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其樂融融。

當然,現在是秋生在這裡,只不過在四個人之中他的地位最低,所以只是悶頭吃菜。

他此刻就仿佛是一位學渣。

而這一個飯桌就好像是一個課堂。

他現在最尷尬的情況就是,此刻只有他這個學渣與自家大師兄這個頂尖學霸。

有著這樣強烈的對比。

也難怪秋生低著頭。

當然,林峰也是看出了秋生此刻的修為。

雖然最近是天門築基。

但是氣機圓潤,而且最讓林峰感到驚訝的,是他此刻身體之中那一種似乎先天而立的氣息。

好像是一顆種子。

為秋生的身體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生機。

這也是他經歷了二三十年人到中年的時候,也仍然保持當初二十多歲樣子的原因。

看到這裡。

林峰心中來了興趣,挑了挑眉毛,然後饒有興致的說道:

「秋生還不錯嘛。」

「雖然修為僅僅是天門築基,但是穩紮穩打,氣息悠長法力深厚。」

「興許二十年內還有可能更進一步,真是可喜可賀。」

正在吃飯的秋生,聽到林峰的讚揚,臉上綻放出一縷笑容。

笑嘻嘻的說道:

「嘿嘿嘿嘿,當不得師兄如此稱讚。」

「只不過就是一些小小的成就,不及師兄萬分之一。」

「當然,師弟能夠有著如此成就,還與師兄當初的栽培密不可分。」

「如果不是師兄傳授我道門的青木長春功,師弟還真的沒有辦法築基呢。」

說完之後。

秋生邊毫無顧忌的開放出自身的氣息。

一縷本源之氣出現。

在天地元氣的匯聚之下,逐漸地在這一個圓桌上面,變成了一個綠油油的種子。

生根發芽。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由一顆種子變成了一株小小的柳樹。

青翠欲滴,煞是好看。

雖然這棵小樹上面僅僅有著六條柳條,但是每一條都仿佛玉石一般。

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而看到秋生如此的不在意,甚至於真誠的對待自家師兄,正在保溫杯里泡枸杞的九叔,臉上不可察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錯,不錯。

修行到了他這一個境界。

而且活到了他這個年齡,所求的不過是更高的修為,還有自家徒弟們其樂融融,成才成長。

現在。

秋生既然敢把自己的本源氣息展現,就說明對於自家的師兄是真正的真誠坦然,沒有半分的遲疑。

畢竟這本源氣可了不得。

一不小心被知根知底的人了解了之後,那可是真正的要命。

甚至比自己的頭髮被精通詛咒之術的人弄到,還要更加的可怕!

「果然有著青木長春功的氣息。」

「能夠將它改為適合自己的道法,師弟也是一個內秀之人。」

「未來興許師弟也能扛起咱們師門的大旗,成為修行界的另一方豪強。」

看著秋生對於自己如此信任,林峰也是不吝讚賞。

雖然這棵柳樹僅僅只有六條柳條,但是這麼一根柳條,都是秋生道的體現。

一旦成長到了九條。

就會自然而然的成就陰神宗師之境。

到時候自然也不再是一個小人物,而是一位人人敬仰的宗師級別人物。

看著師兄弟兩個人互相吹捧,互相抬高,九叔忍不住笑了出來,十分傲嬌的說道:

「你師弟還差的遠呢。」

「當初要不是運氣好,碰到了一個糟了天劫的柳樹精吸收了它的本源,還真不一定能築基成功。」

「這都是走了狗屎運了。」

只不過,說到這裡的時候,九叔也是突然一愣。

這一想還真了不得。

當初自家大徒弟潛龍騰淵的時候,就是因為一個雷劫。

而自家小徒弟也是這個原因。

沒看出來。

自己這一門,還真等於雷劫有著天大的緣分呢。

說著說著,幾個人自然而然的就討論起了修行的事情。

而說到這裡。

秋生卻是有些心情低落:

「咱們都已經走上了修行長生路,只有文才一個人留在了內陸,苦苦守著義莊。」

「也不知道這兩年他還好嗎。」

想到了文才,他也有一種心中空蕩蕩的感覺。

畢竟說起來。

九叔這一門下只有四個弟子。

大師兄是絕世天才,在整個修行界那都是鼎鼎有名的扛把子。

二師兄也是人才。

所以秋生文才兩個人基本上形影不離,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雙方的感情那是十分的深厚。

