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道:「『獅蠻功』?這名字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穆康跳了起來道:「何止是聽起來厲害?伍澤那『環虎功』和陳傑的『蛤蟆功』那是根據老虎和蛤蟆所創的,我這『獅蠻功』則是根據獅子所創的,與那兩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到不解道:「獅子是什麼?我根本沒聽說過啊?」穆康道:「其實,我也沒見過獅子,不過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狻猊,這個你應該聽說過。反正中原一帶從未有過這種動物,而且西北和東北也都沒有,只有西南一帶曾經有過記載。據說這種動物身材只比老虎略小,腦袋旁邊披散著長毛,而攻擊力絲毫不遜任何猛虎。」陳到按照穆康的描述想了想,道:「還披散著長毛,那不是妖怪嗎?好可怕。」穆康嘿嘿笑道:「你覺得害怕那就對了,在和敵人對戰之時能讓對方怕你,你的勝算不就更大了嗎?來來來,你學著我的動作。」

穆康手掌和腳掌全部落地,雙腿向後叉開些,雙手略微一彎,猛地將雙手推出,一股強勁的內力朝前迸發而出,瞬間將前面一棵粗壯的松樹打折。陳到吃了一驚,道:「這……這殺傷力可比『熔天拳』要強。」穆康站起身來,道:「事實確是如此,但你既然有了『熔天拳』,這招就沒必要過早的使用。再說了,你的內功越強,你的『獅蠻功』殺傷力就越高。這是『獅蠻功』的第一重,名曰『蠻氣拔山』。」

陳到照著穆康的動作學了半天,他的動作總是對不上號,穆康不禁怒道:「這明明很簡單,你小子在搞什麼?青蛙跳嗎?你這動物一點霸氣都沒有,縮頭縮腳的幹什麼呢?獅子是和老虎一樣兇猛的動物,別給你弄得跟貓一樣。」

又費了一個上午的力氣,陳到才把『獅蠻功』的第一重練會。楚昭本想和陳到一同去元氏縣,見他又練得滿頭大汗,奇道:「叔至哥哥,『熔天拳』不是練完了嗎?你趴在地上幹什麼?」陳到一甩頭上的汗,道:「這是獅······『獅蠻功』。」楚昭聽了喜道:「穆前輩,想不到您居然這麼慷慨,連您的看家本領都傳給叔至哥哥啦。」

穆康搖搖頭道:「這是我的徒弟,我不傳給他還能傳給誰?不過叔至的天資真是不怎麼樣,想當年我學這第一重可只用了半個時辰,這小子花了一個上午才搞定。」楚昭笑道:「哎呀,穆前輩,您可是頂級高手啊,叔至哥哥才剛起步,怎麼能和您相比呢?」穆康道:「行了,丫頭,回去吧,等我把他教好了,自然就會讓他和你去了。」楚昭對陳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轉身走了。

穆康道:「叔至啊,今天必須給你個任務:什麼時候學會這第二重『蠻動無影』,什麼時候才能吃午飯。」陳到「唉」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穆康一邊嚼著饅頭一邊道:「我可不在乎讓你午飯晚飯一起吃。」陳到聽著他的「吧唧」聲,只覺得肚子在不停地叫喚,捂著肚子心道:「委屈你了。」穆康看他站著一動不動,道:「你傻站著幹什麼?看好了。」便放下了饅頭又和剛才一樣趴在地上。

陳到趕緊聚精會神的看著。只見雙腿伸直將重心壓在雙手,雙手握拳,雙腿彎曲,身子突然竄了出去。

陳到大吃一驚,轉身看後,穆康已在數丈之外,還是趴在地上盯著自己。陳到鼓掌道:「好厲害。」穆康又一個閃身到他跟前道:「這第二重必須要以第一重為根基,講究的是速度。同時在移動中還可以發動第一重攻擊對方,讓對方防不勝防。」陳到大喜,立刻趴下身子學了起來。

這「蠻動無影」比起「蠻氣拔山」要難上數倍,陳到無論怎樣都只能突然向前移動不過一兩丈遠。等到了晚上,楚昭又來送飯,見有一半的午飯還放在原位,奇道:「穆前輩,這是怎麼回事?」穆康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陳到道:「啊······師父他中午沒有胃口,就沒有吃。」楚昭埋怨道:「哎呀穆前輩,你不吃可以跟我說啊,這樣浪費了可不好。」穆康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以後一定跟你說。」

等楚昭走後,穆康問陳到道:「叔至,你感覺怎麼樣?」陳到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道:「感覺不太好,全身沒有力氣。」穆康笑道:「其實這也算是提前對你的鍛鍊了,以後行軍打仗說不定幾天都吃不上飯,你要真當上將軍了吃的絕不能比士兵們好。所以我決定了,以後你都別吃午飯了,對你的未來有好處。」

陳到滿臉痛苦之色,可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好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能吃晚飯了嗎?」穆康點了點頭,陳到立刻端起晚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穆康道:「吃慢點,別吃太撐,今天一定要練會。」

從那以後,穆康乾脆就和楚昭說他不吃午飯了,以後少做。楚昭覺得萬分奇怪,心道:「以前穆前輩最重視的就是午飯,現在怎麼反而不吃了?真是奇怪,我得看個究竟。」次日等她送完午飯後便躲在暗處觀看,見竟然只有穆康吃了,陳到連沾都沒沾,心裡頓時明白了,生氣的走出來大聲道:「穆前輩!」

