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梁已知鄭言不會水,立刻拍手叫好,道:「好,既然鄭兄有此膽魄,那就快去看看吧,我們在這等你的好消息。」馬亦冰卻關切的說道:「言哥,你真的······沒問題嗎?」鄭言笑道:「小事,相信我。」馬亦冰「嗯」了一聲,趙澤梁心中妒火中燒,恨不得鄭言立刻就被淹死在下面,道:「別再多說了,快去吧,去吧。」

鄭言輕輕跳進水中,陳到道:「兄弟,我和你一起。」鄭言點了點頭,兩人各自吸了口氣便潛入水中。鄭言內力更強,一催「環虎功」直接就竄到了水底,陳到也緊跟在後,掏出鄭言給的灰冥刃在水草中一陣亂戳,鄭言發掌不斷的敲擊那些水草和岩石,但都沒有什麼發現。

兩人上上下下來回五六次,終於又一次露頭後鄭言道:「找到了出水的地方,但是······」眾人急問:「但是什麼?」陳到無奈道:「那出口很小,根本容不得人進出。」

聽了他倆的敘述,眾人只覺心頭一沉,趙澤梁大罵道:「你們就帶我們這麼逃跑嗎?現在好了,到了死胡同了,該怎麼辦?你倒說說該怎麼辦?」

鄭言看都不看向他的方向,只是靜靜地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這水底肯定有什麼機關,大哥,我們再去看看。」陳到答應一聲,兩人又潛了下去。趙澤梁不耐道:「找不到路就找不到路,還什麼天無絕人之路,找什麼藉口。」楚昭實在受不了他,伸手捂住耳朵不再聽他言語。

陳到和鄭言又潛到水底,鄭言發功將那些水草紛紛扯掉,陳到不知這是何意,但也拔出匕首將那些水草紛紛割斷。來來回回幾次,終於將大部分的水草都去除,兩人再次潛下,只見水底呈現出一個白色的「叉」,「叉」的中央交叉處的白石頭卻是歪的,陳到看得一頭霧水,鄭言心中卻極其興奮,若不是在水中,簡直要抱著陳到歡呼開來。

兩人回到水面,鄭言對陳到道:「大哥,移動那個白石頭,應該就沒問題了。」陳到應了一聲,兩人根本沒回答其他人的問題就又潛回水中,那些問問題的的人只能尷尬的對望。趙澤梁不屑道:「又在故弄什麼玄虛?」

陳到和鄭言潛到水底,使出渾身氣力拚命扭動那塊石頭,那石頭紋絲不動,鄭言心中大為不服,雙手凝聚起「環虎功」開始加力,那塊白石頭開始緩緩移動。兩人大喜,更加用力,但再過一會兒兩人都有些呼吸急促,只好放下石頭遊了上去。

楚昭等兩人剛剛露頭就問道:「下面怎麼樣?」鄭言喜道:「不出意外,馬上就可以通了。」兩人不等其他人說話,就又潛了下去,兩人費盡力氣,終於將那塊白石頭移到原位,只聽「咚咚」的聲音響起,整個底部的石壁立刻打開來,所有的水向下流動,將兩人卷了下去。

上面的人突然看見水位下降,!到最後竟全部流走,底部的石壁也已打開,只見下面是一個大湖。陳到和鄭言隨著水流掉進了那大湖之中,陳到擔心他又溺水,趕緊先將鄭言穩住。兩人定睛一看,已經到了龍鱗山山腳之下,不禁歡呼起來。

兩人又費力的回到洞內,一個接一個的將眾人救出,花了好幾個時辰,終於將一行三十七人盡數救到岸上。眾人也不再計較陳到之前不聽他們的誤會,紛紛感謝,只有趙澤梁還在一旁生悶氣。

到了要分別的時候,陳到和楚昭先和鄭言、馬亦冰和天恆幫幫眾們告別,就先告辭了,鄭言握著陳到的手,道:「大哥,這次一別,不知何日還能再見,珍重,好好照顧小昭姑娘。」陳到也道:「言弟,江湖之事你懂得比我多,一定要小心,早日把馬姑娘弄到手。」鄭言一怔,本以為老實巴交的陳到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不禁滿面通紅。

馬亦冰走上前來,問道:「你們在聊什麼,感覺氣氛怪怪的。」陳到笑道:「沒什麼,馬姑娘,我們走了,後會有期。」便和楚昭手牽著手走了。馬亦冰在後面喊道:「陳大哥、楚妹妹保重。」

趙澤梁一看到馬亦冰和鄭言站在一起就很窩火,上前一把抓起馬亦冰的手就要拖她離開,突然,一隻手按在了他的手上。趙澤梁一看是鄭言,心下更加火大,對他冷笑道:「怎麼,你是要插手我們幫內的事務嗎?」鄭言微微一笑,道:「不,我只是想跟你們一起去趟天恆幫。」趙澤梁哈哈大笑,道:「我們天恆幫不是普通的幫派,不是什麼貓貓狗狗都有資格進去的。」

馬亦冰見他如此無禮,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怒道:「趙師兄,對待救命恩人,你最好還是講些禮數。」鄭言卻道:「亦冰,不必生氣,我是奉我師父的命令要與天恆幫的趙幫主商量事情,所以不得不去一趟天恆幫的,倒不是為了什麼資格。」趙澤梁聽他叫馬亦冰「亦冰」,心中怒火大盛,一拳朝鄭言打去。鄭言還沒格擋,馬亦冰先一掌將他擋開,道:「趙師兄,你若再無禮下去,就別回幫派了,自己在外面想想吧。我們走。」說罷,牽著鄭言的手就帶著眾人走了。眾人對鄭言和趙澤梁的看法都大有變化,竟無一人來幫趙澤梁,趙澤梁只得遠遠的跟在眾人後面。