可惜文才本身資質不行,僅僅只能夠在胎光境界徘徊。

而他們離開的時候。

文才卻是留了下來。

用他的說法來說就是:

「我的前半生都與義莊有關,師父收留了我,讓我能夠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現在我修行不夠,只能作為一個拖累,還不如好好的在這裡守著義莊度過這一生。」

「這也算是留下了一個回憶。」

「等到師兄弟們回來,在這義莊之中,還能有個落腳之地。」

似乎說到了傷心的地方。

整個桌子上幾個人,全部都沉默了下來。

但是不一會兒。

林峰直接就打破了整個氣氛:

「師弟不用傷心。」

「既然師兄回來了,那自然而然的不能讓文才師弟一個人落寞而去。」

說到這裡。

林峰悄悄地看了九叔一眼,然後這才小聲的對著秋聲說道:

「而且……你真以為師父不管嗎?」

「其實師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文才的一舉一動,他肯定都偷偷的在後面觀察著呢。」

「之所以沒有替文才洗精伐髓再塑筋骨,那是因為想要磨練磨練他的心性。」

「過兩年你再看。」

「興許到時候,師弟你還比不上文才師弟呢。」

修行看的就是境界。

只不過同樣也有立地成聖的那種。

只要心中的靈光打磨的圓潤了,還真的有一飛沖天的可能。

只要文才讓師父滿意了。

他絕對不會落寞而去。

這是林峰的自信,同樣也是一位知道自家師門護短個性的自信。

再說了。

就算是文才死了。

到了陰曹地府,那也是跟到家一樣,興許到時候直接就進入編制了。

別忘了九叔的身份。

銀行大班!

陰曹地府之中,可是沒有過多的銀行,這可是一等一的實權。

安排個人還不簡單。

「嗯?」

秋生猛的抬起了頭。

看了九叔一眼之後,這才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

「謝謝師兄。」

其實這也與秋生的經歷有關。

雖說他已經成為了一代道長,幾乎已經達到了別人出師的水平。

但是他也沒有出去歷練過。

更沒怎麼與陰曹地府的陰差打過交道。

缺了點兒經驗。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看不明白這一點,畢竟闖蕩過江湖的都知道,到我們的各大門派那都是一頂一的護犢子。

當然。

也正是因為他一直在九叔身邊修行,接受著九叔的教導,這才能夠打破資質的限制。

「誒,對了。」

「阿威這小子去哪了?」

「怎麼沒在這裡看到他的人啊?」

林峰想起了阿威。

在他的記憶中,阿威這小子可是一個人才,根基可是比秋生文才兩個人打的紮實。

一提到阿威,秋生這個時候也是有些高興:

「師兄你猜一猜,咱們義莊莊現在有著多少的產業?」

說完之後。

秋生一臉的神秘。

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成就感到高興。

「哦?」

「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挺有商業頭腦的?」

「說說吧,你們在澳門這一片兒地方,置辦的多少產業。」

一聽到這話林峰就知道,這兩個小傢伙,肯定乾了不少的大事。

聽到林峰說的話,秋生嘿嘿一笑,然後有些驕傲的說道:

「師兄看到這條街沒有?」

「咱們這個小店鋪,正處於這一條街風水最好的位置。」

「嘿嘿……毫不客氣的說,在這一條街上,想去哪裡開店,就去哪裡開店。」

「半個澳門都是咱家的。」

「咱們義莊,可是現在名副其實的大地主。」

驕傲的說完之後。

秋生這時候才開始說起他創業的歷史:

「多年前咱們剛來的時候,澳門還有好多地方沒有開發。」

「所以我與阿威師兄兩個人就抱著多收一些土地的想法,把他們全都收入了手中。」

「結果卻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阿威師兄聯絡了幾個大地產商,直接就在澳門搞起了產業開發。」

「經歷了多年,現在大半個澳門的土地都是咱的,師弟我最喜歡的,就是扛著麻袋去到處收租了。」

「一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師弟我的人生圓滿了。」

說到這裡,秋生的眼神之中,竟然迸射出了黃金一般的光芒。

一時間。

竟然讓林峰感覺到了一點眼熟。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我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同樣的眼神呢?

