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一看,周圍並沒有那白衣人的蹤跡,哪裡會害怕一個李千羽?回身一招「石破天驚」朝著李千羽直打過去,李千羽還未動手,那兩個手拿長劍的人雙雙上前擋住這一擊。陳到開始並未將這兩人放在眼裡,又推出一招「翻天覆地」企圖將兩人逼退,可是那兩人也非庸手,憑藉他們的掌力,竟也擋住了陳到這一擊。

正當三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李千羽緩緩繞了過來笑道:「趙幫主,近來可好啊?」趙振冷冷的站起身來,道:「李千羽,你爹不在,你也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李千羽絲毫不懼,只是一臉嘲弄的道:「趙振幫主,你受了多重的傷你恐怕比我清楚吧?怎麼到現在還給我裝厲害?告訴你,我李千羽不吃那一套!」說著他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趙振迎頭打來。

陳到見他對趙振動手,怒吼一聲,「獅蠻功」四散迸發瞬間將那兩人震飛出去,緊接著他接著「獅蠻功」的勁道朝著李千羽一掌擊去。李千羽吃了一驚,連忙收回一槍,朝著陳到打出一招「烈陽暴凌槍」,兩人強勁的功力碰撞在一起,雙雙被震退出去。

趙振趁著李千羽反應不及,身子突然啟動,躲過了幾個敵人的攻擊,一掌拍在了李千羽的胸口。李千羽沒想到趙振此時還能發動如此迅捷、凌厲的攻擊,被一招砸的摔出廟外,那些人見了,連忙追了出去。

陳到道:「趙幫主,我們快走。」趙振此時直覺胸口一陣無法抵禦的劇痛傳來,只好在陳到的攙扶之下向後門逃去。

李千羽被那幾人扶住,轉頭吐了口鮮血,怒道:「也雋、也鳳,快給我放毒箭!」那兩人點了點頭,齊聲道:「拿毒箭,給我沖!」便帶著手下追了過去。李千羽失去了那兩人的攙扶,險些摔倒,等他穩住身子,不由得恨恨道:「趙振,你再厲害也休想逃掉!」

陳到扶著趙振拚命衝到後門前,泰烏雲看到,朝著他們跑來。陳到眼看後面的人越追越近,連忙對趙振道:「趙幫主,您先走,我擋住他們!」便轉身一招「石破天驚」朝著後面那兩人打來。那兩人早有防備,避開這一招朝著陳到一左一右的舞劍刺來。陳到拔出身背的白毦劍朝著兩人掃去,三劍相交,那兩人手中的長劍都被白毦劍掃斷,陳到藉機一招「晴天霹靂」一掃,將那兩人都掃倒在地。

這時李千羽也搖搖晃晃的趕了過來,大喊道:「給我放箭!射死趙振!」那些人立刻對著趙振亂箭射出。

陳到眼看趙振身上手無寸鐵,驚得連忙施展「破空浮雲」落到趙振身前,趙振吃了一驚,喊道:「你幹嘛?快讓開!」此時後面的亂箭已經朝著陳到的後背射來,有幾箭被陳到揮劍盪開,又有幾箭射在陳到後背的劍鞘上被彈落,最後還是有兩箭正中陳到的後背。

陳到直覺後背一陣劇痛傳來,疼的他險些叫喊出聲,趙振連忙一把將他扯上馬來,道:「你這個笨蛋!怎麼樣?」陳到直覺身子一陣發悶,竟答不出話。

李千羽遠遠的看到陳到中箭,哈哈大笑道:「哈哈,趙振,這可是我們特製的毒藥,這小子死定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下一個就是你!給我放箭!」那些人又重新拿了箭,朝著趙振射來,趙振連忙一催泰烏雲,衝出了後門。

陳到只覺得疼痛感很是強烈,卻沒有麻癢的感覺,便搶過韁繩道:「我來!」趙振大驚,又搶回韁繩道:「傻小子別動,毒性會更快發作的!」陳到又把韁繩搶回,道:「沒事!我沒有感覺。」趙振又把韁繩搶回,道:「越是厲害的毒,就感覺越輕,你懂什麼?給我老老實實坐好!」陳到聽了,只好不再和他搶。

兩人跑了一陣,趙振道:「叔至,你知不知道哪裡比較隱蔽的?」陳到想了想,道:「往右,我知道一個地方。」趙振便聽從陳到的指揮,直衝出去。

跑了一陣,兩人跑到了狼客棧前,趙振抬頭看著狼客棧破爛不堪的招牌,喃喃道:「狼客棧?這可真是個怪名字。」陳到下馬道:「不怪不怪,一開始我就和『常山狼群』的前輩們在這裡。」趙振心中雖然也看不上徐浩他們,但還是道:「不管他怪不怪,反正它的位置比較隱蔽,我們先進去吧。」便牽著泰烏雲走了進去。

等兩人將泰烏雲安頓好後,趙振突然讓陳到坐下道:「當心!我看看你的毒傷。」陳到道:「沒事,他們肯定是騙人的,不然我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呢?」趙振並不理睬,將箭折斷後拔了出來,陳到疼的「哎喲」的叫了一聲。趙振敲了下它的腦袋道:「男子漢大丈夫,還怕疼嗎?」突然「哎喲」了一聲,陳到擔心他又受了什麼傷,緊張的問道:「您沒事吧?」

