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城。

一處煙花之地。

夜晚是燈火通明,各種嬉鬧聲此起彼伏。

但這處青樓的後院,很多都是單獨的別院,這些別院都是那些身份比較特別,不用出去接客之人單獨設置的。

其中有一處別院裡,一位如狐狸一般嫵媚的女子,身上穿著青色的薄紗狀衣裙,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眉眼之間都是寂寞。

她叫冰露,冰清玉潔的露水。

她是金屋藏的嬌,但不是男人藏的,藏她的是一個女人!

每天她都在等待中渡過,等待著那個人,是她的宿命,是她的輪迴,無止無盡。

「砰砰……」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這時候,她便知道自己等候的人已經來了。

「進來。」如冰珠一般清脆的聲音響起。

冰露站起身,擺動著腰肢,行走之間展現出萬種風情。

推開門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她穿著男子的衣服,帶著帽子,臉上描畫的很精細,尤其的是一雙眉毛,畫成了一雙濃密的劍眉,像是兩口寶劍斜飛入鬢。

她盯著冰露的身子,眼睛裡有一種濃烈的情感,上前就一把將冰露擁入懷裡。

雙手一用力,抱起冰露,她喘著粗氣,快步穿過院落,一腳就踢在前方的房門之上,大步走進屋子裡。

側方的廂房中,沒有別的家具,唯一有的就是一張大床,鋪著粉色的床套,在紅色燭火的輝映,仿佛是在新婚之夜般。

「夫君,先飲交杯酒。」

冰露從床上坐起,在床頭邊,放置著兩杯酒,這是早已經放在原地了的。

「好,美人,一起喝。」女人嘴裡發出略顯尖利的笑聲。

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就飲盡,喝交杯酒有一種儀式感,每一次來這處院落,她都要喝酒。

酒能助興,能讓人忘記煩惱,在她眼裡,酒的別名便是忘憂水。

喝完,她將酒杯扔在地上,扯了扯衣襟,就想著冰露撲去。

只是,他忽然感到腹中一陣絞痛,全身的力氣瞬間就喪失了。

他想要大聲的呼喊,但她發現自己嗓子仿佛啞了一般,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她就已經動彈不了,就連一根小手指都移動不了,而腹中的疼痛始終在持續著。

「夫君,冰露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我已經受夠了,我想要自由,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我想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不想成為一個女人的玩物。」

「等到年紀漸長,容顏衰老,我就會被拋棄,我不想這樣。」

「對不起!」

冰露眼中含著淚,向後退了兩步。

「做的好,冰露,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你可以離開四象城,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從外面走進一道身影,這是個略顯肥胖的男子,但雙手背在身後,自信而有神。

李青元說完這番話以後,他抬手道:「冰露,你去外面吧,會有人給你安排。」

「多謝二公子的大恩大德,妾身這就出去。」冰露下拜,隨後,她轉身向著外面行去。

冰露離開以後,這處房間裡面便只剩下李青元和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卻動彈不得的女人。

她就是這次的目標,李家六大長老之一的李成雅。

六名長老之中,唯一的一位女長老,李成雅。

她是一位權力欲極強,掌控欲極強的女人。

她有一個癖好,那就是她不喜歡男人,而喜歡女人。

但這個癖好不能對人言,屬於決不能見光的。

大齊對男子養小相公比較寬容,但對一名女人卻喜歡女人,那就完全寬容不了,也理解不了。

這種異類,要是被人發現到了,說不定就是被人排斥,以至於失去長老的位子。

沒有了長老位子就意味著失去了權力,這對她來說,是接受不了的。

「雅長老,咱們又見面了。」李青元坐在床邊的一角,盯著李成雅的眼睛。

「不用擔心,給你用的藥,是麻醉用的,一頭老虎用了你這個份量,都會倒下,但這種麻醉的藥,有時效的,再過上一個時辰,自己就解了。」

李青元緩緩道:「你現在不能說話,我說給你聽好了。」

「你的癖好,我可以為你保密,但你必須在長老會上支持我。」

「至於,那位冰露,我會派人送她離開四象城的,做人嘛,一定要講信用,說好了送她去過自由的日子,那就要說到做到……」

「雅長老以後還有這方面的需求,以後只能讓你再換一個人了,這個冰露,那是不能還給你了。」

李成雅一開始是拿著眼睛拚命睜著,瞪著李青元看,但隨後,她的身體卻慢慢的軟下來,眼睛裡刻骨的恨意漸漸的消散。

事到如今,恨也沒用了,跟權力比起來,別的都要靠邊站。

她是極為現實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以女子的身份走到這一步。

至於她的夫君,那是入贅的一位書生,本質上也就是一位配種的,能給她留個後而已。

她真正喜歡的是女子,只要跟女子一起就行,而男人,她只會感到噁心。

「雅長老,事情就是這樣了,這次你吃的麻醉藥酒,其中還有一種慢性毒,解藥外面是弄不到的,只要你好好辦事,我會跟你解藥的。」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感情捆綁那一套,只喜歡來點實際的,所以我選擇了使用慢性毒,實在是我信不過你啊,你們這些家族長老,翻臉比翻書還快,還個個都能變臉當戲子,要是轉頭把我給賣了,那我也沒轍啊。」

李青元絮絮叨叨了說了一陣,站起身:「好吧,雅長老你在這兒好好歇一陣,你的護衛,暫時來不了,等你清醒了咱們再談。」

李青元轉身離去,房間裡只剩下李成雅一個人,以及她粗重的呼吸聲。

她的全身每一部分,幾乎都不受控制,除了睜眼呼吸以外,別的都做不到,可是她意識卻無比的清醒……

這種狀態讓她心頭恐懼,以前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強烈的麻醉藥,簡直就和活死人差不多。

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可怕,紅燭漸漸燃燒了大半,屋子裡都顯得昏暗起來,窗外星光被烏雲逐漸遮蓋,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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