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條街。

完全的被兩個團伙兒直接就給壟斷了。

東邊兒那個一句戲詞,響徹一條街的,那是一個戲班,此刻已經搭好了台子。

一個個正常人被在台上一展高下。

而底下。

一個個兒也是十分激動的,看著這戲台子上面的角兒。

這戲曲可了不得。

有京劇崑曲秦腔等等等等,各地有各地的特色,有各地的唱法。

而這戲曲。

在這個年代,幾乎與後世的電影電視劇地位差不多。

還是那句話。

這個年代的娛樂,實在是太過於匱乏了。

只要手上有門兒手藝。

那絕對會餓不死人。

而且,你要是在生旦凈丑這四大行業之中,走到了某一個極點。

嘿!

影響力出國都沒問題。

你看人家梅蘭芳那可是一個大家,而且,搭台唱戲,那也絕對不會缺錢。

每一次唱戲。

台子上必定滿是金銀首飾,銅板鮮花無數,享不盡的尊容!

人家有本事。

比現在的許多明星影星歌星,那地位還要高。

這是什麼?

是一次一次的打拚出來的。

練習戲曲苦啊。

可太苦了!

抻筋拔骨,如果是在小的時候那還算是可以。

如果大點兒。

嘿。

那直接疼的喊爺爺。

就這還只是基本功入門而已,每天都得吊嗓子練戲曲。

有道是一天不練手生,一天不唱口生。

常言道:好拳師打不過賴戲子。

這其中就說明了很多問題了。

東邊兒說完了。

該說西邊兒了。

相比於東邊兒穩穩蕩蕩唱戲的。

西邊兒這可是花里胡哨多了,先不說前面兩對舞獅子的,是多麼的矯健。

就說身後的幾個人。

手上那一個個也捏著絕活呢。

就看最中央那一個壯漢,現場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石英岩的板子得有一尺厚。

就這麼放在前面,讓一個一個觀眾檢查,看看是不是真的。

完事之後那錘子砸的嘎嘎響。

好傢夥。

這是有真本事的,人家練的硬氣功!

除了這胸口碎大石的,還有吞鐵球的,那傢伙圓圓的一個鐵蛋就這麼放到嘴裡。

一口氣就咽下去。

事後還讓人檢查,看看是不是沒有咽下去之類的。

吐火的,噴水的。

還有最中央那一對爺孫,在那裡玩三仙歸洞的。

真是快手。

他用手拿的小球,但是你這眼睛卻發現不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

看得在酒樓之中,拿著酒杯喝酒的林峰嘖嘖稱奇。

隨手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嘴中嚼了嚼,感受著其中的嚼勁,然後對著幾個人笑道:

「有意思。」

「著實是太有意思了。」

「這是有著猛龍要過江,在這裡翻江倒海呢?」

「來的這倆伙人,手上那可都捏著硬功夫呢。」

「有好戲看嘍~」

林峰一派悠閒自在。

這自然沒問題,畢竟他已經在這兒紮下根兒了。

就連張心覺著傢伙。

那人家也是祖上餘蔭,妥妥的根紅苗正。

而且。

對讓林峰覺得有趣的是,這種緣分還真是十分的玄妙。

這兩伙人還有一夥是熟人呢。

看那唱戲的。

在底下蹦蹦跳跳,拿著一個小鐵牌兒,在那裡收銅錢的,那不是陳小靈還能是誰?

這陳家戲班兒,不就是林峰在湘西趕屍的時候,大半夜碰到的那個戲班嗎?

當時林峰就知道。

這戲班子不同凡響!

現在這又碰到了,而且看他們這意思,是要在這兒紮根兒了。

兩伙人碰撞。

這還真是難得的盛況呢。

「哦?」

「這麼有意思?」

「那俺老胡可得仔細瞧瞧。」

「多少年了沒有見過這種盛景,這還真是挺讓人熱血沸騰的。」

老胡啃著一根兒豬蹄兒,兩邊弄的全是油,也扒在窗戶口瞅了兩眼。

多少年了?

