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死?」

黎高表情扭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圍觀眾人大吃一驚。

「陳有徳乃是不世出的高手,除了黎高國師,還有誰能殺得了他?」

「沒錯啊,陳有徳總不會是阮大兄殺的吧?」

「不可能,阮大兄雖然厲害,但與陳有徳根本就不在一個段位。說句不好聽的,三個阮大兄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個陳有徳啊。」

「更何況,陳有徳有備而來,手下殺手如雲,怎麼可能失敗呢?」

……

眾人十分疑惑。

黎高心情起伏不定。

他剛一到場,以為陳有徳畏懼自己懲罰,逃跑了。

沒想到,阮大兄竟然說陳有徳死了。

這無異於平地起驚雷。

但是,他不敢不相信。

因為,正是陳有徳發出的求救信號啊。

再者,看阮大兄這副模樣,也不是個說謊之人。

黎高心裡七上八下,擔心的問阮大兄:「你反殺了陳有徳?」

阮大兄有氣無力嘆了一口氣:「陳有徳有備而來,而我毫無準備,還有,國師也很清楚,陳有徳道武功本就數倍於我,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呢?」

黎高聲音陡然提起來:「那你為什麼說陳有徳死了?」

阮大兄道:「是我走了狗屎運。我中了陳有徳一腳,重傷在身,馬上就要死了。」

「可是,突然,半空中殺來一個高手,轉眼之間,就幹掉了那些殺手,又與陳有徳戰在一起。」

「幾十個回合之後,那個黑影突然甩出一把毒物,陳有徳躲閃不及,呼吸不暢。那個黑影冒險衝過來,一桿大鏟虎虎生風,將陳有徳大卸八塊。」

眾人恍然大悟。

「竟然有外人插手。」

「能殺了陳有徳的高手,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此事,太不可思議了,阮大兄,你不是在撒謊吧?」

……

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黎高死死盯著阮大兄:「你確定有這麼一個狠角色殺了陳有徳?」

阮大兄被黎高兇狠的眼眸盯上,有些慌,但畢竟做過大事,心裡素質非比尋常:「我死到臨頭,還撒謊作甚?雖然我不知道這黑影是誰,但是,我對他發自肺腑的感激,若非是此人突然出現,我已經死無全屍了。

黎高眸光冷厲:「陳有徳的屍體呢?」

阮大兄指著團團烈火:「已經被燒成灰燼了。這大火,也是陳有徳放的,他是想要把我一家人活活燒死。沒想到,我沒死,卻煉化了陳有徳的屍體。國師請看那裡!」

阮大兄指了指院子中心一片大火:「陳有徳支離破碎的屍體,就在此處。」

黎高身形一閃,形同鬼魅一般瞟了過去。

烈火焚燒。

哪有什麼屍體,全都是碎裂的骨頭渣子。

再被烈火烘烤,碎裂到無法分辨。

唯一能夠分辨的,便是火中還有一把陳有徳使用的鬼頭刀。

這把鬼頭刀,也是黎高親手送給陳有徳道。

「該死!」

黎高難受至極。

「阮大兄,你確定那個黑衣人使用大鏟,還會用毒物?」

阮大兄用力點頭:「我親眼所見。而且,此人身材魁梧,看起來力大無窮。」

黎高心裡一沉:使用大鏟,還會用毒物。

身材魁梧。

力大無窮。

這樣的人?

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河郡之中,便有一個。

「般若!」

黎高氣急敗壞。

般若此人,完全符合阮大兄的描述。

而且,般若此來沒有使用過大鏟。

但是,黎高對般若太了解了,般若最精通的正是沉重的大鏟。

般若還與陳有徳有重大矛盾。

白日之時,陳有徳殺了般若的數名弟子,般若便要殺掉陳有徳泄憤。

若非自己現身,般若說不定已經得手了。

般若假意離開,去了德王的避暑山莊,以免引起自己的懷疑。

夜半三更,再偷偷回來殺了陳有徳。

此事,極有可能。

想到這裡,黎高又惱又恨。

「好你個般若,我放你一馬,你卻還敢找我的麻煩,蹙我的眉頭?當我黎高是好欺負的?當我就怕了你的後台嗎?」

黎高眸光陰晴不定。

他雖然篤定是般若所為,卻沒有聲張。

「阮大兄,你是朝廷的忠臣,陳有徳雖然是我的徒弟,但他利慾薰心,刺殺你,他就是死罪。如今,他的慘死,死不足惜。而且,縱然他還活著,我也不會放過他。」

阮大兄道:

「國師一身正氣,我甚為敬佩。」

黎高心裡很沉重。

陳有徳可是他的左膀右臂,武功奇高,培養陳有徳,太難了,唯有奇才,方才有這般成就。

沒想到,被般若給做掉了。

黎高畢竟是上位者,控制情緒的能力,非同一般。

他收斂悲壯心事,重重拍了拍阮大兄的肩膀:「你在情報使的位子上做多久了?」

阮大兄道:「已有十年。」

「十年?甚好,甚好!」

黎高道:「這十年之中,你為安南鞍前馬後,立下不世功勳。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今日,剛好是個契機,從今天開始,我封你為御林軍統帥,由你守護河郡安危,守護皇上安危。」

「啊?這……」阮大兄愣住了。

這太震撼了。

群臣大為震驚。

「御林軍統帥?阮大兄進階了?」

「從此,阮大兄走上人生巔峰。」

「能做御林軍統帥,位置也太高了,以前,這個位子都是黎高國師的親信擔當!而阮大兄卻是德王的人啊。」

「黎高國師失去了陳有徳之後,這是要重用阮大兄嗎?看來,國師真有這個意思。」

……

阮大兄有些發獃。

他想到過,黎高為了安撫人心,定會給他一個相當不錯的官職。

但沒想到,他竟然做了御林軍統帥。

這個職位不僅位高權重,身份含義也不一樣。

因為,唯有黎高的親信,方能做到這個位置上。

可是,自己是德王的人啊。

黎高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正如燕七所言,黎高真的要重要自己了?

燕七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到底是如何想到這一點的呢?

當真匪夷所思。

這人的腦袋,與正常人絕對不一樣。

黎高盯著阮大兄發獃的眼眸:「怎麼,你不願意?」

「啊?」

阮大兄反應過來,立刻跪在黎高面前:「願意,我願意!能得國師厚愛,是我畢生的夙願,我願意聽候國師差遣,為民請命,保家衛國。」

「哈哈哈。」

黎高一陣狂笑:「甚好,甚好,起來吧,哈哈哈,起來吧。」

他心中陰霾,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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