陳到和楚昭用最快速度趕回了穆康所住的木屋旁,穆康見兩人毫髮無損的回來,大喜道:「我就說你們兩個小娃娃福大命大,怎麼樣?人都救出來了嗎?」楚昭嘴巴伶俐,很快的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講了一遍。穆康豎起大拇指道:「不錯,鄭言這孩子是條好苗子,叔至你能交到這個兄弟,值了。」

陳到正想說什麼,穆康卻把臉沉下來,道:「你們倆拋下家人跑出來這麼多天,可知道他們找你們都要發瘋了嗎?現在別多說了,趕快回去找你們的家人,反正我就在這呆著,你們若有空且有心的話,就來這找我就行。」陳到這才想起自己和陳德、柳元卿和「常山九狼」已分別許久,急忙道:「前輩說的是,我們這就走。」就牽來了泰烏雲。

穆康見陳到想拉楚昭先上馬,道:「哎哎哎,你們急什麼?小子,你一個人走就行了,姑娘得留下。」楚昭不解道:「穆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穆康道:「前日裡,我外出看到了『常山九狼』和一個落魄裁縫在到處找人,偷偷聽他們抱怨,知道找的就是你倆,我偷偷約見了那個裁縫,他說讓你在這等他,所以你就留在這就行了。」

兩人見他說得有理,只好依依不捨的分開,楚昭含著眼淚道:「叔至哥哥,你一定要來找我哦。」陳到知道他不能決定此事,強笑道:「小昭放心,我一定儘快來找你。」便騎上泰烏雲,心情沉重的離去了。

目送著陳到離去,楚昭坐在地上長長地嘆了口氣。突然只聽一個聲音響起:「跟我分開,倒不見你這麼傷心。」楚昭回頭一看,只見一人身著綠袍,手上拿著把大剪刀,正是父親楚成,歡叫一聲,撲到楚成懷裡,撒嬌道:「爹爹,小昭可想你了。」楚成笑道:「我不信,你肯定更想那陳到。」楚昭撅起嘴道:「兩個我都想,只是更想叔至哥哥些罷了。」楚成不悅道:「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把他放在爹上面了?真是越大越不聽話。」

「楚老······啊,楚兄,你們也已經團聚了,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啊?」穆康在他們身後問道。

楚成轉過身來,道:「這次多謝穆兄相助小女,我感激不盡。」楚昭瞪著大大的眼睛,道:「爹,聽你倆的語氣,感覺你們倆是老相識啊?你們以前認識嗎?」

穆康還未答話,楚成先道:「怎麼可能?爹爹我不過是個落魄的裁縫而已,能認識穆前輩是我的榮幸,又怎麼可能是老相識?對吧?」穆康在心中嘆了口氣,點頭稱是。楚昭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再問下去。楚成道:「小昭,現在那個元氏縣的縣令把他兒子的死歸咎在我們頭上,元氏縣是呆不了了,我們還是走遠點為好。」楚昭卻不願意:「爹,好好的住在常山有什麼不好?非要遠走高飛有什麼意思?」楚成道:「這件事得聽我的,沒有迴旋的餘地,現在就得走。」就扯著楚昭就要走。

楚昭用力一甩,卻將楚成摔倒在地,楚昭連忙將他扶起,關心道:「爹,您沒事吧?」楚成怒道:「怎麼?跟楚勛學了幾天功夫就不把爹放在眼裡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想走遠就是怕陳到那小子找不著你,我告訴你,只要我不答應,那陳到就休想再見你!」聽父親這麼說,楚昭也不悅的喊道:「爹爹!」

穆康心中暗笑,趕緊上前相勸,道:「你倆何必為了這個吵個沒完呢?不如這樣,今天先在我這住下,明天再走如何?」楚成看了他一眼,道:「好吧,就依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楚昭卻道:「不走,一年都不走。」楚成怒道:「你說什麼?那好,現在就走。」穆康趕緊勸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說,明天再說。」強行把楚成拉走。

眼看楚成站在遠處生著悶氣,穆康又回到楚昭身邊,道:「丫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爹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卻又惹他生氣。」楚昭爭辯道:「他這哪裡是為了我好?他都是為了自己,想讓我嫁一個有錢的人家,這樣他自己也可以過一個好的下半生了,多好?」穆康搖搖頭道:「不可能,你爹絕不是這樣的人。」楚昭奇道:「您怎麼知道。」「因為他根本不······啊反正他就不是這樣的人,你就別懷疑了。」楚昭發現他的話中漏洞百出,正要揭穿,穆康又道:「行了,丫頭,你若這次肯聽你爹的,我就答應收陳到那小子為徒。」

楚昭大喜道:「您說的可是真的?」穆康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當然是真的,他已學了我一門絕技,不收他為徒名義上過不去。再說了,這小子雖然天賦一般,但勤奮好學而且人品上乘,收他為徒起碼不會辱沒了我的名聲。」

楚昭頓時眉開眼笑,道:「好,那我明天就跟爹爹走。」穆康嘆了口氣,道:「可你也要想好,也許你跟你爹走後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你願意嗎?」楚昭兩眼發紅,道:「只要他能變得強大,我過得苦一點又有什麼呢?」

淚水悄悄的從她眼中滑落,可她並不知道。穆康站起身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邊走邊道:「你要知道,也許對他來說你比更強大還要重要。」