從他在這個街道立下根兒開始。

也就只有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這戲班子,還有耍雜技的,在這裡混上幾天飯吃。

現在。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

竟然來了兩個有著真本事的團伙,而且看這架勢是要斗上一斗,看看誰更吸引人了。

鳳凰不落無寶之地。

老胡悄悄打量了一下,身邊英俊而又氣質不凡的兩位。

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定是這兩位招攬了氣運,這才讓這一條街如此的繁榮興盛。

還別說。

老胡這傢伙,有的時候還真的能踩中幾個狗屎運呢。

運氣這東西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但是。

只要是傑出人才,非凡之人必伴隨有大氣運。

「行了老胡,別丟人了。」

「趕快吃你的。」

「你再在那裡趴著窗戶,街道上人家小姑娘都要害羞了。」

「跟個老流氓似的。」

「趕緊擦擦你的嘴吧。」

老張十分文雅的,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放到了嘴邊。

看著趴在窗戶上往下瞧的老胡,一臉的嫌棄。

他這一說話,老胡就不答應了,左手拿著酒杯,右手又在桌子上抓了一根豬蹄兒。

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唔……你別光說我。」

「你這個正人君子,不也是悄悄的瞄著下面嗎?」

「還嫌棄我。」

「吃相好,你能吃飽嗎?」

「看看你瘦的,整個人就跟竹竿似的,你又不是沒有錢,整的面黃肌瘦的,跟災民似的。」

「還是饞!」

「奸!」

「你要是像俺老胡似的,大口大口吃飯,你早就強壯起來了。」

聽到老胡的嘲諷,老張吹鬍子瞪眼的老了老胡一眼。

看著老胡那腰圍,再看看自己。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估計兩個老張加在一起,才能頂一個老胡這麼壯。

這也怪不得老胡這麼調侃了。

畢竟。

從古至今,胖就與強壯聯繫在一起,因為這種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家裡有條件。

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富貴的象徵啊。

畢竟,普通的勞苦大眾,抗麻袋的,種糧食的,哪裡能長胖啊?

但是。

老張卻不幹了。

好傢夥,你說你壯沒問題,但是你跟我比,那可就挑錯人了。

從古至今。

你見過哪個說書賣藝的胖的跟球似的?

要想當好一個賣藝賺錢的,那必須身板好,長相不錯,口才好,為人伶俐,臉皮厚。

要不然的話。

你這剛一上台。

人家看到你這麼胖,直接就難受了。

老子都不是啥有錢人,老子都沒有長膘,你這個臭賣藝的卻是長這麼胖。

看樣子是太有錢了。

打賞太多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那客人就少了。

為啥?

心裡不平衡啊!

當然,你要是個女的,那他們肯定會爭著搶著買東西,打賞。

為啥?

因為女生看著養眼。

不會形成逆反心理,哪怕是看到她戴個金首飾,也不會不平衡。

反而會十分的驕傲。

我買的!

心裡優勢。

但是走江湖賣藝,大部分都不會收小女孩的,因為紅顏總是惹禍水啊。

這裡說偏了。

咱接著說老張。

這老張身影苗條細長,再加上長期讀書養成的氣質,一上台別人就知道。

這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先生。

對於有知識的人,那自然而然的先天上就敬畏幾分!

然而

張心覺手中端著酒杯,向下看了一眼後,淡淡地說道:

「彩門高手都來了。」

「今天不分出一個勝負,那是不行了。」

「江湖規矩,贏者上,敗者腿。」

「想要獨自在此地立足。」

「沒點本事可不行,看著吧,那戲班子有難處了。」

張心覺眼力很高,一眼就看出了兩個團伙的不凡。

但是。

他仍然對於彩門戲法十分的有自信。

就看這雜耍的團隊。

那是什麼活都有,妥妥的都是硬功夫。

更何況,彩門傳承自有不凡。

更有奇書傳承。

在幻術一道上,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境界。

在底層的鬥爭之中。

彩門幾乎可以說,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在前期。

也就只有武道高手,可以憑藉著堅定的意志堅持一二。

畢竟。

這幻術太過於玄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時誰也分不清。

而且。

張心覺曾經與彩門的高手打過交道。

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拿手好戲的難纏之處。

如果當時不是他境界夠高。

恐怕就已經栽到那戲法宗師的手裡了。

五重幻術。

那位戲法師精通鵝幻奇書。

能夠巧妙地藉助地形之地,跟你來一場,我今即天心,我意即天意的爭鬥。

一連串的幻境。

差一點兒讓張心覺這傢伙懷疑人生。

也就張心覺當時境界比較高,再加上修行有五雷正法,這才機緣巧合之下破了幻術。

而那幻術,自然而然的,也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在修行之餘,對於幻術也是研究了不少。

太過精通不需要。

只需要能夠因地制宜,做出相應的反擊就可以了。

他看到那一對爺孫的一瞬間。

就知道那爺孫倆,絕對是掌握著鵝幻奇書的。

雖然看不清到底是幾重幻術,但是只要是兩重幻境以上的。

尋常人都不好破!

