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一九四二之該死的責任

「嗚嗚!吭哧吭哧!」火車慢慢開動了。

最後一節車廂里,三人擊掌相慶,興奮非常。

沒想到最危險時峰迴路轉,混上了去前線的軍列!

興奮過後,三人審視四周,才覺的車廂里異常狹窄。

車廂門邊有兩三個平米空間,身後堆積如山的彈藥箱中間有條狹窄小道,後面有個半平米空間,地板上放著一隻空桶。

現在逼仄的空間裡還塞進了兩具屍體。

手手腳腳的都頂到了車廂頂上。

「看,這裡有幾份口糧、罐頭、水壺和被子,哈哈!這下運氣好到爆!」

陸飛借著車頂半開的蓋子透進的光亮,蹲下盤點了一下地上的東西,忽然咋咋呼呼的大笑道。

「呵呵,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撿到錢了?」凱薩琳坐在了他身邊,跟著笑了。

「怎麼回事,跟我們說說。」雅克夫也是一臉的疑惑。

「這兩個倒霉蛋準備的這些東西說明火車很可能中途不停車了,或者只簡單加煤加水而不開車廂門了,要不為什麼把口糧都準備好了。」陸飛興奮的大聲道。

火車哐哐的噪音實在太響了,而車廂又不密封,不喊不行。

「太好了,我還以為火車開到下一站我們又要想辦法跑路。」

「好是好,只是條件也太艱苦了,要在車廂里熬很久。不好,還有兩具屍體在,這可怎麼辦,和屍體待兩天可太恐怖了。」凱薩琳想起了兩具死相恐怖的兩具屍體,臉色難看到極致。

「咳咳,別害怕,等火車開一段,到了沒人的隧道或森林,我們再拋屍到路基下。」陸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就這麼輕輕鬆鬆能到維亞濟馬前線?太魔幻了,不會是蓋世太保的奸計吧。」雅克夫愣愣的自言自語,還是不敢相信。

「所以我說坐軍列嘛,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樂觀,這一路會不會發生意外不說,到了維亞濟馬地區怎麼逃脫都是問題。」

「已經是最好的開局了,對了,我是個地理白痴,從這兒到什麼維亞濟馬有多少公里,要多長時間?」

「這沒什麼,漂亮的女人都不認識路。」雅克夫笑嘻嘻的調戲了一句。

「謝謝大叔!到了蘇聯你可得罩著我哦,最不濟也要安全送我去腐國領事館。」凱薩琳一個媚眼飛了過去。

「那是一定的,放心吧。」

「好了,別像已經脫險了一樣,法蘭克福離莫斯科大概有2000公里,掐頭去尾,到維亞濟馬應該有1700-1800公里。以貨車每小時60-80公里的時速,最快也得一天一夜,一般情況得30個小時以上。」

「這麼長時間?那上廁所怎麼辦?」凱薩琳苦著臉道。

「所以那個小空間是個廁所,有個桶放著。」陸飛笑嘻嘻的說道。

「玩了,你一說我就想噓噓,可裡面還有兩具屍體。」凱薩琳紅著臉,這下是真急了。

「不要吧,堅持一下,至少等可開出?國,經過荒僻地帶。要不屍體一扔出去就會被人發現,然後你懂的,男的被打死,女的抓回去嘿嘿嘿。」

「行了行了,別嚇唬我了,我憋著還不行嗎?」

三人坐了下來,脫下德軍的制服裹了裹,分了分坐在屁股底下,靠在了彈藥箱上。

前路漫漫,福禍難知,得保存好體力。

兩個小時後,在凱薩琳絕望的祈求下,陸飛和雅克夫互相配合,在經過隧道時打開了車廂門,把兩具脫得只剩內衣褲的德軍士兵屍體給扔下了車。

凱薩琳紅著臉進了小隔間去解決問題了,淅淅瀝瀝的聲音聽的兩人也一陣尷尬。好在大家都明白,身處戰爭年代矯情不得。

很快就忘了這些細節,只要能保住小命這些都不叫事。

三人隨後吃了點東西,靠在彈藥箱上睡了個午覺。

火車吭哧吭哧的不停開著,直到天色墨墨黑仍是不停往東。

睡醒後無聊到瘋的凱薩琳站著,走著,扭著,精神都快出問題了。

陸飛打開手電照了一眼,搖了搖頭。

「小姐,冷靜下來,我們正奔向自由,不是奔向蛇窩。」

「我知道,可現在一片漆黑又沒地方活動,難受啊。這讓我想起了集中營!晚上只能餓著肚子蜷縮著身體睡覺,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好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凱薩琳苦著臉坐了下來。