龍鱗山山頂,山賊山寨。

張人傑和韓連再厲害,也頂不住幾百人的圍攻,殺死五六十人後合力殺出一條血路,硬生生的衝出了山寨,那些山賊也追趕不上。張人傑和韓連騎上了張人傑的馬,一路跑到了山腳。

兩人都下了馬,張人傑對韓連一拱手,道:「多謝韓三爺相助。」誰知,韓連並不答話,突然一指點中了張人傑的穴道,張人傑全身一麻,便動彈不得。張人傑的武功雖在韓連之上,但他之前的消耗更大,外加沒有防備,一下便已中招。

張人傑怒道:「你這是幹什麼?」韓連笑道:「張三爺不要著急,我有件事要拜託你。」張人傑冷笑道:「爺最討厭別人要挾我,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韓連還是笑道:「不忙,我只是希望張三爺放棄追殺陳到。」張人傑道:「那小子叫陳到嗎?倒多謝你提供這個線索,他的人頭我是志在必得,你還是放棄吧。你若和他是朋友,那我張人傑和他也只能留一個,你自己選吧。」韓連笑著搖搖頭道:「我誰也不選。首先,這小子背後有很大的勢力,你和你兩位兄長遠非敵手。再者,這小子可能已把《救國策》藏了起來,你若殺了他,《救國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這樣司馬先生的心血就都白費了。所以不論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司馬先生,都不應現在就殺了他。」

張人傑聽他這麼說,想了一會兒,道:「我賤命一條,死便死,但我不能隨便辜負司馬先生,不過我可以對陳到嚴刑拷打逼他說出書的下落,再殺了他也不遲。」韓連笑道:「那如果他不說呢?那《救國策》不就拿不到了嗎?」張人傑道:「也是,那你說該怎麼辦?」韓連解開了他的穴道,道:「依我看,你放過他,讓我接近他,探聽到《救國策》的所在,然後再把他交給你,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張人傑喜道:「不錯,就按你說的辦。」韓連又道:「不過記住,千萬不要和你的兩位兄長外的人說此事,包括司馬先生。」張人傑奇道:「為什麼?」韓連笑道:「我這個人喜歡驚喜,我想拿到了《救國策》再獻給司馬先生,如何?」張人傑點頭道:「如此甚好。」

夜晚,穆康的木屋外。閃閃爍爍的星光照耀在屋頂,穆康倚靠在木柱旁思考著什麼。突然只見一道身影從木屋旁飛出,直奔深林遠處。穆康搖了搖頭,笑道:「楚老妖還是這麼謹慎。」便施展「破空浮雲」跟了過去。

穆康的輕功遠勝陳到,只是幾次呼吸間就到了那黑影旁邊,只見那黑影伏在一棵大樹之後,道:「穆兄見諒,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穆康嘆了口氣,問道:「老妖,你究竟還想躲多久?」黑影淡淡道:「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出來,我只想給她安定的生活。」穆康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你變了,在我印象里,你不是懼怕挑戰與不定的人。」黑影捋了捋自己的頭髮,道:「以前的我不知道什麼叫失去,但我真正失去了之後,我必須知道珍惜。」穆康笑著質問道:「珍惜就是不讓人家做自己想做的事?你這不是珍惜,這叫自私。」

黑影聽了他的話,沉默了半晌,又道:「你們都這麼說,也許你們是對的,但現在我不會認輸。『』他又頓了頓,有些傷感道:『』可惜阿涵和晴兒不在了,否則或許你們能現在就說服我。但若是將來時間證明了我是錯的,我會給小昭自由。」穆康沒想到他會首先提起那兩位逝去的人,先是一愣,轉而點點頭道:「好吧,但你要記住,人的青春是很短暫的,一去就回不來。」黑影笑道:「我倒覺得你更應該考慮自己,你也躲了好幾年了,打算什麼時候覆出?」

聽了黑影的話,穆康自嘲的笑笑:「恐怕我是再也回不來了。」黑影問道:「為什麼?你就因為」穆康把手一擺,道:「別提了,這都是命,我還是順從天意為好。」黑影又問道:「那白毦呢?你也不管了嗎?」穆康搖了搖頭道:「白毦是我的使命,我不會放棄它,這個你不用擔心,就算我不能親自統領他們,我也會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帶領他們。」

黑影嘆道:「好吧,穆兄,保重。咋們來日再見。」一閃身,就消失在深林之中。穆康嘆道:『『你既然願意提起她們,應該就放下了吧。希望我也能早日放下。』』便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他的木屋。

鄭言、馬亦冰和趙澤梁一行人花了好幾天返回天恆幫,天恆幫位於兗州昌邑附近的天恆山上。天恆山山腳下的幫眾見趙澤梁等人這麼早就回來了,都奇道:「少主,你們把貨押到了嗎?」趙澤梁又被提到了痛處,怒道:「問這麼多幹嘛?趕快帶我們上山。」眾人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問,就領著他們上了山。

天恆幫的建築由無數屋子聯結構成一個「天」字,眾人上到山頂,從「天」字的左上角正式進入天恆幫內部。

走到中央正堂,只見正座上空無一人,旁邊的位置上倒坐了個大概三十歲不到的青年,趙澤梁等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直接向那人行禮。那人道:「澤梁,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會是又把貨丟了吧?」趙澤梁也不覺得丟人,只是道:「副幫主,確是如此,我們在途經龍鱗山時被山賊所劫,所有貨物都……都被劫走。」鄭言心道:「看來這傢伙丟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覺得臉紅。」

那副幫主嘆道:「算了算了,還得找人去給人家賠錢。哎,這位公子不是我們幫的人,是哪裡來的?」便朝鄭言一指。

鄭言走上前來,拱手道:「在下鄭言,乃『中原魔君』伍澤的第四個徒弟,受我師父之命特來貴幫,與貴幫幫主趙鈞有要事相商。」「哦,我是天恆幫副幫主李千羽,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趙幫主得了重病,已經臥床一年多了,從不見客,不過你有什麼要商量的可以直接跟我說。」李千羽不緊不慢的說道。