穆康嚇了一跳,見楚昭滿面怒色的站在身前,立刻賠笑道:「小昭,其實······」楚昭卻根本不理睬他,徑直走到陳到跟前道:「叔至哥哥,你怎麼不吃?」陳到老老實實道:「師父他說為了將來上戰場著想,現在就訓練我節食的能力。」

穆康看楚昭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己,急忙辯解道:「我這絕對是好方法,小昭,難道你不信任我?」楚昭叫道:「訓練歸訓練,這樣太傷身體了,我不同意!」陳到連忙拉住她道:「沒事的,小昭,再說了,這確實是對未來上戰場有幫助。」楚昭道:「可是······」陳到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龐,柔聲道:「放心,這是我的選擇,我一定能堅持到最後。」楚昭聽他這麼說,也輕聲道:「好吧,我相信你。」穆康實在受不了了,叫道:「好了,你們快給我分開,要練功了!」兩人這才分開,楚昭道:「我雖然不再反對節食,可以後我得在你們身邊看著,怎麼樣?」穆康道:「行啊,反正第一重已經教完了,你要看就看吧。」

從那以後,楚昭便每天跟在兩人身旁看著,過了一個月,陳到已將第二重的「蠻動無影」、第三重的「蠻嘯蒼穹」和第四重「蠻擲擎天」都已練得精熟。楚昭都看在眼裡,便對穆康道:「穆前輩,叔至哥哥練得怎麼樣了呀?」穆康道:「你這丫頭,不就是想要我夸這小子嗎?不過確實,叔至練得已是很好,雖然時間久但確實是穩當啊。」楚昭問道:「那接下來還有嗎?」穆康面色凝重的說道:「按理來說是還有最後一重『蠻霸天下』,但是現在我不打算教。」

楚昭見他這副表情,奇道:「為什麼?」穆康道:「說實話,這招連我練得也不熟,但我可以把要領都交給叔至,能練成什麼樣那就得看他自己了,我是幫不上忙了。」楚昭便對陳到道:「叔至哥哥,聽到了嗎?練會這一招,你就超過你師父了!」陳到趕緊道:「小昭,別亂說。」穆康笑道:「小昭說的沒錯,你也不用說她,來,你看著我的動作吧。」

只見穆康雙腿撐地,雙臂抬在腦袋下面一點,雙手突然快速的東繞西轉只看得兩人眼花繚亂,突然穆康將雙手向前推出,兩人只覺得一股雄厚無比的內力被推出,不由得退後數步。穆康將此招朝天發出,兩人只覺天空都被此招所震動,那驚天動地的聲音久久不絕。

陳到和楚昭都是大駭,穆康站起身來看著兩人,道:「看清楚了嗎?」兩人都是搖頭,穆康笑道:「諒你們也沒看清,這一招我練了好幾十年也只是練出來它七八成的功力,若是朝著一片樹林發出,這片樹林必定會被夷為平地。」

陳到驚的直伸舌頭,道:「師父,可是我壓根就看不清動作,怎麼學呢?」穆康道:「這個簡單,我慢慢的演示給你看。」

就這樣,穆康演示了一個下午,陳到仍是看得一頭霧水,楚昭倒是學得了一二成。穆康看著陳到那蹩腳的動作真是揍他的心都有了,怒道:「左右手反了!你是要把自己纏住嗎?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時,正源師太和林羽裳跑了出來,驚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穆康奇道:「什麼什麼?」正源師太道:「剛才我好想聽到了一聲驚雷,而且久久不絕,不會是上天發怒吧?」穆康笑道:「我們又沒幹什麼,上天又怎麼會發怒?」

正源師太卻是一臉認真道:「前些天我聽羽裳跟我說有三個人去了龍鱗山的東邊是吧?」穆康和陳到都點了點頭。正源師太道:「其實這龍鱗山並不只叫龍鱗山,其實它叫龍山,最西邊的叫龍頭山,中間這一帶才叫龍鱗山,東邊那一帶還有龍爪山、龍尾山等山,我想那三個人恐怕是去了龍爪山和龍尾山之間的龍腹谷。」

林羽裳奇道:「原來這龍山還分得這麼細緻,不過他們要去那就去吧,管他們呢。」正源師太搖頭道:「羽裳,你想的太簡單了,那龍腹谷中到處都是毒蟲猛獸稍不留神就會死在那裡。」陳到道:「那他們豈不是去送死?」正源師太接著道:「雖然危險,可是去那裡的人可不在少數因為那些毒蟲猛獸有不少都極其富有價值。譬如赤甲蠍這些極其稀有的動物,要是能喝了它們的血那可是有利於武功突飛猛進的。」

陳到、楚昭和林羽裳都瞪大了眼睛,穆康卻慢悠悠的道:「不過這赤甲蠍似乎已是絕種的動物,再說了,就算能找到它,要是給它的毒尾刺中,那可是必死無疑的。」陳到等三人齊聲道:「必死無疑?」正源師太道:「那還不至於,但也幾乎沒得救。那種毒發作的時間很久,身體強壯的人中毒後可以堅持幾個月,但每隔一段時間毒性發作都會生不如死。大部分人都撐不到被毒死反而會提前自我了斷。」

