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手帕輕輕擦過額頭的汗水,在碰到那墨黑的眉宇時,少女纖細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男人猛地睜開了眼,殘留著凶戾的黑眸卻對上一雙溫柔似水的眼。

「王爺,你醒了?」姜棠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然而被她看著的男人卻沒有笑:「你怎麼在這?」

她臉上的笑容微斂,眼神有點茫然:「奴婢、不能在這兒嗎?」

蕭胤寒卻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出去吧。」

一句話,讓少女的臉瞬間白了,眼底閃過一抹受傷。

即便如此,她還是壓下難過,輕輕應下一聲「是」,然後起身離開。

聽到耳邊傳來離開的聲響,蕭胤寒睜開了眼,看著少女纖細單薄的身影孤單退場,他垂下的右手猛地握緊。

他閉上眼睛,眉頭緊蹙,就仿佛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男主到底怎麼了?】

一出門系統就忍不住追問:【明明第一眼見到宿主的時候,他是長了好感的。為什麼還要趕宿主走?】

姜棠輕碰了一下自己手腕的傷。

「大概,是在掙扎吧。」

她望著遠處露出一個冷艷的笑,聲音卻極輕:「獵物落網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系統:……更不懂了。

接下來兩日,姜棠就真的如男主所願,再不出現了。

可誰知,她不去了,某人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讓她不來還就真的不來了,呵。」

聽到男人的冷笑,劉公公有些沒聽清:「王爺,您說什麼?」

「沒什麼,閉嘴別吵爺睡覺。」

蕭胤寒閉上了眼,本就冷俊的面容越發驚人了。

蕭胤寒雖然心裡有點不爽,但每日送出去的東西卻一點不少。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樣樣的往姜棠房中送,讓其他人眼紅極了。

下人們私下紛紛議論,覺得姜棠這是得到了王爺的青眼,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而這種羨慕,在蕭胤寒讓劉公公將賣身契還給姜棠時,直接到了頂峰——

「……已經讓官府消了籍,棠姑娘從此就是自由身了,也再不用做哪些下人做的夥計了。」劉公公笑盈盈的說著。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招,他可是爐火純青。

然而誰知,姜棠並沒有立刻接過那張賣身契,也沒有想像中的激動,甚至有些緊張慌亂:「王爺……要趕我走了嗎?」

劉公公愣了一下:「自然不是。只要姑娘自己不走,沒人會趕你走。王爺的意思,姑娘以後不再是府中的下人,衣食住行和都府上主子一樣。」

聽到不趕自己走,姜棠終於笑了:「謝謝王爺,也謝謝公公。」

一雙眼眸燦爛如星河。

「……她真這麼說?」

「當然是真的,奴才還能騙您不成?」劉公公邁著笑臉解釋:「棠姑娘以為王爺要趕她走,那眼神……嘖,連奴才我看了都心疼啊。她是捨不得離開王爺的。」

男人冰冷的嘴角終於勾出一抹笑意:「算她還懂事。」

劉公公自然只能捧場說「是」。

蕭胤寒的手指輕敲了敲:「等一下將宮中送來的血燕給她送一份去,就說……讓她好好補一補身子,別動不動就暈倒。」

說這一句時男人無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也不知是不滿還是心疼。

劉公公則是詫異:「又、又賞?」

然後不小心對上自家王爺恐怖的眼神,瞬間改了口:「對,就該賞!她幫了王爺那麼大的忙,怎麼賞都不為過。」

知道男人終於移開了目光,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只是心底忍不住嘀咕:這都什麼事兒啊,說兩句都不行,小氣!

蕭胤寒在床上躺了十天,在第十一天的時候,終於不顧所有人的勸告直接出門了。

涉及高杞案件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七皇子拿下了,但有些事卻只有他能處理。

於是在他傷口沒痊癒的情況下,人就已經忙碌了起來。

那些人雖然被抓了,但是死不認罪,他也不怕麻煩,直接就進了刑部親自審問。

就這樣,每日都帶著滿身血腥回來。

不過幾日功夫,所有口供全部呈了上去。

這雷厲風行的態度,又一次讓眾朝臣震驚。

只是他本就是帶傷行事,那毒又極烈,幾日下來,身體還是撐不住了。

最明顯的,就是好不容易被姜棠調理好的失眠症又犯了。

白天忙碌奔波就算了,晚上回到府上卻久久不能入眠,他臉色愈發差了,脾氣也漸長。

劉公公看在眼底,忍不住道:「王爺如此辛苦,不如讓那丫頭來為王爺按一按?至少先睡個好覺再說?」

然而這個好心的主意卻被男人一口否決:「不用。本王既然說了不要她伺候,就絕不會食言。」

說著冰冷的視線看向一旁的李公公:「怎麼?你想讓本王自毀諾言?」

「當然不是,」劉公公低頭認錯:「奴才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而已,不敢……不敢……」

「行了,滾出去吧?」

蕭胤寒已經不耐煩的趕人了。

劉公公只得退下。

只是他一走,男人又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難受是真的難受。

可是他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蕭胤寒壓下煩躁繼續看這幾日堆積如山的公文,一看就是許久。

等到他終於撐到極致,閉著眼睛試著休息一下時,鼻間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甜香。

他愣了一下,只當是自己的錯覺,自嘲的勾了一下嘴角。

然後下一刻,一雙熟悉的手按壓在頭上穴位,他終於如夢初醒般睜開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

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時,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板起來臉:「是劉德貴讓你來的是不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糊弄本王&……」

「不是的。」

姜棠倒是為劉公公辯解了一下:「是奴婢自己來的。奴婢病好了,自然回來伺候王爺了。」

她神情溫柔恬淡,仿佛本來就該如此。

蕭胤寒喉結微動,然後垂下眼帘:「我不是說了,你以後不用伺候了嗎?」

姜棠則直接開始替他按摩,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可是奴婢只會伺候王爺,不會做別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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