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叢的中央地帶大概還有二十多名神錘幫的幫眾,他們為了掩護朱明有和冉全雷先撤退,拚死的抵抗前面的五六十人。按照朱冉二人的性子,本來是絕不可能拋下幫眾而走的,但是他們知道已經遲了幫中大會,再不回去可能會有什麼變故,只好先行離去。此時楚昭等人也已逼近了中央戰場,聽著前面的兵刃相交聲和慘叫聲,楚昭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著。

此時前面只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蘆葦叢那略微不一樣的顏色,楚昭清楚的感覺到,前面的幾人離自己不過一步遠,正在奮力搏殺,她不敢貿然行動,畢竟她還分不清雙方的身份。鄭言跟在她身邊,道:「要不我們不管對面是誰,上去就直接幹掉得了。」楚昭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幫里兄弟,要是誤傷了豈不得不償失?神錘幫現在正缺人手,就是一個人,我們也不能隨便放棄。」

鄭言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楚昭一指他手上的神錘鞭道:「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神錘幫主,讓他們快撤退。」鄭言道:「啊?」楚昭推了他一把,道:「啊什麼啊?快喊啊。」

鄭言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楚昭只好將神錘鞭舉起,高聲道:「神錘幫新任幫主在此,神錘幫幫眾,全體撤退!」前面的人雖然聽不出她是誰,但是在夜空中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類似神錘鞭的東西在空中揮舞,反正他們也處於人困馬乏的境地,正好邊打邊退。

楚昭和鄭言正停在原地,突然前方一道寒光閃過,一人手揮長劍朝著手拿神錘鞭的鄭言刺來,楚昭軟鞭一抖,便纏住了那人的長劍。鄭言這才反應過來,一鞭狠砸在那人腦門上,再一腳將他踢飛出去。楚昭道:「這便是敵人。」鄭言點了點頭,兩人停在原地,看著不少人從兩人身邊退去。

此時前方的蘆葦叢又重新歸於平靜,鄭言輕聲道:「怎麼樣?撤退嗎?」楚昭搖了搖頭,道:「現在撤退,屁股就完全露給了人家,那我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先定在原地看看情況再說。」

岳麟和朱明有、冉全雷在一側,他們差不多能認清自己人的樣子,把那一面的幾名幫眾全都掩護撤退。突然傳來一陣「哇」的叫聲,三人不知是何意,連忙拿住兵刃,警惕的看著四周。

只見前方的蘆葦一歪,翁也秀和宣也出一起沖了出來,喊道:「讓你不知道爺爺的名號!」

岳麟心道:「什麼名號?」揮動軟鞭朝著翁也秀攻去,朱明有和冉全雷都受傷不輕,便停在原位擋住宣也出的道路。

翁也秀一劍擋開岳麟的軟鞭,叫道:「糟老頭,這把年紀了還來打啊?當心丟了性命,兒孫也不能給你收屍咯。」

岳麟冷笑一聲,並不回答,突然一鞭抽在他的手腕上,翁也秀疼的連忙捂住了右手,大罵道:「老頭,你可知我是槍皇四……」話沒說完,便被岳麟一腳踢飛。

宣也出吃了一驚,怒道:「你們找死!」揮劍刺了過來,朱明有和冉全雷依舊定在原地,拿著鋼刀瞪視著他,宣也出被兩人看得有些發毛,顫聲道:「你……你們找……找死,我……我可是槍……『槍皇四刀』的宣……」岳麟不耐煩道:「廢什麼話?」一鞭朝著他掃來。

宣也出怒道:「無理的傢伙,去死吧!」一劍刺去,被他一鞭纏住,宣也出正要用力挑開他,岳麟卻率先如一陣狂風般閃到了他的身邊,一掌擊中了他的胸口,宣也出的怒吼聲響徹了整個夜空,跟著他的身子一起摔飛出去。

景也雋和應也鳳在另一邊發現了杜顯章、賈熙仁和李頌,便潛伏在一旁,等他們過去,景也雋道:「這三人看起來不好對付啊,就算我們偷襲,也不見得能贏得了他們,不如越過去把他們後面的人都解決了算了。」應也鳳對此也很贊同,兩人便溜了過去。

杜顯章伸出軟鞭掃了掃前面的蘆葦,道:「我們的幫眾大概已經全部撤走了,現在我們也撤回去吧。前面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敵人。」突然前面蘆葦一陣響動,衝出來十幾人朝著他們撲來,三人只好甩動軟鞭原地迎戰起來。

楚昭和鄭言按照之前的方法,已輕鬆打倒了十幾人,見前方再也沒有己方幫眾到來,便準備撤退。突然,夜空傳來了一聲呼喊:「幫主,救我!」

楚昭和鄭言又提高了警惕,鄭言對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你是何人?」那人叫道:「我是神武堂的幫眾,我……我受了傷,快來救我。」鄭言遲疑了一下,對楚昭道:「會不會有詐?」楚昭道:「他都求救了,那我們沒有不救的理由,放心,即使他有惡意,也傷不了我們。」於是兩人低下身子緩緩前進。

突然,旁邊的蘆葦叢中飛出一條黑色的柱狀物,正好打在了楚昭的手上,楚昭「哎喲」一聲,九節金鞭便脫手落地,只見李千羽獰笑一聲,走出來道:「你們就是那使妖法的傢伙嗎?」

鄭言大叫道:「是你這卑鄙小人!」一鞭朝著他打去,李千羽一槍擋開了他,仔細一看,不由得大笑道:「原來是你這混蛋,怎麼著?上次你打我那一掌現在該還了吧?」說著他一槍朝著鄭言橫掃過去。

鄭言只覺他這次的勁道比兩年前的要強得多,還來不及抵擋便被卷飛出去,重重掉進後面的蘆葦叢中。楚昭正要伸手去撿地上的軟鞭,李千羽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地面一掃,楚昭的頭髮被這股勁風吹得東倒西歪,連忙一蹬地面躲了過去,軟鞭已被震得不知去向。

李千羽將鐵槍扛在肩上,笑道:「小妞,我看你倒是有些面熟,你是何人,為何來此多管閒事?」

楚昭見此,也不再逃竄,叉腰道:「我多管閒事?那你李千羽又是在做什麼?你是在挑事嗎?不過也確實是會挑啊,居然來招惹神錘幫。」

李千羽道:「小妞,看起來你也是挺聰明的,但你太不識時務了。神錘幫看似厲害,但是也已經沒落了,要想收拾他們,根本就不用費多大力氣,你看不出來嗎?現在你還幫著他們,是連後路都不要了嗎?」

楚昭向四周瞧了瞧,見鄭言不知去向,沒有再遲疑,突然身子一滾,便滾進了旁邊的蘆葦叢之中。李千羽吃了一驚,連忙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楚昭追去,這一招將無數蘆葦打得七零八落,可楚昭已不知去向。

李千羽轉過身子,不敢貿然行動,喊道:「臭丫頭,你逃不掉的,快快出來受死吧!」四周毫無動靜,李千羽又喊道:「哈哈,你這混小子,總是逃不掉了吧!這次我也打回你一掌!」說著便拿起撿起一塊石頭跟槍桿「梆梆」的敲了起來。

楚昭正在黑暗中尋找之前呼救的那個幫眾,聽了李千羽的喊話,不禁暗笑:「你想激我出來,可你覺得要是真的,鄭言還能跟你拿著兵刃打來打去嗎?」不去管他,繼續向前摸索起來。

