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雙目泛出柔和的光芒,又道:

「傻小子,因為你之前所練只是最簡單的持筆功夫,沒多少講究。你只是站著不動即可,至於你心中在想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你認為影響不到練功。接下來幾天所練的也是看似最基本的尋常功夫,但對你今後要練的上乘武功大有幫助,練武最關鍵的就是基本功,也可以說影響甚遠大。所以,今後你心中不要再有什麼雜念,要用心練功。」

王富貴又不禁想到當初因為柳采音而恨孤木建雄和風情揚二人,雖然也能專心練功,但有時會胡思亂想,尤其是練功之餘,總覺得人活不易,都是仇恨當頭。

心中只有仇恨,幾乎生無可戀。

而自從遇見了紫寒,心裡才好受了許多。

他沉默良久,才點頭道:

「師父,弟子知道該怎麼做了。要忘記一切雜念,一心練功。」

「不!」蒙面人眸子裡又射出犀利的光芒,以堅定的語氣道:

「王富貴,你要記得紫寒。」

「紫寒!」王富貴猛然一怔,有些聽不懂師父的話中之意,又道:

「師父不是要弟子拋棄心中一切雜念練功嗎?想著她,還能練好功夫嗎?」

蒙面人搖了搖頭,咧嘴笑笑道:

「傻小子,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叫紫寒的姑娘嗎?」

王富貴沒有回答,重重點了點頭。

「再問你一次,她是不是一個好姑娘?」蒙面人又追問道。

「是!」王富貴簡簡單單一個字,神色異常堅定。

蒙面人眯目打量王富貴,意味深長道:

「既然是個好姑娘,你惦記她有什麼錯。心中含恨不益習武,練出來也是禍亂蒼生之之流。而喜歡一個人卻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對的,只要你暫時不要陷入其中,你要堅信她早晚都是你的。傻小子,你練功是為了什麼?」

「為了殺曲雲煙,救出紫寒。」王富貴不假思索道。

「不,你只要記得,待你功成之後救出紫寒。先忘了曲雲煙,為了喜歡的姑娘去練功,這樣更有動力,懂嗎?」

王富貴望著師父深邃的雙目,一瞬間似乎又明白了許多,微微點頭道:

「師父,我懂了,為喜歡的人去練功。」

「這就對了。」

蒙面人哈哈大笑,又和王富貴碰壺喝酒。

王富貴心情舒暢了許多,仿佛整個天地都是自己的,那個喜歡的姑娘也自然跑不了。

他已有了五分酒意,感覺已經喝了二斤多酒,可晃了晃酒壺,仍沉甸甸的沒去多少,心說這也是師父耍的小戲法嗎?

他詫異望向師父,蒙面人人卻把臉撇開,說了一句神叨叨的話:

「酒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喝吧。」

那就喝吧!

王富貴又想到師父剛才說過等神功練成,一切都會明白,便也不再多問。

師徒二人開懷暢飲,反正壺裡的酒又不會少,似乎一時間都忘了要練功的事。

「師父,你是不是經常喝酒?」王富貴放下酒壺道。

蒙面人酒壺不落地,雖然暫時沒喝,卻也砸吧了幾下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隨口道:

「幾乎天天喝,無酒不歡嗜酒如命。」

「每次都喝很多嗎?」王富貴又好奇問道。

蒙面人微微一怔,隨即嘆道:

「是啊,師父只求一醉,卻從來沒有醉過。或許等到那一天,才能……」

他沒有說下去,將酒壺舉到嘴邊,卻沒有喝下去。仿佛在考慮要不要喝,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王富貴也愣住了,看著師父有些茫然的眼神也沒敢多問。

過了好大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有喝下去,酒壺緩緩落下,蒙面人沒有低頭看一眼,卻望著高遠的雲天怔怔出神。

他眼神時而有些渙散,時而凝聚成精光點點,閃爍不停。

王富貴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

「師父,你怎麼了?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弟子不懂,等到那一天要做什麼?那一天又指的什麼?」

他一連串的發問。

蒙面人終於「哦」了一聲回過神來,搖頭似苦笑,說道:

「沒什麼,師父糊塗隨便說的。」

「那師父一直盯著天空做什麼?」

「剛才天上有兩個漂亮的仙女飛過。」

「在哪裡?」

「在天上。」

「仙女呢?」

「飛走了。」

「師父你拿我尋開心。」

「哈哈,喝酒吧。」

……

王富貴猛的喝了幾口,一時酒意沖頭。

他不停晃動酒壺,大著膽子饒有興致道:

「師父,你是一個老江湖,也算是老酒徒了吧。也一定知道這酒中的學問……」

他又將酒壺舉到眼前,像是在欣賞一隻籠中之鳥一般,說道:

「這酒,可以消愁解憂,也可以乘興放縱。除了宴請親朋應酬之外,酒徒貪酒大概有兩種緣由。一種是喝酒並不只是為了酒,而是酒後可以傾訴清醒時無法說出的故事,也可以說是壯膽。而另一種,就是想忘記什麼事。弟子有過這樣痛苦難熬的經歷,所以深有體會。師父,你說弟子說的對嗎?」

蒙面人初時只是當個笑話聽,越聽越入神,仿佛他才是個求學若渴的弟子,聽完竟猛然一怔。

又仔細打量王富貴,仿佛從新認識一次一般,不禁感嘆:

「好小子,看來不傻啊,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師父都喝了這麼多年酒,還不如你這個毛頭小子見解獨到,原來師父一直在傻喝啊,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小子,真有你的,這一點師父真是自愧不如。來,師父也敬你三口。」

王富貴興奮不已,酒壺送到嘴邊又忽得想到什麼,忙放下酒壺道:

「師父,弟子真是無禮了,怎麼能讓師父敬酒呢,弟子敬師父才是。」

「誰敬誰無所謂,喝吧!」蒙面人毫不在乎的一擺手,咕咚咚喝了三大口。

王富貴越喝越覺得酒香,不由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他喝罷一抹嘴,又接著剛才的話題不無得意道:

「師父,剛才讓弟子說對了吧。所以,弟子斗膽猜測,師父你一定有什麼心事。或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或是想忘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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