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千雨滴……

來自聖堂的傳承戰技。

救贖二段――千、烈、雨!

在空氣中懸停剎那之後,鋪天蓋地而去。

這一瞬間的局面,因為太快了,所以人們只是驚鴻一瞥。

至於此刻人刀合一的尚雄,心志更是堅硬的沒有半點動搖。

「第一刀!」

一聲厲喝中,三道幻影瞬斬直下。

「你永遠不知道你面臨的……是誰。」

空氣中在高頻震盪的刀鋒之下,甚至出現短暫的霧化。

面容冷酷的尚雄眼角眯起。

巴旁蒼狼――岱森達日,現在正在太空中,根本趕不過來。

除了那個死忠的魁梧男人,尚雄在這個國度,1對1,沒有半個畏懼的對象。

他不管面前的機甲當中到底是誰。

他只知道不是岱森達日,不是烈陽大公,這就夠了。

死吧……

三道幻影帶出三道刀光切入。

千百雨滴瞬間穿過幻影。

……刀光戛然而止。

三道幻影歸一,一柄凜冽的刀鋒懸在大月殤面甲前兩米位置,再也砍不下去。

漆黑的藤蔓空間中,沐凡臉色無悲無喜。

他的手臂上青筋畢現。

他輕輕側了側頭。

這片丘陵上,大月殤面甲下淡淡的聲音傳出。

「不自……量力。」

丘陵上死一般的寂靜。

月語號中死一般的寂靜。

遠處的炮艦內,那名棕色鬍鬚的艦長,喉嚨中嗬嗬的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目光,此刻都駭然的看著那……

遍布整個軀體的孔洞。

從前方可以通透的看到後背。

無論是頭部、肩部、胸口,還是駕駛艙、關節……

盡數被一個個直徑僅僅三十公分左右的洞口貫穿。

尚雄控制的那台機甲,雙手持著青色風旅刀,卻再也斬不下去。

而在這颱風旅者的前方,月白色的機甲大弓步跨前,低頭、右臂單握長槍向前伸的筆直。

鋒銳的槍尖從正後心的位置透出。

上面正在滴答、滴答的流著鮮血。

不知是先前那些機師的鮮血……還是尚雄體內的鮮血。

月白色的面甲緩緩抬起,淡淡看了一眼四周。

身形慢慢站直,然後右臂一擰猛地向上一掠。

這台千瘡百孔的的風旅者直接被甩向高空。

呲~~

令人牙酸的聲音中,月蝕槍瞬間抽離,然後反手一掄。

一道耀眼的月白光芒乍現。

槍尖帶著沛然莫測的巨力重重甩在風旅者那黯淡的頭部。

轟!

仿佛一棍凌空抽爆一個西瓜。

淺灰色的碎片直接在所有人面前炸成碎霧。

一具無頭而破爛的機甲殘骸摔落在地,砸起夾雜著青草野花的泥土。

剩下的五十多颱風旅者齊刷刷後退數十米。

那些資深機師,喉頭不斷吞咽唾液,此刻說不出半個字。

他們所有的戰意和信念,都被這最後殘暴的一槍擊的粉碎。

他們所有的驕傲和自信,都在瑟瑟發抖。

面前那台月白色的機甲,宛如殺神在世。

「木神保佑。」

「一定是大公……一定是烈陽大公……我不打了。」

混亂的情緒瞬間在這些殘存的機師心中爆發。

此刻他們如同無頭蒼蠅,再也沒有主心骨。

「上啊!你們這群廢物、懦夫、膽小鬼,你們有五十多台機甲,去把那該死的敵人撕碎!」棕色鬍鬚的炮艦指揮官,拿起通訊器面色扭曲的憤怒吶喊。

然而,卻沒人回復他。

尚雄才是他們第七師團的教官。

尚雄都死了,你算個屁!

沐凡淡漠的眼神看著這些陣型開始散亂的機甲,月蝕槍再度緩緩抬起,槍尖遙遙指向最左邊的一台機甲。

那台機甲雙手握刀,這一刻嚇得慌忙後退。

槍尖緩緩向右側划過半圓……

凡長槍所向之處,所有的機甲都驚懼的後退,沒有半點遲疑。

當大月殤手中的長槍划過這半周之後,這一圈合圍的風旅者師團,已經後退到七八十米的位置。

「呵……」

一聲淡淡的冷笑傳出。

那語氣中的輕蔑與諷刺,清晰可見。

但是他們卻不敢反駁半聲。

這些機師就看著這台逆勢突襲,以悍勇之力一擊透殺尚雄的大月殤……

竟然不再看他們半眼。

背過身,長槍落地,脫出一道淺淺的印子重新走向那台蒸騰著青煙的月語號。

對於第七師團的機師們來說,沒有任何一天像此刻這麼漫長。

他們看著那台機甲離去的背影,面上掛滿屈辱和恐懼,卻唯獨沒有戰意。

那一步步走動的明明不算慢,但是他們心中卻仿佛每一步都走了一整天。

那種煎熬和驚恐,反覆炙烤著心靈。

一個槍花劃出,長槍重新背負於身。

月白色的機甲終於走到那柄直插大地的修長軍刀前。

將長刀月華拔出,轉身面向那個丘陵,重新一步筆直向前跨出,上身後壓。

刀鋒與地面平行,直直向前。

這赫然是當初大月殤的那個拔刀進攻姿態。

只不過,這一次,丘陵上散落了一地淺灰色的碎片。

黑色的泥土、青青的草地、純白的野花,以及那幾處滲入土壤之中的血跡暗紅。

還剩下那五十多台再無戰意茫然失措的機甲。

「再來。」

沐凡的聲音清晰、冷漠,迴蕩在谷地中。

「……再來!」

第二遍,聲音變得更加寒冷,但是這空曠的谷地中,卻只有他的聲音迴蕩,那幾十台機甲嚇得齊齊再次後退一步。

「你、們……再來啊!」

那熾烈和狂暴的戰意,在最後一句壓抑的怒吼中轟然爆發。

孤寂而狂傲的大月殤身後,月夕死死捂住嘴巴,澄澈的眼睛中有滾燙的淚珠在閃耀。

她努力不要滴落下來。

她只知道,這一刻的沐凡,徹底擊穿了她的心房。

這一刻,所有第七師團的機師們都知道,裡面根本不是烈陽大公。

這個聲音冰冷、年輕。

但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卻強悍到足以碾壓他們的地步。

「他到底是誰啊!!」

在歪斜艦橋內,咳血的棕鬍子艦長瘋狂的向著天花板怒喊。

就在這一刻,一枚筆直的白線從天空猶如雷霆降落,精準的轟擊在這艘陷入泥土的炮艦上。

「他到底……」

轟!

三個字之後的話終究是沒再說出。

劇烈的火海氣浪瞬間吞噬一切。

遙遠的天空雲層上,這一刻,突然出現數十、上百的漩渦。

一艘艘木色紋路的魚梭狀飛船猛然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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