李千羽見四周依舊毫無反應,轉頭大叫道:「哈哈,臭丫頭,我看到你了,看槍!」說著便將黑鐵槍一舉。鄭言在一旁的蘆葦叢中聽著,心中一驚,心道:「不管怎樣,楚昭她都是來幫我的,我豈能見死不救?」連忙從李千羽背後跳出,一鞭朝著他的腦門打去。不料李千羽回頭一招「烈陽暴凌槍」直接招呼在了他的身上,鄭言連忙橫過來神錘鞭擋在身前,這一槍抽的他又倒飛出去,連神錘鞭也脫了手。也幸虧有神錘鞭擋著,他才未受重傷。

楚昭聽到了聲響,正想著回去相救,突然前面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救我。」她連忙撥開前面的蘆葦,只見一個老人躺在一處空地上,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

楚昭吃了一驚,見他看起來比陳傑還老,大概都有八十多歲的樣子,心道:「神錘幫怎麼會有這麼老的幫眾,而且我在靈魔島上也未曾見過他,莫非他是來騙人的?」便警惕起來,不再上前。

那人伸手朝著楚昭揮道:「我是神錘幫的,快來救我。」楚昭道:「你真的是神錘幫的?」那人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真的是神錘幫的。」楚昭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過去伸手將他拉了起來,那人忽然又大聲的呻吟起來。

李千羽聽到動靜,朝著那個方向就是一招「百步奪魂槍」掃去,楚昭直覺一股勁風直穿過來,連忙拉起那人一起閃開。只見李千羽這一槍將這一塊的蘆葦全部擊倒。

李千羽哈哈一笑,飛身趕來。楚昭連忙對那老人道:「你快走吧,李千羽來了你就逃不掉了。」那老人搖搖頭道:「不行,我……我走不動了。」此時李千羽已經趕到,看著兩人笑道:「哈哈,臭丫頭你逃不掉了。喲,這裡還有個糟老頭,怎麼,你這老牛還想啃嫩草嗎?」

那老人不悅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人生來就只會做這些事情嗎?真是個不懂事理的笨小子。」

李千羽一驚,聽他的語氣仿佛是一個高手,他不知對方的底細便不敢妄動,一甩鐵槍道:「糟老頭,我勸你趁早報出你的身份,否則等會兒恐怕就要誤傷你了。」

老人哈哈一笑道:「身份?我沒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個老百姓罷了。」李千羽不信,道:「一個糟老頭敢沒事找事的來這麼荒亂的地方,誰信啊?說,你是不是就是那個使妖法的傢伙?」老人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我們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事情,從來不用什麼妖法。」李千羽嘿嘿一笑,道:「治病救人?好啊,在下有一病,不知你能否解得?」老人笑了笑,道:「閣下請說,我定有法子能幫你。」

李千羽一揮鐵槍道:「在下殺人成性,要是哪天不殺一個糟老頭,渾身不自在!今天你就幫我自在自在吧!」說著他又是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他打去。

楚昭連忙一扯老人,幫他躲過了這一槍。那老人看起來有些驚魂未定,道:「你……你怎麼這麼殘忍?」李千羽並不理睬他,道:「臭丫頭,你要是再管閒事,就真保不住你的性命了,現在滾得遠遠的,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楚昭心道:「如果能不跟他打倒也是件好事,就當是忽悠他好了。」便道:「行啊,你只要放這位老爺爺一條生路,我便就此離去,如何?」李千羽冷笑道:「放他一條生路?他剛才自己說的他專門治病救人,你沒聽到嗎?在替我把病治好之前,他哪也不許去!」

楚昭一聽,將老人擋在身後道:「你如此殘忍,我又豈能眼睜睜的看你行兇?」

李千羽大奇,道:「臭丫頭,你這是找死嗎?」老人也道:「姑娘,這位的病有些嚴重,讓我來替他治一治吧,你就別摻合了。我不是神錘幫的,你快走啊。」

楚昭轉身對老人道:「老爺爺,這人殺人成性,決不能放任他這麼下去,否則他會殺更多人的。必須現在就阻止他,這樣,江南一帶可以少許多冤魂!」

李千羽心中暗暗冷笑,道:「臭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你能打贏我是嗎?可你連兵刃都沒有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能夠做到。」說著便將鐵槍橫在了胸前。

楚昭示意老人後退幾步,笑道:「李千羽,兵刃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我不像你和你爹,沒了鐵槍就和沒牙的老虎一樣。」李千羽又被戳中痛楚,大怒道:「臭丫頭,你少放屁,我就算不拿鐵槍,照樣可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楚昭笑道:「好啊,那你放下鐵槍,咋們再來比試比試?」

李千羽做出一副「要和你一拼到底」的表情,卻突然轉為笑容,道:「你想引我不用兵刃,天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受死吧!」一槍朝著楚昭砸來。

楚昭一把將老人推開,緊接著身子急退,躲過了這一槍。李千羽雙臂轉換,將鐵槍換到左手,一槍朝著楚昭甩來,楚昭彎腰一躲躲了過去,心道:「這槍法也真是怪異,不用槍尖傷人,卻憑藉重量來攻擊,這和錘子有何差別?」

正想著,李千羽一招幻槍打了出來,四周的蘆葦又被盡數掃落,楚昭在蘆葦中穿梭,李千羽竟找不到她的蹤跡,不由得叫道:「臭丫頭,快出來!」

楚昭絲毫不睬,李千羽又叫道:「好啊,你不出來,那糟老頭我就收拾掉了!」說著轉身朝著那老人走去,不料那老人卻已不在之前所在的位置,李千羽連忙四處看了看,也不見了人影,心道:「那糟老頭跑的倒是挺快,還說什麼治病救人,我看都是騙子!」他靈機一動,又叫道:「糟老頭,你死定了!」便一招幻槍朝著老人之前所在的位置打去。

楚昭哪裡知道老人已經不見,連忙沖了出來,一招「鷹鯊掌」朝著李千羽的後背打去。李千羽身子一轉,一槍桿朝著楚昭的手腕砸來。楚昭連忙收手後退,李千羽急追過去,一招「烈陽暴凌槍」直打而出,楚昭雙掌推出,以柔勁將面前的幻槍朝天上一推,便卸掉了所有的勁道,將幻槍盡數送上了天。

李千羽吃了一驚,道:「你……你這是什麼招式?」楚昭笑道:「這叫『專治幻槍』怎麼樣,怕了吧?」李千羽怒道:「一派胡言!再吃我一槍!」一招「滅世盪山槍」正面對著楚昭攻去,楚昭連忙一招「鷹鯊掌」在身前一擋,身子便往左邊躲開,這一槍掃的四周蘆葦盡數倒歪,卻依舊沒能碰著楚昭。

李千羽更加憤怒,正要再發一槍,突然肩膀一痛,右手便抬不起來,轉頭一看,竟是一塊黑色的鐵塊,深深的刺進了自己右肩的皮肉之中,滲出了不少鮮血。李千羽大駭,轉頭一看,只見之前的老人站在身後不遠處,清冷的表情掛在臉上。

李千羽有些驚恐,道:「老頭,你……你究竟是誰?」老人微微一抬頭,道:「此乃鬼神符,輕易不用,只是你罪孽太深,特地用來幫你消解罪孽而用。」

李千羽根本不信他一個字,冷笑道:「糟老頭,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你說的話老子一個字也不會信!」說著一揮鐵槍就要發招。

鄭言在蘆葦中到處亂爬,非常清楚四周發生的事情,見李千羽要對老人動手,連忙一招「太極鎖」打了出去,李千羽根本不知道他的位置,立刻便中了此招,這「百步奪魂槍」便打不出來。

