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來，笑一個給大爺看看
薇拉・尼古拉耶夫娜・伊萬諾娃，沒想到自己推開門看到的是這麼一副光景――誰見過主考官這麼不拘小節，沒有教養的？
她擰了擰眉頭，鼻子皺了起來。
薇拉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專門又退了出去，重新把門楣上的房間號和紙上的地址對了一下，確認無誤，才又走進來。
當她重新進來之後，發現那個把兩條腿都翹上了桌面，顯得很不禮貌的男人，已經端坐在椅子上了。
做過功課的薇拉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僱主――目前在聖彼得堡名聲大振，在整個俄羅斯都聲名鵲起的足球明星，澤尼特的99號球員陳英雄。一個中國人。
她知道為什麼當初那份招聘要求中有一條的要求：應聘者必須能聽能說漢語了。
為一個中國明星服務，還是擔任他的喉舌，不會用漢語就無法和對方很好的溝通，那樣還怎麼能夠準確無誤的理解僱主的意思呢？到時候在新聞發布會，面對記者們說錯了話，和自己的老闆意思來了個南轅北轍，可就慘了……
陳英雄不知道「會漢語」這一條就直接pass了很多人，所以其實並非他真的默默無聞，而是符合他要求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那麼他的要求是什麼呢？
要求：
女性，身體健康，五官端正，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年齡三十五歲以下，擅長交際。學歷不限，國籍不限。有和媒體打交道經驗者優先考慮，能夠進行漢語交流的優先考慮，容貌姣好者優先考慮。
順便一提，最後一條的優先考慮是陳英雄加進去的……
攤上德庫拉這個男人做自己的經紀人是沒辦法，誰讓葉賽寧一開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不是金髮碧眼的大胸部美女，而是一個謝頂的猥瑣男呢？
這東西他沒得選，現在有的選了，當然要選擇他滿意的咯！
薇拉・尼古拉耶夫娜・伊萬諾娃端端正正坐在兩位面試考官的面前，兩條腿夾得很近，上身挺得筆直，附帶效果就是將她高聳的胸部挺了出來。
陳英雄的眼神忍不住在那上面打了一個轉，才移到了對方的臉上。
之前他光顧著看人家身材了，現在才發現長相也不賴，最起碼在他認為的美女平均水平之上。
就是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沒有笑容，好像商店裡的模特。
德庫拉正在翻看她的簡歷，實際上這只是在裝模作樣而已，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信息，德庫拉都瞭若指掌。
「你在明斯克國立語言大學上學？」德庫拉低頭看著簡歷問道。
這場面試，主要還是德庫拉來主持，陳英雄純粹是想看看足夠符合他那「苛刻」的條件的應試人究竟是不是美女。
「是的。」薇拉的回答言簡意賅，沒有廢話。這一點讓德庫拉很滿意，一個新聞發言人，必須應付各種各樣讓人頭疼的媒體，如果總是廢話連篇，沒有中心思想的話，可是做不好這工作的。他需要一個話不多，但是說話一針見血的新聞發言人，那種可以和記者拉家常侃大山的新聞發言人他可不要。
不過陳英雄在旁邊皺起了眉頭――連笑容都沒有一個，這妞兒不會笑還是不高興笑？太冷淡了點吧？
「你在大學選修過漢語？」
「是的，從大一開始的。」
「那麼接下來的面試將改用漢語進行，沒問題吧？」
「沒問題。」薇拉的回答依然簡單直接，沒有任何猶豫，顯得自信十足。
德庫拉對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陳英雄繼續撇嘴――這女的很沒趣啊！
這兩個人就帶著各自不同的心思，面試了下去。
「請用漢語自我介紹。」德庫拉用漢語發問。
薇拉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先生們，你們下午好。我叫薇拉・尼古拉耶夫娜・伊萬諾娃，我是明斯克人，我來自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
她的發音還不是特別標準，帶著非常濃郁的「老外腔」，所謂老外腔就是那種一聽就知道你丫是老外的腔調。
不過一個外國人能說到這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能指望任何人都是葉賽寧那種「非人類」。什麼語種他都能張嘴就來，而且非常流利，一點外地口音都聽不出來――陳英雄帶他回國的時候，曾經在武侯祠錦里聽到葉賽寧用一口流利地道的成都話和旅遊區的小販們侃價，讓那些還打算燒他的當地人大驚失色，最終認栽。
其實這面試很沒意思，德庫拉一直在問一些非常專業的問題，陳英雄對此一點也不感興趣。要是能夠讓他來問的話，他更想問的是：「身高？體重？三圍？有男朋友沒？」諸如此類的……
無聊之下他只能盯著應試者上下打量，看了容貌看身材，幾乎都讓他看遍了。
德庫拉越是面試，就越是對薇拉感到滿意，他認為這就是他心目中那個幹練冷靜知進退有分寸的新聞發言人形象。
反正也就這一個應聘者，沒什麼好挑的。不過排版之前還得徵詢一下陳英雄的意見，畢竟他才是真正的老闆，德庫拉只是一個跑腿的……
