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一言既出，KV兄弟們和凱薩琳秒站到了他身後。
雅克夫身形沒動，臉上長回來的一點皮肉抽動不已，眼中噴出了如實質般的怒火。
抬手指著阿爾喬沙的鼻子怒吼：「你是小鬍子的人還是慈父的人？車長一路捨生忘死，親入險地，奇謀詭計，連讓凱薩琳色誘這種敗人品的事兒都做了，你居然認為自己比他強比他忠心？誰給的勇氣！貝利亞嗎？
信不信我回去就讓你們統統去西伯利亞，覺得不夠嗨，去北冰洋某個島嶼也行！」
陸飛在旁咳咳了幾聲，覺得自己純潔高大的形象受到了玷污，以後一定要多給幾套別墅彌補一下脆弱的心靈。
阿爾喬沙臉色羞紅，低下了頭：「我只是覺得車長的主意激進了，太不靠譜了。」
「你就是怕死！我們身在敵後，哪有安全的地方？車長說前面有光，那我們就去。他滿肚子小心機，對?國人的狠毒陰損不比你強？」凱薩琳落井下石的噴道。
反正她和雅克夫是患難之交，抱一條粗腿就夠了。
「我謝謝你哦，謝謝你一家門！」陸飛扶額搖頭，覺得凱薩琳在故意報復他。
阿爾喬沙被慈父的兒子猛K了一通，身上汗嘩嘩的，他一點不喜歡西伯利亞的溫度。
立刻沒原則的點頭：「好吧，是我想多了！對不起車長，還是您來指揮，我無條件服從，就是你讓衝鋒陷陣都沒問題！」
陸飛嘻嘻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你帶著人和我的兄弟們苦等我一個多月，我承你的情。我也信你！放心吧，敵人最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意見統一了，契卡的戰士們都長出了一口氣，跟著阿爾喬沙在敵後晃悠，他們慌啊。
可契卡規矩又重，不服從命令也很慘。
「車長，走吧，時間不多了！」雅克夫拍拍陸飛肩膀。
「走！直接往南，去前線。」
十分鐘後，疲憊不堪的一行人再次停下了。
前方百炮齊鳴，蘇軍的炮兵部隊正在轟擊前線，火線離他們的距離不超過一公里。再往前就危險了，已不時有炮彈落入前方森林中。
硝煙的味道已撲面而來，好像是死神口中的臭味。
「你們都待著，我一個人去看看！」陸飛揮手讓大家躺平，他要去未知的黑暗中搞風搞雨。
「車長，不用我陪你去嗎？」伊萬輕聲道，他想起了伊蓮娜猙獰的面目，渾身一個哆嗦。
「你以為自己是伊蓮娜嗎？搞的我好像很樂意和你膩歪在一起似的，得了，等著吧。」
陸飛說完，身形一動，眨眼間已消失在黑色的叢林裡。
「伊萬，他不待見你了，嘿嘿！」維克多嬉皮笑臉的譏諷失落的伊萬。
「你懂個屁，他是怕自己大舅哥危險！什麼事有危險了他總是在前幫我們擋著，你還好意思嘲笑我？」伊萬扼住維克多脖子就往下拽。
「我錯了！別動手，別驚動了德國人！」
伊萬這才鬆手，一群人找地方歇息去了。
林中黑蒙蒙一片，一個黑影貓腰在林中疾行，如幽靈飄蕩，如猛鬼夜行。
陸飛潛行了五六百米，忽見前方兩個紅點閃爍，立刻躲在大樹後，掏出了紅外線望遠鏡。
鏡中的景象讓他不由自主用力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前方兩百米的高大杉樹林中到處是紅色的影像，小到一個個人的軀體，大到坦克裝甲的身影，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
陸飛迅速冷靜了下來，仔仔細細的四處觀察，想要計算出德軍的具體兵力。
幾分鐘後，陸飛縮回了腦袋，想了想，左手一抬繩鏢出手。
迅速「飛」上了大樹。
陸飛爬上樹梢，極目遠眺，他要獲知前方戰場的信息。
前方兩三公里外一片空曠，是一片寬闊無垠尚未完全化凍的沼澤地。
黑夜中，稀疏的灌木和長草遍布，點點火光在其中燃燒著。