那老人依舊停在原地不動,李千羽直覺身子僵硬,根本動彈不了,更別說發招了,李千羽大駭道:「你……你是誰……鬼!你……你是鬼!」在他的認知里,恐怕也只有鬼能身子不動就將人定住了。

老人微笑道:「不,我不是鬼。我只是一閒雲野鶴罷了,與世無爭而已。」李千羽驚叫道:「你……你是妖怪!妖怪!你會用妖術。」

楚昭走上前來,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我看你是真的見了鬼了,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李千羽只覺自己的手臂顫抖不止,道:「你這糟老頭,你……你會妖術,我……我殺了你!」說著,又要一招「百步奪魂槍」打出,鄭言吃了一驚,連忙又是一招「太極鎖」施加在了他的身上。李千羽只見那老人身子不動,甚至連手都沒抬就能定住自己,心裡萬分恐懼,根本不敢有嘗試掙脫的念頭。

鄭言這才站起身來,道:「李千羽,我乃神錘幫幫主,你居然來這裡傷害我們神錘幫的幫眾,簡直是罪無可赦。」

李千羽吃了一驚,道:「你?怎麼可能?你是伍澤老賊的徒弟,神錘幫怎麼會認你為幫主,真是可笑之極。」

這時,岳麟、朱明有和冉全雷聽到了動靜,都趕了過來,楚昭一看,立刻道:「岳先生,兩位堂主,有人想對你們的幫主不利,你們該怎麼辦呢?」

朱明有和冉全雷聽了有些遲疑,畢竟他們也不知道除了趙振之外還有誰是幫主。岳麟連忙拉著兩人擋在了鄭言的跟前,道:「李千羽,咋們鄭幫主又豈是你能挑戰的?今日定要你付出代價!」

李千羽哈哈一笑,道:「你們神錘幫居然換了個這麼膿包的幫主,趙振九泉之下恐怕是要氣活過來咯。」

朱明有和冉全雷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聽他這麼說,齊聲問道:「你說什麼?」李千羽哈哈大笑,並不回答。岳麟卻雙眼血紅的叫道:「此人便是殺害趙幫主的兇手,殺了他為趙幫主報仇!」便要衝上去。李千羽絲毫不畏懼他們,只是對那老人很是忌憚你,冷笑道:「好啊,你們要想過來,可以。但只能是你們幾個。」

楚昭笑道:「大家都知道你怕誰,但是你要在這裡傷人,人家治病救人的又豈能容你?」李千羽臉色一寒,十分警惕的看著那老人。老人緩緩道:「不錯,你殺人成性,此時我還真的不能容你肆意妄為。你要想殺人,我確是不許。」

李千羽心中猶豫萬分,嘴上卻道:「你不過是個會妖術的糟老頭罷了,少拿這些仁義來唬老子,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你肯定是神錘幫請來的幫手,我勸你還是早點和他們撇清關係,否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老人笑道:「我雖然和神錘鞭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做的事我還是了解的。至少他們沒有到處害人,再嫁禍在別人的頭上,也沒有為了一己私慾,展開大規模的爭鬥,造成無數人的死難。」

李千羽撇了撇嘴道:「糟老頭,你敢諷刺我。好啊,現在我破不了你這妖術,將來走著瞧吧!」說著,他施展輕功轉身就跑,還大聲道:「全體撤退!」楚昭等人見了,也沒再追趕。

朱明有和冉全雷拉住岳麟道:「岳兄,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幫主他怎麼了?」岳麟嘆道:「你們不知道嗎?趙幫主早在常山鬧市之中被李九倫那狗賊所害,最後將幫主之位傳給了陳到。」朱明有奇道:「陳到?原來是陳兄弟,那為什麼之前要叫這位鄭公子為幫主呢?」

岳麟道:「這是裝的,就是要騙他們。」楚昭撿起了掉落的九節金鞭,對朱明有和冉全雷道:「二位堂主,我是陳幫主的……的好朋友,這位鄭公子也是。我們要幫鄭公子一個忙,所以我們帶著四大金剛一起外出處理事情。」

朱明有道:「那陳幫主呢?」楚昭道:「他也去處理事情了,你們現在受了重傷,還是先回幫靜養吧。劉棟堂主還在總壇內,我們現在就派人送你們回去。」

冉全雷嘆道:「這次也是我們疏忽了,不知道為何李千羽就會突然率人在長江北岸攔截我們,而且不在殺傷我們,只是不讓我們任何一人渡河。結果我們急於渡河,反而死傷了大半,要不是你們相救,恐怕真的就要全軍覆沒了。」

楚昭點了點頭,道:「看來,他是和尚弓睢那叛徒有所聯繫,這才來阻止你們回來的。」

朱明有和冉全雷又詫異道:「什麼?弓睢他是叛徒?」岳麟點了點頭,便把幫中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兩人萬分震驚,冉全雷嘆道:「沒想到弓睢居然是李九倫的手下,這……這真是……」這時杜顯章、賈熙仁和李頌也都到來。楚昭道:「事不宜遲,我們先重新撤回江上,派些人送朱堂主和冉堂主回總壇,其他人繼續前行。」眾人應了一聲,全都退了回去。楚昭和鄭言則走到了那老人的近前。

老人微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姑娘,倒也有幾分本事,不僅武功高強還有這等領導才能。」楚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都是我師父的功勞,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

老人道:「功夫可以教,但是你剛才能那麼靈活的指揮他們,卻都得靠你自己。不過姑娘,聽你們的口音,都不是江南一帶的人,又怎會來到這江南,又會和神錘幫有瓜葛呢?」

楚昭早就知道他並非神錘幫的幫眾,他為何以神錘幫的名義求救更是令人費解,但她還是先拱手道:「我叫楚昭,來自常山,這位是鄭言,來自汝南。我們都是受了趙振幫主的命令,才會來此。」

老人點了點頭,道:「楚姑娘、鄭公子,你們從中原來此,應該都感覺得到這江南一帶相對中原還是要安定許多。但是戰亂也是不少,我叫于吉,這些年一直在這裡治病,雖然救的人也不算多,但也算是盡了我的微薄之力了。」

楚昭道:「於前輩,那您為何剛才要向我們求救,您沒有真的受傷吧。」于吉道:「我只是碰巧聽到了你們的話,想試試你們是不是真的想去救所有的幫眾。現在的人都是能說而做不出來,不過你們確實是例外,拼著被李千羽重創的風險,也要來救我。顯然你們確實是好人,所以我也要幫你們一把。」

鄭言還是有些疑惑,道:「於前輩,看您的衣著,是信奉道學的吧。」于吉點頭道:「是啊,鄭公子,我也覺得很是奇怪,你剛才對李千羽用的是『太極鎖』沒錯吧?」鄭言見他認得出來,便承認道:「不錯,當年在無群山莊,我碰巧遇到了『太極鎖』的要訣,這才學得此技。」于吉道:「不錯,上一位懂得此功的便是陳虎門的前任門主陳鼎,但是他已逝世。沒想到如今竟還有人會用此招,真是可喜可賀啊。」

鄭言道:「於前輩,莫非這太極鎖跟道學有淵源?」于吉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太極鎖』便是道家武功中的一招,但是除了在百年前曾經傳給過陳虎門的前代掌門後,便在道家武學中失傳了。所以,也只有陳虎門才有『太極鎖』的記載了。」

楚昭道:「於前輩,您若想真的救更多的人,何不去追隨一位江南的諸侯,這樣您治病的方法還能傳播的更廣,使更多人得救呢。」于吉道:「你說的確實有理,但是現在江南局勢混亂,隨便投奔誰恐怕是達不到自己的目的的。」

