧,你照顧好她,不要辜負了她和你慷慨赴死的情意!不過,回了國,我們會閉上嘴的。記住,往正西走,等到了安全一點的地方,我會找公司另外派直升機來接獅子他們走,等他們一走,就回來救你們。」

「明白了,我們要走了,叢林裡似乎有動靜。」

陸飛掛上電話,看看遠處隱隱約約的點點火把,皺起了眉頭,隨即背上槍包,溜下了棕櫚樹。

「哎,我說你怎麼這樣啊,人家女生正在上廁所,你怎麼不打招呼就下來了。」

「不,不好意思,我忘了,敵人追來了。」陸飛趕緊轉過頭去。

芬妮紅著臉,悉悉索索了一陣後,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往哪個方向跑?」

「我也不知道,先往西南方向跑吧,隊長他們在西面。你現在還不能劇烈運動,你等我一下,我把包轉到胸前,我背你走。」陸飛一通忙活後刀在手,包在胸前。

「我不想拖累你,我還是在這兒阻擊他們,你走吧。」

「怎麼那麼多廢話,我能讓為我豁出命的女人獨自面對敵人嗎?」

「我不走,你背著我還要開路,會被累垮的,最後死在一起。那我不是白白替你擋槍了嗎?只要你一輩子都能記得我就夠了!」芬妮一臉的堅決,眼中有為愛人犧牲的偉岸光芒。

「你就是女頻文看多了,你死了我最多哭幾天,不值得。再說,這幫非洲黑人士兵都是童子軍出生,異常的殘酷,沒有人性的,你一個大姑娘落入他們的手,嘖嘖。你想清楚了?可以面對這幫沒有人性的傢伙?」

「我恨你,美好純真的感覺全被破壞了,過來背我,不許說我胖!」

「你不胖的,將近一米八,才120,不算胖。該大的大該細的細,如果不是我有了女朋友,對你不動心都很難啊。」

「這才是人話嘛,我會用雙腿纏住你腰,你只管在前開道就好。」芬妮背上槍包跳上了他的背。

陸飛笑笑,背著不算沉的芬妮,舉刀開路往西而去——

兩人如連體嬰兒般往西艱苦前行了半個小時,靠近到兩個宿營地之間的小路,陸飛拍滅了頭燈。

陸飛把芬妮舉高放在旁邊大樹的樹杈上,輕聲道:「我去前面偵察一下,看看路上有沒有埋伏和士兵駐守,你不要怕,我很快回來。」

「沒事,你去吧,我替你看著後路。我身上還有大蒜味,蛇蟲鼠蟻想必不會靠近。」芬妮強顏歡笑,把背上的HKM27放在大腿上。

陸飛點點頭走了。

芬妮看著一片漆黑的四周,喃喃道:「不管什麼動物都別過來啊,我是瘋女人啊,剛剛上完廁所,臭臭的一點都不好吃。傑克,你快回來,我說不怕都是假的!」

陸飛可沒有順風耳,聽不到芬妮的喃喃自語,他已點著手電,貓腰靠近了小道。

兩分鐘後,他用刀撥開密集的灌木叢,探頭向小路左右觀察。

才兩米寬的林間小路此時沒有任何光源,漆黑一片。

陸飛不敢開著頭燈到處照射觀察,只好靜下心伸長了耳朵,傾聽四周任何細微的聲音。片刻後,他縮回了頭往後走。

「踏踏踏」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芬妮聽的出是傑克的腳步聲,對她來說如同天籟之音。

「是你嗎傑克,快來,這裡有,有可怕的東西。」

「是我,別端著槍對著我這個方向,我來了。」

芬妮拍亮了頭燈,看著陸飛走到身前,忍不住跳下了樹,陸飛急忙抱住了她。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怎麼嚇的瑟瑟發抖,你也是個傭兵好不好,會不會有點替這個行業丟人現眼?」陸飛笑問道。

「不知道,你走後我一直持槍警戒,忽然頭上怪風刮過,有東西從我頭上飛過。個頭還很大。我忍不住打開頭燈抬頭看,一張極為醜陋的毛黑臉在密密的樹葉中一閃而過。那張臉實在太醜了,嚇死寶寶了,我能堅持沒開槍,已經算膽子大了。」

陸飛笑著拍拍往他懷裡鑽的芬妮,輕聲道:「我信你,你看到的應該是這裡的珍稀動物,西非低地大猩猩,它們體型巨大,在空中來去自如。你沒開槍是對的,這種生物雖然看上去可怕,可比這裡土生土長的童子軍好太多了。

走吧,我們趕緊過小路,我好像聽到後面不遠處有聲音。」

「好,對不起,你會不會覺得我沒用。」芬妮這才發現自己鑽入了他的懷裡。

「別上演文藝片好嗎,你適合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風格,發嗲小女人和你完全不搭。等會!我在這兒弄顆詭雷,延緩他們追擊的速度。」