穆康點頭道:「是啊,據我所知這全天下只有二人有可能能解此毒。」陳到等三人又齊聲問道:「誰?」穆康道:「神醫華佗。」陳到點頭道:「喔,我聽說過他,但他好像行蹤不定,很難找到。」穆康道:「是啊,他年紀大了,總是奔走四方去救人,你去找他是找不到的。所以一旦重了赤甲蠍的毒,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他的,況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救得過來。」

楚昭又問道:「那另一個人呢?」穆康聽了,擺了擺手道:「你們不必知道了,就算知道也是不可能的。」楚昭笑嘻嘻地湊上前問道:「穆前輩,您就說吧,我們不會怎麼樣的。」穆康道:「總之你們都別往那什麼龍腹谷跑就不會有事,也沒必要知道誰能解那毒。」正源師太也道:「是啊,龍腹谷太過危險,每年都有不少人命喪此谷,只要不去,也就不會出事。」

楚昭不好再問,只好道:「那好吧,穆前輩,您繼續教叔至哥哥吧。」正源師太便帶著林羽裳回去。穆康道:「叔至,你乾脆就記著動作,然後自己苦練吧。我現在要教你新的東西。」陳到奇道:「還有什麼新的東西?」穆康帶著兩人走到道觀之內,在自己的包袱上拿出了那杆白毦金槍,道:「我對平生在武器上的造詣還是很有信心的,我在刀、槍、劍、戟這四樣兵器上都有所大成。如今,戟我已經傳給了你的師兄,那剩下的三個我就都教給你吧。」

楚昭笑道:「穆前輩,您都教授了那麼厲害的拳法和內功給叔至哥哥,還教這些兵器做什麼呀?」穆康正色道:「丫頭,在戰場上不可能就憑這些功夫去戰鬥,一仗下來打個幾天,內力再強也會被耗盡。如果有足夠厲害的槍法和劍法,不愁不能在戰場上生存。叔至,就連你平時和那些武林人士對敵,你的劍法占優嗎?」陳到低頭道:「弟子愚鈍,劍法幾乎都打不過對手。」穆康道:「這就對了,你把我的刀法、劍法、槍法都學會了,不怕鬥不過他們。」

陳到跟著穆康將他一代代傳下來的刀法、槍法和劍法通通練了個精熟,又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穆康終於同意陳到和楚昭下山回元氏縣。兩人便告別了穆康和正源師太下山去了。正源師太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問道:「穆兄,你就這麼放心他們兩個?」穆康道:「放心,叔至學會了我的所有看家本領,除非遇上李九倫這類人,否則就算碰上李千羽之輩都不至於落敗。再加上小昭這丫頭聰明伶俐做事謹慎,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正源師太卻道:「不過,你好像忘了常山鬧市絕非想表面一樣。」穆康一拍腦門道:「對啊,常山鬧市可是陳虎門和鬼火盟兩大門派共同支持的。這次陳離幾乎將常山鬧市摧毀殆盡,這兩大門派又豈會罷休?陳虎門也就算了,陳群好像已將陳虎門關閉,可鬼火盟······」說到這,他已說不下去。

正源師太沉聲道:「簡難敵恐怕不是個仁慈的人,他若真有心重出江湖,這次是個好機會。」穆康對她道:「正源,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正源師太微笑道:「你要我下山去幫他們倆嗎?」穆康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不能動用武功,要是遇上簡難敵實在無法抵擋」。正源師太道:「我乃清凈的閒人,你讓我去插手塵世,你覺得合適嗎?」

穆康見她不願,急道:「正源,你雖然出家多年,但你其實也很關注著塵世不是嗎?再說了,你只需跟著他們,若他們有危險你再出手,不用和他們同行。」正源師太正色的看著他,道:「你是認真的嗎?」穆康「撲通」的跪下來道:「正源,我這輩子對不起你,叔至這孩子勇敢善良,也是我未來的希望。你一定要幫我保住他,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

正源師太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便去一次便了。不過穆兄,你記住,我這一生都不會再下龍鱗山。」便回身走進了道觀,穆康跪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內心百感交集。

陳到和楚昭趕了幾天路,又到了元氏縣。只見整個縣城的氣氛大有變化,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便先挑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客棧住下,然後便到縣衙去打探消息。

兩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自陳離派兵奔襲常山鬧市之後,就有武林人士前來找陳離的麻煩。陳離怎能跟那些江湖人士相對抗?立刻便被抓走,關在了常山鬧市之中。楚昭對陳到道:「叔至哥哥,這個陳離真是咎由自取,現在遭此下場也是活該。既然他已被抓,我們也沒必要管他,就這樣回去吧。」

陳到卻道:「小昭,他畢竟還是我的叔父,我總得跟他吧恩怨說清才是,我們去找找他吧。」楚昭道:「哎喲,你們不都已經斷絕關係了嗎?幹嘛還去找他?況且抓他的肯定都是高手,我們還是不要去惹他們了吧。」

陳到道:「我雖與他再無關係,但總需讓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的錯,否則如何對得起那些被他無辜害死的人?」楚昭嘆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們就去找找吧。」

兩人走進常山鬧市,陳到看著四處都是狼藉之樣,原本繁華的大店賭場都已空無一人,倒塌的房屋和灑落滿地的物品無人來撿,稀稀拉拉躺在地上的屍體不計其數,不禁流下淚來。楚昭安慰他道:「叔至哥哥,你放心,我們今天得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陳到止住眼淚點了點頭。