楚昭道:「不錯,但是此前我曾面見過孫策將軍,他可是當世豪傑,如果不出意外,他定能一統江南,於前輩,您若是去投奔他,一定能使您的治病方法廣為傳播,拯救更多人的。」

于吉不為所動,道:「英雄豪傑卻不見得一定是治國明君。楚姑娘,『小霸王』孫策我也知道,他很能打,很會用人,但是卻不一定是能治理一方的人物。好,那我便去瞧瞧,看看他孫策究竟是怎樣的一號人。」

鄭言又道:「於前輩,您攻擊李千羽的那個東西是什麼?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是殺傷力卻著實厲害啊。」

于吉一手拿出了那黑色的鬼神符,道:「此乃鬼神符,乃是用玄鐵和其他金屬所打造,堅硬無比,我的身上也沒有多少,一共只有五個。剛才我看那李千羽又要發招,所以才用了一個,現下還剩四個,我想著鬼神符對你們一定有幫助,不如就給你們一個好了。」說著,便把鬼神符遞給了楚昭。

楚昭連忙推辭道:「於前輩,你都只剩下四個了,那又何必浪費給我呢?反正我也不會用。」于吉道:「就和投飛刀一樣容易,再說了你也不一定要用暗器一般用它,當做近身的兵刃也不是不可,這玩意兒堅硬無比,沒什麼兵刃能擊碎它。」

楚昭還想道:「可是……」于吉強行將鬼神符送到了她的手裡,道:「你們都是好樣的,我相信我不會看走眼。好好用它,不然那才是浪費了它。」說著便背過了雙手,飄然而去。

楚昭和鄭言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拱手,便重新返回了船上。他們不知道的卻是未來孫策並不信于吉他們的這些仙術,反倒將于吉殺害。可于吉又豈是如此容易被收服的?最後孫策也因此重新復發疾病,加上身上的傷勢,一代英雄最終還是英年早逝。

等眾人重新聚齊,楚昭誇獎岳麟道:「岳先生,這可多虧了你啊,現在李千羽肯定被我們所騙,李九倫一定也被蒙在鼓裡。」岳麟呵呵笑道:「楚姑娘,你不是讓我們在伍澤面前也這麼裝嗎?現在提前裝裝也無所謂。」賈熙仁道:「楚姑娘,方才在我們的後方抓到了兩個傢伙,他們自稱是什麼『槍皇四刀』,但是其實也沒什麼本事。」

岳麟道:「喲,我們也遇到了兩個這麼自稱的傢伙,嘴皮子功夫厲害得很,但是打起來也就不過如此。我就記得一個大胖子,話最多。」楚昭道:「既然是李九倫的部下,那就先關起來,將來早晚都要對上李九倫的,這樣也算是有對付他的砝碼了。」

賈熙仁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派人把他們押回總壇。」便轉身走了。其他幾人也各自散去,準備未來的事宜。

過了數日,終於到達了伍澤給鄭言所約定的地方。眾人便都下了船,楚昭叮囑道:「記住,這次的對手是『中原魔君』伍澤,千萬不要給他發現了破綻,否則他肯定會大開殺戒。」岳麟四人都點了點頭,鄭言心中雖然並不認同楚昭的話,但還是想著救人要緊,帶著四人便走,楚昭悄悄地跟在後面。

只見徐如松、龐盤山等人正守在一處破廟之外。徐如松一看鄭言,喜道:「四師弟,你終於回來了,離期限不過剩下兩天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就真的沒辦法了。」龐盤山卻哼了一聲,靠在大樹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鄭言也不睬他,對徐如松道:「二師哥,亦冰怎麼樣?師父他在哪?」徐如松看著後面的岳麟四人,道:「四師弟,你真的搞定了神錘幫?」鄭言拿起了手中的神錘鞭,微微一點頭,徐如松大喜,連忙道:「好,我們這就去見師父。」便拉著他進去。

龐盤山、嚴遜德、羅濤、甄世生、竇平平和餘慶鋒立刻都圍了過來,看著鄭言手中的神錘鞭,讚嘆不已。賈熙仁嘿了一聲,道:「喂喂喂,別擋著我們幫主的路。」便要將他們推開,龐盤山怒道:「我們和你們幫主可是一路的,你瞎吵吵什麼?」賈熙仁瞪了他一眼,正要發話,杜顯章便拉住他,對餘慶鋒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到這來了?」

餘慶鋒在神錘幫時平日裡最怕的便是他之前所在的千鈞堂的堂主冉全雷和守堂金剛杜顯章,見他發話,連忙哭喪著臉道:「杜先生,我……我被趙幫主嫌棄,說是在靈魔島上做的不好,便直接踢出幫了。」

杜顯章頓時起了憐憫之心,連忙道:「好吧,現在幫主也換了,你若是還有心的話,我便替你求一求幫主,讓你重新回幫如何?」餘慶鋒大喜,連連感謝。岳麟怕杜顯章說漏了嘴,連忙拉著他跟了進去。

只見伍澤端坐在中央的一張凳子上,司馬防坐在另一側,兩人的身旁便站著伍如海和司馬懿。楚昭偷偷溜到了屋頂,順著縫隙朝下看去,只見伍澤已是面色如故,絲毫沒有之前受重傷的樣子,心中暗喜:「看來師父的傷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這樣應該能很快的回到陸地上來懲罰伍澤這個大壞蛋。」

伍澤見鄭言拿著神錘鞭,還帶著四個氣勢非凡的人回來,心裡也是詫異萬分,他本來也不認為鄭言真的能奪得神錘幫,很是懷疑,道:「阿言,這四位是誰啊?」

鄭言先鞠了一躬,再一揮手,道:「師父,這四位是神錘幫的四大金剛。此次便是跟我前來拜見您的。」說著便看向了四人。岳麟和李頌率先對伍澤一拱手,杜顯章和賈熙仁對視了一眼,也照做了。伍澤更加懷疑,道:「你們真的是神錘幫的四大金剛?」

賈熙仁本來對他就不太感冒,正要說話,岳麟便搶先道:「伍先生,我是神錘幫四大金剛的『赤發金剛』岳麟;這三位分別是『青面金剛』李頌;『黑鱗金剛』杜顯章和『藍胡金剛』賈熙仁。」

伍澤仔細的看了看李頌臉上的一抹黑色印記和賈熙仁那微微有一抹藍色的鬍鬚,道:「真是幸會啊,沒想到我伍澤真能與神錘幫的四大金剛相會。不知像神錘幫這麼偌大的幫派為何會看上我這不成器的弟子來繼任幫主啊?」

岳麟道:「伍先生說笑了,鄭幫主的武功雖然算不上頂級,但是他的人品是我等所敬仰的。」伍澤「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只要是人品好的,就都能做你們的幫主嗎?」岳麟笑道:「現在當然不行,鄭幫主已經是我們的幫主了,又怎能再換呢?」

伍澤一手靠著岳麟的肩膀,道:「那伍某有個問題想請教岳先生。如果我和我這徒兒同時下了兩道完全相反的命令給你們,你們是聽我的呀,還是聽我徒兒的呀?」

岳麟看著他充滿傲氣的目光,絲毫不退讓道:「我是神錘幫的人,自然只聽幫主號令。別說是幫主的師父了,就是天王老子,要是和我們的幫主對著干,那我也不會對他低頭。」

伍澤對他的回話並不吃驚,倒是一旁的韓連不悅道:「你怎麼說話的?我師父可是你們幫主的師父,他說一,你們的幫主他敢說二嗎?」岳麟冷冷道:「那是我們幫主的事,我管不著,你更管不著。」