林峰仔細的思索一番。

終於想到了罪魁禍首。

「四目師叔!」

就是他。

辣個男人。

當初四目師叔說到黃金還有錢的時候,就是這個眼光。

我說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

「對了,阿威師兄這一次好像說是要去解決一個小問題。」

「三天前就出發了。」

「按理說現在應該回來了。」

「怎麼現在還沒回來?難道說是路上耽擱了?」

突然秋生似乎想到了什麼,緊接著便有一些疑惑。

畢竟說起來。

區區一點陰魂,或者說去給人家祈福,應該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吧?

就在他疑惑的功夫。

門外突然進來一個閃爍著藍色火焰的小烏鴉。

只看。

一點點的火星迸射。

那一個閃爍著幽藍色火焰都烏鴉,便變成了阿威那熟悉的頭像。

火焰在燃燒。

看起來十分的熟練。

「啊?大師兄?」

阿威有些吃驚。

沒想到他睜開的第一眼,竟然看到了自家大師兄。

「嗯,師弟我回來了。」

林峰點了點頭。

「不知師弟此行順不順利?」

「需不需要師兄過去幫忙照看著點兒?」

「正好剛剛回來。」

「也算是再一次見識見識這美好的山河景象。」

聽了林峰說的話。

阿威還顯得有些猶豫。

不過緊接著他就下定了決心:

「那就麻煩師兄了。」

「原本以為僅僅是驅邪的一件小事兒。」

「誰知道竟然涉及到了另外的一些人物,事情稍微有一點點麻煩。」

「原本師弟還想要在那裡嘗試嘗試,既然師兄回來了,那師弟就偷偷懶。」

「師兄,如果你現在有時間了,就請到這個位置來。」

「師弟在此恭候。」

說完之後,阿威的頭像又對著師父師娘鞠了一躬,接著變化為片片火星消失在了原地。

很顯然。

御火之術他已經玩兒的很順溜了。

看了看,桌子上已經不剩多少的菜肴,然後林峰開口對著九叔說道:

「師父,師弟遇到了點小麻煩,我先把他接回來。」

「正好我還與幾個朋友有過約定,正好去跟他們敘敘舊。」

九叔點了點頭。

反正自家徒弟已經回來了,而且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出去玩玩就玩玩吧。

反正徒弟已經長大了,翅膀也硬,也正好讓他出去摸爬滾打轉一圈。

免得在外面有些許成就就飄飄然了。

「嗯,去吧。」

「路上小心點兒,如果不是必要不要隨便與人動手。」

「你現在也已經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了,應該也能夠看得出這其中的一些東西。」

「仔細看仔細聽。」

「這其中可是很有意思的。」

「如果你再發現了一些好東西,興許還能幫助你再進一步。」

「當然,也僅僅是在現如今的地步上更進一步,至於突破什麼的,還是不要想了。」

「每一境界相差都是天塹。」

「等你什麼時候再積累積累,再考慮突破境界的事情吧。」

「行了行了,別在這裡一直待著吧,去把阿威接回來吧。」

說到最後,九叔直接就讓林峰離開。

現在這孩子。

如果長時間不見的話吧,又想的慌。

見到吧,又氣得慌。

這師父不好當啊~

九叔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了自己的保溫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枸杞水。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里泡枸杞。

「嘿嘿……」

「你小子還差的遠吶。」

看著林峰離去的身影,九叔似乎有些期待。

另一旁。

一直安靜的沒有說話的遮姑,這個時候白了九叔一眼:

「真是越老越小。」

「你直接就明確的告訴他多好啊,還給他打啞謎。」

「你們這對師徒真是……」

「太不讓人省心了!」

聽了這話,九叔直接就不樂意了,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就與其爭論:

「這怎麼能叫打啞謎?」

「誰讓這小子一走就好多年,當年的時候,他可是挖下了好多大坑。」

「自己種的因果自己去了結。」

「反正又不會危及到生命,正好也讓他多出去見識見識。」

「免得尾巴翹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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