趙振搖了搖頭,道:「我就這樣了,可你的問題比較嚴重。」說著他拿著箭頭道:「喏,你看看。」陳到一看,只見那箭頭呈黑紫色,一看就是喂了劇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道:「這……這可怎麼辦?」趙振面色凝重道:「不行,得幫你把毒吸出來。」說著就要伸頭去吸陳到的傷口。陳到連忙閃開道:「不行不行,這怎麼行?」趙振不耐道:「你別廢話了,要是真出了事,你我就都完了。」陳到不敢再反駁,只是道:「您以神錘幫幫主之軀來為我吸毒,不太好吧。」趙振笑了笑,道:「你怎麼也有這種想法?我都沒覺得什麼,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陳到心道:「趙幫主這人跟看起來不太一樣啊,沒有看起來那麼不近人情嘛。」突然趙振又道:「不對啊,你的傷口只是流出鮮紅的血,不像是中了毒的樣子。」陳到愕然道:「這……這怎麼可能呢?」趙振問道:「叔至,你是不是服下過什麼靈藥使你百毒不侵啊?」陳到想了想,道:「嗯……陳傑前輩曾經治過我的毒,不知道是不是他給我服下了什麼藥。」趙振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陳傑治病幾乎不用內服的藥,他以外敷的為主,這我最清楚不過。」

這下陳到也有些蒙圈了,道:「這我真不知道了,我確實沒服過什麼靈藥啊。」趙振道:「你說陳傑曾經治過你的毒,你中了什麼毒?」陳到一聽,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便把他如何中了赤甲蟹的毒,又怎麼去求醫的事情說了一遍。趙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赤甲蟹?你喝……喝了赤甲蟹的體液?」陳到點頭道:「是啊,那簡難敵好像也很想喝的樣子,其實那又苦又酸,難喝得很。」

趙振笑道:「小子,你這是中了大獎了!你還不知道,就是這赤甲蟹的體液才救了你啊。」陳到一頭霧水,道:「什麼意思?」趙振道:「赤甲蟹之毒乃是世間最可怕的毒,它的體液又是世界上最厲害的藥。你若不是喝了它的體液,是絕無可能撐到藥王山的。而你喝了赤甲蟹的體液後,世間任何的毒都不可能再傷著你,又何況這箭上的毒呢?」說著,又把另一支箭拔了出來。陳到雖然覺得劇痛無比,但聽了趙振的話,忍住沒有發出聲音。

陳到明白了趙振的意思,喜道:「趙幫主,就是說我沒事咯?」趙振笑道:「就是如此。」陳到卻笑不出來,道:「趙幫主,那您怎麼樣?還能衝出去嗎?」趙振一聽,嘆了口氣道:「叔至啊,我剛才就準備跟你說,我不打算走了。」陳到心裡一驚,道:「您……您這是什麼意思?」趙振道:「李九倫的攻擊凌厲無比,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是絕不可能恢復的。但如今我們神錘幫已定了在四十天後在江南總部舉行大會,到時候我會選擇一位幫主繼承人。可是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裡,說什麼都不可能出去的……咳咳……『』

陳到拍了拍他的後背,道:「趙幫主,您放心,您騎著我的泰烏雲,我來擋著他們,您一定能衝出去的。」趙振搖了搖頭,苦笑道:「叔至啊,你還不明白嗎?他們就算白放你走,也不可能放我走的。如今,能替我傳授命令的,只有你。」陳到吃了一驚,道:「這……這不行吧。」趙振道:「有什麼不行的?你是瞧不起我們神錘幫?我們神錘幫的名聲不過是被李九倫搞得臭了些,但依舊是江湖最強幫派,你難道……」

陳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不能拋下您啊。」趙振怒道:「我是神錘幫的幫主,幫中利益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捨棄我幫的利益。你還不明白嗎?如果錯過了這次大會,那我才是死不瞑目!陳到,你要是還認我是個武林前輩,就聽我的話,去江南幫我傳授我的命令。」

陳到想了想,只好道:「好,趙幫主,我一定完成您交給我的命令。」趙振的面色這才緩和道:「這才對嘛。」陳到道:「那您打算把幫主之位傳給誰呢?是朱堂主還是冉堂主?」趙振搖搖頭道:「就是你。」說罷朝著陳到一指。

陳到目瞪口呆的看著趙振,顫聲道:「這……這不行。」趙振道:「有何不可?你的武功人品在武林之中都屬上乘,你的性格也不像我有什麼缺陷。叔至,你一定要代替我來好好領導神錘幫,使它在武林中再次發揚光大!」

陳到還是非常猶豫,道:「趙幫主,我還……還是覺得不妥……」趙振卻絲毫不給他猶豫的餘地,道:「別說了,我曾經看上過一個姓呂的小子,可他做事情還是激進了些。要是說領導全幫,還是不如你的。別推脫了,你是我這幾十年來發現的最佳人選。」陳到還是連連擺手道:「我……我更不適合去領……領導別人,真的不適合。」

趙振卻站起身來,按著陳到的肩膀道:「你跪下。」陳到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了。只見趙振取下來了他腰間掛著的一條黑黝黝的鋼鞭,因為它太不顯眼了,所以陳到一直都沒有注意過。趙振雙手將它捧著,萬分虔誠的道:「接鞭。」陳到不敢怠慢連忙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抬起。

趙振緩緩將鋼鞭放在了陳到的手上,道:「此乃神錘幫聖物兼幫主信物——神錘鞭。我趙振是神錘幫第十五代幫主,現在正式將此物傳給你。」陳到的嘴巴動了動,可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便沒有開口。趙振繼續道:「神錘幫的列祖列宗,我趙振無能,愧對『神錘無敵』的稱號。但今日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來接替我的職位,趙振拜謝列祖列宗保佑!」說著朝著斜前方拜了下去。