韓連臉色一變,對鄭言道:「四師弟,你的手下可真是威風啊。」鄭言冷然道:「三師哥,他們是什麼人你清楚得很,還是別插嘴的好。」

韓連大怒,正要發話,伍澤卻先道:「阿言,幾日未見,你倒是厲害了許多啊。」鄭言連忙低頭道:「徒兒不敢。」楚昭在屋頂見鄭言還是不問馬亦冰的下落,伍澤也絲毫不提,心中暗暗著急,心道:「鄭言,你再不問,我怎麼去救啊?」她哪知道鄭言一看到伍澤,根本就沒膽量直接相問。

賈熙仁看了鄭言那憋屈的樣子,便要發作,杜顯章只好對他連使眼色,他才不再發話,直挺挺的看著頂上,也不看伍澤。伍澤覺得奇怪,便徑直走到他身邊,道:「賈先生,如果我對你下命令,那你聽不聽呢?」

賈熙仁表情一變,微笑道:「伍先生,剛才岳兄說的應該是很清楚了,我們只聽幫主的,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來,也沒有用。」伍澤不動聲色,道:「那如果是你們幫主的妻子對你們的要求,你們會聽嗎?」賈熙仁順口道:「那是……」忽然想到自己並沒有見過馬亦冰,連忙道:「那也得有才行啊。」

伍澤微微一笑,道:「他有沒有,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把臉湊得離他很近,兩人對視起來。

賈熙仁真想狠狠抽他一巴掌,但是轉念一想,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還是不要找打為妙,便強笑道:「伍先生,幫主他從來沒說過他有妻子啊。」伍澤重新踱步起來,道:「我覺得吧,他有沒有妻子,你是不知道的,但是有沒有心上人,你卻清楚得很,對吧?」

鄭言、岳麟、杜顯章和李頌都是萬分緊張,他們都知道賈熙仁是個急性子,要是說漏了嘴,那可就全完了。賈熙仁臉上的肌肉變了又變,不過伍澤就是看不出那裡面蘊含的情感和意思,原來賈熙仁知道自己的表情容易暴露,便故意擺弄出各種表情讓他分不清楚。伍澤繼續道:「我覺得吧,阿言他是個誠實的人,所以他直接到神錘幫去找你們,求你們去幫他救他的心上人,條件便是你們裝成他的屬下,這樣就行了。不過這種冒險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答應的,你們真的這麼好嗎?」韓連也從鄭言手中奪過神錘鞭道:「是啊,這條鞭是真的嗎?你們怎麼這麼冒險啊?」

賈熙仁再也忍耐不住,叫道:「你放……」剛剛說出便連忙住口,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看著他,伍澤一抬手,道:「繼續啊,我放什麼?」賈熙仁又強笑道:「你放輕鬆,你是幫主的師父,說什麼都行,我們是絕對不會和你動手的。」

鄭言擔心再問下去早晚都會穿幫,連忙站出來道:「四位先生,是我鄭言沒有和你們說清楚,其實我是希望能讓你們來聽從我師父的話。這樣……這樣師父他就能放了亦冰。」說著便低下頭去,做出很慚愧的樣子。

賈熙仁連忙道:「哦,怪不得伍先生要這麼問我,對不住啊伍先生,原來你問的都是有原因的。」

伍澤大怒,一把將鄭言摁在了牆上,道:「你現在屁話什麼?是不是真的讓我給說中了,他們不是真心聽你的?」鄭言猶猶豫豫的說道:「真的是……他們是真的……」岳麟四人一看,一起抽出軟鞭直指伍澤,道:「立刻放了幫主。」

伍澤轉過身來,一手還是摁著鄭言,道:「好啊,你們口口聲聲喊他幫主。那現在你們的幫主讓你們去死,你們是不是真的就去死?」岳麟笑道:「幫主讓我們去死?伍先生,你想太多了吧,我們是他最得力的手下,為什麼他要讓我們去死?」

伍澤對鄭言道:「阿言,立刻下令,讓他們去死。」鄭言愕然道:「師父,這……這就不用了吧。」伍澤道:「好啊,你不願意?那就讓馬亦冰去死吧!」說著,他便對徐如松和韓連道:「你們倆,速去東街的染坊把那賤人給我幹掉!」兩人一個遲疑一個喜悅的齊聲答應,便要轉身離去。杜顯章攔住韓連道:「把神錘鞭先交出來。」韓連不想和他囉嗦,將神錘鞭丟給了他,便和徐如松一起衝出了破廟。

楚昭心中暗喜,心道:「既然知道了位置那也不愁救不了人。」便施展輕功朝著東街趕去。

鄭言心中大急,便想追出去,伍澤一掌拍出,將鄭言打的撞在旁邊的牆上,頓時癱軟在地上。岳麟等四人立刻擋在了鄭言的身前,賈熙仁怒道:「伍澤!你什麼意思?我們神錘幫的幫主可不是你想怎麼虐待就怎麼虐待的。」

伍澤冷笑道:「趙振已死,真不明白你們為何還要選這個不成器的傢伙來當幫主,他不僅保護不了你們,還會成為你們的累贅!我看你們神錘幫離沒落也沒有幾天了,還是趁早散夥了算了!」

岳麟一臉輕蔑的看著伍澤,道:「伍先生,你給我們幫主布下了任務,他完成了你卻又千方百計的胡說八道,不就是不想承認幫主的成功嗎?我就不明白了,幫主他既然是你的徒弟,你又為何要處處刁難他?莫非你是怕他將來的成就會高過你?哎喲,這個嫉妒心可是真不好啊。」

伍澤大怒道:「你們膽敢汙衊伍某,看來不給你們一點顏色,你們是不知道厲害!」說著他一掌朝著岳麟打來。四大金剛立刻拍成陣型,一個接一個的成了一條隊列,分別將手頂在了前一人的背後,岳麟一掌打出,跟伍澤對掌相擊。

楚昭率先趕到了東街,突然眼前一道身影閃過,楚昭只覺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卻又不記得是誰,跟著身影走出一段,便發現旁邊出現了一家染坊,她連忙走了進去。

只見那染坊中空無一人,楚昭便徑直走了進去,裡面只是稀稀拉拉的掛著一些衣物,卻沒有一個人在工作。楚昭在裡面搜尋了許久,還是沒有一個人,更別說馬亦冰了。這時,外面也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原來是徐如松和韓連已經趕到。

楚昭連忙躲到了中間的大房間的窗簾之後,只聽外面的徐如松奇道:「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一個工作的人都沒有啊,真是奇怪。」韓連也道:「這裡既然連人都沒了,那馬亦冰是不是還在?」兩人連忙跑到各處去搜查,卻依舊沒有馬亦冰的蹤跡。

韓連不禁罵道:「這個賤人,肯定是趁機跑了,不行,我們必須要把她給抓回來,否則師父肯定要追究。」徐如松道:「是啊,我們快去附近找找。」兩人正要走,楚昭也正要跳窗而走,韓連卻發現了窗簾的動靜,叫道:「什麼人?」揮劍沖了過去。

楚昭連忙一揮軟鞭朝著韓連掃了過去,韓連躲了過去,一看是她,道:「好哇,原來是你,馬亦冰肯定是被你救走了,對不對?」徐如松也舉刀道:「楚昭!你快快把馬亦冰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楚昭毫不理睬,道:「你們還讓我把馬姐姐交出來?睜眼說瞎話嗎?明明是你們把她關起來了,還不把她給放了!」徐如松怒道:「呸!那丫頭就關在這裡,現在人不見了,還不是你救走的?」