兩人四處轉悠了一會兒,忽然陳到道:「咦,那個人好眼熟啊。」楚昭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鎧甲的人帶著幾個隨從往一個小胡同內走去。楚昭道:「這個人我好像也見過,那天你們去救我爹那次,這個人也是帶兵前來包圍的將軍之一。」陳到便道:「好,既然這個人是陳離的手下,我們不妨跟著他前去看看。」楚昭點了點頭,兩人便悄悄跟在他的後面。

那人是陳離手下四大將軍之一的胡政,他帶著幾個隨從來到常山鬧市之中密會另外三人。等他帶著人走進一處小屋子後,陳到和楚昭便躍上屋頂,輕輕揭開幾片瓦片,朝下面看去。

只見下面蔣樓、胡政、劉賓和鄧舉都在,蔣樓等胡政來後派人關上了門,道:「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就說說你的辦法吧。」他最後一句話是對劉賓所說。劉賓笑道:「蔣兄,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們的陳縣令觸怒了鬼火盟的簡盟主,現在被簡盟主關押了起來。以我們的能力已是沒有可能將他救出來,我們縣不可一日無縣令,就只能重新推舉一人繼任縣令,這個縣令必須得是在我們縣有威望和實力的人,同時還必須得到簡盟主的同意,我想南渠德先生最為合適吧。」

蔣樓不悅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陳縣令平時對我們的恩惠你都忘了嗎?我們若是就此將他放棄,那簡直是不仁不義!」胡政也道:「劉賓,你這樣做太不仗義了。再說了,那簡盟主是江湖中人,我們又何必要聽從他的?」

劉賓嘿嘿笑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識時務嗎?誰說武林中人就不能管政治之事?我們的郡守早就想吞併掉常山鬧市以免它妨礙到將來的統一,按我們陳縣令他兩次圍殺常山鬧市已是死罪,可郡守卻依舊放縱他。現在鬼火盟來向我們興師問罪來了,你們難道打算跟他們硬碰硬嗎?」

蔣樓冷冷道:「看你的意思,是打算拿陳縣令做替死鬼咯?」劉賓道:「什麼叫替死鬼?本就是他一人的責任,何必要我們來跟他陪葬?現在只要讓南渠德稱為新的縣令,我保證你們都有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蔣樓哈哈大笑道:「劉賓!你好大的口氣,你看我蔣樓是貪戀富貴的人嗎?我平生最重義氣,你要我為了一己私利讓陳縣令去死,讓南渠德那賊子來當縣令,那全縣的百姓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我告訴你,休想!」胡政也道:「劉賓,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害了大家,我也不同意!」這是鄧舉卻站出來道:「其實,我覺得劉兄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我們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談什麼保護百姓?」

蔣樓怒道:「你這是在自保嗎?你是在給自己斂財!鄧舉,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會和劉賓同流合污!」劉賓冷笑道:「蔣樓,你把嘴放乾淨點,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要想撒野也得看看地方!」說罷,他雙手一拍,四周突然衝出幾十個手拿兵刃的士兵,將蔣樓、胡政及幾個隨從圍在中間。

陳到見那劉賓身材胖胖的,腦袋圓滾滾的甚是可愛,不料行事卻如此卑鄙,怒道:「這劉賓欺人太甚,我定要殺了他!」就要下去動手。楚昭連忙拉住他,道:「叔至哥哥別急,留他說不定能找到陳離被關的地方。」陳到這才停下繼續觀望。

蔣樓冷笑道:「劉賓,你什麼意思?是要和我們火併嗎?」胡政拔劍在手,道:「劉賓,你若想同歸於盡,那我們在黃泉路上,也會帶上你一起!」劉賓臉色一變,他素來知道兩人烈火般的脾氣,真打起來己方說不定真會損失很大,只好退一步道:「好吧,我先不殺你們,你們自己在這好好考慮吧。鄧兄,我們走。」便帶著鄧舉走了出去,其他人繼續圍著蔣樓和胡政。

楚昭一拍陳到道:「他們出來了,跟上。」兩人施展輕功,跟在了劉賓和鄧舉一行人身後,只見他們走出去不遠,進了一間大房子內。陳到見此房竟然完好無損,與周圍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境況大為不同,心中大奇,跟楚昭悄悄走了過去。

眼看裡面有不少人,楚昭道:「叔至哥哥,眼看天色已晚,我們不妨等到天黑再混進去,這樣不容易被發現。」於是兩人在門外不遠處躲著,等到天黑便躍了進去。

只聽一間房內不住地傳來拷打聲和哀求聲,陳到眉頭一皺,走上前去,楚昭怕他魯莽,趕緊拉住他道:「叔至哥哥,別激動啊,不然會壞事的。」陳到點了點頭,兩人在門外豎耳傾聽,原來是有人在拷打陳離的家丁,讓他們交出叫「鬧事令」的東西。兩人等拷打之人走出來後,陳到突然一掌將他打倒在地,楚昭一掌扣住他脈門,道:「別動。」那人吃了一驚,哆哆嗦嗦的道:「你······你們是誰?」陳到將他拖到暗處,楚昭用陰森的語氣道:「我們是被你害死的人的鬼魂,來找你索命來著。」那人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險些叫喊出來,陳到趕緊捂住他的嘴道:「閉嘴,我們不是鬼,你別叫!」那人這才靜下心來。