沼澤地里到處是著火燃燒的坦克和草叢，不少屍體和裝備隱約夾雜其中。那是蘇軍前次進攻被打退後留下的，損失之重，狀況之慘讓人扼腕痛惜。
再往南一兩公里遠，似乎有支部隊已集結完成，隊形整齊，人影晃動。
心中已瞭然的陸飛眉頭緊皺。
蘇軍為了打開這一側通道，準備再次不計損失的拚死進攻，而德軍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樣一場血戰打完，蘇軍部隊就算能突破戰線，估計也後繼無力，德軍一個反衝鋒說不定會包圓了進攻部隊！
歷史上勒熱夫戰役，莫德爾就是通過堅強的防守消耗蘇軍兵力，再投入機動兵力重創甚至圍殲蘇軍的。
陸飛心中有了一番計較，慢慢溜下大樹，轉身潛入了黑暗中。
兩分鐘後，陸飛跑回了兄弟們休息地。
「兄弟們，阿爾喬沙，電報員，你們過來！」
「是，車長，有什麼發現？」
「來了，您吩咐。」
幾人趕緊摸索過來，在黯淡的手電光中，腦袋伸了過來。
陸飛手電照著地上，輕聲道：「德軍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們在二線戰壕和森林間開闢了數條通道，他們將坦克、自行火炮和大量人員、技術兵器都退入林中。
等我軍炮擊停止後，再重新進入戰壕和預設炮兵陣地！
戰場上我軍第一次進攻損失慘重，沼澤里機動能力又差，這樣下去可不行。」
「可我們也無能為力，難道您有辦法？」
「當然！我們可以作為炮兵在前線距離最近，最靠譜的觀察哨。指導炮兵準確開炮，隨時調整彈著點，給德軍一個準確的五雷轟頂！」
「的確可以，現在我們離前線很近，前方沒有山丘阻擋，信號覆蓋應該沒問題。」電報員輕聲道。
「電報員，你先和前線指揮部取得聯繫，讓炮兵將彈著點沿著戰壕往北推進300米，我再去前線觀察，將炮擊後彈著點調整的數據傳回來！」
幾人鄭重的點了點頭，陸飛轉身欲走，卻被伊萬一把拉住。
「車長，你一個人跑前跑後太累，也不安全。我們跟著你去，每100米留一個人，接力傳遞信息，速度會快很多！」
「好吧，雖然辦法傻了點，奈何科技條件不允許，都來吧！凱薩琳，你也來，前進一百米就在原地等著，其他人都聽明白了嗎？」
KV兄弟和雅克夫、凱薩琳齊齊點頭，他們很快商量排好了順序。
既然多人去執行觀察任務，陸飛倒也不急了，現在原地等我方炮兵第二輪炮擊打響。
很快電波在空中光速划過，前線指揮部里的電報員收到後急沖沖的往作戰室衝去。
神情冷峻的朱可夫正在作戰室大發雷霆！
第一波打擊居然折戟沉沙，損失慘重，雅克夫還身陷敵後，這讓他怎麼和慈父交代！他正拎著電話劈頭蓋臉的痛斥前線坦克師師長的無能，副官捏著一張電報紙沖了進來。
他指指手中電報，臉上的焦急都寫在臉上。
朱可夫大將左手放下電話，右手接過了電報，迅速掃了一眼。
眉頭緊皺，鬆開，大喜，欣慰，各種表情在臉上浮現。
拎起放下的電話大聲道：「閉嘴！等會解釋！你先暫停進攻，等候第二輪炮擊，你當面的德軍縱深防線在森林中！幸虧有無敵車長的情報，你等我通知！」
電話那頭的坦克師指揮官大大鬆了口氣：「是！朱可夫大將，等您的命令！」
朱可夫放下電話，立刻撥通了後方炮兵師的電話。
「我收到了最新情報，炮擊坐標要調整，往前延伸300米，我的副官會幫你連接前線炮兵觀察哨的電台頻率，指導你們的炮擊彈著點，你必須無條件聽從他們的意見！那是無敵車長在敵後親自為你們校準彈道！」
「是！那我就放心了，一定無條件執行！」
放下電話，朱可夫疲累的坐在了椅子上。
「回電給弗拉基米爾車長，讓他一定要保護好雅克夫，祖國人民記得他的功勳！其他細節你去安排，何時發動全面進攻，讓他把握！」
「是！我立刻去！」副官蹬蹬蹬跑步走人。
朱可夫起身看著地圖，手中紅線在維亞濟馬和勒熱夫突出部畫了個大圈，搖搖頭。