韓連舉著長劍直指楚昭,道:「二師哥,根據我的推算,一定是四師弟跟她串通好了,一起來耍弄師父和我們的。」

楚昭擔心他真的把他們的計策給猜出來了,連忙一招「極挑式」率先朝著他攻去,徐如松一揮鋼刀擋在了她的跟前,楚昭軟鞭一甩,便一鞭打在他的肩頭,徐如松慘叫一聲,向後一退,楚昭一腳補在他身上,將他踢得摔在韓連懷裡。

韓連穩住徐如松,朝著楚昭一劍刺來,楚昭一招「飛旋式」一鞭掃在他的劍尖上,韓連只覺長劍不穩,一偏便刺進了旁邊的木板之中,楚昭又一鞭朝著他的手腕掃去,韓連只得棄劍後退。

徐如松一臉狼狽,道:「你這是什麼招數?」韓連冷聲道:「哼哼,估計又是投奔了哪個名師吧,我就不相信,她這招真能這麼輕鬆擊敗我們!」說著,兩人又一起上前朝著楚昭攻來。

楚昭正要發招,突然聽到一聲「咳咳」傳來,聲音傳遞極快,三人同時停步,朝著門口一看,卻是穆康。

楚昭喜道:「穆前輩,怎麼是您啊?」穆康笑道:「怎麼?我和我徒兒分別了那麼久,怎麼就不能來看看他?」原來他也聽說了所有發生了的事情,便南下前來尋找陳到的蹤跡。

韓連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廢柴陳到的師父,真是久仰啊。」他知道穆康不能使用武功,所以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徐如松卻很是吃驚,道:「您……您就是穆康前輩?」

楚昭道:「那是當然,你們兩個晚輩怎麼還不行禮?」徐如松正要行禮,卻被韓連拉住道:「哎,武林前輩是武林前輩,但是現在卻只是廢人一個,怎麼?還想讓我們行禮?」

楚昭怒道:「喂,你這個韓連,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要是十年前,看人家不好好教訓你一頓。」韓連笑道:「怎麼?十年前你也提得出來?知不知道什麼叫好漢不提當年勇?」

楚昭道:「你……」穆康卻一擺手道:「小昭,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一般來說,這麼沒有教養的徒弟,也只有沒教養的人才教的出來。」

徐如松這下也不高興了,道:「穆前輩,你說什麼啊?為什麼平白無故說我師父的不是?」穆康道:「平白無故?那你倒說說,不要臉的跟我徒兒搶一本書,是有教養的武林前輩乾得出來的嗎?伍澤老兒真是越大了越不要臉,慢慢的向李九倫看齊咯。」

徐如松心下憤怒,但卻不便造次,對楚昭道:「你記住,最好快快交出那個馬亦冰,否則我們肯定會對你不客氣!」說著轉身便走,韓連也跟了出去。

楚昭跑到穆康的身邊,道:「穆前輩,您這是來幹什麼呀?」穆康道:「本來我是來找叔至的,不過最近我查到了一件事,說是有人在這一帶橫行霸道,那我怎能放過他?便先到了這裡,不巧啊,又救了亦冰一次。」說著,一拍手,馬亦冰一臉憔悴的走了出來。

楚昭吃了一驚,緊接著喜道:「穆前輩,原來是您救了馬姐姐啊,真是太好了。」穆康道:「是啊,據說是這裡的縣官要審訊那欺壓百姓的傢伙,所以這裡的人全跑去看了。亦冰被伍澤老兒關在這裡幹活,留了下來,我正好在這裡查看,便把她給帶了出來。」

馬亦冰拉住楚昭的手,道:「妹妹,言……言哥他怎麼樣?」楚昭笑道:「放心。」便把在神錘幫的經歷都說了一遍。穆康道:「還好,鄭言這小子還沒幹出什麼大錯特錯的事情來。」馬亦冰還是有些擔心,道:「可是他們現在在伍澤那裡,不會有危險吧。」穆康道:「放心,伍澤老兒死要面子,不會真的傷害他們的。我倒是想看看那邊的縣令會怎樣審訊這裡的惡霸。」

楚昭對此卻沒什麼興趣,道:「不就是審問壞人嗎?有什麼意思?當年我在元氏縣遊蕩的時候,那可是見的多了。」穆康笑道:「那不一樣,據我所知,這裡的惡霸已經橫行霸道差不多十年了。這個縣令在此準備了三年,直至今日才真正要對付他們。為了這裡的百姓能夠生活的太平些,我們還是去看看吧。」楚昭也不再反對,馬亦冰雖然更關心鄭言的安危,但是聽了穆康的話,還是暫時放下了心,跟著兩個走了過去。

只見縣衙之前已經擠滿了好幾百人,都在控訴著裡面的人的罪行。穆康帶著楚昭和馬亦冰一路好擠這才擠到了最裡面,只見在十幾名官兵組成的「人牆」之內,跪著一壯一瘦兩個人,最上面則坐著一個年近六旬的官員。穆康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審出個什麼結果來。」

只聽縣令道:「你們兩個,到了這裡已經整整九年了,犯過多少事情,打不打算親口承認啊?」

那瘦子嬉皮笑臉道:「杜縣令,我們真的都是良民啊,沒做過壞事的。」那個壯漢也道:「老杜啊,你幹嘛沒事找事又來搞我?咋們安安靜靜的,你賺你的錢我做我的事,大家都太平不好嗎?」

楚昭聽他這麼胡說,心道:「如果這縣令真的順從他們,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把你們這些貪官惡霸一併除了。」

杜縣令大怒,一拍板子叫道:「姓何的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叫我賺我的錢?你以為我來是為了賺錢的嗎?告訴你,我杜某人來這裡就是為了除掉你們這些地方敗類!」

那壯漢毫不在意,道:「好啊,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對付我們,那你來了三年了,怎麼什麼也不敢做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我倒要看看你這飯碗還保不保得住!」

外面的人聽了都是一驚,不由得為杜縣令抹了把汗。杜縣令冷笑一聲,道:「好啊,你要證據,那你就給我聽好!八年前,你看上了苗家的姑娘,想娶人進門,人家不願意,你便將她強搶過來,可有此事?」

那壯漢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道:「沒有啊,杜縣令,這完全就是汙衊啊,都過去八年了,還有人來翻這舊帳,此人一定是心懷叵測。」

杜縣令又一拍板道:「你只用說究竟有沒有,不用說這些沒用的!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事情,本官也得查個明白!」

那壯漢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道:「杜縣令,我說的很明白啊,沒有!我何某人雖然長的不咋的,但是也干不出這種事情來。你要是真的要憑此來給我定罪,你得拿出證據來。」

杜縣令笑道:「你既然不承認,那也只能給你看看證據了!」說著,他便命人抬來一具被茅草掩蓋著的屍體,散發出一股濕濕的氣息,同時還伴隨著不太濃重的腐臭味。

那壯漢和瘦子一臉詫異的看著這具屍體,顯然是不明所以。只聽杜縣令道:「活著的證人沒有那麼好找,因為當年的苗家本來就只有四口人,家裡的姑娘給你搶去了,剩下三人也都沒逃過你的殺戮。所以,我們便找來了苗家姑娘本人,姓何的,這是你指使的,不錯吧?」

那壯漢強笑道:「杜……杜縣令,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杜縣令道:「什麼意思?這具屍體是從你家後花園的水塘中打撈起來的,你問我是什麼意思?」

那壯漢吃了一驚,道:「不……不可能,你這是栽贓陷害,栽贓陷害!」杜縣令笑道:「栽贓陷害?那你就見見你的管家吧。」說著,從他的後面,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衣著樸素,卻用嚴肅的眼睛盯著那壯漢。

