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張曉儒就被門外的陳光華叫醒了。

陳光華天還沒亮就往淘沙村趕,一路跑回來,頭上熱氣騰騰:「張大哥,鎮上出事了。」

張曉儒讓陳光華進到窯洞,不以為然地說:「能出什麼事?」

陳光華急道:「昨天晚上,蔣思源被人襲擊了。」

張曉儒一愣:「死了沒有?」

他不關心蔣思源被誰襲擊,只想知道蔣思源有沒有死。

陳光華搖了搖頭:「沒有,手臂和肩膀各中一槍,已經送往縣城手術。」

張曉儒拿起牙刷和杯子,走到了院子:「沒死那算什麼事?」

陳光華說:「昨天晚上,特務隊和警察所,包括警備隊都出動了,全鎮戒嚴,我們也在鎮上搜查。」

張曉儒問:「查出什麼沒有?」

陳光華說:「暫時還沒有,我向范隊長請了假,回來通知你。」

張曉儒準備洗臉的時候,突然說:「陳光華,你去趟魏雨田那裡,告訴他這件事。」

鎮上除了我黨外,就只有宋啟舟的抗日游擊總隊。

既然上級沒指示,很有可能就是宋啟舟乾的。

至於王雙善,相信他沒這個身手,也沒這個膽子。

陳光華點了點頭,轉身又跑了出去:「好。」

張曉儒準備把自行車推出來的時候,陳光華又回來了:「魏雨田不在。」

張曉儒隨口說:「走吧,先回鎮上。」

魏雨田不在,張曉儒更加斷定與他們有關。

宋啟舟在三塘鎮待了這麼久,一直沒行動,怎麼突然要對蔣思源下手呢?

張曉儒騎自行車載著陳光華,很快就到了鎮上。

此時鎮上已經戒嚴,哨卡上多了一倍的人。

看到張曉儒和陳光華,既沒攔也沒問,但其他進出的人,都要仔細搜查。

張曉儒沒去紅部,載著陳光華到了小酒館:「去吃碗刀削麵再說。」

如果是宋啟舟乾的,小酒館應該能看出端倪。

張曉儒進去後,高聲說:「夥計,來兩碗刀削麵,加蛋。」

陳光華指了指後面:「張大哥,你覺得……」

張曉儒淡淡地說:「先吃面吧。」

魏雨田在後院,聽到張曉儒的聲音,臉上一喜,想走出來與張曉儒見面時,卻被宋啟舟拉住。

宋啟舟輕輕搖了搖頭:「你還是別出去,等會一個人回去就是。」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魏雨田本想連夜回去,但鎮上已經戒嚴。

天亮後,魏雨田也不能馬上回去,他住淘沙村,一大早就回村,豈不是告訴別人,昨天晚上待在鎮上?

日偽正在鎮上盤查,昨天晚上在鎮上過夜的人,必是高度懷疑對象。

張曉儒正等麵條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張隊長……」

轉頭一看,正是特務隊的孟民生:「孟班長,吃了嗎?」

「搜查了一個晚上,哪有空吃飯?」

張曉儒朝他招了招手:「來來,先吃我的面。」

孟民生走了過來,也不敢坐下,站到一旁說:「您是長官,您先請。」

張曉儒把面推到孟民生面前,佯裝嚴肅地說:「既然我是長官,長官命令你吃總可以吧?」

孟民生有些感動:「是。」

張曉儒在西村,將他從八路手裡救下來,他很感激。

成立特務隊,張曉儒又是副隊長,哪怕張曉儒是第一次帶隊,他也不敢在張曉儒面前放肆。

張曉儒隨口問:「兇手有線索了嗎?」

孟民生連忙說:「張隊長還沒去現場吧?兇手是翻牆而入,像是土匪作派。」

張曉儒提高音量:「土匪?三塘鎮附近,已經沒有土匪了吧?」

孟民生意味深長地說:「那可不一定,宋啟舟的抗日游擊總隊據說還在活動,還有智秀清。」

後院的魏雨田和宋啟舟,都伸長耳朵聽著張曉儒的話。

宋啟舟聽到「土匪」二字時,臉色一變。

他是個禿子,還有個又紅又大的酒糟鼻,還是很有特點的。

如果特務隊將懷疑對象,放在抗日游擊總隊身上,他就不能露面了。

兩人回到最裡面的房間後,魏雨田嗔怪地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啟舟嘆息著說:「翻牆入院,正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哪想到特務隊這麼厲害。」

魏雨田沉吟著說:「你得跟我出去,盛賢勇也得走,認識你們的人太多了。」

宋啟舟問:「全鎮戒嚴,怎麼出得去?」

昨晚動手後,根本沒有離開的想法。

宋啟舟一直待在酒館裡,這是他最安全的港灣。

魏雨田說:「不是有張曉儒麼?此人貪財,只要給點好處,什麼忙都可以幫。」

宋啟舟冷笑著說:「他胃口大著呢,恐怕不是一點好處就能解決的。」

魏雨田嘆息著說:「胃口再大,也得滿足才行。」

宋啟舟突然說:「下個目標,是不是張曉儒?」

魏雨田搖了搖頭:「不急,張曉儒還有利用價值。」

吃了面後,張曉儒去了特務隊。

張曉儒見到徐國臣後,說:「徐隊長,我想去趟縣城看望蔣會長。」

徐國臣說:「好啊,有幾個問題,正想與蔣會長核實。」

特務隊剛成立,蔣思源馬上遇襲,這是打特務隊的臉。

如果抓不到兇手,他這個特務隊長,以後也沒面子了。

張曉儒問:「一起去?」

徐國臣拿出紙,寫了幾個問題交給張曉儒:「我不能離開,請你代勞。」

張曉儒說:「這沒問題,但我能不能帶幾個人一起去?」

徐國臣詫異地說:「帶人幹什麼?」

張曉儒看了看四周,輕聲說:「昨天晚上,蔣會長遇襲,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呢?帶幾個人在身邊保險些?去縣城得經過七里溝,那裡可是陳拯民遇害的地方。」

徐國臣暗暗好笑:「好吧,但不能調特務隊的人。」

張曉儒自然不會調特務隊的人,他找到范培林,想借半個班。

范培林笑著說:「張兄弟,去趟縣城,用得著半個班護送麼?」

張曉儒一本正經地說:「要不是人手緊,我覺得至少要一個班。」

范培林無奈地說:「好吧,反正三小隊三班是你的人,你去調用就是。」

這年頭,賺多少錢不算什麼,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雖然有些看不起張曉儒,但絕對認同張曉儒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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