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師父的一連串追問,王天雄不明所以,不知道師父究竟想要做什麼。

蒙面人冷不丁嘆了口氣,卻又厲聲道:

「把酒壺打開!」

「什麼!」王天雄似乎沒有聽清。

他剛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壺塞驀地飛起老高,一時間酒香更濃。

王天雄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左手恰好接住壺塞。

縱然他知道師父有很多玄奇厲害的手段,可這一幕還是讓他驚詫不已。

「師父,這……」

他話猶未盡,又聽師父吩咐道:

「把酒倒了!」

「倒了,這是為何?」王天雄大為不解。

「別問那麼多,讓你倒你就倒!」蒙面人又以不容爭辯的語氣道。

「倒……倒在地上嗎?」

「廢話,你有本事能倒到天上!快倒!」

「哦……」

王天雄看了一眼似乎正在發怒的師父,將手中酒壺緩緩傾斜。

「快點!」蒙面人又大喝催促道。

這一聲如晴空驚雷,王天雄再不敢遲疑,猛然將酒壺反轉壺口朝下。

只聽嘩啦啦如小橋流水,酒香愈發濃郁撲鼻。

看著曾經入腹的美酒就這麼糟蹋了,王天雄很是心疼,他不由望向師父。

蒙面人卻視而不見,依舊坐在那裡,還沒事人一樣喝了幾口酒。又砸吧幾下嘴唇,意猶未盡。

「師父,還繼續倒嗎?」

「繼續。」

「師父……」

「少廢話繼續倒!」

……

酒水嘩啦啦如銀波泄地,已經匯成一條在草叢裡緩緩流淌的小河。

王天雄最近迷上了酒,跟紫寒喝,跟師父喝,已是無酒不歡。看到地上流淌的美酒,就像是在流自己的血。

王天雄再也忍不住了,以哀求的語氣道:

「師父,真的不能再倒了,再倒就沒酒了。」

「你若有本事,就把壺裡的酒倒乾淨。」蒙面人淡淡一笑,又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小口酒。

「師父,不能再倒了。」王天雄心疼的都要哭了,卻也不敢違背師父的吩咐。

自從吃了正陽丹,他的力氣比之前大了許多。此刻雖然只拿著一個幾斤重的酒壺,卻也感覺手臂愈發酸麻,漸漸竟有些力不從心。

這酒壺也似乎在慢慢的加重,七八斤,十幾斤……漸漸竟感覺重若百斤之物,幾欲脫手。

「師父!」

……

「算了吧,這麼好的酒倒了還真是可惜,為師也很心疼,那就停手吧。」蒙面人終於擺手道,語氣卻是滿不在乎。

王天雄也終於鬆了口氣,手裡的酒壺卻差點掉在地上,他連忙捂在胸前,生怕被人搶走。不覺中,竟出了一身的熱汗。他又大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了神來。

「王天雄,你這名字倒也霸氣。但看你那點出息,跟沒見過酒一樣。」蒙面人沒好氣的搖頭笑道。

「沒辦法,弟子還是肉眼凡胎嘛。再說這是師父的好酒,你不心疼弟子還心疼呢。」王天雄很實誠的回答。

蒙面人笑笑不語,又把目光轉向別處。

「師父,你莫名其妙讓弟子把酒倒了,這是什麼意思?」王天雄小心問道。

他已經捂了半天酒壺,卻沒捨得喝一口。

蒙面人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像是大夢初醒一般。

似乎坐的累了,他又活動了幾下腿腳,好一會兒才道:

「傻小子,剛才倒出去了多少酒?」

王天雄看著腳下還在四處漫延的酒河,目測了個大概,便道:

「師父,約莫至少有一百多斤吧。」

蒙面人點了點頭,說道:

「不止一百斤,你再看看壺裡還剩多少?」

王天雄掂量幾下酒壺,又順著壺口朝里看了看。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驚訝道:

「師父,好像跟之前差不多,沒什麼少。」

「剛才倒出去的酒,是你親眼所見吧。」蒙面人笑呵呵道。

「當然是弟子親眼所見,還是弟子親手所為呢。」王天雄好笑道。

「這就是了。」蒙面人隨口道。

「師父,這就是什麼?」王天雄不解道。

「剛才倒酒發生的一切,你認為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師父你剛才也都看到了。」

「可壺裡的酒為什麼不見少?」

「這……」王天雄一時懵懂。

他凝眉思忖了一會兒,忽得提高嗓門道:

「我知道了,還是師父用了法術。」

「你看到為師什麼時候動手施的法嗎?」蒙面人笑問道。

「師父手法通天,弟子一副肉眼凡胎當然是看不到的。」

「那你現在再看看,壺裡還有多少酒?」

蒙面人話音剛落,王天雄就突然覺得手裡的酒壺輕如鴻毛,驚詫間竟然差點脫手而出。

他連忙雙手持壺,左右晃動幾下,又順著壺口看了幾眼,裡面已空空如也不剩一滴殘留。

「師父,裡面已經沒有酒了。」王天雄有些遺憾的道。

他心裡卻又是莫名的興奮,因為師父的手法果然玄妙,那麼說自己也是成神有望了。

他不禁又聯想到了紫寒,一股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已經牽著她的手一起笑傲江湖了。

蒙面人嘿嘿笑了幾聲,說道:

「王天雄,你從中悟出了些什麼?」

「這……」王天雄又是懵懂。

蒙面人搖了搖頭,又接連問道:

「王天雄,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親眼所見。那你說說,到底是壺中有酒是真的,還是無酒是真的?還是你剛才看走了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都是你酒後憑空想像的虛幻。」

王天雄看了一眼地上的酒河,又盯著手裡的酒壺,好笑道:

「師父你老人家開玩笑吧,弟子是喝了不少酒,但絕對沒有喝醉。剛才的事都是弟子親手所為,弟子怎麼會看走了眼,絕對都是真的。」

「那你說到底是有酒是真,還是無酒是假?」蒙面人又追問道。

他目光犀利,像一把利劍一樣看著王天雄,仿佛要看穿他的心。

王天雄被師父盯得有些發毛,也越想越是想不通。他徹底蒙了,就像曾經生無可戀時醉酒一般糊塗。

但他只是對有酒無酒的問題想不通,他心裡也明白,此刻的糊塗絕對跟喝酒沒有任何關係。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