陸飛忽然間福至心靈,掏出顆手雷,抓了根空中的藤蔓下來綁在手雷插銷上,隨即在樹上繞了一圈,又把藤蔓繃緊了,橫在一米五左右位置。

「傑克,你為什麼把詭雷放在上方,放地上不是一樣嗎?」

「你耳朵沒我好,我聽到了後面有狗叫的聲音,我把詭雷放在地面位置,恐怕會被狗聞到。放在上面就不同了,矮的人一低頭過去不會觸發,後面身高高一點的傢伙就會沒防備,然後就「轟」,嘿嘿。」

「走吧,你哪兒學的歪招,居然還有點道理。」

陸飛掛好槍包,再次背上芬妮,往小路方向走,幾分鐘後,他們順利的衝過小路,進入到了小路西側。

兩人一路西行,披荊斬棘走出一公里不到,背後便隱隱傳來一聲爆炸。陸飛回頭笑笑,芬妮趁機笑嘻嘻的親了他一口臉頰,陸飛臉色一僵,苦笑一聲,繼續往前。

叢林裡行路非常困難。饒是陸飛耐力超群,一個多小時後也是氣喘吁吁。

「放我下來慢慢跟著你走吧,我感覺好多了,就是有點餓。」芬妮感動的在他背後用袖子擦擦陸飛頭上的汗水。

「好,我們休息一下,喝點水,我再找點東西給你吃。」陸飛走了幾步,找了塊相對空曠的空地,放芬妮下來。

兩人坐在大樹旁的苔蘚上,陸飛從包里掏摸了幾下,從空間戒指里找出幾根能量棒和兩塊壓縮餅乾,再掏出瓶水,兩人開始補充能量。

休息片刻後,陸飛想背著芬妮繼續上路。忽然鼻子抽動似乎聞到了什麼,又蹲了下來。

「有煙火和烤肉的味道,有人在附近生火烤肉吃,這時候還有閒心在荒郊野外弄東西吃的,一定是附近瘋狗喬伊的武裝,你在這兒戒備,我過去看看。」

「好,不要自己動手,叫上我一起。」

陸飛點點頭,放下槍包背著HKM27,拍滅頭燈,持刀摸了過去。

他摸索前進了百米左右,聞到前面飄來的煙火味更重,很快從灌木叢的縫隙中看到了前方有一堆火光。

前方是叢林中一片難得的荒草空地。

半人高荒草空地中間位置有個不小的火堆,旁邊坐著六七個穿軍裝的黑人,火堆上有一個用樹枝做的支架,上面還在烤著什麼,遠遠的看不清是什麼動物。

陸飛估算了一下距離,他所在位置離火堆大概有個百米左右的距離,整個荒草空地有上千平米,成不規則的圓形。

他迅速跑回芬妮身邊,打開醫用手電照著地面,把剛才看到的地形畫了出來。

「後面有追兵,我們沒時間繞一大圈,還要冒著被這些人發現的風險,乾脆殺過去,幹掉這些傢伙,逃出生天。等會你我分開幾米,對火堆旁的黑人士兵射擊。

聽我指揮,等把這些傢伙殺的差不多了,你在後掩護,我上去清場。」

「沒問題,我們用微光夜視儀瞄準射擊,爭取一波射擊把他們都帶走。」

陸飛點點頭,背起槍包,扶住芬妮往前走。

不一會兒,兩人到了荒草地邊緣,兩人分開十幾米,各自準備好了射擊。

「咻咻咻、咻咻咻」,微弱暗啞的槍聲驟然響起!

芬妮聽到槍聲後,立刻隨之射擊,兩人事先約定各負責一側。

子彈幾乎同時射向了火堆周圍的黑人士兵們。

「噗噗噗」打中人身體的聲音次第響起,直到倒下兩人火堆邊反政府武裝的軍人才反應過來,有舉槍反擊的,有趴下躲藏的,更有兩人拔腿便跑。

「咻咻」兩聲槍響,兩個跑路的黑人首先被打倒,反擊的黑人士兵也很快頭部中槍,倒地沒了動靜。

只有趴在荒草地的兩人躲過一劫,兩人嚇的半死,動都不敢動。

「噗通、噗通」兩記輕響,讓地上的一名黑人士兵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打老仗的他知道這是手雷落地的聲音。

「轟、轟」兩聲爆炸過後,一名黑人士兵被炸飛了起來,另一人也被炸傷,忍不住哭嚎了起來。他半邊身體血肉模糊,哭喊翻滾不止。

突然,他在火光中看到了一根黝黑的槍管指向了他。

「饒命啊,我只是士兵,放過我,噗噗,呃。」黑人士兵的求饒聲沒有說完就被子彈打斷了,額頭出現了兩個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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