楚昭問道:「你是誰?在這幹什麼?」那人老老實實的道:「我是劉賓將軍的手下劉三,奉命拷打陳離縣令的家人。」陳到奇道:「拷打陳離的家人作甚?」劉三不敢隱瞞,說道:「常山鬧市有一個令牌叫鬧??????『鬧事令』,可以調······調集武林人士。自從陳······陳離縣令兩次掠奪常山鬧市之後,『鬧事令』便失蹤不見,劉賓將軍懷······懷疑是陳離縣令奪走了『鬧事令』但在他府上、家裡都沒搜到,所以要我來審······審訊他的家人。」

楚昭問道:「那『鬧事令』有什麼厲害的地方,竟能調集武林人士?」劉三道:「所有曾進駐常山鬧市的武林人士都曾發過誓對這『鬧事令』效忠,只要有人手持『鬧事令』對他們下令,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們也不能推辭。」

楚昭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突然一刀刺在他手臂上,劉三險些又叫出聲來,被陳到一掌捂住。陳到急問道:「小昭,你這是幹什麼?」楚昭道:「叔至哥哥,這人剛才那麼兇狠的對待其他人,可不是什麼好人,你何必可憐此人?作惡之人總需給他們些懲罰才是。」劉三哀求道:「女······女俠,我真的沒······沒幹什麼壞事,求······求你放過我吧。」楚昭道:「放了你也可以,那你知道陳離被關在哪裡嗎?」劉三點頭道:「小······小人知道。」楚昭道:「好,叔至哥哥,你跟著他去找陳離,我去看看這劉賓究竟想幹什麼。」陳到點頭道:「小昭,你小心點。」扣住劉三的脈門道:「你老實點,別耍花招,待我去找陳離。」劉三便帶著他走了,楚昭轉身朝著一間發光的大房子走去。

只見那房內有幾人正坐在桌上吃飯聊天,楚昭擔心裏面有武林高手,不敢進到太深,走出房外,輕輕跳起,趴在屋外順著窗戶的縫隙往裡看去。只見除了劉賓和鄧舉之外,還有南渠德、張克平、魯亦和三個不認識的人。只聽南渠德舉杯笑道:「此次事成還多須劉將軍和鄧將軍出力啊。」劉賓舉杯對了過去,笑道:「不敢不敢,今後還多須簡盟主和南兄弟多多關照啊。」鄧舉的表情很是不安,只是跟南渠德乾了一杯,並沒有回答。

楚昭心中一驚,心道:「想不到簡難敵也在,要是被他發現那可糟了。」只見一個五六十歲的人說道:「現在大家都不是外人,簡某就把事情的原因都跟大家說了吧。」楚昭見他坐在首席,聽他的語氣便知道他便是簡難敵,便仔細聽著他說的話。只聽劉賓道:「是啊簡盟主,您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確實很想知道。」

簡難敵道:「你們可知道這常山鬧市為何會被修建?」眾人除了另外兩個楚昭不認得的之外都搖了搖頭,看來那兩人也是簡難敵的手下。簡難敵道:「這常山鬧市名義上是官府所建,但世人們所不知道的卻是當年領導建立常山鬧市的官員卻是武林中人,說白了就是我們鬼火盟的一任副盟主。他和陳虎門的一代門主共同建立了這個常山鬧市,為的就是在這鬧市之中囤積江湖人士,以便將來為我們所用。其實你們也都知道規矩,只要有『鬧事令』在,那些曾經住在過常山鬧市裡的江湖人士就都得聽從我們的號令。而且,這常山鬧市所在的位置也很重要。不論是誰占領了這元氏縣,只要有常山鬧市在,只要我們不支持他,他就別想在這元氏縣站穩腳。所以,元氏縣本就試我們的囊中之物,再者,要威脅整個冀州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賓見他停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的意思是······」簡難敵道:「原本只要有『鬧事令』在,我們便可以幫助我們所效忠的一方諸侯助他輕鬆的占領冀州,進而統一整個中原。不過現在『鬧事令』,所有的計劃都難以實行。這就是我一定要你們找回『鬧事令』的原因。現在我們在常山鬧市中的副市長已死,而陳虎門的市長陳向南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死了。顯然這『鬧事令』肯定在那陳離手上,所以你們一定要從他口中套出『鬧事令』的下落,明白嗎?」

劉賓和鄧舉一拱手道:「我們一定將『鬧事令』找回來。」這時南渠德道:「我想簡盟主您肯定留了後招對吧?」簡難敵笑道:「南兄果然料事如神,我的後招就是南兄你啊。只要你接任縣令,我們便已控制住整個元氏縣,連常山郡的郡守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就算沒有了常山鬧市,我們也可以威脅整個冀州,但是肯定會有更大的損失,所以我希望一定要找回『鬧事令』。」

張克平道:「簡盟主,您現在是否已經找到了我們幫助的對象了?」簡難敵搖頭道:「現在還沒有,但現在我們的副盟主早就去探查了,現在已經在了一方諸侯的麾下。」魯亦奇道:「喔,那是誰?」簡難敵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鬼火盟的副盟主賈詡現在正在長安跟隨李傕和郭汜。」南渠德沉聲道:「現在長安內鬥的厲害,賈副盟主在長安會不會有危險?」簡難敵道:「放心,李傕和郭汜沒什麼本事,賈詡還不會被這兩個廢物所傷。他留在長安是想等真正厲害的諸侯,等他找到那個諸侯後,我們便會幫助他一統中原。」