陳到一驚,連忙學著他轉身拜下。三人拜了三拜,趙振便起身道:「叔至,你起來吧。從現在起,你就是神錘幫萬人之上的幫主。」陳到還是有些恍惚,道:「我……我……」趙振拍了拍他,道:「放心,只要我沒死,我都會給你指點。再說了,明有和全雷也都會支持你的。」

陳到點了點頭,道:「趙幫主,我們神錘幫既然叫神錘幫,那為何不用錘為武器,反而要用鞭呢?」趙振笑道:「你果然有這樣的疑問。其實『神錘』只是名字,到底用什麼卻沒有實質的要求,我們幫大部分人的兵刃都是軟鞭。」陳到不解道:「這又是為何?」趙振道:「錘乃是重型武器,與我們敵對者自然會為此來對付我們。可我們偏偏以鞭這種輕武器反其道而行之,這樣我們的敵人再用對付重武器的方法來對付我們,自然就無法奏效了。」

陳到道:「神錘幫就這麼重視與別的幫派打打殺殺嗎?」趙振搖了搖頭,道:「其實也不是。只是在百年前我們建幫之時就有許多敵對之士,建幫祖師等人不得已才用著這麼個計策。如今我們幫在江湖上的敵人也是很多,你可能會以為這都是李九倫的陷害和我的剛愎自用造成的。其實不然,我們神錘幫上上下下幾萬弟子,絕對是江湖上最強大的幫派。視我們為眼中釘的人根本就不在少數,李九倫對我們的汙衊其實是漏洞百出,但他們寧願認為那些壞事都是我們做的,也不願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李九倫正是抓住了他們這一點,才會這麼做的。同理,楚勛、伍澤他們也是如此,正因為他們太厲害,就容易樹敵,李九倫順便給他們幾個全都起了汙衊性的綽號在江湖上亂傳,什麼『南離妖邪』、『朔方陰魂』啊,都是抓住了我們各個本來的優勢,這些優勢卻也是劣勢。」

陳到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李九倫真是厲害,我們要想戰勝他真是不易啊。」趙振搖搖頭道:「也沒你想的這麼難。天下武林如此之大,要是大家聯合起來,就是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李九倫他們給淹死。重要的地方就是在於如何能使大家聯合起來,而不能等李九倫把我們逐個擊破。眼下簡難敵和鬼火盟已經全軍覆沒,東海一派也受到了重創,更重要的是我們和伍澤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叔至,在返回江南之後,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伍澤恢復關係,不論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一旦他被李九倫所爭取,那我們的情勢就會十分危急。」

陳到想了想,道:「好,只要伍澤不提出太過分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他。」趙振讚許道:「嗯,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切莫因為一些私仇而誤了大事。現在你拿好鋼鞭。」

「啊?」陳到一怔,道:「怎麼了?」趙振的臉色重新變得嚴肅起來,道:「怎麼了?我們的時間不多,現在要快點教會你我的武功,這樣我也可以了無牽掛的去……嗯,就是這樣。」陳到道:「您這是什麼意思?了無牽掛的去哪?」趙振道:「不去哪,不去哪,你快點聽我的話。」陳到只好道:「好吧。」便右手拿起了鋼鞭。

趙振朗聲道:「這『神錘鞭法』乃是我神錘幫建幫百年以來代代相傳的頂級武功,共有十二式。之前我和李九倫在那麼兇險的對敵之時都沒有使出,就是不想給他機會來研究這一招,其實整個武林都沒人知道我這一招,叔至,你若是學會了此招……呃不對,是必須學會此招,然後在江湖上用此招一鳴驚人!」

陳到點了點頭,卻猶豫道:「趙幫主,您教我武功本來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有師父……」趙振道:「我知道,你是穆康的徒弟,你的拳法和他當年用的完全是如出一轍。但是你是我的繼任者,學我的這招無可厚非。看好了!」說著便撿起地上一支樹枝道:「這是第一式『青鋒』。」便原地舞起來,陳到連忙揮動鋼鞭學著。

這「神錘鞭法」本就是最頂級的武功,憑陳到的天賦又豈是能這麼快學會的?等到了晚上,都只學了個七七八八,趙振不禁嘆了口氣,道:「唉,真是傻小子。」陳到也累得滿頭大汗,收好鋼鞭道:「對不起啊趙幫主,是我太愚笨了。我們繼續吧。」趙振搖了搖頭,道:「晚上動靜太大,容易被他們發現蹤跡,現在還是該想著怎麼解決肚子的問題吧。」說著拍了拍他儘是骨頭的肚子。

陳到這才覺得一陣飢餓的感覺傳來,道:「放心,這裡可是客棧,吃的是不會少的。」說著便出去尋找,果然後院的井裡還有不少水,糧庫里也有一些糧食還沒有發霉,陳到一口氣便把它們全都搬了出來,以免再出來被別人發現。

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天,陳到對這十二式神錘鞭法也學了九式,等到了新的一天,趙振道:「叔至啊,雖然你對神錘鞭法能發揮出它的威力,但是還是少了些它本身的氣勢。」陳到奇道:「氣勢?什麼氣勢?」趙振道:「神錘鞭法很大程度上依靠它的氣勢和技巧來壓倒對手,你技巧是基本都學到了,但是氣勢還是缺了些。我就不明白了,你這『熔天拳』是這麼威猛的拳法,怎麼一到鞭法上就差了這麼多呢?」陳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我也不知道。」

趙振想了想,道:「如果我再教你武功,想必你也不會同意。所以……」說著,便拿出了兩本書,遞給陳到,道:「這『黑黑白白掌』和『頓所訣』乃是我平生苦修武功的精華,所以我還是希望它們能夠得到繼承,這兩本乃是它們的要訣,希望你能收下。將來沒事都能練一練。」