那壯漢更加吃驚,顫聲道:「老……老李,你這是……」杜縣令笑道:「沒想到吧,你這李管家一直都是我的心腹。當年派他來你這裡,就是為了搜集證據,以便於將來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那上千百姓全都歡騰起來,楚昭和穆康的心裡對他也是讚賞有加,馬亦冰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那壯漢和瘦子的身上,對雙方的對話卻沒怎麼注意聽。

那壯漢怒視李管家道:「老李,你……你居然背叛我!」李管家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壯漢道:「姓何的,出來混早晚要還的,你欠百姓的,今天就一併還回來吧。」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綠色的石頭,放在了杜縣令的桌上,那壯漢看了,臉色不禁變得慘白,那瘦子也是一驚,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杜縣令不動聲色,道:「你強搶民女,這是一罪,殺人全家,這是二罪。至於你後來又把苗家姑娘殺死,是因為你聽到了風聲,知道了我要對付你的消息,所以你必須滅口。不錯吧?」

那壯漢還想垂死掙扎,道:「不,這其實只是我們家裡的一個婢女而已,應該是失足跌落進了水塘之中的。老李他是你的人,他的話不可信,不可信!」

杜縣令嘿嘿一笑,正要發話,楚昭卻先指著那屍首道:「喂,你家的婢女穿的都這麼光鮮亮麗的嗎?這分明就是你家太太的衣服嘛。」那壯漢怒道:「你給我閉嘴,臭丫頭,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楚昭正要反唇相譏,穆康連忙拉住她道:「別和他吵。」原來他還想看看這杜縣令會怎麼做,馬亦冰也低聲道:「不用管他,我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楚昭很是詫異,又見她的情緒不太正常,便挽著她的手道:「馬姐姐,你沒事吧?」馬亦冰微笑道:「放心,我沒事。」楚昭卻看得出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大感奇怪,卻又不便相問,只好繼續觀看。

杜縣令繼續道:「姓何的,這位姑娘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你家裡的服飾李管家可是清清楚楚,你要不要讓他來辨別辨別?」那壯漢渾身發抖,道:「不……不要,他肯定會亂說……」那瘦子也萬分緊張,道:「對,他……他肯定會胡說八道的。」

杜縣令笑了一笑,拍了拍他桌上的石頭道:「唐管家,這塊石頭,你應該不陌生吧?」唐管家吃了一驚,低下頭來不敢看著杜縣令,杜縣令提高聲音,道:「唐管家,回答我的問題!」

唐管家驚得渾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不知道……」那壯漢用力拍了他一下,道:「慌什麼?我們又沒幹過壞事!」杜縣令接口道:「是啊,沒幹過壞事有什麼好慌的。」

唐管家費了半天才平復了心情,道:「這個,我不知道啊。」杜縣令笑道:「你身為何府的管家,怎麼能不知道這個呢?這可是從你們何府上拿來的呀。大概是三個月前,我都見過這玩意呢,不過它並不在你們的府上,而是被拿來賣的,對不對?」

那壯漢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道:「這我不知道。」杜縣令繼續道:「好,這塊石頭被你看上了,於是你派唐管家去把這石頭給買來。不料錢沒帶夠,這石頭被賣給了這裡最有錢的商人陸家,於是你便去拜訪陸家,趁機將陸老爺殺害,再奪去了這石頭,是也不是?」

那壯漢嘿嘿一笑,道:「陸老爺剛死不久,現在還沒破案呢,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杜縣令,你又何必這麼著急把責任壓到我身上呢?」杜縣令也笑道:「杜某對這類東西不了解,也沒有興趣去收集,但是這東西又如何到了你的手裡,你作何解釋?」

那壯漢道:「行行行,我跟你說吧,這東西是我撿來的,我確實很想要,所以我便將它據為了己有。確實是不該啊,那陸老爺剛死不久,我便拿了他的東西,真是讓人死了也不得安寧啊。」

杜縣令冷笑一聲,道:「是啊,不得安寧啊,你的刀應該也是不得安寧吧?」那壯漢臉色一變道:「什麼意思?」杜縣令道:「這把刀是你的吧。」說著對李管家一揮手,李管家便從腰間解下來了一把鋼刀。那壯漢吃了一驚,道:「這把刀和這石頭又有什麼關係?」

杜縣令笑道:「關係大得很哪,你那天就是帶著這把刀去找陸老爺的吧?」那壯漢道:「什麼呀?我可沒見過陸老爺,更沒有帶刀去好不?」杜縣令道:「你再怎麼辯解也沒用,你知道在自己家或是別人家行兇不便,便特地約他去一處客棧。你威逼利誘卻依舊不能得逞,於是你便用了你的刀將他殺害,再逃之夭夭,對不對啊?」

那壯漢搖搖頭道:「縣令大人,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又沒見過陸老爺,你拿著我的刀有什麼意義呢?」

杜縣令瞪大了眼睛,站起身道:「姓何的,只可惜你在行兇的時候沒能一擊得逞,第一下刺在了這塊石頭上吧?」那壯漢一驚,額頭上便出現了豆大般的汗珠,但他還是硬撐道:「不,我沒有殺他。」杜縣令拿起那塊石頭,道:「再多的辯解也只是徒勞罷了,你就沒有發現你的刀少了什麼嗎?」便將刀丟了過去,那壯漢連忙將刀拔了出來,只見那刀尖缺了一個小口。

杜縣令笑道:「想必你是沒有時間去再查看這石頭了吧,你的刀尖便是插在了這石頭上。」便轉了一下石頭,拿著另一面對準了那壯漢和瘦子。那壯漢叫道:「不!你這是欺騙,這……這明明是你們插進去的!」

杜縣令嘆了口氣,道:「姓何的,你在此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可曾有過一絲悔改之意?還是在不停地害人,你欠下的帳還有好幾百條,你是要我一一列出來嗎?」

那壯漢渾身發抖,不敢再回話,那唐管家一看不好,連忙起身指著那壯漢道:「縣……縣令大人,都……都是他的錯,小人……小人只是受他的差遣,做的那些壞事都是迫不得已啊大人!」說著跪在地上磕起頭來。那壯漢氣的一腳將他又踢倒在地。

杜縣令冷然道:「唐管家,你自己做過什麼好事,你心裡清楚。我不想再一一列出來了,就請各位鄉親們說說吧,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百姓們一聽,齊聲吶喊道:「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那壯漢一聽,扯著嗓門大喊道:「老子當年……當年可是皇上身邊的人,現在只是沒落了而已,你……你們要是敢動老子,別說我的那些家丁了,就連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說著他朝著眾人一陣亂指。

穆康心道:「眼下他的罪證已是數不勝數,就剩下最後對他的處置了,就不知這杜縣令有沒有這等魄力。」

杜縣令冷笑道:「姓何的,當年的事情你也好意思說出來?你以為皇上還會管你嗎?你的家丁更不會為你報仇,現在你最好老實的聽候審判,否則,你當死無全屍!」

那壯漢抖了一下,又跪了下去,只是身子在不斷地顫抖。

杜縣令坐回了原位,朗聲道:「現在我宣布,除以何未以絞刑!」說著便一拍板子,那壯漢何未「哇」的大叫一聲,突然從懷中甩出一個灰彈,頓時全屋都籠罩了灰塵,何未趁機拔出鋼刀衝到了杜縣令的身前,一把將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昭一看他行動便已知道不妙,連忙越過「人牆」重進屋內,等霧氣散去,一看此景,連忙朝著何未喊道:「趕快放了杜縣令!」