而對面兒的戲台上,雖然那些人身上氣質不凡,一個個氣血也十分的強大。

但是真比較起來。

張心覺自然而然的,對於彩門的這些人,更加有信心。

「哦?」

「我可不這麼認為。」

林峰又打量了一眼陳家戲班的的方向,反駁了張心覺一句。

不過這一下,卻讓張心覺來了興趣。

張心覺一邊指著外面的雜技團,一邊說道:

「你就對於戲班這麼有信心?」

「難道說林道友看出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畢竟從這一條街上你就能看得出,現在還是彩門的雜技團兒占據了大優勢。」

「更何況。」

「幻術一向十分的難以對付。」

「我看這爺孫倆幻術起碼兩層疊加,真的論道起來,我不覺得戲班裡面,有人能夠破的了兩重幻境。」

「不知道林兄有何高見?」

張心覺挑了挑眉頭,想看看林峰有什麼不一樣的論斷。

畢竟。

在他的心裡,林峰一直是他的不世大敵。

雖然說他嘴上不承認林峰比他厲害,但是在心裡也知道,自己相較於林峰還差了一點兒。

主要是臉皮還不夠厚。

心也不夠黑!

什麼時候把自己也練了一肚子壞水兒,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師了。

所以,出於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思想。

張心覺決定,跟在林峰的身邊,學習他的優點補充自己。

等到自己什麼時候把林峰身上的優點全部都學完了,直接就把林峰給踢出去。

也讓他明白明白。

張道爺也不是開玩笑的。

甚至於。

張心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打算熬死林峰,到時候在林峰墳頭上蹦迪。

嘿!

林峰一指張家戲班:

「說起來,我還與他們算是個老相識呢。」

林峰這麼一說。

張心覺更是來了興趣,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的比拼,也更加著重的聽著林峰的講解。

「當時我見他們的第一面,還是在湘西苗疆之地。」

「你爺知道。」

「那苗疆之地多出大巫祭祀。」

「同樣的,他們的巫儺傳承,那也是源遠流長。」

「雖然他們看著不太給力,身上的氣息也不夠濃郁。」

「但是巫儺本來就不是,將所有的偉力歸於自身的。」

「藉助天地之力,瞻仰諸天神聖。」

「這才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如果手上的力量不夠硬,他們哪來的勇氣,從南方跑到北方來謀求發展。」

「從當地不更好嗎?」

「既然他們有了謀求更高地位的心思,那你就看著吧。」

「鵝幻奇書那也僅僅是相對於大部分的修行者,前期占便宜而已。」

「有一些東西可是不好惹的哦~」

「先不要下決斷。」

「要不然的話,牛皮容易被吹破。」

說到最後,林峰悠然一笑。

一副坐鎮於中軍帳之內,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十分的自信。

嘿!

原本就對林峰不大服氣的張心覺,看到林峰這一副表情,更加不服氣了。

暗地裡氣鼓鼓的。

一直盯著地下的彩門戲法師。

他決定,看事實來講道理。

他就是覺得底下的彩門戲法師能勝利。

而林峰選擇了與他相反的。

這就相當於是他們兩個的另類鬥爭,他得時刻關注著。

至於暗中耍手段之類的。

那他還不屑於如此。

別人都不是太熟,憑本事吃飯。

就看誰的本事大,能夠在此地立足了!

