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爹道:「這事兒……應該是瞞不住的,大伯早晚都得曉得。」

大孫氏道:「大伯曉得不曉得,咱也攔不住,翠兒爹娘畢竟是他的兒子媳婦,咱打一巴掌隔一層,總不能越過翠兒爹娘把大伯接出山來給他養老送終吧?即便咱樂意,可大伯自個都不一定樂意呢!」

「咱啊,還是先管好自個,少去操別人的心吧,這些年咱們為了貼補他們一家,不曉得搭進多少錢了,咱做的也夠多了,各家都有各家的日子要過,咱能力有限,別操心了!」

大孫氏這番話其實也是在說給老孫頭聽,好進一步堅定老孫頭的想法,省得睡一覺又心軟了。

老孫頭不傻,哪裡聽不出來大孫氏的話外音?

老漢苦笑了聲,道:「放心吧,我再顧念跟你大伯的手足情,也絕不會是那種是非不分的糊塗人。」

「翠兒這閨女,早該吃些教訓了,還有她爹娘,教女無方,也該跟著受些懲罰了,咱不管了。」

大孫氏撫著胸口:「阿彌陀佛,聽到這話,我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來了。」

但孫氏還是有些擔憂:「爹,大姐,倘若項家當真不接這門親事,到時候堂哥堂嫂哭到你們這裡來,讓你們幫著做主,那可咋整?」

老孫頭道:「咱不管了,說好了不管就不管!」

大孫氏道:「他們要是有臉來,我還真要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啥樣的人家養出啥樣的閨女來,我們的臉都跟著丟光了,我一想到她勾搭金南的同時,咱還隔三差五的去醫館給他們送吃的喝的噓寒問暖,我就犯噁心!」

孫氏嘆了口氣,「可憐了鎖子……」

楊若晴冷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鎖子要是當初不三心二意,不被翠兒勾搭,也不會有今天。」

大孫氏連連點頭:「晴兒說的對,翠兒能勾搭張三,自然就能勾搭李四,鎖子傷害了之前那個姑娘,現在自個被踹了,也是活該,不值得同情!」

楊華忠很快就換好鞋子來了前院堂屋,跟小潔爹兩個趁著夜色一起去了趟項家莊。

這一來一回,走路再加上說話的功夫,估計一兩個時辰是需要的。

所以家裡這邊也暫時散了,各自該幹嘛幹嘛去。

楊若晴跟小朵這裡打了聲招呼,也回了隔壁自己家。

駱寶寶洗浴房裡洗澡,駱風棠在屋子裡,以及院子四角忙乎著,手裡拿著一根用艾草和菖蒲做成的條狀的東西,點燃了,在那些地方仔仔細細的熏著,驅趕這蚊蟲和蒼蠅。

他們家的條件在村裡是最好的,就算擱在鎮上,縣城,乃至慶安郡,這院子以及屋子裡的家具擺設啥的,都是很講究的。

乾淨又整潔,窗上蒙著窗紗,屋門處拉著紗帘子,可是,因為地理位置是在村子裡。

附近有山有水有大片的田地,所以蚊蟲比較多,村裡的大人小孩,一到夏天幾乎都被蚊蟲叮咬得滿身的包。

所以駱風棠這才拿著這類似於蚊香的玩意兒到處熏,好給家裡的大人孩子一片舒適的環境。

「我家有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呀,啊,說錯啦,是勤勞的大黃蜂,蜂王!」

楊若晴步伐輕快的過來,沖駱風棠那笑吟吟打趣。

駱風棠正彎腰在那熏一個角落,聞言扭頭朝她這看來,笑了笑。

「閨女先前那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一個好大的包,撓了好一陣,今年這蚊子可真多,得好好熏一熏。」他道。

楊若晴勾唇,往年其實也多,只不過往年暑天他多半都是在軍營那邊,並不在家。

「我來跟你一塊兒熏。」她道。

轉身回屋又拿了一根出來,點燃了,跟他一塊兒邊熏邊說話。

自然是說起了先前牛販子過來,以及召開緊急家庭會議的事兒。

「還有這樣的事兒?真是荒唐!」駱風棠對此也很訝異,搖了搖頭,表示無法接受。

楊若晴勾唇:「現在我們的態度很明確,讓項家二選一,兩個媳婦只能要一個,我們全家都不放心讓朵兒跟翠兒做妯娌,更不想跟翠兒親上加親。」

「何況,有些話大傢伙兒都只放在心裏面,不方便說出來,」

「翠兒這樣勾三搭四,將來當真進了項家門,能安分?項勝男可是方方面都比項金南要好的,翠兒手段高,心思多,又早已拋開了節操。」

「那擺在項勝男面前,就跟在貓兒面前放了一條魚兒似的,項勝男啥時候把持不住,到時候著了道,咱朵兒不就要受大傷害了麼?」

駱風棠眉頭皺了下,沉聲道:「啥事都不能打保票,這世上像我這樣全心全意只稀罕一個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原本是在很嚴肅的討論這件事情,卻因為這句話,楊若晴忍不住逗笑了。

「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她調笑道。

「這誇讚的話,該我來說嘛,你可不准搶我的詞兒!」她又道。

駱風棠便笑著看著她:「成,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摸著良心說出那句話。」

楊若晴挑眉,「你叫我說我就說呀?那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就不說,嘿嘿……」

駱風棠也咧嘴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說不說,其實心裏面把我說了一百遍了,也把我誇讚了一百遍了,我懂的!」

楊若晴睜大眼睛,想去擰他的俊臉,想到自己的手捏著這薰香,便忍住了。

「哎呀,駱將軍如今這自吹自擂的本事真是又見長了哦,我可沒在心裡夸,這男人是不是從頭至尾都稀罕一個女人,可不能提前放話,那就是立旗了。」

「從經驗來看呢,一般過早立旗的,最後都會旗倒,臉被打得啪啪的。」

「所以呀,你說你說你就稀罕我一個,可不能嘴上說說,得用時間來驗證,而且時間是一輩子!就問你敢不敢?」

駱風棠站直了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望著她,這認真到嚴肅的表情讓楊若晴也不敢嘻嘻哈哈,也認真的看著他。

「沒有我駱風棠不敢的,我會用時間證明一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你就是那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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