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壓低了聲音,神情凝重:「這一次,我舉辦開光大典,就是為你量身定製。」

「哦?」

阮大兄受寵若驚:「哎呀,我要如何感謝燕大人為我所做的一切呢。」

燕七挑了挑眉毛:「用不著感謝。於私,你我之間是好朋友,朋友幫助朋友,天經地義。」

「於公,你能上位,對大華友好,有利於促進大華與安南之間的和睦主從關係。基於以上兩點,我當然會義無反顧的扶持你上位。不過,你必須要明白大義!大義,你懂我的意思嗎?」

阮大兄哪裡會不懂得大義的意思?

大義,當然指的是國與國之間的生存之道與強弱之道。

燕七口中的大意,自然指的是大華與安南的主從關係。

阮大兄起身,向燕七拱手:「多謝燕大人為我費心,我可以保證,只要我上位,一定會促進安南與大華之間的友好,一定會穩定大華與安南的主從關係。」

「很好。」

燕七拍了拍阮大兄的肩膀:「你能明白這一點,承認大華與安南的主從關係,你就是一位智者,你就為安南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同時,你也挽救了無數安南百姓的生命,更有機會讓安南百姓過上幸福愉快的生活。」

「阮大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只要你能不忘初心,我幫助你將不遺餘力,甚至於,我可以送你坐上安南國主的寶座。」

「啊?這……」

阮大兄聞言,驚得從凳子上跳起來。

「燕大人,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需要你說什麼,要看你做什麼。」

燕七道:「我要看看你的德行,德行夠了,安南國主之位,非你莫屬。」

阮大兄激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噗通!

他跪在燕七面前:「一切,全憑……全憑燕大人做主。」

「別客氣,快起來。」

燕七虛扶阮大兄起來:「別激動,別緊張,縱然是扶持你做上國主之位,也是小事一樁,何必激動的笨口拙舌呢?要淡定,淡定,懂嗎?」

阮大兄一臉的不好意思。

他發現,自己的定力與燕大人相比,有天差地別。

貌似,燕七扶持他上位,不過是雲淡風輕,一句話的事。

而自己呢,卻激動的差點尿了。

這是心裡上的差距,更是實力上的差距。

不得不服。

阮大兄運用內息,好不容易將激動的心扉壓制下去:「燕大人,這次開光大典,到底藏有什麼玄機?我要做什麼?」

燕七先是將與黎高的談話講給阮大兄聽,鋪墊了一番,又道:「這一次開光大典,黎高為了享受天地正氣,那在最後關頭,肯定不會讓國主參與大典。」

阮大兄疑惑:「為什麼?」

燕七篤定道:「你想啊,這可是皇家後花園的開光大典,講究的是皇族氣運。國主不參加大典,黎高代替國主參加大典,這叫什麼?這叫張冠李戴,這叫喧賓奪主,這叫師出無名。你想想看,德王能夠同意嗎?」

阮大兄恍然大悟:「德王當然不會同意,非常不同意。」

燕七道:「德王甚至於仗著自己是皇族身份,會同黎高爭搶,既然國主沒有參加開光大典,那德王便會據理力爭,以皇族身份,代替國主,進行開光大典。」

「到時候,黎高與德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必有一翻爭執。這一次爭執,可不是簡單的爭執,而是權力之爭,地位之爭,主僕之爭,沉浮之爭。」

「這一次爭鬥,無論誰勝出,都會成為安南的實際主宰者。黎高絕不會認輸,德王也不會認輸。」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一次,他們毫無退路,只能針尖對麥芒。」

「如此一來,兩人恩怨情仇,無法隱藏,無法掩飾,將會徹底爆發。」

「當他們爆發劇烈矛盾之時,就是你阮大兄上位的最佳時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就是這個道理。」

阮大兄聽得心潮澎湃,激動的搓著手掌:「那就是說,我要坐山觀虎鬥?做個老老實實的漁翁?」

「那可不行。」

燕七道:「你要明白,你的權力來自於對黎高的繼承,所以,你必須表現的特別忠於黎高,才能在後黎高時代,承接黎高的大部分資源和力量。」

「也就是說,你對德王越凶,越會得到黎高的信任,今後,也就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阮大兄咬牙點頭:「我懂了。」

燕七道:「開光大典那天,你看我眼色行事。」

阮大兄問:「燕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燕七道:「開光大典之前,你要辦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阮大兄問:「何事?」

燕七道:「你要把三百一十名大華工匠平安帶出去。」

阮大兄搖搖頭:「燕大人,恕我直言,這些大華工匠,怕是帶不走了,以黎高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容忍大華工匠知道安南皇宮的秘密。唯有工匠們死了,黎高才會安心。」

燕七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讓你把大華工匠平安帶出去呀。」

阮大兄一攤手:「我沒有辦法啊,燕大人,不如這樣,等著開光大典之後,我找個機會,把大華工匠帶走。」

燕七搖搖頭:「那就晚了,我猜想,黎高定會在大典之前,對大華工匠下手。」

阮大兄蹙眉:「那怎麼辦?」

燕七道:「我有一個辦法,特別管用,還特別簡單,只需要你一句話的事。」

阮大兄很是詫異:「什麼辦法?」

燕七小聲對阮大兄嘀咕了幾句。

阮大兄大為震驚,向燕七豎起大拇指:「燕大人當真厲害,隨便略施小計,竟然可以讓大華工匠虎口脫險。厲害,真是厲害了。」

燕七一臉臭屁:「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哈哈,不值一提。」

阮大兄還要再說話。

燕七耳根動了動,急忙阻止,指了指外面。

阮大兄會意,立刻轉移話題,拿腔作調:「魯公子,咱們私交不錯,我才給你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今日,關於土方髒亂差的事情,我就不向國師彙報了。」

「但你切記,不可再犯,膽敢再犯,別說國師不會饒你,我也不能饒了你,縱然你我私交甚好,那也不行,我絕對不會對你講情面。」

燕七笑著拱手:「阮將軍的話,我記住了,我一定將土方問題處理乾淨,絕不給阮將軍添麻煩。」

阮大兄板著臉:「你記住便好。」

黃科在外面聽了一陣兩人說話,暗暗記下來,這才笑著走進來:「阮將軍,土方問題處理完了。」

阮大兄點點頭:「好,那咱們走吧,向國師彙報一下。」

「恭送阮將軍。」

燕七向阮大兄作揖。

阮大兄頭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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