張克平奇道:「簡盟主,您這是打算進軍政界還是想上戰場建功立業嗎?」簡難敵擺了擺手道:「幫助那諸侯只是個幌子,你說說看,那個諸侯受了我們的幫助,肯定也會反過來幫助我們。有了官府的幫助,我們鬼火盟稱霸中原難道還有誰能阻止嗎?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鬼火盟潛伏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現在!」

眾人齊聲道:「簡盟主英明。」便開始喝酒吃飯。楚昭心道:「這簡難敵真是有謀之人,簡常大哥和他可真是不像。」又轉念想到:「現在他們的意圖我已經弄清楚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幫助叔至哥哥。唉,不知道他們往哪去了,我得找找看。」想到這她便飛身跳下,去找陳到和劉三去了。

陳到押著劉三,一路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陳到警惕起來,道:「來這裡幹嘛?又沒有屋子。」劉三道:「陳離縣令被關在了下面。」說著便朝著地上一塊碩大的鐵板一指。陳到心道:「他們可真能藏,要我找我可找不到。」於是道:「行,你把這鐵板搬開,我們下去。」劉三為難道:「哎呀大爺,這鐵板這麼重,我又受了傷,光憑我一人之力怎麼搬得開啊?」陳到聽了,放開他道:「行,那我們一起搬,你別耍花招。」兩人蹲下身子一起將鐵板搬開,陳到讓劉三站在朝著裡面的方向防止他逃跑,劉三見逃不掉便只好老老實實的跟他一起將鐵板搬開。

陳到只見一條向下的樓梯露了出來,於是道:「好,你來帶路。」劉三不敢反對便帶著陳到走了下去,只見下面昏暗無比,每隔幾丈牆上才插著一支火把,走出不遠便有一道密不透風大石門擋在前面。陳到道:「你把門打開。」劉三把手一攤,道:「大爺,沒有鑰匙,我也打不開啊。」陳到怒道:「你別想耍花招,沒有鑰匙你不早說?快把門給我打開,不然我就殺了你。」

劉三嚇了一跳,只好從衣袖中拿出鑰匙緩緩打開了石門,這石門厚重無比,兩人費力的一陣拉扯才將它拉開,傷痕累累、被鐵索捆住的陳離便出現在陳離的眼前。

陳到叫了一聲:「叔父!」便衝上前去,可陳離已昏暈過去,根本沒有回應他,陳到拍了他臉幾下,他都沒有反應。這時劉三突然將石門推上,叫道:「小子,你就在裡面等死吧!」說著,他一拉石門旁的一個機關,整個地下室發出刺耳的鐘鳴聲,劉三也朝著出口跑去。陳到趕緊回身去拉鐵門,怎奈鐵門已被重新關上,沒有鑰匙無法從裡面打開,鑰匙還插在外面的鎖孔上。陳到在裡面干著急沒有辦法,猛力的錘著石門。

楚昭正在到處尋找陳到和劉三,突然聽到一陣鐘聲響起,便朝著鐘聲的方向跑去。簡難敵等人也聽到了聲音,南渠德奇道:「怎······怎麼回事?」簡難敵道:「不好,有人去了監牢想救走陳離。」劉賓道:「那可不妙,我們得去阻止他們。」簡難敵一擺手,道:「劉將軍、鄧將軍,你們會府去召集人馬,今天必須讓南先生繼任縣令,陳離那邊有我來就行了。」劉賓和鄧舉點了點頭,便趕了回去,簡難敵等人則朝監牢奔去。

楚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迎面碰上了劉三,楚昭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把揪住他道:「說!你乾了什麼?」劉三不敢反抗,求饒道:「小······小人只是把他關······關在了裡面,沒······沒有傷害他。」楚昭心中憤怒,重重一拳將他擊暈,然後繼續向前走,一眼看到了那個洞口,便走了進去。楚昭走到深處,便看見了鑰匙還插在門上,便上前開門,陳到見石門在鬆動,立刻發力相推將石門打開。兩人相見,楚昭一躍撲到陳到懷裡,道:「太好了,叔至哥哥你沒事。」陳到還未答話,簡難敵的聲音便響起:「誰在裡面?」楚昭臉色一變,道:「快拔了鑰匙,把石門關上。」飛身出去將鑰匙拔出,陳到雙手拉住石門用力往裡拉,簡難敵已看到兩人,高聲叫道:「小賊快快束手就擒!」一掌朝兩人打來,陳到體內「蠻氣拔山」瞬間爆發出來,瞬間將石門拉上。簡難敵那一掌擊在石門上,只是使石門輕微的晃動一下,並沒有大礙。

簡難敵問向兩個手下道:「這石門還有鑰匙嗎?」一人答道:「鑰匙只有一把,在劉賓的手下劉三保管。」簡難敵搖搖頭道:「他們既然能開這石門,顯然已經拿到了鑰匙。」凝聚內力高聲道:「兩個小賊!你們有本事就窩在裡面不要出來,我簡難敵就在外面等著你們!」

陳到和楚昭在石門內竟能聽到他的喊話,心中都很吃驚,陳到問道:「簡難敵?小昭,這是怎麼回事?」楚昭便把她聽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陳到驚道:「他們竟然還有此等陰謀?我們必須衝出去阻止他們!」楚昭道:「先別急,得先搞定這陳離才是。」陳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陳離,卻還是拍不醒他。楚昭拿起旁邊的一桶水澆在他臉上,他這才醒轉。