「唉,我理解你,跟你一樣害怕,車長,手電開著吧,關了就有種絕望感圍繞。」雅克夫道。

「現在是晚上7點,吃晚飯吧,雅克夫,把你藏的大塊奶酪拿出來。」陸飛為了沖淡兩人的恐慌,招呼他們吃飯。從背包里取出了一根又粗又長的香腸。

「謝謝,咦,居然還有酒?我也要喝。」凱薩琳見陸飛掏出了瓶伏特加,發嗲的晃動著上半身,準備用女色攻擊。

「別,扣上紐扣,給你還不成嗎?」

「我也要喝,這味道想了快一年了!」

有了酒精的迷惑,兩位受過嚴重心理創傷的同伴開心了起來,終於有了要逃出牢籠的幸福感。

借著酒勁雅克夫搬了一箱彈藥在面前,嚷嚷著要打開看看。

陸飛也有點好奇,掏出匕首就開箱,閒著也是閒著。

長60厘米,寬和高大概都30厘米左右的木箱被撬了開來。

箱子裡是兩枚炮彈,邊側還放著蓋子和引信及安裝工具。

「shit!不知道這是88炮還是其他小型榴彈炮的炮彈,難道這一節車廂裝的都是炮彈?」陸飛咋舌不已。

「是啊,不知道前面那些車廂里是什麼?就這一節車皮就夠我們紅軍戰士受的了。」雅克夫臉色沉重,伏特加都不香了。

「太嚇人了吧,萬一這些炮彈有一枚爆炸,我們就變灰灰了。要不我們跳車吧,到哪兒了?」凱薩琳慌張的伸過頭來道。

「去去去,別起鬨,沒安裝引信的炮彈是很安全的。這裡又沒有高溫炙烤,也沒有其他引爆設備。要跳車你下去,華沙還沒到呢。」

「那算了,還是車長帥一點,我就不下去找波蘭帥哥了。」凱薩琳聽到沒危險一下就放鬆了,嬉皮笑臉的解釋了一句。

雅克夫在旁不語,眉頭緊皺。

陸飛搖搖頭,知道他想什麼。

「大哥啊,我們還沒逃出去,你就想著搞這事,不妥啊!我千辛萬苦故意被德軍俘虜,在集中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把你個祖宗救出來,順便還搭了個賠錢貨。

你就別添亂了,安安靜靜的離開不好嗎?」

陸飛抓過酒瓶灌了兩口,緩解一下要瘋的情緒。

「弗拉基米爾,好像你全程都在替人看病,沒受什麼苦啊。」凱薩琳輕聲道,出口就後悔了。

「哈,在集中營那種破地方待一秒,對我就是天大的委屈了!不覺得辛苦是吧,行,等會我和押車的德國人說一聲,送兩位回去!」陸飛氣呼呼的噴道。

「別生氣,哈,車長你知道我是最希望能順順利利逃走的。不就是那個呆子,又想起了自己的責任啊,使命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凱薩琳湊過來蹭啊蹭的,來哄陸飛。

「行了,我只是有點情緒,不是失戀了,去坐好。」陸飛無奈的推開了她。

雅克夫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道:

「車長說的對,我們還自身難保,我也不能要求你做的更多。只是覺得看著眼前這些炮彈放任不管,以後砸到戰士們的頭上,就心裡難受的很。

想當初我的榴彈炮連隊就是生生讓德軍給炸垮的。」

陸飛點點頭,自己也是在前線打了無數大仗惡仗的,明白雅克夫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陸飛倒是有了一個主意。

只不過,稍許有一點玩命。

「雅克夫,我有了點小想法,不過現在不行,我們得等!等過了斯摩棱斯克,快到終點站維亞濟馬時再動手。」

「是嗎?好漢子!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車長,雖然我不懂打仗,可這一車皮的炮彈怎麼引爆是個大問題吧,你不會告訴我,你背包里遙控炸彈吧?」

「沒有,引爆的確很難,也不是沒有辦法,有沒有興趣和這車炮彈同歸於盡?」

「去去去,我還要嫁人生孩子呢,凈拿我開玩笑。」

三人說了幾句,輪流做了自我排泄衛生工作後,合衣睡下了。

難熬的一夜慢慢過去了。

隨著天光大亮,陽光從車皮頂上開了小半的口子了傾斜了下來。

陸飛扒著門縫看了幾分鐘,發現自己不認識沿路的風景,連那些沒有停靠的火車站所在的城市都不知道,他沒來過這裡。

火車應該在波蘭或白俄羅斯境內行駛,而這些地方目前全在鷹黨的手中,很多火車站牆上的字體已換成了德語。

不等他招呼,雅克夫也探過了頭來,腦袋出現在他上方。

雅克夫看了幾眼,興奮的回頭輕聲道:「火車現在在白俄羅斯境內,剛才路過的應該是明思克。我終於回到了祖國的土地!

「別興奮了,我們有事情做了,凱薩琳,你看著點門縫,爬上去看車頂也行。反正有任何情況都來告訴我們。」

「好,你們做什麼?拆,拆炮彈?太,太危險了吧,這是專業炮兵的活。」凱薩琳結結巴巴的問著話,身形不自覺的往後縮。

「嗯,我需要這些炮彈起作用,它們上了引信後會給德軍造成重大打擊。雅克夫,來,幫忙!」陸飛抬頭答道。

「好,幫什麼?拆炮彈嗎?把火藥倒出來?」

「哪有這麼複雜,我只是想把炮彈的引信裝上,不過數量多了一點需要你一起。」

「會不會太危險了,萬一在車廂里引爆失敗,我們也來不及跑不出去啊!」凱薩琳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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