陳到鄭重的將兩本書收到了懷裡,心道:「看來將來我肩上的擔子要越來越重了。」趙振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有預感,李九倫他們很快就要找到這裡了。剩下這三招我便都交給你吧,你粗略的看著,把招式都記住,將來自己多練練吧。」

陳到聽他講的,仿佛將來不會再與自己相見似的,奇道:「趙幫主,您說的這些話可真是奇怪啊,您是有什麼特殊的打算嗎?」趙振假裝若無其事的道:「啊,你說的是,我其實是想去遊山玩水一番的。」陳到更加疑惑,道:「遊山玩水?您不去阻止李九倫了嗎?」趙振只覺得自己越講越不清楚,只是擺擺手道:「沒有沒有,你好好練功就是了。」陳到也沒有多追究,便學了起來。

又過了幾日,陳到將神錘鞭法的十二式全都學得滾瓜爛熟,趙振打了個哈欠道:「李九倫這廝的效率真是越來越差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咋們。」陳到道:「可能他們還有別的陰謀。」趙振點了點頭,道:「估計是這樣。叔至,我們不能再等了,你速速騎著你的寶馬衝出去,去江南跟他們會合。」陳到道:「那您呢?」趙振苦笑道:「我?你還管我幹什麼?我告訴你,這次我們倆能逃走一個那都是老天保佑了,你還有那麼多要求?快走快走。」陳到還是不願就這麼離去,道:「趙幫主,這可不行。」趙振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道:「你怎麼這麼多廢話?誰能殺得了我?還不快走?」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陳到知道他的好意,只好一拱手道:「趙幫主,我一定完成您的任務,您保重!」便轉身去牽泰烏雲。趙振嘆了口氣,道:「未來就靠你了。」轉身盤膝坐下。

陳到含淚又掃了掃狼客棧的大門,便一聲喊「駕」,與泰烏雲一同離去。趙振則依舊安然而坐,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陳到轉念一想,心道:「騎著烏雲雖然快,但是聲音太大了,容易被他們發現。」於是便將白毦金槍掛好,道:「烏雲,我們分頭行動,鬧市門口會合,怎樣?」泰烏雲很是溫順,舔了舔陳到的手心便緩緩朝前跑去。陳到背著白毦劍和神錘鞭施展起「破空浮雲」踩著那些廢棄的屋頂更快速的朝前而走。

只見各處都是十分僻靜,看起來一個人都沒有,更別提李千羽他們了。陳到更加疑惑,等到了大門口,泰烏雲還沒來,陳到便靜靜地靠著一處破牆,掃視著四周的情況。

突然,只聽一聲「在這」響起,常山鬧市圍牆旁邊越出幾十名手拿弓箭的白衣人士,朝著陳到亂箭射來。陳到連忙拔出白毦劍將這些亂箭紛紛擊落,這時,有四名手拿鐵鏈之人跳了出來,朝著陳到捲來。陳到一招「石破天驚」朝著四人一掃,躲了過去,警惕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一直與我們為難?」

其中一長臉漢子道:「我們是誰?連我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敢來江湖上混?」另一個方臉漢子笑道:「這傢伙年紀輕輕,怎麼能和我們『槍皇四刀』相提並論?快快把他解決了,好去跟主人交代!」又一個矮瘦老者聲音沙啞的說到:「小子,今日在你死前也讓你知道我們是誰!我是『槍皇四刀』應也鳳,這位是『槍皇四刀』之首景也雋。」說著便指著最後一位沒有說話的壯漢道。

陳到撓了撓頭,道:「什麼『槍皇四刀』?根本就沒聽說過啊?你們是不是從來沒在江湖上走動過?」那方臉漢子一聽大怒道:「你說什麼?就憑你也敢否定我們?要不是主人不許,我們又怎會埋沒這麼多年?老子可是宣也出,你給老子記住這個名字,聽到了嗎?」那長臉漢子也道:「小子,你也給我好好記住了,殺你的人名叫翁也秀!」說著拔出長劍朝著陳到刺來。

陳到認了出來,這景也雋和應也鳳便是前些天和李九倫一起襲擊自己和趙振之人,而眼前這宣也出和翁也秀的本領和景也雋、應也鳳應該是不相上下,更加不敢大意,朝著翁也秀一劍刺去。

兩人一來一往的鬥了數個回合,陳到在劍法上深得穆康真傳,翁也秀只勉強拆了十幾招便抵擋不住。宣也出看了一陣,不覺大驚,連忙也舞劍上千幫忙。陳到見此,避開翁也秀一劍,朝著兩人又甩出一招他最拿手的「石破天驚」。

翁也秀不禁罵道:「你這混蛋!來來往往就只會這一招,好玩嗎?」連忙閃身躲開,宣也出也不敢硬接,低頭躲過。

景也雋此時躍起喊道:「人家就算只會這一招,我們贏不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著一劍朝著陳到腦門砍來。陳到剛想附和一句,連忙一劍砸在他劍尖上,憑藉「獅蠻功」的勁道強行將他震退出去,剛剛一回頭,應也鳳也拔劍沖了過來。

景也雋退回原位,直覺胸腔內氣血翻湧,不禁大駭,心道:「此人的內力竟然強到了如此地步,我三十年的內力竟然無法和他相比。」其實連陳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從他喝了赤甲蟹的體液之後,內力便不斷的提升,已是超過了他在藥王山之前數倍。赤甲蟹的體液可遠遠不止解毒這一功效。

應也鳳的年齡比宣也出和翁也秀大不少,打起來也沉穩不少,幾乎不給陳到強攻的機會。宣也出和翁也秀也在一旁騷擾打的陳到極不舒服,此時景也雋也舞劍衝上,陳到心中一怒,心道:「我連這四個完全沒聽說過的傢伙都搞不定,要是等會兒李千羽或李九倫來了,那我豈不是要玩完?」想到這,他突然擋開翁也秀一劍,然後一招「天命有歸」朝著景也雋打去。