陳到見他醒了,緩緩道:「叔父。」陳離一看是他,怒道:「小賊,你居然敢來?是來羞辱我的嗎?好啊,我今日就跟你拼個你死我活!」說著就要衝過來,可四肢都被鐵鏈牢牢鎖住根本行動不得,陳到一掌按在他胸口將他按在牆上,道:「你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覺得該怨誰?」陳離見他一身正氣,凜然的瞪視著自己,不由自主的了平靜下來,有些悽然的道:「當然是怨我自己。」

陳到見他竟然能說出這話,語氣也緩和下來,道:「叔父,你要殺我之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你覺得你對得起那些死在常山鬧市裡的那些人嗎?」陳離聽了,兩眼無神的盯著頂上的石壁,一言不發。陳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語氣凌厲道:「你倒是說話,不要不回答。」陳離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不知道。」

陳到鬆開手來,輕蔑的看著他,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讓你了解了解。」於是道:「你回憶一下常山鬧市內血流成河、哭喊聲震天的場景,你再想想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的家人,他們是什麼感覺,不比你失去陳仁喆兄弟要好!你再想想你自己,你得到了什麼?內心的慰藉嗎?還是覺得世人都和你一樣慘你心裡就舒服了?」陳離不敢再和他對視,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會那樣。」

陳到雙眼血紅的靠上前去,道:「不知道?你做了兩次,兩次!做了兩次你和我說你不知道?你這是自欺欺人!你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卻不顧一切的派兵沖了進去,在你下令的一刻起,一切都已註定,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陳離痛苦的閉上雙眼,叫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陳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陳離慘叫一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道:「你再怎麼打我,你也挽回不了這一切。」陳到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人死不能復生,但我覺得我必須得為他們做些什麼。如果你有心懺悔,就到常山鬧市的大門口去向那些無辜死去的生靈道歉!」陳離苦澀的笑道:「道歉?陳到你是在開玩笑嗎?一群連屍骨都沒剩下的死人而已,你要我去跟他們道歉?」陳到怒道:「死人就不是人嗎?你害死了他們,道歉不是應該的嗎?你再回憶回憶他們,原本他們本可以安居樂業、好好的生活,就因為你,幾萬人就那麼死完了,你的內心難道可以平平安安嗎?」說到最後,陳到幾乎是吼了出來,楚昭在一旁也是有些發抖,陳離更是渾身顫抖,道:「不要再提他們,你不要在提他們······」「我就要提!」陳到吼道:「想想他們,想想那些被你無辜害死的人,他們都在看著你······」「不!」陳離痛苦的喊道:「放過我!我不是故意的!」嘩嘩的淚水從他眼中流出,陳離渾身癱軟坐倒在地上,兩眼絕望的盯著上面的石壁,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來說話。陳到也不再理他,拉著楚昭在一旁坐著。

楚昭低聲道:「叔至哥哥,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能把他說動。」陳到的情緒也已平復,撓了撓頭笑道:「其實也沒有,我只是從哪些被害的人的角度替他們說說話而已。」楚昭雙手摟住陳到的脖子,輕聲道:「叔至哥哥,我真崇拜你。」陳到也輕輕將她摟在懷裡,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的享受這一切。

過了一陣,陳離突然道:「我該怎麼做?」陳到和楚昭立刻分開,尷尬的都說不出話來。只聽陳離道:「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只想知道怎樣才能儘量彌補我的過錯。」

陳到聽了,走上前去,道:「現在你的部下劉賓和一個鄧什麼打算殺了你讓那個南渠德來當縣令,以便利用常山鬧市來實施他們的大陰謀。如果你能阻止他們,也算是為江湖做了一大善事,你再向那些被你害死的的冤魂懺悔,就能最大程度上彌補你的罪過了。」陳離歪了歪頭,道:「好,那怎麼樣才能阻止他們?」

楚昭道:「現在你還是名義上的縣令,只要由你出面揭穿那兩個叛徒的陰謀,自然就能阻止他們。對了,那個什麼『鬧事令』是不是在你的手上?」陳離苦笑道:「算了吧,他們審了我這麼久都是在找這個東西,其實它早就被那個陳向南帶走了。」楚昭聽了,喜道:「這樣更好,他們找不到『鬧事令』,只要不讓南渠德成為縣令,那他們的陰謀就無法得逞。」陳到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可是我們怎麼出去呢?」陳離也道:「是啊,直接打開石門嗎?」楚昭搖搖頭道:「簡難敵那老兒肯定還在門外等著,我們出去肯定是找死,必須另尋出路。」

陳到拿出灰冥刃砍斷鎖住陳離的鐵索,道:「叔父,你先起來吧。」陳離站起身來,道:「叔至,其實我也知道仁喆之死與你無關,可惜當時我的腦子裡只有復仇,結果鑄成大錯,我此生已不可能為仁喆報仇,希望將來你能為我報仇。」陳到嘆道:「叔父,我一定會的。」陳離道:「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但他來自西涼,而且還和伍澤有著密切的聯繫。」

