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攻城白熱化。
在德川滕剛的嚴厲督戰下,攻城迅猛。
不計生死的進攻。
守城的士兵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一個個身負重傷。
慘叫聲此起彼伏。
濤神一臉鮮血,渾身都是乾涸凝固的血跡。
一身戰袍,手握鋼刀,站在城頭,指揮戰鬥。
面對流星箭簇,絲毫不害怕。
朴太閒站在後方督軍。
他倒是不怕事。
雖然是個文官,但是勇氣可嘉,並沒有做一隻藏頭露尾的縮頭烏龜。
燕七觀察了幾天,看得出來,朴太閒是一位可造之材。
城牆上許多將軍依然感受到了危急。
因為,攻城一方不計生死。
雖然死了一萬多人,卻絲毫不歇,攻城越來越猛。
申正太急得都快哭了:「大司馬,這可如何是好,快要守不住了。」
朴太閒依然鎮定:「不要急,燕大人和濤神必有辦法,你再堅持一會。」
朴太閒雙眸血紅,對燕七說:「將士們竭盡全力,現在岌岌可危,大人可有良策?」
燕七看著城頭攻殺正酣,緩緩點頭:「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朴太閒蹙眉:「什麼時間差不多了?」
燕七叫過濤神:「接下來如何守城,濤神可有妙計?」
濤神問:「大人可有妙計?」
燕七笑了:「你我不妨一同寫在地上。」
兩人各拿著一把劍,在地上寫字,用腳踩住。
朴太閒叫了一個:「開!」
燕七和濤神各自移開腳步。
卻見兩人寫的同一個字:瓮!
「哈哈哈!」
燕七和濤神哈哈大笑。
朴太閒卻依然被蒙在鼓裡:「瓮?這是什麼意思啊。」
燕七向濤神耳語:「速速將鐵甲營的將士們撤下來,接下來,就看濤神的戲份演的夠不夠好了。」
濤神道:「大人只管放心,打仗,我可是專業的。」
濤神立刻揮舞令旗。
殷方、霍榮見狀,想都不想,立刻按照命令,帶領鐵甲營的將士們下了城頭。
刺溜幾下。
五百鐵甲營全都不見了。
城頭之上,只剩上車賢重的士兵。
這些士兵全靠鐵甲營的將士做主心骨。
現在,鐵甲營撤了,他們如何能夠抵擋?
濤神立於城頭之上,揮舞鋼刀:「守住,給我守住。」
一隻弓箭突然射過來。
噗!
正中濤神胸口。
「啊!」
濤神口中吐血,一個倒栽蔥,從城上掉了下去。
燕七急忙將濤神接住,瘋了一樣叫喊:「濤神,你不能死,濤神,你睜開眼睛啊,濤神,別死啊。」
燕七叫了半天,濤神一動不動。
燕七嗷嗚大哭:「濤神死了,濤神死了。」
濤神死訊飛快傳出來。
所有人都懵了。
眾人還哪有心思守城啊。
連濤神都戰死了。
朴太閒也懵了:「不……不會吧?燕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城頭之上,所有人慌亂如麻。
……
城下!
德川滕剛和車賢基興奮的哇哇直叫。
「太好了,濤神被射死了。」
「這一箭乾的漂亮。我是眼睜睜看著濤神被一箭射中胸口,生生到了下去。」
「快聽,城內有燕七悲痛欲絕的哭聲。」
德川滕剛喋喋怪笑,望著城頭上驚慌失措的士兵,高舉彎刀:「沖,給我殺進去,將車賢重碎屍萬段,將燕七挫骨揚灰。」
德川滕剛士氣正酣,與車賢基一同,沖向城門。
咣咣咣!
撞木拚命的撞,像是野豬撞樹。
城牆之上,亂成一鍋粥,還哪有人守城。
撞了十幾下。
咣當!
城門被撞倒。
「啊,不好了,快跑。」眾人亂成一團。
德川滕剛率領數千人衝殺進來:「八嘎,給我殺,將所有人剁成肉醬。」
車賢基也率領士兵衝進來。
一剎間,小小的瓮城之中,足足擠進來七千多人。
朴太閒雖然驚慌,卻沒有亂來,跑向燕七,大吼大叫:「燕大人,快跑,我來殿後。申正太,抬上濤神將軍的屍體,往後撤,快點,告訴眾將,不要慌亂,徐徐撤退。」
朴太閒臨危不亂,指揮有方。
燕七看在眼裡,非常滿意。
若是朴太閒對他不理不顧,先逃一步,那與車賢重何異?
經此檢驗,足以說明朴太閒是個有情之人。
不錯,不錯。
是個能辦大事的料子。
朴太閒招呼一幫人,護著燕七撤進內城。
燕七抱著濤神的屍體,望著朴太閒笑而不語。
朴太閒懵了:「大人,這時候,您還笑得出來?」
燕七拍了拍朴太閒的肩膀:「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朴太閒嘆了口氣:「只恨這一次功敗垂成啊。」
低頭望著濤神:「可惜了一代戰神,竟然戰死於高麗,我心,怎一個心酸了得?」
眼淚簌簌流下。
滴滴答答,落在了濤神臉上。
濤神一下子坐起來,狠狠的擦臉:「誰掉的金疙瘩?癢死了。」
「啊,詐屍了。」
眾人嚇得往後退。
朴太閒臉色煞白:「濤神,你……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我若活著出去,定然替你完成夙願。」
濤神哈哈大笑,霍然站起:「我的夙願還要你來完成?我自己完成難道不好嗎?」
朴太閒恍然大悟:「濤神將軍,你……你詐死?」
燕七笑了:「濤神若不詐死,焉能騙過德川滕剛和車賢基?」
朴太閒驚詫不已:「濤神將軍,你剛才明明被一箭射中了心房。」
濤神打開盔甲,就見胸口擋著一面銅鏡。
銅鏡被射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坑。
濤神將銅鏡扔掉:「我早有準備。」
朴太閒又問:「那你明明吐血了……」
濤神道:「這是別人流出的血,我喝了一口。」
朴太閒驚詫不已:「沒想到,濤神詐死,連我都騙過了,德川滕剛和車賢基又豈能識破?」
濤神意氣風發:「燕大人,如何行動?」
燕七揮揮手:「來一個烤全豬。」
「是。」
濤神立刻出去布置。
車賢重慌裡慌張的被架出來:「燕大人,快護我逃走,車賢基和德川滕剛一定會殺了我的,我好怕啊。」
身子瑟瑟發抖,褲子都尿了。
一股臊味傳出。
燕七捂著嘴巴:「這就嚇尿了?你該穿尿不濕的。」
車賢重顧不得被燕七嘲諷:「大人,快送我出城。」
燕七道:「隨我來。」
車賢重跟著燕七,亦步亦趨。
卻發現燕七走上了城樓。
車賢重嚇得瑟瑟發抖:「燕大人,咱們這是去哪?」
燕七道:「去看看車賢基啊,你和車賢基是親兄弟,總要問個好吧?」
「啊?」
車賢重直接癱軟在地上,如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