景也雋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就又被一招打飛。宣也出和翁也秀大怒,齊聲怒吼的衝上前來,應也鳳急得大叫:「給我退回去!」陳到將「獅蠻功」全力爆發出來,等待翁也秀和宣也出靠近,一招「蠻氣拔山」直發而出,將兩人直接卷飛。應也鳳正想出劍偷襲陳到的後背,也被一起卷倒在地。

景也雋勉強爬起身來,直覺胸口一陣生疼,再看著一陣發矇的宣也出和翁也秀,心道:「看來咋們加起來也鬥不過這小子啊,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看來只有讓主人來才是了。」想到這他便沉聲道:「弟兄們,給我攔住他,不要讓他回去救趙振。」陳到聽了一驚,道:「你說什麼?你要對趙幫主做什麼?」應也鳳明白了景也雋的意思,也附和道:「不錯,李千羽公子現在應該已經對付趙振去了,你想要去救他,得先過我這關。」宣也出和翁也秀卻不明白他倆的意思,宣也出道:「不不不,怎麼能讓他知道……」景也雋喊道:「你是脫不開身的!」說著舞劍朝著陳到刺來,應也鳳也同樣衝來。

只聽一聲馬的嘶鳴聲傳來,泰烏雲朝著大門方向奔馳而至,陳到心下一喜,朝著他們又發出了「獅蠻功」。景也雋四人又被震飛出去,只不過景也雋和應也鳳是假裝,翁也秀和宣也出卻是真的。陳到將他們震退,立刻上了泰烏雲,舉劍指著他們道:「你們是攔不住我的,我一定會救得趙幫主。」說著便打馬往回跑去。

景也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嘴角難免露出了一絲笑意。宣也出不禁奇道:「老大,他都跑了,你還笑得出來?」景也雋無語道:「你懂什麼?這小子可真是厲害,讓主人現在將他殺了,豈不是好?」翁也秀這才明白,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你們不像是用了全力的樣子。」這時應也鳳走過來道:「放心,他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突然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你們怎麼這麼狼狽?」四人一看,卻是李千羽一臉不悅的看著他們。那些射箭的手下嚇得全都跪倒在地不敢說話。四人也嚇得跪倒,景也雋道:「屬……屬下無能,打不過他。」李千羽怒道:「那你們還吹什麼?連那小子都對付不了,還說什麼要打出自己的名聲?真是笑話!」

翁也秀連忙解釋道:「公子請放心,我們已經把他騙回去了,到時候主人自會解決他。」李千羽哼了一聲,道:「希望如此。」便轉身跟了過去。

趙振依舊冷靜的坐在狼客棧內屋的大堂中,外面此時已經圍著了三四十人,他們看著趙振還是這麼氣定神閒的坐著,都有些遲疑,不敢就這麼進入。趙振這時睜開一隻眼道:「既然來了,又為何在外面遮遮掩掩的?」那些人對視一眼,同時拿出兵刃沖了進來。

趙振突然一招「黑黑白白掌」打出,頂上的無數麻袋紛紛落下,將衝進來的幾人全都壓倒在下面。後面幾人絲毫不顧前面人的死活,踩在麻袋上繼續往前沖,頂上又落下好多石塊,把他們給砸死在下面。

趙振微微一笑,端坐原地巋然不動,外面還剩二十多人,這下更加不敢貿然進去。趙振右手一伸,道:「怎麼?幾個麻袋就怕成這樣?」那些人的臉色從畏懼又變為了陰狠,在確定頂上再也沒有藏東西之後,又都張牙舞爪的沖了進來。

可趙振的準備可不止如此,早在每日陳到出去尋找食物之時就收集了不少東西,這次等他們衝來,將準備好的一筐利器突然打到天上,再一招「黑黑白白掌」打在那竹筐上,無數利器便朝著那些人飛去。

那些人不過都是平庸之輩,對上這些利器根本無法抵抗,大多數都被直接扎死或刺死。趙振雖然深受重傷,可是手法卻依舊狠厲。剩下運氣好的幾人都驚恐的互相看看,不敢再上前,都回頭就跑。

此時外面又出現了一壯漢,拿著一把大鋼刀,怒吼道:「都怕什麼?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快去給我殺了他!」那些人這才回頭。趙振又艱難的咳了一下,冷然道:「不怕死的都來吧!」那些人看了看趙振,又看了看那壯漢,紛紛吶喊的朝著趙振衝來。

趙振站起身來,撿起一塊磚頭朝著他們就扔了過去,「砰」的一聲便砸死一人。其他人都拿著兵刃朝著趙振一陣亂砍,趙振再次使出「黑黑白白掌」接連打死兩人,這時胸口一痛,傷勢又開始發作,此時那些人也是拼了命不要,朝著趙振亂刀砍來。趙振只好退後閃避,艱難又打出一掌,將一人打倒在地,就被一人一拳打中坐倒在地。

那壯漢獰笑的走進來,道:「趙振,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趙振雖然無力再對他發招,但態度卻還是不改,道:「黃宗,就憑你還不配來取我性命,叫李九倫來吧。」黃宗冷笑道:「就你這個將死之人,還在我面前擺架子?我看你是找死!」說著一刀朝著趙振迎頭砍下,趙振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連忙一轉身子躲過了這一刀,接著一腳踹在黃宗的小腹,他身子雖傷可勁道卻絲毫不小,黃宗痛的鬆開了鋼刀,向後便倒,其他人朝著趙振又攻了過來。