就在兩個人交談的時候。

下面的街道,卻是更加的喧囂熱鬧起來。

原來啊。

這戲法師是要給他們玩兒一個絕的了。

就這樣。

人云亦云之下,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將整個耍雜技的團伙,給圍在了中央。

就連戲台子底下的人,那都少了一大半兒。

都去看新奇了。

也就只有一部分老戲迷,才一直堅守著。

而這一變故,也引起了在二樓上的林峰他們的關注。

很顯然。

這是要決勝負了!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好。」

「今天我們兩個爺孫,就要跟大家表演一下絕技。」

「在這裡就讓我們賣一下關子。」

「也給我們點兒時間準備一下。」

「但是這時間也不能總浪費在我們準備的時候,所以說精彩表演先讓大家看。」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給聲吆喝,就是我們最好的鼓勵。」

「接下來請先欣賞滾油鍋!」

「謝謝大家~」

老先生在前面顯示講解了一番。

緊接著向後一退。

露出了身後哪一個個頭稍微矮一點兒的年輕人。

雖說他看著個子矮。

看起來也就一米五多一點兒。

但是手腳舞動,走起路來十分的有章法,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這一出場。

直接就是一個後空翻,落在那已經燒起的油鍋面前。

這一番動作。

十分的驚險刺激。

畢竟底下就支著油鍋呢,一不小心沒翻好,整個人就掉下去,變成一個炸魚了。

看見這一出表演。

眾人那是紛紛喝彩,其中有錢的也是往前面扔了幾個銅子。

現場的氣氛熱鬧起來了。

「好!」

「來一個再來一個。」

「精彩!」

「這一個後空翻太漂亮了。」

「絕了!」

「……」

一連串的喝彩,也讓這年輕人十分的高興。

這是自己的努力被別人認可了,這種成就感,這種滿足感,絕對是非凡。

別看著後空翻簡單。

但是那也得有前提條件呀!

就底下支著這麼大一口油鍋,想要平底空翻。

那心裡可是需要承受很大壓力的。

「接下來。」

「就由我來為大家表演江湖絕技。」

「油鍋洗澡。」

「也可以稱作滾油鍋!」

年輕人雙手一抱拳,聲音鏗鏘有力。

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周圍圍觀的人一陣激動。

別的不說。

就兩個字兒:刺激!

這麼刺激的表演,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今日有幸得見。

哪能夠不睜大眼睛好好的看?

興許看的好了。

以後跟別人吹牛逼,那也是有著極大的資本的。

滾油鍋啊!

看著在木柴底下燒了得有半個小時的油鍋,哪怕是一個個靠的很遠。

也能夠感受得到油鍋之中的溫熱。

在裡面滾一圈兒。

想想就不寒而慄!

但同樣的,也是因為這種驚恐。

卻更加給人一種刺激。

燃起來了!

在場的氣氛已經熱烈到了一個程度,需要一個表演來宣洩情緒。

只看到年輕人輕輕做了一個停手的動作。

一瞬間。

場中的聲音全部都消失了,幾乎可以說是落針可見。

年輕人的威望一瞬間達到了最高。

所有人都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最中央支著的那一口油鍋。

突然間。

一個頭戴文士帽的年輕人從人群之中走了過來,舉了舉手,對著站在油鍋面前的年輕人詢問道:

「這位先生。」

「本人一直十分痴迷於雜技幻術。」

「對於滾油鍋這項江湖絕技,也一直心有好奇,不知可否讓我檢查一下油鍋?」

「看看這油燒的夠不夠熱?」

這下子可了不得了。

這不就跟登門砸場子的性質差不多嗎。

但是。

越是曲折離奇,這在旁邊的觀眾越是願意看。

甚至有的人還在一旁起鬨。

「看一下看一下。」

「讓他瞧瞧唄?」

「年輕人好奇心大。」

「滿足一下這年輕人的好奇心呀!」

「……」

在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言語之中,那身高較矮,耍雜技的年輕人確實臉色一黑。

好傢夥。

這是碰到懂行的了。

一般的話,江湖雜耍所有人都會在心中保守住這個秘密。

這是給後來者一個混飯吃的機會。

但是。

一旦有著砸場子的人出現。

就說明雙方已經有了大問題,這是真的要揭鍋底兒,比一場了。

耍雜技的年輕人伸手一指,對著油鍋的方向說道。

「請~」

這下可有意思了。

只看到,帶著文士帽的年輕人,直接就當仁不讓走向前去。

幾個大踏步。

直接就走到了油鍋面前。

先是用手,在油鍋上空飄了飄,比劃了一下。

然後點了點頭:

「嗯。」

「溫度還行。」

「就是不知道,這油鍋到底熱不熱。」

說完之後。

這帶著文士帽的年輕人,伸手從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來了一根香腸。

直接就放在油鍋之中。

噼里啪啦。

一陣響動,這烤腸已經被炸的外焦里嫩。

這帶文士帽的年輕人,又把它拿起來聞了聞。

「嗯?」

「純粹的油。」

「竟然沒有加醋?」

「真是好本事!」

這年輕人拿著烤腸,直接就咬了一口,品嘗了幾下,然後臉色微微一變。

這加不加醋可是不一樣的。

一般在這油鍋之中打滾兒也好,在油鍋之中取鑰匙也好。

大部分都是用的障眼法。

基本上是在油鍋底下放上醋,油鍋上面放上油。

油和醋沸點不同。

自然而然的,看起來像是油已經開了。但其實油僅僅是溫的而已。

當然了。

技術如果是再高超一點的耍雜技的,這會有著特殊的配料,能夠將醋的味道降低到最低。

而這帶著帽子的年輕人也是行家。

先是用烤腸試溫度。

既然這油鍋的溫度,能一瞬間將烤腸炸的皮開肉綻。

那就說明他也能把人的皮肉,一瞬間給炸的皮開肉綻。

咬一口香腸。

沒有其他的異味。

那就說明裡面放的是純油。

這是一條過江龍!

這是那戴著帽子吃著烤腸的年輕人,心中蹦出來的最直接的想法。

「這位先生。」

「請問這油鍋是否足夠的熱?」

「還需要親自用手嘗試一下嘛?」

那耍雜技的年輕人表現的十分的客氣。

但是客氣之中。

卻也帶著一絲凌厲。

畢竟,誰沒事碰到這種砸場子的,那心中也高興不起來呀。

沒直接打出去。

那也是他們初來乍到,不好意思剛出來就得罪人。

否則的話。

這年輕人直接就被他們套在麻袋裡,扔到河裡了。

真當他們走南闖北的雜技團,都是什麼善茬子不成?

「哈哈哈哈……」

戴帽子的年輕人尬笑幾聲,然後在自己的袖筒之中掏出來了幾塊銀元,放在了銅盤子上面。

緊接著雙手抱拳,對著雜技團的人說道:

「諸位都是記憶高超之輩。」

「本人著實是看走眼了。」

「區區銀錢,就當做賠罪之禮了。」

「諸位告辭。」

說完話之後,帶著帽子的年輕人也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而雜技團的幾個人,看著幾塊銀元,也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幾塊銀元。

這可都不少了。

要知道,別看當初林峰宰張心覺的時候張口就要五塊大洋。

但那其實是在欺負狗大戶。

一塊大洋的購買力,在這個年代已經十分的強大了。

林峰他們桌子上雞鴨魚肉都有,所有的加起來也不過才一塊大洋了。

從這裡就看出。

這戴著帽子的年輕人,也算是敢作敢當。

當然了。

也有可能他是害怕自己某一天晚上,被套上袋子,扔到巷子裡打一頓。

那戴帽子的年輕人一走。

原地那是噓聲一片。

原本以為這一次真的能夠砸場子成功。

但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你別看這群人一直在外面表現的,是十分支持這群演雜技的。

但是。

一旦這群演雜技的戲法被別人看破,砸了場子,為這群在外面看戲的,也絕對一個個叫的很歡。

看熱鬧嘛。

不寒顫!

看什麼不是看?

更何況,相比於普通的下油鍋之類的表演,還是裝逼打臉更適合他們在群里。

但很顯然。

寄託了他們希望的戴帽子的年輕人,裝逼不成反被艹,臉直接都被丟盡。

所以說。

一個個也是聚精會神的,開始看著年輕人下油鍋的表現。

「來了!」

「哈!」

這表演雜技的年輕人,先是鼓動了一下氣血。

緊接著。

在這群人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裡面,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撲通一聲。

在外面看著一群人那是目瞪口呆。

只看到。

剛剛還在於他們演示的,耍雜技的年輕人,整個人直接就跳在了油鍋之中。

油鍋之中,火花四濺。

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脆響。

這聲音就好像剛剛在炸烤腸時的聲音一樣,但是卻更加的漫長也更加的劇烈。

莫非,是真的傷到人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張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看裡面的年輕人怎麼樣了。

待了幾秒鐘過後。

油鍋之中翻出了一個人影。

人影在空中一個翻滾,直接就落在了他剛剛後空翻的位置,對著眾人抱拳行禮。

「謝謝諸位捧場。」

「謝謝,謝謝!」

正是剛剛進入油鍋的那耍雜技的年輕人!