當德庫拉向他徵詢意見的時候，陳英雄正在盯著人家高聳挺拔的胸部看，那一瞬間，他真的很想脫口而出：「你胸圍多少？」
還好他忍住了。
「啊……」他一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長相身材都還可以，就是表情冷若冰霜，全程幾乎沒笑過，讓他有那麼點鬱悶。
一想到這點，他就不甘心――想要讓我點頭？行！笑一個給大爺我看看！
「那個，薇拉・尼古拉耶夫娜小姐，和媒體搞關係是需要親和力的……」他開始給自己這個齷齪的念頭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但是我發現從你進來開始，你的臉上幾乎就沒有笑容。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薇拉今天確實心情不好，而且是在看到吊兒郎當的陳英雄之後，變得心情不好的――她來之前是了解過陳英雄的，自然知道陳英雄的那些「花名」。在她看來，陳英雄就是一個仗著自己有錢了，就到處去玩的臭男人。八卦記者們給他起了一個「夜店小王子」的綽號，他還恬不知恥。
不過這畢竟是自己的老闆，是要給自己開工資的財神爺。薇拉這個人有一個優點――她能夠將私人感情和工作關係區分的非常開，可以說是涇渭分明。私底下她再討厭這個人，也絕對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的。
所以雖然她對陳英雄這個「浪子」的評價不高，但是這不妨礙她來這裡應試，畢竟這是工作。而她的專業有些冷門，如今需要這個的並不多。這是一次不錯的實習機會，對於充實她的論文也大有裨益。
「不是，陳先生。」薇拉的回答一如既往簡短和……無趣。
陳英雄是這麼評價的。
「那麻煩您能沖我笑一下嗎？自從您進來之後，我感覺這室內溫度直降了……最少五度！我怕冷，您就給我一點陽光吧……」
薇拉心裡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的嘴巴真花，隨便說句話都透著一股子輕浮味道，讓她不舒服。
難怪人稱「夜店小王子」呢……
不過僱主要求自己微笑，那就是工作要求咯。
她擠出了一絲微笑。
可陳英雄閱妞無數，怎麼不知道哪些是職業化的虛假笑容，哪些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呢？那些夜店女人們，在向自己蹭上來示好的時候，臉上就是這麼假的笑容，而當自己給她們小費的時候，她們臉上的笑容就是發自內心的了……
「太假了。」陳英雄擺擺手，「連我都騙不過，更不要想騙過那些狡猾的記者了！要發自內心，發自內心的微笑，薇拉・尼古拉耶夫娜小姐。」
德庫拉看了陳英雄一眼，他承認陳英雄說的和媒體打交道好友親和力是正確的，不過現在怎麼看都和工作無關……
薇拉的心裡已經快擰成一根麻花了，不過她還是重新綻放出了笑容。
是的，綻放。
只有用這個詞來形容笑容浮現在這個女人臉上的情形。
就像一朵異常美麗的花，慢慢盛開，展露出了被花瓣重重保護著的嬌嫩花蕊……
當她在自己面前逐漸展露出笑顏的時候，陳英雄甚至產生了有一股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自己臉龐的感覺！他之前因為不滿而陰冷的臉上瞬間就變暖發亮起來，就像是被暖光燈照射了一樣，冷色調的房間跟著變成了暖色調。
這妞兒笑起來真好看啊！
這就是陳英雄看到薇拉微笑之後的唯一感受……
他愣住了。
「英雄？」旁邊的德庫拉見薇拉笑了之後，旁邊的陳英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疑惑地扭頭看過去。
就看到陳英雄如夢方向一般回過神來。
「啊，啊……這個，那個……我沒問題了！」
在他面前的薇拉已經恢復到了之前冷若冰霜的感覺，屋子裡的溫度和色調也變了回來。她剛才綻放出來的笑容仿佛是一場夢，又好像是一個幻覺。
「可以簽合同了？」德庫拉問。
陳英雄點點頭：「可以了！」
德庫拉站起來向薇拉伸出手，面帶微笑：「恭喜你，薇拉・尼古拉耶夫娜小姐。我們可以談個人待遇這些問題了……」
陳英雄對這種枯燥乏味的事情沒興趣，他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沖兩位說：「你們慢慢談，我去休息休息。」說完，伸著懶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將門關上之後，陳英雄躺倒在了寬大的床上。
他還在回味那個女人所綻放出來的笑容。
說老實話，當他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很是意外，因為他沒想到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竟然能夠笑得如此美麗和溫暖……
簡直就是強烈的反差嘛。
笑起來很是一個可愛的女人，可惜啊，為什麼就不肯笑呢？
陳英雄挺身坐起，摸著下巴咂咂嘴，搖頭嘆息。
坐在床上笑了半天，沒想明白這個問題，陳英雄決定不想了。
他站起來，開始在腦海中構建澤尼特尤德尼公園訓練基地，特訓是不能夠放鬆的。外面的事情德庫拉完全可以應付了，陳英雄打算趁機訓練訓練。
雖然自己有很多這樣那樣的事情，要學車，要當面試考官，還要應付媒體，要和隊友們出去玩……可升級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