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腦門上青筋一鼓。

然後轉過頭來,一臉不善的看著對面那白髮老頭。

眼神之中閃爍著寒光。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你還如此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你是想要挑釁我林某人?

你想綁架我?

白髮老頭看到林峰這一副想要吃人的樣子,也是心中一凜。

臉上布滿笑容,連忙走上前來對著林峰說道:

「是老夫冒昧了。」

「但是這個家族重寶,著實時需要贖回去。」

「而且,這種東西林先生想必也用不了,不如讓老付贖回去如何?」

「這是用來贖回那一柄先祖至寶的贖金,還請林先生一觀。」

說完之後。

老頭子直接就乾巴利索的,將自己手中另一份紅色的禮單,遞上了林峰面前。

看到這一份禮單。

哪怕是還沒有拿到手中,林峰遙遙望了一眼,也知道裡面是真正的真金白銀,修道的各種物資。

一時間。

林峰剛剛如同寒霜一樣的臉色,立馬如遇春風一般融化了下去。

臉上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嘿。

早說嘛。

你要早說是用錢贖回去,那不就早早的把東西給你了嗎?

林峰一邊把那張禮單拿過來瞧著,一邊十分謙遜地說道:

「嗨,這怎麼好意思呢。」

「雖然他死在了我的面前,但是我與道兄屬實是有著眼緣。」

「雖然我們僅僅見了幾面。」

「但是在我的心中已經把他當做了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談錢那真是有點兒太俗了。」

「你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好傢夥嘛。

林峰這臉皮,那也絕對是一頂一的。

別說別的。

哪怕是小王這一個老殭屍,也不得不會自家老大的臉皮厚度,所震驚。

剛剛還一臉的寒霜。

恨不得立刻拔劍把這老頭斬於馬下。

但是一看到禮單。

整個人如沐春風,這就開始至愛親朋手足兄弟,整的真給自家的好兄弟似的。

如果不是看著這一條街的一百多具屍體。

小王還真就信了。

這演技。

Max!

小王在一邊暗暗的為自家老大的演技,還有臉皮厚度震驚的時候。

對面的白髮老頭,卻也是忍不住苦笑。

這真是。

來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一位茅山真傳,江湖之上鼎鼎有名的林峰真人是一個狠人,而且十分都不好對付。

怎麼個狠法還沒聽說過。

現在知道了。

就這臉皮的厚度,那也是大部分老一輩兒所不能夠比擬的了。

而且。

那一邊拿著禮單,一邊說摯愛親朋手足兄弟的樣子,竟然一點兒都不違和。

老頭子驚了。

自家的浩然正氣,已經是面子工程最好的修行道法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無師自通,硬生生的憑藉著自己的演技達到這一個境界。

果然啊。

盛名之下無虛士。

人家年紀輕輕,能夠修行到這一步,那不是沒有緣由的。

自己家族的那些小崽子們還想要發揚家族的威名,重新屹立於華夏修行界之巔。

現在一想。

再這麼一對比。

很明顯就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

一個是經歷過風吹雨打,又茁壯成長的參天大樹,另一個是一直被家族養護的幼苗。

一眼就可以看出差距!

林峰看著禮單。

看著上面一條條一目目的,各種各樣的修行界珍貴的物資。

忍不住嘖嘖稱奇。

壕。

無論是看了多少次,都不得不為這些大家族的豪橫所震驚。

我多麼也想成為一個萬惡的有錢人呀~

看著這一份兒與剛剛那禮單,幾乎不相上下的贖金,林峰發出了不甘的怒吼。

不過很快。

他將這一份禮單收下之後,看著街道上的一百多具屍體,嘖嘖有聲的說道:

「唉,這件事情不好辦呀。」

「原本我正在為道兄的死亡,默默的念誦超度經文呢。」

「結果現在好了,他一家子都要下去找他去了,我這心裡感覺到甚是難過。」

「一時間悲從心來。」

一邊說著林峰的臉色,剎那間就變得煞白煞白的,眼眶之中竟然隱約著含著淚水。

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胸口。

仿佛是一個傷心過度的年輕人一樣。

這時候。

小王也是十分有顏色的,上去攙扶著林峰,好像是防止自家的主子傷心過度暈過去一半。

就這一番表現。

讓林峰忍不住再一次,在心中為小王點了一個贊。

喵的。

差一點就忍不住笑場了。

幸好幸好。

緊接著,林峰表現了出了一副貓哭耗子的樣子。

臉上甚是悲痛:

「我答應過道兄,要為他留一個全屍但卻沒有做到。」

「這一把尺子是我們友情的見證,我還想有朝一日,用它當做衣冠冢來祭奠道兄呢。」

「他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呀!」

他的這一番表演,一下子把白髮老頭給看愣了。

這。

這真是一見如故嗎?

感情真的就這麼深?

怎麼突然覺得不大對勁呢。

但是老頭兒一時間卻又想不到別的地方。

隨後便將目光緊緊的注視在林峰的身上,他想要看看林峰接下來的意思。

然後就看到。

林峰突然面色一變,從悲痛變成了嚴肅,一幅要說大事的樣子:

「具體來說。」

「得加錢!」

「一件半聖文寶,更別提還是我家兄弟的依託,這些東西還不夠!」

好嘛。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打土豪分田地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的擼他一把?

要是為這種人留情。

那簡直就是對不住他自己的生命。

這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呀!

所以說。

林峰對於擼羊毛這一種事情,表現的十分的自然。

白髮老頭:「……」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原本以為你說手足兄弟,摯愛親朋什麼的,是想給打個折扣或者緬懷一下呢。

結果現在倒好。

你竟然還要加錢?

呸!

真不要臉。

白髮老頭一臉的蛋疼。

真不知道他這幾百歲的年齡,是如何做出這一幅表情的。

「這……」

「既然林先生與他有著如此多的交情,那加錢就是自然而然的。」

「自然而然的。」

白髮老頭訥訥了幾句,然後笑容又掛到了臉上。

然後用一種笑眯眯的樣子看著林峰。

給。

必須得對。

都花了這麼多錢了,不能到這時候再出么蛾子。

更何況,家族經受不起打擊了。

按照這位林峰真人的修行速度,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成為茅山真正的大人物。

惹不起惹不起呀。

搖了搖頭,白髮老頭如同變魔術一般,從身後又拿出來一個紅紙兒。

上面又是厚厚的禮單。

然後又遞到了林峰的手中。

看的林峰眼熱無比。

眼睛都快變成金光閃閃的顏色了。

雖然他還想再次打土豪。

但是理性告訴他,這已經算是極限了。

如果在無節度的貪婪下去,恐怕結果不太好,所以說,林峰十分自然的,將禮單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

然後。

彎下腰,從自己踩著的靴子之中掏出來了一根木棍兒。

那一根黑黝黝的木板,上面還散發著不知名的熱量與氣味。

就這麼被林峰送到了白髮老頭的面前。

「……」白髮老頭。

看著這白髮老頭一臉無語,甚至於震驚的表情之後。

林峰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嘿嘿嘿嘿……」

「這也不能怪我。」

「這東西我拿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種黑乎乎的顏色。」

「就跟掉到了糞坑之中一樣。」

「而且無論我使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動不動,我估計可能是靈性傷著了。」

「當時我正好腳痒痒。」

「但是你放心。」

「本座已經修成了先天清凈體,整個人肉體圓滿,甚至於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絕對不會出現腳臭這種事情的,不信你聞聞。」

林峰胸口拍的邦邦響。

甚至於還作證似的,把東西放到了白髮老頭的面前,讓他聞一聞。

看著小王一陣惡寒。

雖然他知道自家老大說的沒錯,畢竟修行到了他們這一個境界先天清凈,肉身圓滿。

甚至於佩戴在他們身上的東西時間長了還會通靈。

但是說實話。

在座的諸位都是文化人。

都是有面子有格調的人。

突然出現這一幕,多少心裡有點兒膈應得慌。

不說別的。

白髮老頭看到這一幕,都快哭了。

自家先祖的象徵,竟然被別人從臭靴子裡面拿了出來

眼睛之中常含淚水,雙眼的邊框通紅通紅的。

一瞬間氣血充上了靈台。

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打不過,他真的想要一句林峰拚命呀!