鄭言心道:「師父從未說過天恆幫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副幫主,更沒說過趙鈞會臥床不起一年多,可見這些幫眾的神情不像有假。」心中盤算了一下,突然有了主意,道:「好吧,但這是重要機密,我只能跟您一個人說。」李千羽點了點頭,鄭言走了上去,對李千羽低聲道:「師父讓我和貴幫討論一下『神武環』的問題。」李千羽大奇,心道:「『神武環』?那是什麼東西?」但臉上卻假笑道:「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去請教一下我們幫主,再來定奪。」鄭言也道:「好,我等候您的回覆。」李千羽道:「來,給鄭公子準備一間房子,好生伺候著。」就有人來給鄭言引路。

突然,走出一人來,道:「幫主有令,鄭公子得住在天桃房。」李千羽疑惑道:「為什麼要住那間房?」那人道:「幫主號令,不得違背。」李千羽只好道:「好吧,你們帶鄭公子去天桃房。」自己轉身走了。

馬亦冰跟著鄭言到了他的房間,引路的人簡單給鄭言介紹一番便走了。馬亦冰關上房門,道:「言哥,我們這個幫派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你可要小心。」鄭言笑道:「你們藏了什麼秘密,能不能說給我聽聽?」馬亦冰想了想,道:「好吧。」兩人各自坐下,聽馬亦冰講了起來。

「我們天恆幫的歷史雖然不久,但近些年來在趙幫主的領導下也不差於江湖名門泰山派多少,我們趙幫主的武功自不能和『六大天王』相比,但勝過泰山派掌門柳元卿還是綽綽有餘。但是兩年前李千羽,也就是現在的副幫主突然來加入我們,趙幫主看他武功高強竟破例任命他為我們的副幫主。而他的本領確實很強,幫助我們的押貨行業風生水起。在他和趙幫主的共同領導下,我們的江湖地位大有超越泰山派之勢,怎奈好景不長,一年多以前,趙幫主突然病倒,再也沒有見過我們,幫中所有事情都由副幫主來決斷。我們有人懷疑幫主是否被副幫主所控制甚至被他所害,但除副幫主外唯一能見幫主的兩位僕人都一口咬定幫主一切正常,我們也沒想太多。幫主的長子趙澤騎、次子趙澤廣本就矛盾重重,副幫主對他們間的競爭放任不管,沒有了趙幫主的限制,他們展開了激烈的內鬥,絲毫不顧兄弟之情。現在他們倆只顧內鬥根本就不去押貨,所以幫主的幼子澤梁師兄這才頻繁出去押貨,他從小就被趙幫主寵壞了,兄長又對他極不關注,所以才會養成現在的性格。因為他從小就對我很好,所以我也待他如兄長一般。雖然我不會把終身託付給他,但我還是很可憐他。言哥,我覺得你把你的事情辦好後,就趕快離開吧,千萬別捲入我們幫的禍事裡。」

鄭言聽完她的訴說,道:「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走,我先問你:你們信得過那兩個僕人嗎?」馬亦冰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他們的一生都為趙幫主服務,絕對對我們幫忠心不二。」

鄭言道:「我也聽說近年來天恆幫地位下滑迅速,我認為這和這個副幫主關係密切。剛才我跟他胡謅了個東西,他居然相信了。你們若真想調查事情的真想,必須調查這個副幫主。」馬亦冰點了點頭,道:「多謝言哥,我這就去辦。」站起身就要走,鄭言道:「且慢。」馬亦冰回頭疑惑的看著他,不料鄭言溫暖一笑道:「一定要小心。」馬亦冰還了一個微笑,開門走了。

鄭言這才開始注意這個房子,剛才聽引路人的介紹,這間房子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但總有人按時來打掃,所以這間房既乾淨又整潔。鄭言往四周看看,只見牆的一邊掛滿了山水畫,地上擺滿了一些用品。

坐回床上,鄭言回想起剛才那叫自己來住這間房的人,心道:「那人可能就是服侍趙幫主的僕人了,他讓我來住此房顯然是受了幫主的命令,那他意欲何為呢?」想到這,鄭言開始關注這間房的擺設,他東瞧瞧,西敲敲,卻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又仔細觀察了那些畫,也沒發現有什麼暗語,費了半天勁後依舊一無所獲,只好回到床上休息了。

到了晚上,響起一陣敲門聲,趙澤梁的聲音傳來:「開門,吃飯了。」鄭言迷迷糊糊的把門打開,突然一把鐵棍朝著自己迎面打來,鄭言吃了一驚,趕緊閃身躲開。趙澤梁率領四個手持鐵棍的幫眾和一個端著一碟碗的僕人走了進來。

趙澤梁罵道:「小賊,今日在我的地盤,看你還敢囂張?給我打!」那四人手舞鐵棍朝鄭言打來,鄭言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一邊閃躲一邊怒道:「你這麼對待客人,不怕你們副幫主懲罰你嗎?」

趙澤梁大笑道:「我說了,這裡是我的地盤,幫主是我爹,李千羽算什麼?頂多是個跑腿的罷了,他敢動我一根毫毛?」鄭言心道:「這小子真心單純。」一掌拍在當先一人的胸口,那人慘叫一聲,摔飛而出。

趙澤梁吃了一驚,大喊道:「快上啊,打死他!」鄭言冷笑道:「想對付我,只帶這麼點蝦兵蟹將不是找死嗎?」一掌拍在一人腦門,那人立刻昏倒在地。

剩下兩人見此情景,心驚膽戰,不由得後退幾步。趙澤梁一推兩人,怒道:「怕什麼?給我上!」那兩人才不情願的又衝上來。鄭言心中冷笑,伸出雙臂格開兩把鐵棍,一腳踹在一人的腹部,那人丟了鐵棍,捂住肚子後退。

