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王富貴手中拿著一個肚大口小半尺多高的白瓷筆筒,外形幾乎跟花瓶一模一樣。
只是稍粗了些,這也是他感覺在這麼多筆筒之中最合適的一個了。
不過他情急之下卻沒有注意到,那筆筒上繪著一個老態龍鐘的長鬍子老頭,手拄一把龍頭拐杖,正彎著腰注視著一個坐在地上看書的小童。
那小童身後還有一頭正在低頭吃草的老牛,而且都是以濃墨所繪,黑了吧唧的,沒有一丁點婉約秀美之色。
這個筆筒是他的一個同窗好友送的,他曾經很珍惜,如今卻毫不憐惜擱下很久了。
上面已經落了塵土,王富貴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乾凈,又去外面水缸里灌了半筒清水,又慌忙跑回自己的臥房。
「紫寒我找到了!」王富貴關好屋門走到正在收拾雜物的紫寒面前,興奮的說道,似乎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紫寒停手轉身,女人都心思細膩,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所謂的花瓶上繪的老頭和老牛,便忍不住笑道:
「王大哥,你家的花瓶都是這個樣式的麼?」
「什麼樣式?」王富貴還是沒看出來。
「你看上面的畫的都是什麼啊。」紫寒指著花瓶肚子好笑道。
她沒讀過什麼書,領悟不到那畫中的意境,只是覺得很好笑。
王富貴這才仔細看了看,不禁撓頭咧嘴傻笑:
「我沒注意,我再去找。」
「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這個就很好了。」
紫寒說罷接過花瓶,將花插在裡面,又小心放在桌子上。
上面一朵鮮艷的紅花,下面是一個老頭還有一頭吃草的老牛。
這個不怎麼協調的畫面,又令二人都忍俊不禁。
王富貴無意中看到屋子裡乾淨整潔了許多,不但少了之前那些難聞的「男人味」,還添了幾縷花香,便不好意思笑道:
「紫寒,這都是你幫我收拾的?」
「可不是麼,除了我還會有誰!難道是鬼啊!」紫寒哼了一聲道,嘴角卻掛著甜甜的笑。
「紫寒,真是辛苦你了。」王富貴動容道。
「辛苦什麼,看著不順眼隨手就收拾了。」紫寒大大方方道。
「你一定很累了,趕緊坐下歇一會兒。」
二人相對而坐,王富貴又問道:
「紫寒,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麼,你不願意見我麼?」紫寒繃著臉反問道。
王富貴撓頭傻笑一聲,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昨天我們都計劃好了。半年之內我們還是少見面為好,千萬不能讓你們堂主發現你的行蹤,不然的話,我們所做的一切可都前功盡棄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莫名希望能經常見到紫寒。
王富貴所說的話,紫寒早就考慮到了,心裡也很擔心,嘴上卻無所謂道:
「放心吧,不會讓她發現的。別忘了我可是曲雲煙手下最厲害的人,我能悄悄的跟蹤她們,她們卻很難找到我,做這種事我最拿手了,不會那麼容易就暴露行蹤的。」
「好吧。」王富貴鬆了一口氣,又道:
「不過,今後還是少見面為好,要保證萬無一失。畢竟也才半年時間,不會讓你等很久的,也許只要三個月我就能練成神功。殺了曲雲煙,滅了無色堂。」
「真的!」紫寒興奮道。
她真想問王富貴到底遇見的是什麼神仙師父,練得是什麼絕世神功,想想卻又忍住了。
「真的,紫寒放心,我絕對不會騙你。」王富貴語氣堅定道。
他沉吟片刻,又道:
「不過還是那句話,在我未練成神功之前,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讓曲雲煙對你有什麼懷疑。」
這些話王富貴都反覆說過好幾次了,紫寒暗笑他真是婆婆媽媽的好囉嗦。
不過心裡卻很高興,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便重重點頭道:
「你放心吧王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我是……」
紫寒本來要說很想他才來見他,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
王富貴卻是個直腸子,便追問道:
「紫寒,只不過什麼,你說啊。」
「只不過,我不想告訴你,嘻嘻。」紫寒調皮笑道。
「是不是曲雲煙發現了什麼,你快說啊。」王富貴又很擔心的道。
「哎呀真的沒什麼的,我就是隨口一說。」紫寒有些不耐煩的嗔怨道。
「好吧。」王富貴撓了撓頭道。
紫寒又忽得又皺起眉頭,說道:
「不過,還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你快說。」王富貴急切道。
紫寒想了想,便把昨晚上紫賢告訴她的那些曲雲煙的事簡要道來。
王富貴聽罷也緊皺眉頭,可他也是初入江湖,除了他自己現在練得筆功外,對其他門派的功夫也只是在蒙面師父那裡聽到些皮毛而已,都是一知半解。
他對神秘莫測的無色堂的功夫就更不了解了,紫寒跟他在一起也幾乎沒有提到過,今天似乎是第一次。
不過,他也知道如今江湖多變,再不似之前的那座世俗江湖:
諸葛如手中有一把可毀天滅地的仙劍,還有那個可恨的孤木建雄竟學會了什麼迷惑人的妖法,誰誰誰又撿到了從天上掉下來的神兵利器,連自己都有幸得到一支方天畫筆,還遇見了神仙一般的厲害師父……
紫寒所說曲雲煙所練的那種古怪的武功已經不足為奇了,但卻很令人擔心,因為紫寒天天守在那個女魔頭身邊,說不定哪天就會……
王富貴不敢再想下去了,更不願想到那個結果,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曲雲煙更是恨之入骨,便道:
「紫寒,那個老妖婆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她所練的功夫也自然陰毒,都是用來害人的。聽你所說,我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
紫寒還是第一次聽人稱呼堂主曲雲煙是老妖婆,而曲雲煙卻是一副年輕貌美的天人姿色,想想都覺得好笑。
不過看到王富貴面色肅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戲謔的話,也正色道:
「王大哥,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