趙振無處可退,正要發出拚命一擊時,後門突然被一擊轟開,只見陳到怒吼一聲:「李九倫!」一招「石破天驚」朝著他們掃去,頓時將他們全都打倒。趙振吃了一驚,暗罵道:「真是蠢貨!」飛身趕到他身邊道:「你在這幹嘛?還不快走?」陳到特地從後面繞過來,這才沒被別人發現,陳到笑道:「趙幫主,我是來救您的,眼看那李九倫還沒來,我們快走吧!」

趙振大怒道:「你真是蠢貨!」一掌推在他身上,反被陳到的內力反震摔倒在地,陳到驚到:「趙幫主,您沒事吧?」

此時黃宗又拿起了鋼刀,怒道:「你又是哪來的野小子?」一刀朝著陳到砍來,陳到拔出白毦劍朝著那鋼刀狠狠一抽,立刻將那鋼刀的刀尖削斷。黃宗吃了一驚,道:「你這是……」趙振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招「黑黑白白掌」打出,正中黃宗胸口,頓時將他打的五臟俱碎,倒飛而死。其他人頓時亂成一團,朝著門外就想跑,趙振凝聚起體內最後一絲真氣,朝著門頂打去,這趙振畢生最後的強攻將這些石塊紛紛打落,將那些試圖逃走的人全部壓倒在了下面,同時也將大門堵住。

趙振又「哇」的噴出一口鮮血,陳到連忙扶住他,道:「趙幫主,您沒事吧?」趙振想拚命說話,可是渾身劇痛讓他直接坐倒在地,根本說不出話來,陳到急道:「趙幫主,我現在就帶你走!」說著就要把他扛起來。趙振用力的將他推開,怒道:「你找死嗎?還不快走?」陳到道:「我不能拋下您啊。」這時,那堆巨石外面傳來陣陣聲響,趙振道:「是他來了,你快走啊!」陳到不明所以,道:「李九倫嗎?讓我來殺了他。」趙振急的幾欲暈去,一拳打在陳到腰上,道:「你打不過他的,快!快藏起來!」陳到「哦」了一聲,便轉身躲到了後面的房內。趙振道:「不許發出任何聲音,就算我死了,也不許出來!」陳到道:「可是……」趙振根本不給他說的機會,道:「沒有可是,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命令!」

話音剛落,外面那些石頭便被人一擊轟開,四散飛去,無數石塊砸在陳到藏身的房門前,正好留了一條縫給陳到向外窺視,而外面的人卻看不到他。

陳到悄悄順著門縫往外看,只見外面除趙振外僅有一人,那人並沒有蒙面,他一身白衣,身材結實並不怎麼高大,兩隻眼睛就如雄鷹之眼一般,閃閃爍爍的盯著四周。再看他那俊朗的五官,怎麼樣也不像是六十多歲的樣子,心道:「沒想到這就是臭名昭著的『中原槍皇』啊。」只聽趙振緩緩道:「李九倫,你真是難得不蒙面啊,這麼光明正大,我真的有些不習慣。」

李九倫哈哈一笑,道:「趙振,你知道你最失敗的地方在哪裡嗎?」趙振面色如故,道:「什麼?」李九倫道:「就是你太正了。穆康也是如此,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因為誤殺了幾個人而被我害的自廢武功。伍澤那廝就沒有這種弱點,不過沒關係,他有別的弱點,我早晚會把他也搞定。」

趙振嘆了口氣,道:「他要是夠正,就不會厚著臉皮去搶《濟世策》了。」李九倫道:「我們還是說說你吧。你雖然正,但是太好面子,什麼壞事都往自己頭上攬,怎麼樣?你也知道那些圍攻你的人都是那些視你為仇人的人,今日落到這般田地,有什麼感想嗎?」

陳到聽他承認了陷害穆康之事,氣的雙拳緊握,心道:「你這狗賊,我絕不放過你。」又看著他那得意的樣子,心道:「你真的以為趙幫主不知道嗎?他早就知道你的意思,看你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李九倫卻絲毫不知陳到還在,只是道:「趙振,之前保你一起跑的小子去哪了?跑了嗎?」趙振也笑了笑,道:「你自己也知道啊,我又豈會讓他留下來遭受你的摧殘?放心,你的那些手下是擋不住他的。」李九倫搖搖頭道:「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就算跑了,也不會怎麼樣的。你比他的價值還是要高不少的啊。」

趙振冷笑一聲,道:「李九倫,你就儘管這樣想吧,到時候不要後悔莫及!」陳到聽了,心道:「這是趙幫主在提醒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將來後悔莫及,我可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便連大氣也不敢出,偷偷地繼續看著。

李九倫聽了,道:「我後悔?趙振,你這是在裝傻嗎?我李九倫做了多少壞事我數都數不過來,還有什麼可後悔的?倒是你,死到臨頭了,是不是該求個饒啊?」說著有些挑釁似的看著趙振。

趙振做出一副十分厭惡的表情,道:「李九倫,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趙鈞兄弟死的時候也是氣定神閒一般,我雖然不可能和他相比,但我至少不會和你們這樣貪生怕死。」說著把脖子一伸,道:「來吧,趙鈞兄弟就是你害死的,今日再取走我的性命吧。」

李九倫卻不急於下手,道:「趙振,你怎麼這麼怪啊?那好,你如果求饒,我便對你們神錘幫留下一點香火,不趕盡殺絕如何?」趙振冷哼一聲,道:「就算你殺了我,你覺得你就有和我們全幫抗衡的能力了嗎?」李九倫捋了捋頭髮,道:「你覺得呢?我手下尚有一萬死士,他們都以能殺名門正派為榮,打掉你們的總壇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吧。」趙振雖然心裡有些擔心,但還是裝作強硬道:「你大可試試看。」

