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民心

看著遁逃而走的聖使,何不遲沉默不語,或許是自己來晚了一些,讓白凈青年的計策臨差一腳。來不及再管遁逃之人,轉眼間便已至神使周身,那一劍凌花起破碎了神使所有的生機,再無回天之術。親眼看得其閉上了雙目,確認其已經死亡後,趕往了易惜風的身側與之會合。

留在場中的現如今只剩紅娘與另一神教教徒。

另一神教教徒見得此情形,自知自身已難逃一死,但依舊劍指前方,向大長老奔赴而去。

吾惜見狀再度凌花起落間,蘊得內勁的一劍起舞紛飛。劍落,花落,人落。

紅娘看著神使遁逃的方向,沉默無言,手中的劍也只是憑記憶在漫無目的的揮舞著。許久後放得手中之劍踢落至一旁。

吾惜此時開口說道:「自眾人陷入困境中時,紅娘的眼眸一直緊盯神使,倘若神使抵擋不住壓力,那麼紅娘必會前去為其抗住。」

「我即使身死也在所不惜。」紅娘聽得此話喃喃道。

對紅娘來說,神使就是她唯一的信奉,她並不信奉什麼大地女神教,什麼狗屁神教,她只信神使。在她臨死之時是他救了她,在她被好友背叛之時,是他安慰了她。紅娘對其並沒有男女之間喜好之情,有的,只是無以為報的恩情。

可是這些又同誰去講呢?誰又會在乎呢?她信奉得人終究是再次棄她於不顧,想還的恩情人恐怕是從不曾在意,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走吧,我今日就當你從未出現過。」易惜風將夜劍寒星收起後開口道。一可憐之人罷了,她也不是神教之人,自己還不想濫殺做到無情,權當為自己結個善因。

紅娘聽得,卻未曾動彈半分,嗤笑一聲,跪落在地。

「朝雲暮雨,匆匆未覺不語,笑於痴愚,一段過往誰又許?唯有十里凌州路上曲。」

良久之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牙齒緊咬,只聽得咔一聲響,紅娘面色瞬間發黑,服毒而死。

——

雨落得狄戎地面上,替眾人沖刷著地面上的血腥之氣,此戰的爆發致使諸多商鋪已關店歇息,恐怕是早已收拾起家中行囊趕往其他地方而棲息。只有那些家境貧寒和家境一般的民戶依舊在選擇在此地,祈禱等候著戰爭的結束。

易惜風打起一柄油紙傘漫步走在這條街道上,雖然以他的修為,雨水不可能再落得其身上,但這種精神意境的提升卻不是修為能夠給到的。

突地,前方有一小男孩出現在白凈青年地眼眸之中,不過他並未打傘,剛想上前為其遮雨,卻聽得後面有人莫名的呼喊著什麼。

「湯寶,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一銀絲老人披著蓋頭前來。

「現在這世道多難啊,戰爭紛飛。」

見小湯並未講話,也並未有轉身折返回去之意。老婦人又繼續說道:「湯寶,待這段時日過去了我們再出來玩。」

可是見小男孩即使是打著寒顫淋著雨也繼續往前自顧地走去。

老夫人明顯眸中帶有一絲惱火,在外面多待一分便是一分地危險,可其依舊是耐著性子哄著眼前的小男孩。

「湯寶,聽話,我們回去了,明天再出來。」

可不管怎麼說依舊沒停歇。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回去,非得讓你娘親過來喊你嗎?」聽得此話的小男孩終究是動容了。帶著稚氣奶聲奶氣的說道:「別,別讓娘親知道。」

「那你跟我回去。」

「我不,不回。」

見老婦人還要生氣,抬手欲打向自己,急忙說道:「隔壁小猴說,他們家去城南領到了大米,我也想去領。」

城南?白凈青年一愣,好像就是真武堂給城中一眾百姓分發糧食的地方。真武弟子還可以給百姓送至家門。他本以為狄戎這個地方,各地朝拜教堂之地怎會缺得了糧食。現在看來只是表面得繁華罷了,內里早就腐敗不堪。城中的門戶百姓大多都是大地女神教的信徒,如此行事,豈是寒了眾百姓心,怪不得一場戰爭走掉眾多人家。繁華的城變得如此蕭條。

「領什麼糧食,過去就拉你當壯丁,你沒看這兩天死了多少人!」

「我感覺他們不像是壞人。」

「壞人會寫在自己臉上「壞人」兩個字嗎?」

銀絲老婦人越說越激動,伸手抓向小男孩,欲要將其強行帶回去。小男孩這哪能讓老婦人碰到,畢竟身子小,年齡小,夠靈活。甩頭擺開大手,抬腿便向前跑去,不料卻沒看路,撞到易惜風的腿上。不過易惜風毫不介意,反而蹲下伸手摸了摸湯寶的頭。

老婦人見狀甚是驚恐萬分,對眼前白凈青年俯首作揖道:「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得小孫一馬。」

白凈青年甚是疑惑,反問道:「你認識我?」

「其父遠遠見過一次,家中存有大人畫像。」

未曾理會老婦人,反而對小男孩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去領糧食?你隔壁小猴沒告訴你可以有人送過來嗎,與城南之人說一聲就好。」

湯寶見老婦人樣子,怕是眼前人他們得罪不起,便嘀咕說道:「我少吃一頓,娘親就能多吃一點,阿爹就少打一場仗,阿爹已經好久都沒回來了,之前都是阿爹去賺糧,現在湯寶長大了,湯寶也是個男子漢,阿爹不在,湯寶替阿爹去。」

聽得此話,白凈青年一時語塞,他不知該去說些什麼,也不知該講些什麼。只能不斷地揉一揉湯寶的頭。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湯寶,隨即起身又從懷中取出兩枚銀靈珠遞給老婦人。

「我們定會與神教對峙,迎接聖女。」易惜風轉頭又看了一眼湯寶那發育不良的樣子。

「那老嫗斗膽問一句,「敗神教,迎聖女。」此番話語可當真如是?」

「比得那靈珠都真!」

言罷,老婦人也不再言語,只是眼中閃爍,在這天氣下,不知是其淚花亦或者還是雨水。老婦人撐著油紙傘,領著湯寶的小手摺身而返,與白凈青年走之相反得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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