趙澤梁見勢不妙,揭開一碗飯的蓋子,那裡面裝的卻是一碗沙子。趙澤梁抓了滿滿一手沙子,朝著鄭言緩緩走去。

鄭言一掌切在剩下那人肋部,那人慘叫一聲,向後摔倒。趙澤梁正好走到近前,一把將沙子甩在鄭言臉上。鄭言輕輕鬆鬆就擊倒四人,不由得有些大意,沒有防備被甩的滿臉是沙,雙眼已看不清四周,不由得大怒道:「卑鄙小人!」

趙澤梁哈哈大笑道:「兵不厭詐!」一腳踹在鄭言胸脯上,鄭言重重的摔在床上。

趙澤梁大喊道:「給我打!」那兩人撿起鐵棍照著鄭言一陣狠打,鄭言忍著疼,伸手抓住床頭的枕頭往臉上一抹,還是只能勉強睜開左眼。一人掄起鐵棍朝著鄭言的腦袋一通亂打,鄭言只能護住頭部。聽著趙澤梁狂妄的笑聲,鄭言只覺無名火起,心道:「你就算是缺乏親人的關愛,也不能如此放肆。」隨即右手一抖,將陳到贈予的袖箭朝著趙澤梁迎頭射去。

趙澤梁雖然想借笑聲進一步打擊鄭言,但也看著鄭言的一舉一動,見他抬手,趕緊向後一跳,卻一腳踩在一根鐵棍上,重重摔倒,不過也躲過了袖箭,那袖箭一直射到了對面牆上的一幅畫上。

只聽「咚咚」之聲響起,聽聲音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只見鄭言的床突然從中間打開,露出一個由台階往下的密道。鄭言只顧護著身體沒有防備,順著重力就摔了下去,腦袋重重磕在台階上,瞬間昏迷過去,順著台階直滾進黑暗之中。

陳到騎著泰烏雲一路狂奔,正要趕回元氏縣,半路上看見陳臨東和榮傑在焦急的趕路,急忙停下馬喊道:「陳三哥、榮四哥!」兩人回身一看,驚喜萬分,趕緊上前道:「你這臭小子,跑哪去了?我們都要急死了。」陳到笑道:「叔至魯莽,讓大家擔心了。陳三哥,你們這是要去哪?不回元氏縣嗎?」陳臨東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膽量還挺大啊,你還敢回元氏縣?你那縣令叔父把他兒子的死全歸咎在你頭上,為了抓我們,調集了五千人馬把常山鬧市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是你,就是我們,也不敢再回元氏縣半步。」

陳到聽了他的話,心中萬分愧疚,道:「都是叔至的錯,害的各位哥哥都回不了家。」陳臨東笑道:「你無需自責,我們這些江湖人士本就是四海為家,一個『狼客棧』而已,不足為意。」陳到這才好受些。

榮傑道:「現在好了,我們去和大哥、柳掌門他們會合吧。」三人上馬疾馳,一路向東而去。

行了幾里,三人停在一戶農家旁,陳臨東下馬道:「到了。」陳到和榮傑也下馬跟著走了進去。進到屋內,只見柳元卿、陳德和徐浩正愁眉苦臉的坐在裡面,看見陳到進來,陳德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罵道:「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衝上前去給了陳到一耳光。陳到不敢反抗,只是低頭不語。柳元卿勸道:「算了,叔至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們也可以準備下一步計劃了。」

陳德氣呼呼的坐回位置,徐浩問道:『『叔至啊,那個楚姑娘去哪了,安全嗎?』』陳到便說了楚昭的情況,又問道:「柳掌門,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還去泰山嗎?」柳元卿搖搖頭道:「情況有所變化,先不回泰山。現在這陳離要抓捕我們的消息很快就傳播到了整個常山郡,我們顯然不能在這裡多呆。正巧我的一個老朋友邀請我去他那裡做客,所以我們先去那裡,再做別的打算。」

陳到又問道:「是哪位前輩高人啊?」柳元卿道:「天恆幫幫主趙鈞,若是有緣,你這些天應該聽說過。」陳到吃了一驚,道:「不僅聽說過,還有很深的關係呢。」眾人頓時來了興趣,徐浩道:「好啊叔至,你把這些天的經歷都講講吧。」

陳到把自己和楚昭如何偶遇穆康,又如何去陽翟縣招惹了「鬼影三梟」,又如何從山賊手中將趙澤梁等人救出詳細的說了一遍。柳元卿不禁點頭道:「這楚昭姑娘聰明伶俐,關鍵時刻能想出那麼多點子,而且還那麼有勇氣,叔至能跟她有這麼密切的關係實在是值了。」陳德卻不悅道:「有什麼值得的?命差點沒搭進去。對了,叔至,你說你把《救國策》搶回來了?給我看看。」陳到不敢違抗,趕緊從懷中拿出了那本《救國策》。

陳德接過看了一看,道:「確實就是我們家的那本,叔至,既然是你搶回來的,你就負責保管。」說著,就把《救國策》還了回去。陳到猶猶豫豫不敢伸手接,但他看了看陳德的眼神,趕緊接了過去。

榮傑在一旁道:「陳德兄,這《救國策》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怎麼那些黑衣人和司馬防那麼看重它?」陳德笑道:「其實我也不太理解,可能只有真正的軍事家才明白它的價值吧,但我們不能運用它的價值,卻也得保護它的價值,將它給予真正適合它的人。」眾人紛紛點頭。