李九倫見他不懼,心道:「他不可能把消息走漏出去的,我且再試試看。」於是道:「可能有件事你不知道也不信,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趙振不信道:「你的鬼話,本來就信不得,你想說什麼?」李九倫道:「嘿嘿,尚弓睢是我的人,你信不信?」趙振一聽,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弓睢是你的人?你別騙人了,我是不會相信的。」

李九倫晃了晃他手中的黑鐵槍,道:「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尚弓睢可是你們流星堂的堂主啊,他怎麼會叛變呢?不過我告訴你,若不是他,我也不會知道你們總壇的確切位置,嘿嘿,我要想攻擊你們總壇,再跟他裡應外合,看你們神錘幫是不是灰飛煙滅不可。」

趙振心裡更是吃驚,嘴上卻還是道:「不可能,你就編吧,為了讓我跟你求饒居然說出了這麼個謊言。」李九倫嘿嘿笑道:「我不妨再告訴你,我在計劃的初步實施中,在你們所有人都盡力安插了臥底。趙鈞和天恆幫我派了千羽;你這邊派了尚弓睢;簡難敵和鬼火盟那邊有胡奉,就連伍澤的旗下也有我的人。」

趙振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道:「伍澤?」李九倫笑道:「不錯,就憑伍澤的腦子,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到時候我殺光他的親人,再嫁禍於神錘幫,我看他是不是會成為我的盟友。」趙振試探的問道:「然後再偷襲他把他幹掉?」李九倫豎起大拇指道:「真是不錯啊,你連我的手法都這麼清楚,真是不容易。」趙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道:「叔至啊,所有事情我都套出來給你了,你一定要把信息傳到啊。」陳到在房內聽得卻有些不清不楚,但大概還是都聽到了,心裡更是吃驚,心道:「伍澤手下也有內奸?那會是誰?」

這時李九倫道:「好了,趙振,你的時候也該到了,還有什麼話,現在都說了吧。」趙振嘆了口氣,只是道:「你不會成功的。」李九倫聽了,也嘆了口氣道:「你們都這麼說,然而事情卻一直朝著我預期的方向發展,真諷刺啊。」說著他突然一抬鐵槍,朝著趙振發出一招「烈陽暴凌槍」。

趙振不會坐著等死,等李九倫一招發出,他也拚命又發出一招「黑黑白白掌」迎了過去,希望臨死能給予李九倫一定的傷害,這樣就算陳到被發現,也有更大的機會逃生。可是他這一招面對李九倫這全力一擊就宛如空氣一般,直接被這一招「烈陽暴凌槍」給吞噬,李九倫這一槍直挺挺的刺進了趙振的胸口。

趙振仰天噴血,如泉水一般將鮮血噴的上方的屋頂上到處都是。陳到看的不禁握緊雙拳,恨不得衝出去和李九倫拚命。趙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著陳到的方向做出了一個擺手的動作,最後,他的左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陳到看不清趙振的屍首樣子,但他還是盡力忍住了衝動之意,用著血紅的眼睛瞪視著李九倫。李九倫看著趙振臨死卻依舊堅定的眼神,苦苦的哈哈一笑,道:「行啊,趙振,你不服,那我就打的你們神錘幫上上下下全都服。」說著用他凌厲如尖刀般的眼神掃了掃四周。

陳到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他還是忍住了那一絲憤怒,將身子轉了過去,以免被李九倫發現。

李九倫並沒有再發現其他人的蹤跡,轉身之前又最後看了看趙振,便轉身離去。離去之時,嘴角還是不由得一揚,道:「這武林終究會是我的。反對我的傢伙,就會和趙鈞、簡難敵、趙振之流一個下場。」

陳到擔心他只是假裝離去,在房內等了許久,確定外面再也沒有別人後,這才一招「石破天驚」將擋住房門的石頭擊開。陳到縱身撲到趙振的屍身前,見他兀自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之前李九倫站著的方向,不禁哭道:「趙幫主,我……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完成你的遺志。」說著便顫抖的伸出手,緩緩地合上了趙振的雙眼。他正想拔劍挖個坑將趙振埋了,突然外面又傳來一陣聲響,只聽李九倫道:「你說你們把那小子騙過來了?我怎麼沒有發現?」陳到吃了一驚,連忙閃身沖了出去,伏在後門外窺視。

只聽景也雋的聲音響起:「主人,屬下無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所以我們把他騙了過來,想讓主人您把他給收拾了。」應也鳳也道:「是啊,主人,那小子腦子不大靈光,他肯定是跑過來了。」

陳到一聽,心道:「原來你們幾個壞傢伙打的這樣的如意算盤,我真是傻,險些誤了大事。不行,我得趕緊走,免得費了趙幫主一片苦心。」想到這他便轉身離去,見了泰烏雲,立刻便跳上了馬背拍馬而去。

李九倫、李千羽和「槍皇四刀」重新回到了狼客棧內,李九倫看了看四周,道:「不對啊,我剛才走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宣也出立刻附和道:「是啊,主人。那小子肯定就躲在這房內,只不過他逃過了您的眼睛。等您走後又出來巡視了一番。」

李九倫的眼睛閃出一股寒意,道:「你是說他在我眼皮底下,而我卻沒有發現,對嗎?」宣也出直覺自己的背脊發涼,連忙賠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說那小子很是奸詐,他……他用奸計躲在暗處……」李九倫哼了一聲,道:「不可能,他就是再厲害,也逃不出我的眼睛。」李千羽卻喃喃道:「這趙振死的倒是挺安詳的啊,居然閉上眼了,不是那麼有血性啊。」