楚昭驚道:「『中原魔君』伍澤?」陳離點頭道:「不錯,他來見我時曾拿出伍澤門下的『魔君環』給我看,顯然,他若不是伍澤的弟子,也和伍澤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陳到想了想道:「好,我一定會查下去。」陳離拍了拍他道:「將來就都靠你了,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究竟該怎麼出去?」楚昭道:「你們看這上面,這些石頭時間長了很不穩固,況且這裡的深度不深,如果硬來將這些石頭擊垮,或許就能出去。」陳離聽了,笑道:「雖然鬆了,可這畢竟還是石頭,外面那什麼敵連這石門都打不壞,你們難道比他還強?」

楚昭笑道:「陳縣令,你就放心吧,叔至哥哥新學的招式或許能成。」陳離看向陳到,陳到道:「我試試看吧。」說著,他示意兩人退後,一招「石破天驚」朝著上面的石頭打去。

只見頂部的石壁劇烈的抖動了一些,但還是穩定在頂上。陳離道:「力道不夠,再大些。」陳到又一招「一柱擎天」朝著頂上打去,只見「熔天拳」的拳風劇烈的碰撞在頂部的石頭上,卻還是不能將它擊垮。陳離見了,嘆道:「看來,還是差不少啊,這石頭還真挺堅固的。」

楚昭推了他一把道:「哎,你說這個幹什麼?」走上前去,道:「叔至哥哥,既然『熔天拳』打不透,那就試試『獅蠻功』吧。」陳到點了點頭。楚昭退了回去,陳到突然趴在地上,盯著頂上嘴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嘯聲。陳離奇道:「叔至,你這是幹什麼?」楚昭示意他不要說話,陳到突然朝著頂上雙手推出,「蠻氣拔山」的內力盡數傾瀉在石頭上。

怎奈那些石頭只是抖動一陣,還是沒有散落,陳到先後將「蠻嘯蒼穹」和「蠻擲擎天」先後發出,都沒能成功。陳離頹然的坐倒在地,道:「看來,我們註定是出不去了。」

楚昭見陳到一臉失望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前安慰道:「叔至哥哥,沒事的,多試幾次說不定就成了。」陳到搖搖頭道:「不行了,這幾招都不足以擊破它,只有最後一招行。」楚昭瞪大了眼睛道:「『蠻霸天下』?」陳到點了點頭。楚昭搖搖頭,道:「不行,你一次都沒成功過,要是再手上怎麼辦?」陳到道:「只能這樣,外面的簡難敵我們可不是對手,只有從這裡我們才有機會。小昭,你別說了,我再試試。」楚昭只好又坐了回去。

陳到回憶起穆康所授的動作要領,連貫的做了起來。陳離在一旁看著,道:「唉,你這是做什麼?能有效嗎?」楚昭伸手在他面前呼扇了一下,輕聲道:「別說話。」只見陳到的動作突然加速,楚昭驚喜道:「做的不錯!」陳到的身子驟然抬起,雙掌一發,一招「蠻霸天下」轟飛出來,劇烈的撞擊在那些石頭上。

頓時,無數的石頭爆裂開來,斷裂聲伴隨著「蠻霸天下」的震盪聲此起彼伏響徹整間牢房,那些石頭紛紛碎裂掉落下來。楚昭叫道:「小心!」一推陳離,兩人躲開了落下來的石頭,陳到雙掌一推,將即將落到他頭上的石頭都打飛出去,通通砸在石門上。

簡難敵在外面聽到裡面不住地傳來怪聲,石門則「砰砰砰」的傳來撞擊聲,心中大奇,道:「莫非他們是要找別的路逃出去?」身邊的兩個手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道:「不知道啊。」簡難敵道:「一起上,將這石門給我打開!」施展「難敵掌法」朝著石門重重打去,他那兩個手下也出手相助。

等那些碎石紛紛落下,楚昭見頂上已經完全空了,已經能看見天空,跑到陳到身前,道:「叔至哥哥,你怎麼突然就使出了這一招?」陳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靜下心來,什麼都不想,只想著這一招結果就使出來了。」楚昭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穆前輩就是因為心裡有事,難以心無旁騖的使出這一招,才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威力的。」

陳離走上前,道:「這石門『咚咚』的響,他們不會是在砸門吧,我們先走了吧。」楚昭看了看石門前又堆滿的無數石頭,道:「放心,他們打碎石門也進不來。」陳到道:「時間緊急,我們還是快走吧。」抓著兩人施展「破空浮雲」竄了出去。

簡難敵打了半天,都攻不破門,道:「算了,我們繞出去看看。」這時他身後跑來一人道:「不好了,盟主,牢房的頂上空了,他們跑了。」簡難敵怒道:「好傢夥,給我追!」帶著兩人追了出去。

等劉賓和鄧舉趕回了之前和蔣樓、胡政相聚的屋子後,只見裡面的那些軍士都被殺死,蔣樓和胡政已不知去向。劉賓狠狠一跺腳道:「可惡,這兩個傢伙肯定是跟他們套近乎然後施加偷襲。」鄧舉道:「他們肯定是回去調兵了,我們得去阻止他們。」劉賓眼中寒光一閃,道:「阻止?不,我們得殺了他們!」鄧舉臉色一寒,不敢再說,跟著他追了出去。

在不遠處的一間屋子頂上,三道身影站立在其上,一人道:「這小子又要惹事。」另一人道:「放心,沒什麼難事,我們跟著吧。」三道身影起身躍起,朝著常山鬧市西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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