莫德爾這個老兔崽子太難對付了，打不光的德軍裝甲師，可怎麼辦。還好有這個傳奇車長在，如果雅克夫能順利救回來，領袖的臉色會好看一些。
五分鐘過去了，陸飛在電台旁等的心焦，離天亮可越來越近了。
電報員忽然側耳傾聽，電報機嘀嘀嘀響了。
一分鐘後，電報員輕聲道：「朱可夫將軍指示，炮兵師聽從我們的指揮，連前線坦克師的進攻也由我們發起！」
陸飛臉上蘋果肌抽動：「奶奶的，搞這麼大？不管了，讓他們先開炮！以德軍戰壕為基準坐標，向北延伸300米，橫向寬度為一公里，打！」
「是！向北延伸300米，橫向寬度一公里，打！」
很快發報機嘀嘀嘀的響起，電波傳送了出去。
兩分鐘後，空中嗖嗖聲響起！
「蹲下！誰知道這幫炮兵的準度，都蹲下！炮彈來了！」陸飛大喊一聲，率先蹲在地上。
這時候就別怕暴露了，炮聲會讓一切聲響變成無效音波。
「轟轟轟！轟轟轟！」
轉瞬間炮聲震天，無數的紅點朝森林中飛來，爆炸聲此起彼伏！
陸飛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們藏身地離彈著點還遠。
「兄弟們，走，我們出發，冒著自己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冒著炮火前進！」
「前進，冒著炮火前進！」
「前進，冒著炮火前進！為什麼把自己人給咽了？」
「葉戈爾！那不是不順口嗎？你話這麼多，讓你走最前面！」
「我不怕，反正車長在更前面。」
兄弟幾人嘰嘰歪歪跟著陸飛往前挺進，此時前方森林不時迸發出火光，視線已不成問題。
很快陸飛已摸到了德軍部隊駐紮地後三四百米距離。
他躲在樹後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不時躲回樹後隱藏，彈片它不認識是不是自己人，被自己人的炮火炸死，太憋屈了。
觀察了一會兒，陸飛轉身就跑。
十幾秒後，陸飛抓住葉戈爾的衣領在他耳邊大聲吼道：「再向北延伸200米！」
葉戈爾點頭，轉身就跑。
很快他抓著凱薩琳胸口衣領大吼道：「再向北延伸200米，手感不錯！」
凱薩琳一把推開他的醜臉，轉身往回跑。
很快她抓住瓦列里的衣領大吼道：「再向北延伸200米，手感不錯！」
……
三分鐘後，炮兵師電報室收到了電報。
「再向北延伸200米，手感不錯？這是什麼鬼？不管了！通知下去，再向北延伸200米！手感不錯！」
轟轟轟的炮聲再次往前延伸！
駐紮在森林中的德軍防守部隊，猝不及防下被重炮轟擊，卻毫無辦法。
150毫米以上的重炮不時摧毀著坦克、自行火炮、裝甲，大批士兵被炸死炸傷，森林中已宛如人間地獄！
最致命的是無數大樹被炸倒塌，堵塞了德軍在森林中砍伐出來的通道，而森林中前後左右都有大量樹木倒地橫亘，使德軍的機械化裝備無法移動，只得被動挨打。
陸飛已往後退了兩百米，拉著葉戈爾和凱薩琳一起退了回去。
三人半道躲在樹後觀賞了會兒前方的鐵與火，樹與人之間的毀滅，不由心神不寧，戰慄發抖。
「真是，真是太可怕了！沒想到信息和炮火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凱薩琳臉上皮膚愈發白皙，這次是嚇的。
「是！去年我們被德軍重炮覆蓋，炸的屁滾尿流想必是一樣的體驗，哈哈，報仇了！」
「沒錯，就算我本事再大，如果身在其中，不過是飛灰一片而已。」
「別文藝了，炮兵那邊在問，要不要調整彈著點，要炸多久？」伊萬從後沖了上來，探頭對陸飛大聲喊道。
「反正炮彈不要我的錢，?國人看上去還有些戰鬥力，讓他們繼續炸！十分鐘後，炮擊往南300米，再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