等到天黑,藍志翔等人都已返回,眾人才趁著夜色趕往兗州。晚上眾人住在一家小客店,柳元卿特地約陳到到房內談話。柳元卿先道:「叔至,你我都不是外人。咋們也就不說那些沒用的了,你對那個追殺你們的領頭人有什麼看法?」

陳到想了想,道:「此人年紀輕輕就已有不錯的武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但他行事心狠手辣,他要是得到《救國策》,後果不堪設想。」

柳元卿笑了笑,道:「他的未來確實不可限量,說真的,我現在雖然能穩穩地勝過他,但幾年後,我真不見得會是他的敵手。不過我們現在還不必考慮未來的事情,你先想想,既然他那麼鍥而不捨的追殺你們,這些日子卻為什麼卻沒有了音信?我們這些天一直在常山這一代轉悠,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陳到問道:「是什麼原因?」柳元卿道:「這就說明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不得不先放下了追殺我們,所以你還得處處小心,切忌因為這些天沒有遇到他而放鬆了警惕。」陳到點了點頭。柳元卿又道:「你還說你遇到了穆康前輩,他還教了你『破空浮雲』?」陳到也點頭稱是。柳元卿問道:「叔至,你知道他教你『破空浮雲』意味著什麼嗎?」陳到迷茫的搖搖頭,柳元卿笑道:「可能你初涉江湖,沒聽說過穆康前輩的名頭。穆康前輩一生只收過一個徒弟,這個徒弟沒有進入武林,而是投奔了一個諸侯,成為了那個諸侯的重要護衛。穆康前輩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所以之後很少再向別人傳授自己的武功,更別說收徒了。他最多只是教教一些人粗淺的功夫,而他既然肯教你『破空浮雲』這種高深武功,定是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陳到瞪大了眼道:「『破空浮雲』這麼厲害嗎?」柳元卿笑道:「你若再潛心訓練幾個月,你的輕功定然在我之上。」陳到吃了一驚,道:「想不到這輕功這麼厲害。」柳元卿道:「不得不說穆康前輩很有遠見,你若不是會這『破空浮雲』,是根本逃不出『鬼影三梟』的手裡的。」

陳到撓撓頭,道:「可穆前輩對我能抱有什麼期望呢?」柳元卿道:「我聽說過穆康前輩出身徐州,他有一個特殊的家族使命,就是要振興那個家族的軍隊,這支軍隊十分神秘,沒人知道它的名字和來源,我只知道它的戰鬥力相當驚人。穆康前輩的使命就是領導這支軍隊在亂世中發揮濟世救民的作用,但他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親自來領導這支軍隊,他的大徒弟已無可能來接替他,所以他必須再培養一個徒弟來接替他的這個使命。」

陳到奇道:「難道他選了我?」柳元卿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但你有這個希望。不過你可別高興地太早,這個使命是機遇,但也是沉重的,你是否符合穆康前輩的標準,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陳到點點頭,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柳元卿拍了拍他,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能達到。」轉身出了門,陳到剛站起來,陳德卻走了進來,陰沉著臉道:「坐下,我有話跟你說。」陳到只好苦著臉又坐下了。

陳德問道:「叔至,你對楚昭姑娘究竟是什麼看法?把她和鄭依一樣看待嗎?」

一提到鄭依,陳到就是一陣心痛,道:「叔父,因為小昭,我好不容易才忘了阿依,您怎麼······」陳德擺了擺手,道:「聽你這麼說,真的喜歡上她了?」陳到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德輕蔑的笑了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倒說說看,她看上你什麼了?她憑什麼看上你?」陳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陳德聽了,無奈道:「那你說說你看上她什麼了?」

陳到想都沒想就道:「善良、真摯。」陳德奇道:「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陳到道:「這麼多天的生活,我感覺得到。」陳德冷笑道:「善良的女的多了去了,真摯的女的也不少有,按你這麼說,你能接受的女的也不少啊?」陳到搖搖頭,道:「我對小昭有非同尋常的感覺,從我見她第一眼就有,就和依兒的感覺一樣。」

陳德道:「你才見過多少女的?能有多少可比性?再說了,我看你就是覺得人家長得好才喜歡人家。我承認,楚昭姑娘長得確實很好,可是長相······」陳到急切的打斷道:「小昭不僅僅是長得好,她的心也好。」陳德看他一提楚昭就和犯了痴的樣子,實在無話可說,只好道:「叔父也不是反對你們,但愛情這種事是長時間的,叔父希望你不要這麼早下結論,這總行了吧。」陳到也點了點頭。

「行了,不多說了,早點休息準備趕路吧。」說罷,陳德就直接躺下準備睡覺了。陳到不禁問道:「叔父,不換衣服嗎?」陳德無語道:「非常時期,直接睡吧。」「可也得脫鞋啊!」「好好好,脫鞋,然後睡覺。」

趙澤梁呆呆的看著那條密道,不知如何是好。那兩人問道:「怎麼辦?要不要下去看看?」趙澤梁看了看那深邃而黑暗的密道,心裡只是發毛,哪裡敢下去查看?只是道:「一個廢柴而已,生死與我們何干?走了走了。」他趕緊將袖箭從畫上拔了下來,丟在地上,帶頭溜走了。其他人扶起昏倒的人也跟著溜走。鄭言的床也就此合上,不露出一絲痕跡。

過了許久,鄭言這才醒來,他揉揉腦袋,只覺劇痛無比,拼了命搖搖腦袋,終於完全清醒過來。鄭言只覺四周一片漆黑,只好伸手到處亂摸,摸到了幾級台階,趕緊順著台階往上爬。到了頂部,出口卻被封死,他敲敲打打又喊了半天,毫無回應,心道:「總不能就死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那邊應該還有路,只能去看看了。」想到這,他就俯下身子順著道路爬去。

