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僳所說的確定的時間遲遲沒有定下來。

主要還是人類姑娘生活中遇到了一些突發事件,打亂了她原定的計劃——她奶奶住院了。

非常突然,她奶奶在一次外出時記憶力衰退找不到回家的路,在馬路上被司機碰擦到,接著被好心人送去了醫院。

還在大學裡上課的王慕纓當即請了假回家,一忙就忙了好久,白僳還是從安向文那得知人類姑娘的奶奶確診了阿爾茲海默症。

白僳疑惑:「所以為什麼你會知道?」

安向文卡頓片刻:「王妹妹朋友圈有發很奇怪的話啊,我就去問了下,白哥你完全不看的嗎?」

白僳看的,但他沒有悟到。

朋友圈裡那種發張風景圖配上一些雲里霧裡的文字對於一隻怪物來說還是太難理解了,就不能拒絕謎語人嗎?

安向文:「可能是比較含蓄吧,所以白哥你要去探病嗎?」

白僳:「?」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白僳表達出了自己心中的問號。

安向文也是隔著電話悟到了這迷之停頓意味著什麼,不可置信地反問:「白哥,你忘了嗎?你明天要來醫院啊!然後你答應順路來看我的!」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白僳從記憶里翻找到,前天他在自助餐廳里頂著餐廳工作人員想殺人的目光的壓力敞開肚子在吃飯,醫生忽然在手機上通知他可以做一下複查,並約了個時間。

安向文當時好像就在醫生邊上,聽到後立馬給白僳發了消息,問白僳能不能順路來探個病,他好寂寞。

白僳當時是答應了,反正都要去,順路去彎一下。

「所以白哥你可以順路也去王妹妹的奶奶那看一下啊。」安向文建議道,「她也在這間醫院裡。」

這個白僳倒是不知道。

那人類姑娘有點報喜不報憂。

醫院複查當天,白僳花了小半個上午做檢查,得到一個完全恢復的答案後,再去到安向文的單人病房。

已經徹底擺脫拐杖且快要出院的捲毛青年一早便候在那,可在看到白僳兩手空空進來,人類的臉垮了下來。

「白哥,你探病不帶東西的嗎!」

白僳沒有接話,就這麼看了過去。

安向文被黑眸一盯,本來還有些生氣的狀態瞬間懨了,自顧自地給白僳找好了理由。

「我知道我和白哥的關係已經不是需要禮物來襯托的了……對,就是這樣。」在白僳一臉「你在說什麼東西」的神情注視下,安向文繼續說,「不過我就算了,白哥你等會也不拿東西嗎?」

十分鐘後,醫院附近的花店內,安向文站在結帳的地方,用自己的手機刷了付款碼,買了一束花。

花拿在白僳手中,他站在門邊看手機,等人類付完錢出來。

安向文覺得有哪裡不對,為什麼白僳探病是他來付買花的錢?

然後他扭頭一看,黑髮青年已經拿著花走遠,快要抵達馬路對面的醫院門口。

「等……白哥你等等我啊!」

……

老人的病房裡沒有人類姑娘的身影,只有護工。

從王慕纓的朋友圈判斷她今天回學校上課去了,沒辦法,請假也不能一直請,似乎今天還有考試。

白僳直接想把花插進花瓶里,卻被安向文制止了。

安向文心累地跟在後面,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讓白僳來探病:「白哥,花給我吧,這要把包裝拆掉啊……」

捲毛青年拿了花和花瓶去外面接水,病房裡便只剩下了白僳。

黑髮青年轉到面朝窗戶、曬著太陽的老人跟前,看到老人衣領、衣袖下還纏著繃帶,倒是不妨礙行動,就是擦傷的部位有點多。

神情的話……老人神情恍惚。

年邁的老者目光迷離地看向窗外,可能是白僳站久了,她才一點點把視線挪了過來。

她看了白僳許久,像在已經缺失的記憶里翻找,從迷茫轉為思索,最後才恍然大悟:「你是……你是……」

明明名字就到了口中卻說不出,老人頭疼地捂住了腦袋,很努力地在想。

黑髮青年俯下身子,手撐在病床邊沿,同老人交流道:「我是白僳。」

「你……對,你是小白。」經由提醒,老人終於想了起來,臉上重新展露出慈祥的笑容,「小白你來看我了啊。」

白僳眉眼低垂,應了一聲:「嗯,剛好有空。」

接下來他和老人交流了好幾句,老人聊著聊著就忘了他是誰,明明就隔了幾分鐘卻要再提醒一次。

所有的表現都很像阿爾茲海默症的症狀,但白僳知道這只是對外的表現。

真好啊,人類竟然有能夠對應的疾病。

白僳重新站直身子,剛好這會兒安向文千里迢迢給花瓶加水回來,把花束放到了窗台上。

「我前兩天在醫院看到王妹妹就跟到病房裡來了,那時候王奶奶情況就是這樣了,哎……王妹妹好傷心的。」

安向文一面說,一面悄悄觀察,結果發現白僳反應平平,還在那和老人聊天。

安向文心裡默默搖頭,覺得自己努力過了,但他白哥的情商真的沒救了。

作為探病的陪襯,安向文和王慕纓的奶奶不熟,幫花瓶換完水後就開始老老實實刷手機,看看視頻翻翻新聞,研究一下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

「哇!」捲毛青年一聲驚呼,「竟然是情殺。」

安向文手機螢幕上是一張藍底白字的警情通報,兇殺案發生在熱鬧的商場,警察來的時候被好多人看到,於是密室死了人的事被發到了網上。

警方後續發個警情通報也就是講一下,這個案子他們破了,犯罪分子已經抓到了。

「因為感情糾紛……還假扮對方身份,哇砸死了把人藏起來,還跟著一路通關密室,聽說還在屍體面前看了好久。」

「這什麼?犯罪分子回來欣賞自己的犯罪現場嗎,太變態——呃,白哥你看我幹什麼?」

安向文一張嘴叭叭叭說得起勁,冷不丁被白僳從前方瞟了一眼,感覺脖子拔涼拔涼的。

白僳皺著眉說:「感覺你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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