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寒回到王府,劉公公便帶著人送來了一碗粥。

「王……」

劉公公話還沒出口呢,就收到了自家王爺不耐煩的一個字:「滾。」

劉公公被凶的噎了一下,眼見著男人好不流連的拋下自己離開。

他晃神了一下,忙小碎步追上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不是王爺,您聽奴才把話說完啊,這是棠主子專門命人為您熬的紫薯粥!她說王爺您這幾日都沒有按時吃飯,所以才特意……」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蕭胤寒掃過老太監手裡提著的食盒,心臟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

一雙原本冷漠戾氣的鳳眸,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柔和。

劉公公很想揉揉眼睛:咱家這是瞎了?王爺剛剛是不是笑了一下。

察覺到他過於驚訝的表情,蕭胤寒俊臉一黑,伸手:「拿過來!」

劉公公忙將食盒遞上去:「王爺您看。」

蕭胤寒打開,裡面果然放著一碗粥,他端起來,微微有些燙,但並不難受。

劉公公剛想說,王爺你要不要進去用膳,就看到男人直接開始喝了。

他默默將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吃上一口,口感綿糯軟爛,口齒間滿是紫薯的醇厚香氣。

回府之前,他還在擔心她是真的不理他了。

男人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將空碗放下後,甚至還誇了一句:「你總算知道做點人事兒了。」

劉公公笑容僵住:一時不知道這話到底該不該接。

說的好像他平時是在給狗做事兒時的。

如果王爺非要這麼認為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

蕭胤寒腳步輕鬆,速度卻變得更快了。

他原本只是有點想見她,現在卻變成迫不及待地想見了。

「行了,將東西收下去吧。」

劉公公將食盒交給身邊的下人,順子忽然開了口:「義父,那粥真的那麼好吃嗎?把王爺高興成那樣?」

他甚至咽了咽口水,心想等會兒去食堂一趟好了,看還有沒有。

原本正在用拂塵掃去身上灰塵的劉公公聞言一頓,下一刻,手中拂塵就毫不留情的砸上了他的腦袋,很鐵不成剛的罵道:

「蠢東西!這是粥的問題嗎?是嗎是嗎是嗎?」

然後沒每一句敲一下,動作之利索,讓人很難不懷疑,他是故意拿兒子出氣呢。

順子:我委屈,但我不說。

劉公公:沒錯,我伺候的就是狗。我也委屈,我也不說。我打兒子出氣!-

「見、見過王爺。」

婢女剛打開房門就撞上回來的蕭胤寒,慌忙退到一邊小聲行禮。

蕭胤寒原本往裡走的腳步,卻在掃過少女手中碎成幾截的玉簪時,頓住了。

他鳳眸微眯:「這是做什麼?」

婢女輕顫了一下,據實相告:「回稟王爺,棠主子白日看到這碎簪時很是難過。所以春杏姐姐吩咐奴婢將玉簪帶去問問管家,看能不能修補。」

而在婢女回話時,蕭胤寒已經伸手拿起了其中一截。

他認出了,這是去鹽場查案時,他送給姜棠的禮物。

他知道碎了,以為她早丟了,結果她竟然還一直留著嗎?

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現那日痛徹心扉的一幕,心猛地揪疼了一下。

男人的臉色變得陰沉,跪著的婢女開始瑟瑟發抖。

就在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擔心時,頭頂傳來男人有些低沉的聲音:「給我吧。」

她愣了一下,忙用綢布將碎玉包裹好,恭敬的遞了過去。

天知道她下半邊身子在發抖。

婢女很快離開,蕭胤寒盯著手中碎玉簪,胸中湧現不知名的滋味,綿綿密密的難受將他縈繞。

他想自己大概知道可以「送」什麼哄人了。

於是原本要進屋的男人忽然轉身離開。

房間裡,層層紗幕低垂,昏暗的光線中,少女在床上沉沉的睡著。

-

「王爺,東西都取來了。」

劉公公一臉懵逼的從王爺私庫中取來了一堆雕刻用的工具。

連他都不知道私庫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偏偏王爺十分肯定,好在是找到了。

除了工具之外,還有一堆上好的玉料。

他原以為王爺是要賞賜人,或者要找工匠,結果進來卻發現書房裡只有他一個人。

這些東西是要給誰用的,此刻不言而喻。

不是不行,就是有點吃驚。

「就是王爺,您還會嗎?」沒忍住,他問出了口。

男人原本還算柔和的眼神倏忽化作利箭狠狠向他射來。

劉公公一慌,忙恭維:「王爺您聰明絕頂,什麼都會,奴才相信您肯定可以的!」

「滾!」

「遵命!」

劉公公一臉諂媚的出門,當門一關立刻露出了最真實的的嘴臉——

他一臉嫌棄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他家王爺這是瘋了嗎?他不是一直覺得做這些都是在浪費時間嗎?還說什麼「有這種功夫,多氣死幾個人不好嗎?」

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也好在房間裡的蕭胤寒並不知道他的「好奴才」在心底編排他什麼。

否則劉公公就死定了。

蕭胤寒小時候其實學過玉雕。

為了給他母妃做生日禮物。

做出來的成品雖然很一般,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收下了。

他還承諾,以後每年生日都會送她一份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可誰知不過短短兩年,所有的承諾便成了笑話。

他娘死後,他便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用了。

可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又將它們從記憶的塵埃中翻了出來。

「你最好……」

男人嘴唇輕動,不知說了一句什麼,一雙眼眸格外黑亮,灼灼生光。

-

余元嘉昨天找了一下午,卻都沒有找到自己要的東西。

但是他並不想別人知道,所以只能忍著,然後一直等,等到第二天中午,終於將他的老父親余國公等回來了。

「你要那個做什麼?」

聽清他要的東西後,余國公一張威嚴的臉都變得震驚,然後緊皺眉頭:「我告訴你啊臭小子,你後母那侄女並不適合你,你最好……」

「拿來吧你!」少年一把將畫冊奪了過來,然後一臉嫌棄的對他說:

「您瞎想什麼呢,我這是準備送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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