爬了許久,鄭言只覺這個密道里充滿了腥臭味,實在令人難受,到處的灰塵染得身上、衣服上全是,心中不由得惱火萬分。又爬一段,已到盡頭,卻看不到一絲光亮,鄭言心中不由得大怒,道:「設個密道還只給一個口,那設這個密道幹什麼?」用力朝前一推,只聽一陣細微的聲響,鄭言嚇了一跳,一位觸動了什麼機關,趕緊護住頭部,卻沒有任何動靜。這下他膽子大了些,伸手往前輕輕推了推,又聽見細微的「刺啦」聲,心道:「莫非盡頭這塊磚是移動的?」他仔細觀察,發現盡頭的那塊磚相對密道而言較小,完全可以將其移動到自己身後的空間,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塊轉頭移開,悄悄的探出頭去。

只見自己身在一個圓形大房子的上部,那房子內部完全由石磚構成,比其他房子都要堅固。鄭言往下一瞧,吃了一驚,原來是李千羽坐在房內,唯一的一張床前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鄭言趕緊將腦袋收回,並把石磚移到自己身前,豎耳傾聽。

只聽李千羽飽含冷意的聲音響起:「趙兄,我跟了你這麼久,你還是瞞了我不少東西啊?」鄭言心道:「是了,看來這個老者就是趙鈞趙幫主。我先聽聽他們在聊什麼。」只聽趙鈞蒼老的聲音答道:「賊子,你已成了我天恆幫的實際掌權人,我又有什麼可瞞你的?」鄭言心中大奇,心道:「這趙幫主怎麼叫李千羽賊子?莫非這李千羽真的有問題?」

只聽李千羽冷笑道:「你別裝了,今天伍澤的徒弟鄭言來拜訪我們,他說與我們有要事相商,而他跟我說的什麼『神武環』卻是你提都沒提過的,你敢說你沒有瞞著我?」

趙鈞心中暗喜,嘴上卻答非所問道:「鄭言?啊我知道,因為他是伍澤兄的弟子,所以我還特地給他安排了特別好的天桃房呢。」李千羽道:「我沒問你為什麼讓他住天桃房,我只問你這『神武環』是什麼東西?」趙鈞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李千羽嘿嘿冷笑道:「第幾次了?老東西你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掌重重拍在趙鈞的腿上,趙鈞慘叫一聲,卻不能出手反擊。鄭言偷偷看了眼,也被李千羽猙獰的面目嚇得不敢再看,心道:「這李千羽跟之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不可小覷。但這趙幫主又為什麼要任他擺布而不還手呢?真是奇怪。」

李千羽收掌,笑著問道:「老東西,怎麼樣?說不說?」趙鈞忍著疼,道:「這是事關我幫生死的東西,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李千羽笑道:「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又要發掌。

「不!」一個僕人撲上前來伏在趙鈞身上,喊道:「你住手!」李千羽停下右掌,輕蔑的說道:「怎麼?你也想死嗎?」那僕人怒道:「你若敢再傷我幫主,我······我就出去告訴大家!」李千羽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了,你要是告訴大家,我就讓這個天恆幫灰飛煙滅,你盡可試試。」鄭言心中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僕人不是不願說出真相,而是不敢說。

那僕人哭著對趙鈞道:「幫主,您就說吧,不然就真沒命了。」趙鈞無力的說道:「王沙,我要是說了,不僅是我,全幫的人就都沒命了。我趙鈞縱橫天下幾十年,豈會倒在這無名小輩頭上?你放心好了,他殺得了我,也動不了我天恆幫的根基。」李千羽不屑道:「老東西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說我是無名小輩?老東西我告訴你老子的名號是······」突然他話鋒一轉,笑道:「想套我的家數?門都沒有。老東西,我告訴你,別想給我耍花招,今天我敬你是條漢子,先放過你,明天你再不說,你那三個兒子可就性命不保咯。」說完就笑著離開。趙鈞奮力爬起,怒道:「你有什麼都沖我來,別動我的孩子!」李千羽只是不理,大踏步離去。

鄭言等了許久,確定李千羽已經離開,這才悄悄搬開那塊石磚,輕聲道:「前輩,鄭言在此。」

趙鈞正沉浸在悲痛中,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驚喜的抬頭,正好看見鄭言露出個頭正往下張望,趕緊道:「鄭公子快快下來,我有事要說。」鄭言施展輕功,輕輕巧巧的落在地上。

趙鈞問道:「鄭公子,你是如何發現這條密道的?」鄭言苦笑一聲,道:「唉,說來慚愧,是令郎趙澤梁對我不滿,帶人突襲我的房間,我武功不濟,卻正好碰到了機關,被他們打下了這個暗道。」趙鈞奇道:「鄭公子,剛才我看你的輕功,你的功夫就是十個澤梁也不夠看的呀?他怎麼能把你打下來?」鄭言支支吾吾的說道:「他······他趁我不注意,甩了我一臉沙子。」

趙鈞聽他這麼說,不禁大怒,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李千羽這賊子真是要毀了我天恆幫不可呀。」鄭言趕緊道:「前輩,剛才的事我都看見了,您問什麼要任李千羽擺布?」趙鈞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啊,那李千羽一年多以前來投奔我,我開始對他還有些防備,後來他為我幫貢獻甚大,為了獎勵他,我就給了他副幫主這個職位,並充分相信了他。誰知他卻偷偷對我下了個慢性的毒藥,讓我漸漸武功盡失,一年以前我就已經跟現在一樣成了個廢人了。」

