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培林故意說起崔同元的案子,試探張曉儒的反應。

果然,張曉儒對崔同元的案子很有興趣。

張曉儒與蔣思源走得很近,張曉儒打探到的消息,馬上會報告給蔣思源。

范培林雖與蔣思源和解,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回不到從前。

范培林搖了搖頭:「徐隊長出認為,崔同元是共產黨游擊隊,只是崔同元跑回了匪區,實在有些遺憾。」

張曉儒緩緩地說:「總有一天,他會落在我們手裡。」

范培林微笑著說:「只要崔同元在匪區,一定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張曉儒心裡一動,嘴裡卻奉承著說:「不管崔同元在哪裡,都逃不過范隊長的手心。」

范培林的話有些奇怪,為何「崔同元只要在匪區」,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呢?

范培林雖是三塘鎮警備隊長,但他的勢力範圍,只是日軍控制的區域罷了。

一旦離開這個區域,非范培林之所能了。

范培林突然說道,他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進去吧,上午有個會議呢。」

上午,在三塘鎮紅部,小川之幸主持召開了一個軍事會議,大楓樹的山田正雄,也特意趕了過來。

小川之幸在會上宣布:「從今天開始,三塘鎮哨所,要詳細檢查行人手掌,有老繭的,仔細檢查居民證。沒有老繭的,就算有居民證,也得先抓起來再說,有人擔保,才能放。大楓樹據點的檢查站,沒有老繭的,肯定是八路,一律就地殺掉;有老繭的,非治安區和准治安區的村民,全部征為民夫,替我們運送物資,或修公路。」

張曉儒翻譯著這個命令,心裡被嚇了一跳。

日本人這是要大開殺戒啊,三塘鎮據點這邊還好點,有老繭的可以放行。

但臨雙公路上的,不管有沒有老繭,只要不是治安區的,不是抓就是殺。

別以為給日軍運送物資,或者修公路就會好過,在日軍的虐待下,好好的大活人,挨不過幾天。

散會後,張曉儒找機會去了趟醬菜館。

醬菜館所經營的貨物,與雜貨鋪差不多,最大的不同,醬菜館不支持以貨易貨。

這是張曉儒的產業,在後面給自己留了間房,如果不想在紅部過夜,可以到這裡休息。

只要張曉儒一回來,陳光華必然會來他房間暗中彙報。

畢竟,張曉儒的真正身份,知道的人並不多。

淘沙村只有入了黨的那幾名黨員,知道張曉儒的身份。

其他人,包括陳光華帶到鎮上來的,夥計身份為掩護的民兵,都還以為張曉儒是真正的漢奸呢。

在裡面的房間,張曉儒低聲告訴陳光華,關於日偽要開展的新行動。

張曉儒輕聲說:「你馬上回去一趟,日本人又出毒計了。」

日本人的做法,明顯是配合掃蕩,想把准治安區變為治安區,非治安區變成准治安區。

陳光華連忙說:「現在就走。」

張曉儒叮囑道:「你要提醒老李,特別注意徐國臣,我總感覺,他來三塘鎮不是這麼簡單。」

還有范培林,今天說出這種事,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聽范培林的口氣,好像他在根據地到處都有內線似的,不管什麼樣的情報,只需要與內線見個面,馬上就知道了。

還有徐國臣,他出現在三塘鎮,本身就不正常。

然而,張曉儒的提議,並沒有得到上級的重視。

1941年1月26日,正是除夕,家家戶戶都準備過年。

就連張曉儒,也回到了淘沙村,準備陪母親包餃子過年。

然而,就在這一天,三塘鎮據點,出動日軍一個小隊,兩個警備小隊,配合河神廟據點的日偽,偷襲河神廟北邊的北莊溝。

北莊溝正是雙棠縣委所在地,因為準備不足,沒有料到日偽會在除夕偷襲,縣委吃了大虧。

張曉儒知道消息後,提了一籃子的雞蛋、饅頭、烙餅去慰問。

在三塘鎮的日偽中,張曉儒看到了徐國臣。

張曉儒馬上明白,今天的襲擊,與徐國臣脫不了干係。

他心裡暗暗警惕,臉上卻笑吟吟地說:「徐隊長,過年還想著消滅共產黨八路軍,實在是我輩學習之楷模。來,吃兩個雞蛋。」

徐國臣接過雞蛋,謙遜地說:「不敢,這次事發突然,得到消息後,來不及從縣城調兵,要不然,中共雙棠縣委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張曉儒沒再追問,徐國臣隨口的一句話,給了他很多信息。

他又塞了張熱氣騰騰的烙餅到徐國臣手裡:「還有餅,剛烙的,香著呢。」

天寒地凍,能吃到冒熱氣的食物,已經很滿足了。

「好,過了年,我會在三塘鎮待一段時間,到時候一定好好喝一杯。」

張曉儒笑著說:「明天我來陪徐隊長好好喝一杯。」

日偽走後,張曉儒待在家裡哪也不敢去。

剛才他已經讓張達堯去通知李國新,白天李國新待在溶洞,訓練七零五民兵連,同時保護軍服廠的安全。

晚上,李國新會回到淘沙村,履行七零五民兵連指導員的職責。

張曉儒一直待到晚上,才見到李國新。

李國新嘆息著說:「日偽在北莊溝襲擊了縣委,所幸村外有哨兵,及時開槍發出警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曉儒緩緩地說:「根據徐國臣透露的消息,他應該是得到了準確情報。」

李國新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有內奸?」

張曉儒嘆息道:「也有可能,徐國臣派人盯上了北莊溝。前段時間,徐國臣去了河神廟,很有可能就是布置此事。」

他很傾向有內奸,但也不排除徐國臣有自己的情報系統。

李國新問:「能不能弄到徐國臣的情報來源?」

今天的徐國臣很得意,要不然也不會說漏嘴。

但今天他說漏了嘴,並不代表以後會說漏嘴:「徐國臣嘴很緊。」

李國新說:「嘴再緊,也要想辦法撬開。如果真有內奸,縣委很危險。」

縣委搬到北莊溝還沒半個月,原本準備在北莊溝過年的,哪想到,剛到北莊溝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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