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巧芸的話,張曉儒終於笑了。

他相信,關巧芸已經認識到了服從命令的重要性。

張曉儒悄聲吩咐著說:「把達哥叫來,人來後你負責警戒。」

關巧芸原本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改口道:「我……就去。」

關興文等關巧芸走後,朝張曉儒豎起大拇指,微笑著說:「三哥,還是你有辦法。」

他拿自己這個妹妹,經常沒有一點辦法。

張曉儒瞪了關興文一眼:「剛才說的話,對你同樣有效。只有鐵一般的紀律,才有鐵一般的隊伍。」

關興文堅定地說:「三哥放心,你讓我向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一切行動聽指揮。」

張達堯到後,張曉儒準備開個小會,布置自衛團和民兵下一階段的工作。

自衛團雖是敵人的團體,但淘沙村民兵,可以用自衛團為掩護,更好地從事抗日工作。

張曉儒緩緩地說:「在自衛團,你們要積極表現,及時掌握其他人的思想動態。為了打擊日偽,我們要不斷發展壯大隊伍。

張達堯說:「就怕家裡人不理解。」

張曉儒是自衛團長,又是新民會的人,不要說村裡人說閒話,家裡的人也不理解。

「現在他們不理解,將來一定會理解。越是不理解的人,我們越要原諒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同情抗日的。」

關興文說道:「三哥說得對,我們只要對得起良心就行,就算他們罵我是日本人的走狗,也不會在意。」

張曉儒問:「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關興文興奮地說:「三哥,今天跟達哥在臨雙公路觀察了好久,基本上摸透了大楓樹據點的巡查規律,是不是晚上再割次電話線?」

割電話線不僅可以打擊日偽,而且風險不大,一把鉗子,幾分鐘就能剪一截電話線。

把電話線纏在身上,一般人都發現不了。

到時往井裡一丟,日本人就得重新布線。

張曉儒沉吟著說:「割電話線可以,但不能在三塘鎮的範圍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如果這裡整天出事,敵人會不懷疑?」

張有為去羅堂村見乾娘,被扭送到了縣委。

偽軍在集輝村遇襲,損失慘重。

陳拯民被襲擊,也是從三塘鎮離開之後。

如果臨雙公路的電話線再次被割,日偽一定會報復。

他們找不到游擊隊,一定會拿老百姓出氣。

特別是住在公路旁邊的老百姓,一定會遭殃。

張達堯沉吟著說:「曉儒說得對,我們做事要考慮後果。」

「明天開始,把臨雙公路上所有的電話線杆位置記下來,只要時機合適,就可以動手。鬼子的電話線,就不能讓之暢通。」

張達堯想了想,說:「那隔幾天就得行動一次,鬼子的工兵,經常在路上維護線路。」

張曉儒微笑著說:「我們現在有槍了,他們單人出來,咱們就幹掉他。出來的人多了,又會顧此失彼。」

關興文躍躍欲試地說:「真希望明天就能幹掉東洋鬼子。」

張曉儒正色地說:「想要幹掉東洋鬼子,就得練好殺敵的本事。射擊、扔手榴彈都有只是最基本的技能。今天晚上,去後山訓練。對了,還有件事,這次集輝村戰鬥,上級只拿走了機槍,剩下的衝鋒鎗和步槍,以及所有子彈,全部留給了我們。」

關興文激動地說:「這麼說,我們也有槍了?」

張曉儒微笑著說:「對啊,從今晚開始,我們就可以用真槍訓練了。」

原本關興文幾人的訓練熱情就很高,拿到真槍後,更是興奮。

特別是關巧芸,雖然個子不高,但拿著步槍,也是訓練得有板有眼。

第二天上午,張曉儒在張家大院,將自衛隊的人集合起來,向他們宣布,自衛隊即日起更名為自衛團。

但是,張曉儒只宣布自己為自衛團團長,並沒有提到王雙善。

魏雨田得知消息後,很快找到了張曉儒。

魏雨田的馬臉上,擠著虛偽的笑容,恭維著說:「恭喜張兄弟榮升自衛團長。」

張曉儒卻沒給他好臉色:「魏管家,蔣鎮長有令,全村所有十八到四十五周歲之男性,必須全部接受訓練。自衛團到現在,還沒有一條槍,怎麼訓練呢?」

魏雨田篤定地說:「請張團長放心,槍枝不日便到。」

張曉儒追問:「不知魏管家的『不日』,具體是幾日呢?」

魏雨田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堅定地說:「十日之內必到淘沙村!」

張曉儒緩緩地說:「那好,我就等十天。」

魏雨田問:「那王雙善之事……」

張曉儒擺了擺手:「等槍到了再說吧。」

他現在手裡有了槍,底氣比原來大得多。

魏雨田臉色一變,但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麼。

張曉儒今非昔比,而他這個張家管家已經過氣了。

張曉儒眼尖,突然看到張有為進了張家大院,詫異地說:「咦,那是有為兄嗎?」

魏雨田看清是張有為後,驚喜地迎了上去:「少爺回來啦!」

張有為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像是受了很大驚慌似的,說話也有氣無力:「魏管家,自衛隊又成立了?」

魏雨田嘆息著說:「是啊,自衛隊已改名自衛團,由張曉儒擔任團長。」

張遠明雖然死了,但有張有為在,張家還不算落敗。

張有為也算個人物呢,在日本人面前是說得上話的。

張有為此時才注意到張曉儒,朝他點了點頭。

張曉儒微笑著說:「有為兄,不好意思,自衛團借用貴府,也沒跟你打招呼。」

張有為能平安回來,說明他接受了改造。

不管張有為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目前他不敢與八路軍為敵。

張有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這裡已經廢了,你想怎麼用都行。」

「多謝有為兄。」

張有為回村,主要是想向魏雨田要錢:「魏管家,給我支點錢用。」

魏雨田為難地說:「家裡的錢都被土匪搶走了,帳上已經沒什麼錢了。」

張有為說:「有多少都給我吧,另外,給我找點金丹提提神。」

他所謂的「金丹」,其實就是鴉片的一種,在根據地等了幾天,他都快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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