何未嘿嘿一笑,道:「這姓杜的不識抬舉,非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那我也不必跟他客氣,要死一起死吧!」最後一句他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拖著杜縣令退到了牆前。李管家連忙道:「你不要激動,千萬不要再傷人命了!」

杜縣令卻緊閉雙眼道:「大家切勿再理睬我,趕快將這狗賊殺了!這樣以杜某一人之性命換上千人之安寧,這值了!」何未吃了一驚,大罵道:「姓杜的你又在說什麼屁話,你在胡說我真的殺了你了。」

楚昭示意周圍的士兵們不要輕舉妄動,道:「何未先生,你就是殺了杜縣令也沒有用,因為你還是逃不掉,不如這樣,你把刀放下,我們再談談如何?」

何未一手攬住杜縣令的脖子,一手拿刀指著楚昭道:「你這死丫頭,你以為這樣就能救這狗官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只要這刀在老子的手上,你們就休想……」話音沒落,楚昭一招「彈指神通」將一粒石子打了過去,正好打在何未的手上,何未大叫一聲,險些沒能拿穩鋼刀。

楚昭心中暗嘆道:「看來我的力道還是差些!」連忙上前,一軟鞭抽在何未的腿上,將他打的在空中犯了個跟頭,直摔倒在地,將杜縣令坐的座位摔得稀爛。楚昭趁機將杜縣令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穆康和馬亦冰也都走到近前,馬亦冰渾身顫抖,拔刀一指何未道:「你這個狗東西,今日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何未勉強爬起身來,愕然道:「你這臭婆娘,又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們認識嗎?」

馬亦冰道:「十二年前,你在我面前殺戮的時候,可曾想到我會來找你報仇?替吳靈伯伯府里上百人向你報仇?」

何未大驚,連忙舉刀指著馬亦冰道:「你……你是當年吳……吳靈府上的人……」那唐管家就是當年的唐周,見到如此情形嚇得就要爬出去,馬亦冰橫刀攔在他的身前,道:「唐周啊唐周,你還是老樣子啊,專門出賣你的主子。」

唐周嚇得臉色發紫,往後爬去,突然發覺馬亦冰和當年馬元義的眼神有些相似,不由得大喊出聲:「你是馬元義的女兒!」

馬亦冰冷笑道:「不錯,當年趙陽和李景不惜和你們發生衝突,便是要將我從你們手中救出。這也是他們兩人在世上少有的做的好事了。」

何未哈哈一陣大笑,道:「沒想到趙陽和李景這兩個死人到現在還纏著我,早知是這樣,當年我才不會放過你這臭丫頭!」馬亦冰臉色一變,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他們的死跟你有關?」何未笑道:「不錯,當年董卓進京,他二人看出來董卓圖謀不軌,便想護送皇帝出京。是我提前通知了董卓,他二人便被董卓派人亂箭射死,我也能保得一命,不然我又怎能出現在這裡?」

唐周嚇得伏地求饒道:「姑奶奶,這些都與我無關啊,求您放了我吧!」馬亦冰對他厭惡至極,一腳將他踢開道:「若不是你,黃巾軍上萬弟子又怎會無辜慘死?今日你若不伏法,怎能對得起那上萬冤魂?」說著一劍橫掃過去,正好在他脖頸之上劃了一道,唐周當即死去。

在場的那些百姓見了,雖然感到有一絲嚇人,但大部分人還是拍手叫好。何未見了,臉色一寒,叫道:「好哇,今日看來我是難逃一死了,那我就是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說著用著他血紅的眼睛朝著四周掃了掃。

那些士兵都被看的頭皮發麻,不由得退後了幾步,只有楚昭、穆康、馬亦冰和杜縣令原地不動,何未大叫道:「你們幾個真是膽大包天,看我不殺了你們!」說著朝前一躍朝著杜縣令一刀劈來,楚昭一甩軟鞭,便牢牢的纏住了他的鋼刀,何未正要用力將軟鞭甩開,馬亦冰一刀便砍在了他的膝蓋上。

何未重重的跪倒在地,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楚昭左手一抖便將他的鋼刀扔了出去。何未雙目宛如要噴火一般,猛然站起身來,馬亦冰一刀遞出,正好頂在了何未的脖頸之前,兩人對峙在了一起。

楚昭道:「馬姐姐,你報仇吧,也可以給這些百姓一個公道!」那些百姓也紛紛鼓舞起馬亦冰來。

馬亦冰並不動手,只是道:「何未,你究竟對你做的這些事有沒有任何懺悔之意?」

何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還是用著嘲弄的笑容道:「你可真是傻子,我要是真的會後悔,我又怎會做出這麼多事情來?別做夢了,老子做事從不後悔。」馬亦冰鋼刀一揮,將他刺死,一臉哀傷的閉上了雙眼,仰天道:「爹,陳九叔叔、趙渾叔叔、吳靈伯伯,還有那些被還是的黃巾軍兄弟們,你們可以安息了。」

這時百姓們全都歡騰起來,整條大街上布滿了喜慶的氣息。杜縣令試探般的走了過來,道:「你是……馬元義的女兒?」

馬亦冰一擦快要流出的淚水,道:「正是,不知杜縣令您是否認得家父?」

杜縣令想了想,道:「根據我的記憶,在十二年前我與你父好像有著一面之緣,而且我們還有一個約定。」

楚昭吃了一驚,問道:「杜縣令,您是不是叫杜明?」杜明也很吃驚,道:「姑娘,你認得我?」楚昭點頭道:「不錯,當年我們見過馬元義先生,他跟我們說起過您。」馬亦冰也想了起來,喜道:「原來是您啊。您不是在京城做官嗎?」

杜明嘆了口氣,道:「馬姑娘,你爹當時真是對我防範很深啊,直到後來我才打聽到原來他告訴我的『馬黃天』乃是化名。我還奇怪這個馬元義不是被殺了嗎?原來他是找了個替身,我對當時朝政的人也很不滿,便沒有揭穿這個事實。後來董卓進京,我也離開了洛陽,後來輾轉到了這裡,見到當年何進的弟弟又在這裡橫行霸道,便想了許多方法,直到今天才真正除掉了他,今日可真是多謝兩位了。」

楚昭一指穆康道:「杜先生,您今日見了他,您的心愿也可以了結了。」杜明不知是誰,便走近了穆康仔細的看了看,突然驚叫一聲:「啊!」穆康不知是何意,道:「杜縣令,我們見過嗎?」

杜明一把將他緊緊抱住,道:「您……您就是那個高手!」穆康還是雲里霧裡,道:「什麼高手?」楚昭這才道:「穆前輩,您不知道啊,這位杜先生便是見證李九倫陷害您的證人。」

穆康只覺腦袋一暈,險些站立不住,用力抓住杜明的雙肩道:「杜……杜先生,您……您真的看到了李九倫他……他陷害我的事?」

杜明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個拿著槍的人在欺騙你!」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和馬元義所說的一模一樣。

穆康仰天長嘯,在場的眾人同時感到精神一顫,只聽穆康怒吼道:「李九倫!你這個混蛋!」

楚昭等他停下,只見淚水從他的眼中嘩嘩的流出,心知他的冤屈過了十二年才得以昭雪,自然很是激動,便道:「穆前輩,您終於可以再用武功了,叔至哥哥知道後一定很高興的。」馬亦冰和杜明在一旁也很是歡喜。

穆康點了點頭,道:「是啊,我這就去教訓教訓李九倫這混蛋,讓他知道,也讓天下知道,我『獸王』穆康又回來了。我絕不會讓李九倫這狗賊好過,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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