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安向文左看右看,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們現在一行三人坐在一張小圓桌子旁,這是一架早餐店,由旅館老闆娘傾情推薦。

「保證好吃,報我的名字能有優惠。」

「好的好的,那老闆娘你的名字是?」

「就旅館老闆娘就好了,那邊能聽懂的。」

於是乎,三個人走了幾分鐘,坐到了早餐店內。

安向文的左手邊是白僳,黑髮青年睏倦地打了個呵欠,問就是昨晚沒睡好。

安向文疑惑:「啊?白哥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白僳漫不經心地點頭:「昨晚浴室水管壞了,下樓找老闆娘緊急派人來修。」

安向文更加困惑:「可我沒有聽見?」

白僳抬了下眼:「你睡得跟豬一樣死,隔著牆壁都能聽見你的呼嚕聲。」

人類瞬間打起哈哈,隨即他頭一轉,看向了右側的亞麻發女生。

蔚文雪也是呵欠連天,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濃得連化妝都蓋不住,或者說她今天根本沒有化妝?

安向文想了想,問:「蔚小姐昨天也沒睡好?」

蔚文雪點著腦袋,垂落又抬起,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安向文在問什麼:「是……是啊,沒睡好。」

安向文一拍手:「那蔚小姐一定是聽到白哥那邊的動靜了吧?」

「嗯?啊……聽,聽到了吧。」話已經說了出去又沒辦法收回來,蔚文雪硬著頭皮接下去,「因為有點認床所以沒睡好,聽到走廊上有人走動的聲音。」

撒謊。

白僳視線微抬,目光從亞麻發女生濃重的黑眼圈上略過。

他昨天一整晚都沒在蔚文雪的房間裡感知到對方的存在,估計是還沒到十二點的時候就從其他地方……旅館老闆娘沒提到,那或許是窗口,翻窗離開了旅館,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回來。

蔚文雪有一下沒一下地應付著安向文的疑問,邊說還得邊頭腦風暴,因為她確實沒聽見,只能說些模稜兩可的話。

可偏偏,安向文還會向白僳求證:「咦,白哥是有這麼很響一聲嗎?」

「是啊。」黑髮青年撐著臉,「砰的一下,動靜可大了。」

蒙……蒙對了?蔚文雪垂下的眼睛在衣服下擺亂瞟,但、但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亞麻發女生悄悄抬眸,能看到斜對面的黑髮青年沖她笑了一下。

蔚文雪:!

有……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完全是胡亂說的,昨天晚上她根本不在房間裡!

從四樓翻出去也太困難了,還刮壞了她一套衣服,怎麼會訂這麼高的層數……要是二樓或者三樓就能輕鬆一點。

不管蔚文雪心裡怎麼想的,她現在被問了,就只能按照一般水管爆裂的情況略微描述了一下,考慮到411離407有點遠,她只說自己似乎有聽到。

還好沒有糾結太久,終於送上的早餐救了她,無論是白僳還是安向文都把注意力移走了。

白僳吃著早飯,決定回去給旅館老闆娘打個四星好評,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有點受打擾,以及加餐不好吃外,其他都挺滿意的。

「那今天——是不是要爬山了?」安向文吃到一半,開始研究行程,「康台山似乎也挺難爬了,沒有纜車等代步工具,我們現在……」

捲毛青年看了眼外面已經快爬到頭頂的太陽,把原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換成了更委婉的一句:「我們吃完飯出發,可能要下午兩三點才能到。」

運氣好能在半山腰找個地方吃午飯,他記得王妹妹做的計劃表里有寫山上有人專門做遊客生意。

白僳咬著筷子點了點頭,反倒是蔚文雪手一松,筷子掉在了桌面上,再滾了兩圈,差點落到地上。

「蔚小姐?」安向文眼疾手快,把筷子搶救下來。

「沒……沒事。」蔚文雪痛苦地想用腦袋抵住桌子,要是能敲一下就更好了,這樣她就能夠清醒一點。

她,徹夜未眠,等會還要爬山。

殺了她吧。

……

吃完早飯回了旅館,由於沒什麼東西要帶的,白僳便留在一樓等人,等兩名人類上去收拾好東西再出發。

現在他就倚靠在前台,看著成熟女性替新來的客人辦理入住登記。

兩三波人離開後,白僳開了口:「都是運勢低的人?」

成熟女性微微頷首:「是哦,運氣不好才能訂到我這。」

昨天晚上光顧著找人清掃房間,白僳這會兒才注意到,成熟女性除了用電腦登記還有本記錄的本子,那上面的人名少了很多。

白僳問道:「這個是……?」

成熟女性寫完最後的一個字,把本子一合:「總要有點真實的記錄,萬一出了什麼事,來年燒紙錢的時候給客人也多少一點。」

成熟女性說完,沖白僳笑了笑。

虛偽。

心裡落下兩個字作為評價,白僳繼續等人。

只是在他翻出福招寺的相關路線時,成熟女性的腦袋湊了過來:「你們今天要去這裡啊,很巧呢,福招寺這兩天要辦法會了。」

白僳挑眉:「你也知道?」

成熟女性架著胳膊,人往手臂上一靠:「那當然知道,在你們入住前,山上還下來人宣傳過,讓鎮上的人也可以去參加。」

此時成熟女性提起福招寺的口吻不像前一天,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玩味。

「小帥哥你們要去的話,估計剛好趕上,我看看時間……」成熟女性在前台翻了翻,翻出一張宣傳單,「明天正式開始,今天晚上之前到達的話,可以在福招寺住一晚。」

宣傳單與公眾號上所寫的內容一致,只是排版不一樣。

不過,白僳好奇的卻是另一個點:「寺廟裡能住得下?」

成熟女性不以為然地點頭:「多少都住得下……呃,你當我沒說吧,反正以小帥哥你的情況,一定能回來的。」

至於黑髮青年的朋友?那聽天由命吧。

成熟女性飛快地岔開話題,和白僳又講了些旅館趣事,比如她接待過哪些靈異,哪些靈異和人類發生過怎樣的衝突。

聽著挺有意思的,還有點饞嘴。

莫名聽到身邊的黑髮青年有咽口水的聲音,成熟女性忍不住拉遠了一點距離,並摸了摸胳膊。

怎麼感覺背脊有點涼,她一個非人類還會感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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