鄭言吃了一驚,怒道:「他怎麼這麼卑鄙?難道他是為了奪取貴幫嗎?」趙鈞搖搖頭道:「這一年他把我們幫越搞越亂,我就知道他並不想奪取我們幫,肯定是有更大的陰謀。而且他的武功還不足以有勇氣下這麼打一盤棋,我想他的背後肯定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支持他。」

鄭言問道:「那您看我們該怎麼辦?」趙鈞道:「我聽說鄭公子來我幫有要事相商,知道這是個機會。倘若我平白無故的要求我幫弟子去住天桃房的話,李千羽一定會起疑,所以我安排鄭公子你去住天桃房,就是希望你能發現這條李千羽都不知道的密道,進而拯救我幫於水火之中。」

鄭言一抱拳,道:「前輩與我師父交情甚厚,鄭言一定盡全力相助前輩。」趙鈞道:「鄭言,其實我並不希望你來趟這趟渾水。但根據消息,如今我幫的幫眾不是內鬥就是能力太差,沒有一人能和李千羽掰掰手腕的。所以我只能寄希望於你了。」

鄭言點了點頭,道:「前輩,那我該怎麼做?」趙鈞道:「我已經秘密請了我多年的好友泰山派掌門柳元卿上山相助,但他並不知道我叫他來的實情,所以你一定要將此事告知於他,再和他聯手將李千羽趕走。」鄭言又道:「前輩,可我怎麼離開這裡?我沒法在密道內將密道打開。」

趙鈞笑了笑,道:「放心,在密道中那台階的底部有一個機關,按下去即可開啟密道。」鄭言點了點頭,道:「好,前輩保重。我先回去了。」趙鈞道:「鄭公子處處小心,切勿被李千羽懷疑。還有記住不要再回來了,免得被他發現。」

鄭言施展輕功回到高處的暗道口,費力的爬回去並把那塊石磚復位。然後再慢慢的爬回,到了台階底部,因為一片漆黑,只好伸手亂摸,終於發現了一塊小小的凸出的磚頭,他用力一按,上面的床立刻分開,鄭言終於回到了房間。

鄭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心道:「這趙澤梁肯定以為我已失蹤,我還是不要被他發現,免得他又來惹事,這樣也可以保證密道不被李千羽發現。」想到這,他趁著夜色,悄悄溜了出去。

到了次日,李千羽還沒搞懂那「神武環」是什麼,但也不得不見鄭言,便讓趙澤梁去請鄭言出來相見。趙澤梁心中有鬼,但也不敢違背李千羽的意思,裝模作樣的去了趟天桃房,回來就故作吃驚的告訴眾人鄭言失蹤的消息。

李千羽奇道:「你說什麼?人不見了?」趙澤梁滿不在乎的說道:「心懷叵測的人,又怎敢在我們天恆幫多呆?」馬亦冰吃了一驚,道:「不可能,言哥怎麼可能是心懷叵測的人?你不要亂說。」趙澤梁不悅道:「亦冰,你是我們天恆幫的人,最好不要老是替外人說話。」要是以往趙澤梁一說話,馬亦冰肯定不會再說,但這次她卻強硬道:「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替人說話。」趙澤梁怒道:「你······」李千羽不悅的打斷道:「好了,這麼爭吵成何體統?都去干自己的事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眾人都散去後,李千羽心道:「這鄭言無故失蹤,肯定另有隱情,莫非是趙鈞這老兒偷偷聯繫了他?不行,我得調查調查。」就起身回去找趙鈞去了。

馬亦冰放心不下,偷偷去了鄭言居住的天桃房,見裡面真是空無一人,心中不禁大奇,心道:「按言哥的性格,或許真會不告而別,但卻不和我說一聲,真是奇怪。也許他發現了什麼秘密,到別處調查去了也未可知。」想到這,就四處查看起來,看了半天,她就發現了那副被袖箭刺破的畫。

她上前摸了摸,嘆道:「這麼好的一幅畫,怎麼就破了呢?真是奇怪。」說著說著,感覺觸碰到了什麼凹凸不平的東西,下意識的用力按了一下。

只聽「咚咚」聲響起,身後的床鋪頓時分開,露出了密道。馬亦冰吃驚的看著密道,喃喃道:「真的有秘密,看來幫主讓言哥來住這間房果然是別有用心。」說到這,就俯身走了進去。

密道內一片漆黑,馬亦冰雖然害怕,但出於對鄭言的關心,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見裡面毫無動靜,只好喊道:「言哥,你在嗎?」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馬亦冰也不管其他,一步一步的爬了進去,爬了許久,便到了盡頭。鄭言並沒有將石磚恢復的不露痕跡,馬亦冰伸手摸了摸,就感覺到這個石磚是可移動的,就用力的將石磚搬開,發出了刺耳的「刺啦,刺啦」聲。

下面的李千羽正在盤問趙鈞,突然聽到這個怪聲,頗覺奇怪,又見趙鈞臉色有所變化,不禁笑道:「老東西,你還真的瞞了我不少啊。」趙鈞知道不妙,道:「我承認,我瞞了你很多東西,但你不能傷害他。」李千羽嘿嘿笑道:「那可由不得你。鄭言,你給我出來!」

馬亦冰剛剛將石磚搬到自己身後,好不容易看到點光亮,就聽到李千羽這一聲大吼,不禁一怔,沒有對李千羽做出任何回應。李千羽抬頭看了看牆壁上那一抹空洞,道:「既然你不出來,那就我揪你出來好了。」縱身朝密道口而去,手中凝聚一掌,朝著馬亦冰直劈過去。趙鈞在床上看得清楚,知他要下殺手,急的大喊:「鄭公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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