等到他從林峰的手中接過這一柄黑黝黝的,如同一個木頭棍子一樣的東西之後。

他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臉色十分的悲痛望向遠方,雙手舉著那一柄戒尺,喃喃自語:

「先祖聖人。」

「後輩子孫給你丟臉。」

「子孫不孝。」

「這實在是子孫不孝啊!」

一邊說著一邊磕頭,那一幅樣子好像是犯了什麼大罪一般。

那種懺悔的姿態,著實是讓人心中震撼。

看著那白髮老頭在家店門前哭的哇哇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林峰不僅沒有任何的歉意,反而差點兒笑出了聲來。

雖然他的座右銘是:

要麼不做,要麼就把事情做絕。

但是。

真的說起來,他還真的打不過這一個世家大族的人。

雖然說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本事。

但是。

人家家族內部,可是有活著的大佬的。

之所以賠償這麼多。

那全是因為看在茅山派的面子上。

而且。

真以為這些東西,全部都是送給林峰的嗎?

開玩笑。

其實他們就是換一種方式,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賠償給茅山派。

這是兩個大勢力上層的博弈。

贏者通吃,敗者出局。

很明顯。

對面這白髮老頭所代表的一方,已經完全的失敗了。

但是不得不說。

茅山派雖然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之中,沒有給林峰發出什麼消息。

但是林峰明白,在此之後回到茅山派,他一定有著大大的好處,畢竟有功必賞。

他可是豁出命去在幹活。

如果上邊兒再不給點兒好東西的話,那說出去的話,肯定會讓整個門派離心離德。

再說了。

這麼多年了,茅山派發展的這麼強壯,這麼厲害。

肯定不會做出一些貪墨的事情。

再說了。

自家親師祖可是茅山派的掌門人。

自己做唯一徒孫一代的扛把子,上去給師祖磕個頭。

師祖不給點兒好東西?

畢竟諸位師叔師伯,可是一個個把自己拿手的好東西全都送了出來。

就石堅大師伯那幾道雷霆,那可是妥妥的保命大寶貝。

更別說。

太師祖可是也有給自己禮物的。

作為現在茅山派的掌控者,真正的一頂一的大佬,給的東西如果差了,那能說的出去?

而且。

根據九叔以及各位師叔師伯那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就可以看出。

自家師祖是一個護犢子的人。

想到這裡,林峰有些雀躍,他都有些快點的想要知道,到底茅山總部會自己送來什麼寶貝了!

目送這些人離開。

林峰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沒仔細看。

現在他可得看看,這其中有著什麼好東西,自己可以貪墨一下。

別的不說。

就那幾千刀的上好宣紙,他得全部都留下來。

畢竟哪怕他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有準備的大佬了,但是這種火力不足恐懼症,還仍然的在他的心中深深地鐫刻。

這是華夏傳統藝能了。

這可不能丟!

另一邊。

看到自家老大高高興興的把東西拿著回了臥室,小王忍不住為老大的敵人默哀。

像老大這種黑心腸。

誰與他為敵,那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估計從今往後,那白髮老頭是沒有辦法重新正視這一柄戒尺了。

蝦仁豬心。

這真是蝦仁豬心呀!

看的小王也忍不住有些惡寒。

老大真是太壞了。

只不過。

我喜歡!

這家老大越壞,說明老大活的時間越久。

這樣的話,作為一個已經上了茅山戶口的護法大將,他能逍遙自在的時間更久了。

不說了不說了。

摸魚摸魚!

