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開玩笑?

他怎麼可能離開西域?

不遠萬里,勞師遠征,辛苦疲憊。

屁股鉻的生疼。

難道只是為了和無憂公主打一架?

打完就走?

勞民傷財?

或者,僅僅是為了和索菲公主開一炮?

這不可能。

燕七這廝,走路不撿錢就算丟的主,是不可能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的。

他所謀甚大。

最好,是能一勞永逸,管控西域。

燕七對索朗表態,馬上要離開西域,那不過是以退為進。

燕七心裡很清楚,索朗國主是不可能讓自己這麼離開的。

不用問,原因多多。

第一點,西夜國被以無憂公主為首的西域聯盟給砍了好幾刀。

刀刀致命。

西夜國已經有亡國之危,差點就嗝屁。

若非燕七趕來,西夜國亡國在即。

現在,西夜國正是需要搶救的時候。

燕七若走,誰來搶救西夜國?

第二點,西域諸國與西夜國之間的矛盾還未曾解開。

現在,還是一個鐵疙瘩。

燕七若走了,誰能保證西夜國不被其他的西域國家所滅?

西夜國已經飽受戰亂,哪裡還能經得起第二場風霜?西夜國可承受不起與西域諸國針鋒相對的摧殘。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西夜國索朗老了。

老了,又沒有兒子。

只有一個女兒索菲。

這就涉及到繼承問題。

索朗若是控制不住局勢,內政問題一旦爆發出來,說不定就會有人冒險,禍起蕭牆。

歷來,爭奪太子之位,可都是荊棘密布的。

弄得不好,不用外力攻打西夜,光是西夜國內部爭權奪利,都能把西夜國整黃掉。

所以說,燕七閉著眼睛想,用膝蓋想,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索朗面臨的問題重重,絕不可能讓自己離開西夜。

自己對於索朗而言,就像是救命稻草,要緊緊抓到手中。

抓不住,也要抓。

這是索朗唯一的機會。

燕七多麼聰明的人,一想就透。

再說,通過趙玉琳的情報,燕七早就將西域局勢分析的十分透徹了。

一切,盡在掌握。

燕七笑問:「索朗

國主不必激動,我已經解決了西夜亡國之危,留在這裡,也是無用,北疆還在打仗,突厥殘暴,我要親臨戰場,保家衛國。」

索朗一臉崇敬:「燕大人金戈鐵馬,保衛家園,真乃國之棟樑,我多麼希望,西夜國也能有燕大人這般英雄蓋世的曠世奇才呀。」

「哈哈!」

燕七一臉臭屁:「英雄不敢當,當個梟雄嘛,還勉強及格。」

「梟雄?」

索朗一怔。

這可不是個好稱呼。

三國時期,曹操才是奸雄呢。

沒想到,燕七竟然會自黑。

索朗很尷尬:「燕大人,您怎麼能是梟雄呢?曹操那壞人才是梟雄,您可不是梟雄。」

燕七哈哈大笑:「我就是很喜歡曹操,曹操一點也不假,十足的真小人,我相當鍾愛。」

索朗完全懵了。

臉色訕訕。

這話,還怎麼往下接?

一下子,心中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手心,不住的打顫。

燕七見了索朗的反應,就知道這可愛的老大爺心裡掀起了波瀾。

「嘿嘿……」

燕七偷偷一笑。

可不是省油的燈。

他一聽索朗說稱呼自己是個英雄。

這就不好辦。

英雄是啥?

偉光正!

高大上!

真要帶上英雄光環,那就氣短了。

一會談判,定然會陷於正義的陷阱之中。

燕七索性來個自黑。

提前先撂下話來。

我不是英雄。

我是個梟雄。

手段毒辣。

要求多多。

可別當我是個善良的小天使。

我不是爛好人。

索朗沒辦法接話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早就計議許久的詞兒,被燕七堵住,說不下去。

他原本是想猛夸燕七一陣,把燕七誇得天上少有,地上難尋。

然後,再把他和索菲公主的愛情故事描繪一下,勾勒美好憧憬。

這兩劑猛藥給燕七灌下去,燕七一開心,就會對西夜國做出重要承諾。

但沒想到,還沒談判呢。

燕七就直言了,他最喜歡曹操。

曹操是個什麼人?

那是個腹黑之人,狡詐之人。

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燕七以曹操為榜樣。

這談判還怎麼進行下去?

哎!

索朗十分為難,想了想,只好先轉移話題:「燕大人,我立刻吩咐下去,好酒好菜,大擺筵席,招待您。」

燕七搖搖頭:「不需要!西夜國民生遇到困難,不能鋪張,一切從簡!大搞宴席就不必了,給我整個四菜一湯,帶點葷腥,足矣。」

索朗向燕七豎起大拇指:「燕大人如此體恤民生,真是好官呢。」

燕七搖搖頭:「體恤民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吃人嘴短呢,我要是在西夜國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還讓索朗國主大擺筵席,萬一,索朗國主提出一些要求,我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索朗國主的手又顫抖了。

抖動個不停!

帕金森又發作了。

燕七的話,直接將他堵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有歌詞送給他。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索朗一犯病,抖動的極為難受。

「國主!」

薩西國師急忙攙扶著索朗,害怕他倒下。

燕七叫來隨軍軍醫華南:「你來給索朗國主看一看。」

索朗哆嗦著手臂,坐在椅子上,蹙眉、直搖頭:「不用看,不用看了。抖動之症已經很多年了,跟本治不好。」

燕七道:「這位醫生名為華南,是神醫華無病的侄兒。華無病有多麼傳奇,想必索朗國主聽過吧?」

索朗眼前一亮:「華無病?那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啊,這位就是華無病的侄兒?哎呀呀,都是華家之人,想必醫術定然不凡。」

燕七哈哈大笑:「自信一點,把想必二字去掉。」

索朗也大笑起來。

想著燕七還真是不謙虛。

燕七向華南使個眼色。

華南給索朗把脈,蹙眉深思。

索朗唉聲嘆氣:「縱然華佗再世,怕是也治不好我的抖動之症。」

索朗一邊自嘲,一邊去看華南的表情。

華南的表情只是蹙眉,思索,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怒的表情。

索朗看不透。

華南向燕七望去。

表情,有詢問之態。

燕七極為緩慢的點點頭。

華南這才鬆口:「索朗國主,你這抖動之症治好不易,但減輕抖動,減少發作時間和烈度,卻極有可能。」

索朗一聽,興奮的身體更加抖動了:「華神醫,你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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