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國錄出了趟縣城。在水泉村,果然見到了周宏偉。

得知孫春有並沒叛變,周宏偉大大鬆了口氣。到水泉村後,他坐立不安,一旦暴露,他在縣城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周宏偉緊繃了一天的臉龐,終於露出笑容:「我就知道,孫春有不會背叛黨國。」

陳國錄問:「組座,孫春有真是我們的人?」

周宏偉嘆息著說:「孫春有、金先德、賈秋河,原本都是我們的人,他們是一條線上的。賈秋河早投靠特務隊,被我們除掉。沒想到,金先德也成了特務隊的走狗。」

陳國錄真想一巴掌扇死金先德:「他本來可以走,結果回了趟老家,被翟福田逮個正著。」

周宏偉眼中露出一絲獰笑:「既然他成了特務隊的走狗,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陳國錄一聽,忙不迭地說:「這種事交給行動隊便是。」

殺漢奸這種事,他最喜歡乾了。

周宏偉點了點頭,陳國錄的能力,他是相信的。金先德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雙棠組的行動隊長就潛伏在特務隊,還是二小隊的隊副。

「交給你,我一百個放心。只是,除掉金先德的同時,也得營救孫春有。」

陳國錄鄭重其事地說:「我會想辦法的。」

如何營救,還得與張曉儒商量。

周宏偉還是沒回縣城,孫春有雖然沒叛變,但他畢竟開了口。周宏偉的意思,再觀察二三日再說。

陳國錄晚上就回了縣城,悄悄到了張曉儒家,向他彙報水泉村之行。

張曉儒眉頭皺了起來,嘆了口氣:「這個周宏偉,要走不走,要留不留,唉……」

陳國錄問:「接下來怎麼辦?」

張曉儒沉吟道:「救孫春有,殺金先德。但是,救人可以先不急,金先德得馬上殺。而且還得殺得巧妙,不能給自己找麻煩。」

孫春有堅持他是軍統雙棠組的新任組長,金先德沒有證據,拿他沒有辦法。畢竟,雙棠組有三個人,也能說得過去。有些地方的軍統組織,僅僅一個人也要開展工作。

孫春有受了刑,在陸軍醫院治療,救他容易,但救了他,身上的傷怎麼辦?再也沒有哪個地方,比陸軍醫院更適合的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除掉金先德。只是,要講究技巧,否則日偽馬上就會知道,軍統在雙棠縣還有其他成員。

抓到孫春有後,金先德得了一筆獎金。他原來斗鋪當夥計,雖然有軍統發的薪水,但為了隱蔽身份,哪怕有錢也不能花,不敢花。

現在好了,晚上去在水一方喝酒,再找個姑娘作陪,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美滋滋啊。

而且,還有特務隊的人保護,他更是玩得心安理得。

只是他不知道,保護他的人當中,就有來要他命的。

陳國錄陪著金先德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與金先德一起回了特務隊。

陳國錄回到特務隊後,罵道:「金先德,你小子晚上少折騰,老子還得睡覺呢?」

金先德現在加入了特務隊,只是普通隊員,而他是副隊長,想罵他就能罵他。

金先德臉上堆滿了笑,他希望每天晚上,都有姑娘陪著。

「陳隊副,昨天晚上辛苦了。下次,我也給你找一個姑娘,那滋味回味無窮啊。」

陳國錄罵道:「滾蛋!」

他是共產黨,能跟金先德同流合污?

隨後,他去了張曉儒的辦公室商量,張曉儒有單獨的辦公室,他們談話很方便。

陳國錄很生氣:「金先德夜夜笙歌,再讓我陪他,忍不住就想動手。」

張曉儒說:「現在動手,不是告訴敵人,雙棠組還有人麼?按照行程,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能『收到』新最消息了。」

從雙棠縣到陵川,來回至少得兩天。這中間,還得有一個緩衝時間,畢竟,晉東南站派來的鋤奸人員,到雙棠縣也需要時間。

到下午時,特務隊突然收到消息,有人在縣城打探孫春有和金先德的行蹤。等特務隊收到消息,派人去抓人時,已經無影無蹤了。

金先德自然也聽到了消息,他當時嚇得臉色蒼白,差點當場癱倒在地。

軍統在雙棠縣是沒人了,但晉東南站還在了。說不定,上面又派來了新的人員,還有鋤奸人員。

晚上,金先德再也不敢離開特務隊一步,他堅決要求,晚上睡在特務隊,如果能睡到樹人學校,與日本人住一塊,就更好了。

張曉儒第二天向常建有彙報工作時,一肚子怨氣:「科長,特務隊不能圍著金先德一個人轉吧?晚上得派人保護他,白天還不能讓他出門。長此以往,我們什麼事都不用乾了。」

常建有斜睨了張曉儒一眼:「那能怎麼辦?眼睜睜看著軍統把他除掉?」

張曉儒說:「我看,可以把他當成誘餌,把來雙棠縣的軍統分子一網打盡。」

常建有搖了搖頭:「不行,如果軍統把人幹掉了,又沒抓到他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常建有堅持,張曉儒自然不便反對,不就是保護金先德嗎?沒什麼了不起的,讓特務隊全力以赴就是。

張曉儒覺得,過幾天,等敵人鬆懈,就能除掉金先德。

哪想到,金先德沒出事,張曉儒卻差點死了。他傍晚回家時,突然遭到槍擊。

他正要走進家裡,旁邊突然衝出一名男子,進他連開了兩槍。

第一槍正中張曉儒胳膊,他身子一側,避開第二槍,迅速掏槍回擊,那人一見張曉儒反應這麼快,不敢再開槍,轉身就跑了。

張曉儒想追,但想了一下,又停住了腳步。敢暗殺自己的人,會不會是抗日分子呢?一旦追上那人,甚至擊斃了那人,未必是好事。

張曉儒攔了輛黃包車,直接去了陸軍醫院。子彈擦著他的胳膊,沒有擊中骨頭,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包紮好,常建有才趕到醫院,看到張曉儒胳膊上的傷,他驚詫地說:「怎麼回事?」

張曉儒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苦笑著說:「估計是軍統乾的,找不到金先德,拿我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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