而此刻。

他不僅沒有被油鍋里火熱的油烹傷,就連衣服上也沒有一絲一毫被油打濕的濕的跡象。

好像是他從來沒有在油鍋之中一樣。

但是。

在場的所有人,那可都是看到了。

他剛剛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跳進了油鍋之中,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出了油鍋。

這可做不得假!

至於說密道之類的,那可就開玩笑了。

支鍋底的。

所有人可都看著呢。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眾人的眼前,在火焰之中挖一個地道?

所以說。

這一定是真本事!

「好!」

「彩!」

「彩!」

「乾得漂亮!」

「……」

對於真正有本事的人。

老少爺們兒那是不吝嗇於喝彩,也是一個個在外面激動得大喊大叫。

甚至於。

有的一摸口袋裡沒有錢,把自身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一時間。

場面之中到處都是撒錢的。

在一邊撿錢的小二哥,那別提多高興。

趁著這一個熱度。

剛剛的老先生,這時候拉著自家的孫子走出來了。

而又出來了幾個壯漢,也把油鍋還有底下的柴火弄走了。

這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老先生和他孫子的身上。

這是壓軸來啦?

一個個也是十分的期待。

請剛剛這位老先生可說過,剛剛那在油鍋的洗澡,僅僅是作為一個補充。

是為了讓人們在等待的過程之中不那麼寂寞。

所以。

眾人也比較好奇,這老先生到底有表演什麼樣的雜技。

老先生拍了拍手:

「感謝諸位的捧場。」

「天色馬上要黑了,正好這個時間卡到了地兒上。」

「天上的天兵天將此刻也正在輪班兒,為了感謝諸位父老鄉親的厚愛。」

「我們爺孫倆合作,給諸位偷一個蟠桃,來報答諸位父老鄉親的熱烈支持!」

「大家說好不好?」

好傢夥。

這一下可是真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一瞬間掌聲雷動。

人們紛紛附和。

上天偷蟠桃,這可是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何況。

老先生可還說了。

要趁天兵天將懈怠,正在換班兒的時候偷。

這可是冒著風險的。

但是還是那句話。

越是有風險越是刺激。

而且老先生可是說了,是為了報答他們的恩情。

興許這今生今世,還能吃得上天宮的蟠桃呢。

如何不能讓他們興奮?

這如何不能讓他們激動?

一個個面紅耳赤,腎上腺素極速分泌。

「好!」

「既然父老鄉親們如此支持。」

「那咱們,也不能讓住為鄉親父老失望。」

「老夫年齡大了。」

「就讓老夫的孫子,上去為諸位取來!」

「繩子。」

「走!」

老先生把繩子向天上這麼一丟。

那緣分還十分柔軟的繩子,如同一個十分矯健的長蛇一樣。

源源不斷的向著天空之上飛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

竟然將那一大盤的繩子,完全拉成了一根直繩。

此刻。

天剛蒙蒙黑。

眾人抬頭一看,這繩子已經穿到了雲層之中。

這真是上天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紛紛對這老先生的絕技表示驚嘆。

「讓老夫看看這繩子結不結實。」

「嗯?」

「還可以!」

老先生用手拉了拉繩子,發現繩子繃得很緊,絲毫沒有斷裂的趨勢。

然後點了點頭。

對著自家孫子招了招手,然後在眾人的面前對著他囑咐道:

「孫兒啊~」

「爺爺老了,不能上天宮陪著你去了。」

「你此去天宮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小心謹慎。」

「哪怕是沒有碰到天兵,一時三刻之內,也必須要下來,否則的話咱們爺孫倆,就要天人永隔了。」

「你記住了嗎?」

老先生對著自家孫兒囑咐著。

這扎著一個朝天辮兒,穿著紅肚兜的小孫子,也是十分的爭氣,十分的伶俐。

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

「孫兒知道了。」

「爺爺您就放心吧。」

「孫兒此去,一定會摘得一個大大的蟠桃。」

小傢伙十分的有信心。

看著這幅樣子。

老先生也開始在後面托著這小傢伙,往繩子上面爬。

結果。

這小傢伙也不是蓋的。

三兩下功夫,竟然順著這一根繩爬了上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

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雲層之中。

不見蹤跡。

而對面兒,東方的戲台之上,一般是的人仍然在喳喳的唱著。

風雨無阻。

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神明。

斷然不會中途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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