李九倫這才覺得有些不對,道:「不對啊,趙振明明是一直瞪著我的,絕對沒有閉眼。」李千羽和景也雋對視一眼,道:「莫非人死後眼睛會自己閉上?」翁也秀插嘴道:「這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人幫他把眼睛捂上了。」

李千羽對李九倫道:「爹,看來那小子確實是來過了,現在估計已經溜走了。」李九倫又掃了掃四周,這次他顯然是對自己的眼睛不太自信,道:「給我搜!」「槍皇四刀」不敢怠慢,立刻分開,四散搜查起來。過了許久,四人全都垂頭喪氣的回來,各自搖了搖頭。

李千羽道:「爹,那小子估計已經溜走了,他很可能還掌握了什麼重要訊息。」李九倫心中大驚道:「糟糕,這小子肯定去神錘幫了,這可大事不妙。」立刻轉身衝出了狼客棧。李千羽和景也雋等人連忙跟了出去,李千羽道:「爹,怎麼回事?」李九倫道:「我和趙振說了不少話,我還暴露了尚弓睢的身份。」李千羽吃了一驚,道:「不會吧,那小子說不定什麼都沒聽到。」李九倫搖了搖頭,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千羽,你立刻趕往神錘幫通知尚弓睢,讓他務必在那小子得到全幫信任之前把他收拾掉!」李千羽點了點頭,道:「明白。」便施展輕功而去。

景也雋等人還是一頭霧水,可景也雋和應也鳳知趣的沒有出聲,宣也出這時道:「主人,怎麼回事?您又犯了什麼錯誤嗎?」李九倫憤怒的轉頭道:「你覺得呢?」景也雋等人都無奈的捂住眼睛,宣也出見此,只好搖頭道:「沒沒沒,您不可能犯錯。」李九倫恨不得一槍要了他的狗命,但轉念一想:「現在這蠢貨還有他的價值,不能濫殺。」便道:「管好你的嘴。」轉身走了,四人連忙跟上。

陳到騎著泰烏雲一路奔馳出去,心道:「離大會開始還有四十天的時間,現在我還不知道神錘幫總壇的確切位置,可不能再耽擱了。」他其實更想去尋找楚昭的蹤跡,但是眼下趙振給予他的責任更大,只好先放下對楚昭的思念,加速往南而走。

但他還是保留了能遇上楚昭的念想,便把路線放在了沿海一帶,這樣既有更大的幾率碰上楚昭他們,又能不耽擱南下的進程。這一日,陳到正在急速奔馳,突然聽到一個女聲:「陳大哥!」陳到心中一驚,道:「小昭?」又轉念想到:「不對,小昭不會叫我『陳大哥』。」但他還是勒住泰烏雲,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張春華和柳元卿正站在不遠處向他招手,陳到連忙拍馬沖了過去,對兩人一拱手,道:「柳掌門、張姑娘,你們怎麼在此?」柳元卿道:「眼下東海的事情基本都解決了,所以我們也回來找你了。怎麼樣,《救國策》保護的很好吧。」陳到點了點頭,道:「喬大俠他們怎麼樣?」

張春華笑道:「不用借喬大俠來問楚姐姐了,他們都很好。只是楚姐姐現在拜了喬大俠為師,所以不能現在就來見你。喏,這是她拜託我交給你的。」說著便拿出了楚昭所給的小紙條。陳到謝了一聲,便接過了紙條。柳元卿看著他腰間的鋼鞭,覺得很是奇怪,道:「叔至,你使鞭嗎?怎麼會拿著這鋼鞭?」陳到一聽,又想起了趙振,鼻子不禁一酸,道:「柳掌門趙……趙幫主他……他……」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柳元卿聽出了一絲不對,連忙追問道:「怎麼回事?趙幫主他怎麼了?」陳到再也止不住眼淚,啜泣道:「趙幫主他過世了。」柳元卿和張春華都吃了一驚,柳元卿驚呼道:「不可能!趙振他武功那麼高,怎麼會死?」陳到道:「都……都是李九倫那賊子乾的!」於是便把他們在海上遇到阻擊,再一路被追殺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元卿氣的血脈噴張,怒道:「李九倫這狗賊!真是應該天打雷劈才是!」張春華嘆道:「趙幫主雖然表面上是一座冰山,其實他也是俠義心腸之人哪。」陳到也道:「不錯,趙幫主他其實是很平易近人的,只是我們都不了解他罷了。」

柳元卿拔出鋼鞭,憤怒的一招便將旁邊的石頭擊得粉碎,道:「叔至,既然趙幫主把神錘幫交給了你。那你便放心的去吧,那些堂主和金剛可不是好對付的,你一定要壓住他們。其他事情就由我們去做。」陳到奇道:「什麼堂主金剛?」柳元卿道:「你不知道,神錘幫除了幫主之外,最有地位的便是四大堂主和四大金剛。只要他們服你,那你這個幫主之位坐的就穩當,你放心去對付他們吧。我們會把消息傳出去的。」張春華也道:「是啊,陳大哥,你快去吧,別誤了趙幫主的遺志啊。」陳到這才一拱手道:「柳掌門、張姑娘,你們保重。」便轉身而走。柳元卿對張春華道:「張姑娘,這次得辛苦你了。你最快能怎樣將消息傳出去?」張春華想了想,道:「我若是能回司馬防那邊,讓那些武林高手來傳,可能會快些。」柳元卿點頭道:「好,那你便回去,我去通知鄭師弟他們。」

於是兩人也就此分開。趙振被殺、李九倫起勢之事在武林中就此傳開,一場新的腥風血雨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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