一邊這麼想,小王從旁邊拿出了一個椅子,緊接著就掏出了一把瓜子兒。

一邊磕著,一邊看著外面人來人往。

剛剛那白髮老頭來賠罪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這一條街全封鎖了。

現在才剛剛解封。

畢竟這種事情多少也有點兒不好看,雖然說他們家族不復幾千年前的盛況。

但是他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房間內。

笑眯眯的數著錢的林峰突然臉色一變,緊接著便忍不住望向了自己房間的洗臉盆。

只看到。

此刻那黃銅顏色的洗臉盆兒,正在發生著震動。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

看那樣子。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發地震了呢。

但是,俗話說的好。

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

遇到地震這種事情,那乾脆就佛了。

就在林峰腦袋又開小差的時候,那洗臉盆兒突然停止了震動。

裡面的水流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

如同一個小小的趵突泉一樣。

突然間。

那小小的水泡,化成了一個水柱,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緊接著那一大團的水柱,突然炸散開來,變成了一副平平的水面鏡子。

裡面露出了九叔那和藹可親的面容。

看到林峰的時候,九叔臉上露出了笑容,當看到林峰手中拿著那份三份禮單的時候。

九叔的笑容更甚了:

「呵呵呵呵……」

「你小子大半年不見,沒想到這下子直接發財了。」

「真是讓為師十分的欣慰呀~」

一邊說著,九叔一邊松著自己的手骨頭。

骨頭捏的嘎嘣嘎嘣響。

看他那樣。

可不像是專門來恭喜林峰的。

聽到九叔說的話,林峰心中一驚。

壞菜了。

出來大半年了,忘了給九叔發條消息。

按照師父的個性。

回去這一頓暴栗估計是少不了了。

看到九叔捏得嘎嘣嘎嘣響的手指頭,林峰就有點兒雙腿發顫的感覺。

畢竟這玩意兒從小吃到大。

誰吃過誰知道。

再說了。

還有一道嚴峻的問題,出現在了林峰的面前。

他也面臨著如同九叔的一樣的問題。

那就是:

打不過自家師傅!

一脈單傳的父辭子孝,鬨堂大孝,爆孝如雷。

曾記否。

九叔也一直為自己的拳頭打不過自家師傅而感到憂愁。

現在林峰也面臨這個問題。

唉~

誰還不是一個孩子呢。

就在兩個人無聲的交流發生的時候,一個仙氣十足的笑聲在兩個人的耳邊響起:

「呵呵呵呵……」

「你們師徒兩個別在這裡耍寶了。」

「你也是的,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

一個穿著道袍,頭上扎著冠冕手中拿著拂塵的女冠出現在了林峰的面前。

不是師叔蔗姑是誰?

當然了。

在她的面前可以叫師娘嘛~

而且林峰也一直都是這麼叫的,促成師傅的大好姻緣,不寒顫。

「師娘好!」

聽到林峰甜甜的一叫,蔗姑立刻十分高興的說道:

「小峰乖。」

「你那邊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為茅山派做出的功勳,我們早早的記在心裡了。」

「這一次八月十五的大會,讓你師傅帶著你,親自去茅山總壇去見見你師祖。」

「這可是你師祖親自點名。」

「甚至有可能為了你開放茅山派的底蘊。」

「如果你那邊沒有特殊的事情的話,你就回來吧,正好八月十五也近了。」

「你師傅他表面看著一本正經,其實他也是關心你,雖然他沒有說但是我也知道。」

「他這是想你了。」

說完之後。

林峰可以聽到,對面似乎有著小聲的嘀咕。

林峰知道。

這是自家師傅,那有些傲嬌的小脾氣出來了。

不過看著兩個人如此的聊天以及親密程度,林峰就知道這件事兒穩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說別的。

就自家師娘這氣質。

這簡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塵。

在修行界,那絕對也是鼎鼎有名的一枝花呀。

兩個人在一起,那絕對是眾望所歸。

林峰看著對面似乎在打情罵俏的兩個人,思索了一番說道:

「既然八月十五的大會上,我也去的話,那師傅我就儘快的回去。」

「反正在這邊,我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混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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